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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戛然而止

作品名称:你竟爱我如TA      作者:高青铜      发布时间:2023-01-11 18:11:25      字数:3855

  就在我以为今天的饭局是平静地结束时,有男生提议既然我们要既然增加感情交流,就要来个中国古人的雅致行为——行酒令。他还说了具体做法:先定好飞花令的字,击鼓传花,花落谁家便要说出一句唐诗或宋词,按要求说出来可以通过,说不出来便罚酒半杯。
  但是三桌都玩这样的游戏不免吵闹,也显得无趣,便通过现场抽签的方式确定开展游戏的桌子。结果,不偏不巧,我所在的第三桌被抽中,第三桌上的所有人就成了演员一样,供第一桌和第二桌的人观赏。
  很自然地,郭莫凡成了游戏的主持人,团支书朱月则成了游戏的击鼓人和监督人。
  第一轮游戏,定了一个字:“月”。
  莫非语悄悄凑近我耳边说道:“这不是模仿中央电视台董卿的王牌节目《诗词大会》嘛!”我悄悄握握她的手表示赞同。
  以空酒瓶作鼓槌、以一包餐巾纸作花,游戏开始。
  第一个开始说话的人是林霏霏。她笑语盈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她右边的同学很自然地接上:“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后面的同学依次接上:“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到倪震轩了,他略微思索后说道:“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倪震轩边上的同学接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到莫非语了,她连忙说了句“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说完,猛拍自己的心窝,好似无限后怕。
  我见莫非语说好了,连忙接上“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
  “好——”现场一阵叫好,还有掌声。
  有人赞叹:“想不到啊,大家都还是有点文学底蕴的啊!”
  原来,刚开始游戏的时候,第二桌和第一桌的人刚开始还不以为然。但是当我们组十个人目前都飞了一句唐诗后,游戏竟然还没结束。围观的同学们都看得目瞪口呆,紧张地盯着我们桌上的每一个人。
  于是,在大家的提议下,游戏自然地开始进入下一轮。
  飞花令又从林霏霏开始了,她依旧笑语盈盈:“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下一个同学挠挠头,三秒后憋出一句:“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后一个同学无奈匆忙接上:“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地京。”后一个同学也抓耳挠腮蹦了一句“满月飞明镜,归心折大刀。”拍拍胸口吐气。接下来是倪震轩,他轻松地耸肩,灿烂一笑:“抱歉,我脑子短路了,我喝酒,”说完,他喝了半杯啤酒。
  于是,游戏进入第二轮。班长定了飞花令的字:“花”。
  游戏从倪震轩开始:“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下面的同学依次接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轮到我了,我毫不犹豫地说:“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我刚说完,林霏霏便捂住嘴笑了,却不接着说下一句。瞬间,其他人也忽然心有灵犀一样,互相看着,表情复杂地笑起来。我有些莫名其妙,看看莫非语,她也不解地看着周围的人。
  “林霏霏,喝酒,喝酒,”郭莫凡连忙忍住笑,对着林霏霏喊道。
  “好,我喝就是了,”林霏霏端起啤酒,一饮而尽。
  而后面,开始有同学抑制不住的轻微的嘀咕声:“停车坐爱……哈哈……”
  我明白了他们在笑什么,这很容易理解。毕竟,我们高中的时候,很多男生也这样调侃过“坐爱”两个字。其实,这两个字的意思明明就是“因为喜欢”啊!
  我本想一笑而过,但我却在听见他们后面听说的几句尖刻的话后瞬间头脑充血、浑身发冷:“是啊,估计她脑子里天天就想着这些,所以才脱口而出的吧!”“就是就是,不然为什么不住宿舍呢?不方便自由活动啊……”
  我想起来这些天校园里的流言蜚语,真是所有的愤怒在这一瞬间迅速聚集到了顶峰。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们班级的人先对我发起了流言攻势,再故意推波助澜,全校园不会那么硝烟弥漫的。
  我站起来,瞪着林霏霏和后面说话的几个女生,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想不到你们一个个小小年纪,思想却如此龌龊!”
  随着我“龌龊”两个字说出来,我手里装啤酒的玻璃杯子重重落在了地上,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哐当——”
  那一刻,清脆的玻璃破裂声仿佛把这个房间的空间刺破了。房间里一片静寂。
  “如兰,你不要这么激动啊,大家没有恶意,只是随便开开玩笑,”班长郭莫凡连忙走到我身边,带着歉意和硬挤出来的笑意。
  “开玩笑?我不信!我只知道所有的玩笑都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我冷笑着说,“想不到,我们班级竟是这样一个不堪的班级!”
  我用力踢开凳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房间。我身后一片寂静。
  
  
  莫非语慌乱地追上了我,搭着我的肩膀慢慢走着。
  此时,我身体开始莫名其妙地在颤抖,不可抑制,这种感觉就像是我高考前那个晚上,我亲眼目睹我爸爸用家里的菜刀看向我妈妈、我妈妈头上的鲜血喷涌而出。我除了害怕、就是难受,还有对妈妈的心疼和担忧……
  而这次,我觉得除了身体的颤抖,还有心上传来的疼痛感,很疼却说不出疼在哪个位置,我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
  我紧紧地抱住莫非语,她也用力地抱着我。她慢慢地用手拍我的背。在这缓慢的节奏中,我的身体好似获得了一股安慰的平静力量,不再抖得那么厉害。
  停了一会,我放开莫非语,我们两个默默往前走。
  “如兰,不要生气、不要难过,为那些人和没有教养的话生气不值得!”莫非语把我扶向校园的花坛方向,我们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昏黄的灯光温柔地照耀着此时此刻的校园,也笼罩着莫非语和我。吹过来的风带着丝丝冷意,让我好想靠近一个火炉取暖。
  “非语,我一直相信清者自清,我平时也不愿意去辩解什么,可今天,我实在无法忍受他们的嘴脸……你说他们的思想和嘴巴怎么就那么恶毒低俗?”我靠在莫非语身上,无力地说道。
  “人们都说大学校园是纯净的,却是个小型的社会关系网,我现在懂了,”莫非语默默地说,“也许,这就是成长,这也是成人前的预备。”
  我眼泪默默地掉下来,我不想擦,就任它这么流着。好像唯有这样,我的心才会被麻痹,不觉得疼。
  “大学也不是净土,现实真残酷。也许,唯有妈妈待我们是真心实意的好。”我迷迷糊糊地对身边的莫非语说道。
  不过,说完这句话后,我忽然脑袋清醒了——我此时还需要去医院陪妈妈呢。
  因为今天晚上要参与刚才的班级饭局,我提前一天就跟妈妈说了,今天下午可能会晚点去陪她了。现在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我如果赶到医院也太晚了。
  我拿出手机,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缓下来,我跟我妈说:“妈,今晚我要做很多作业,就不过去陪你了,你自己要小心、注意休息啊,天塌下来也不要逞强。”
  我妈安慰我说:“如兰,我知道的,你作业要紧。你也不用担心,我隔壁床的阿姨家属很热心,能帮我做很多小事情,如兰你安心做作业吧。”
  挂掉电话,我顿时觉得轻松很多,也许,那些流言蜚语真的不算什么,它们能让我少块肉还是少根手指?
  蔑视它们,它们会因自身的无聊而消亡。
  
  第二天上课时,我在莫非语的陪伴下,表情平静地走教室里。
  出乎我意料,同学们并未喧嚣或窃窃私语,反而是和平时一样,仿佛我们这个集体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尤其是昨天晚上我们飞花令后发生的闹剧似乎根本没有一点影子留下来。
  也许大家当时真的都喝醉了?还是当时所有人都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抑或是有人把大家的集体记忆都悄悄抹去了?
  既然大家都表现得很正常,那我也没必要反常,我故作镇定地到自己经常坐的座位上坐好。
  偶尔,我能感觉到林霏霏和几个同学偶尔偷偷打探的眼神,也会瞥见倪震轩有些发怒的眼睛,和不时飘过来的关心的眼神。
  上午的课,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听进去。脑子里还在盘旋着昨天晚上饭店里发生的一幕,想起那些恶毒又嘲讽的话语,我的心里只觉得又心酸又难受,还有难以描述的心痛。
  
  我吃好午饭准备去医院陪妈妈。就在我提着饭盒准备去医院的时候,我接到了系里辅导员的电话,她说想请我到办公室去谈谈心。
  在系办公室里,年轻的辅导员宫老师见我行色匆忙,手里还提着饭盒,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并询问我接下来的行程。我平静地告知宫老师:我妈因两年前的家庭意外事故,伤害到了多条脑部神经,落下后遗症,需要康复治疗。因此我妈最近就在本市康复医院住院,我现在则要每天都去陪伴、照顾妈妈。
  宫老师的神色明显有了变化,心疼、不忍、同情……她关心地问我没有其他亲人。我告诉她:没有了,就连我的亲生爸爸后来也死了。
  宫老师的表情明显尴尬起来,表现出更多的同情和心疼。她又连忙问我要不要向学院申请家庭困难补助,说系里可以争取到名额。
  我摇头拒绝了:我想有尊严地读完来之不易的大学,也请宫老师替我保守家庭的秘密。我不想带着包袱度过接下来的大学生活。
  后来几天,我班同学看我的眼神似乎在改变。之前校园里那漫天的流言非语似乎也戛然而止,好似一切的负面信息根本没有存在过。
  莫非语感慨地说:“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不相信眼睛看到的,却宁愿信赖自己的耳朵。如兰,你真是沉默似金啊,要是我,早憋不住了。”
  “非语,谢谢你一直相信我。其实,我之前只是不相信流言会那么毒、那么让人伤心难受。不过,有你,我就不孤单。你就是我心灵的依靠。”我握住莫非语的手,真诚地说道。
  “喂喂,如兰,快放开你的手,我可不想让你依靠,”莫非语故作夸张地甩手,“你还是去找一个同样懂你的白马王子吧,我也要去谈恋爱了。”
  “你要谈恋爱了?太好了,尽管我会一个人会孤单,但是我成全你。”
  “你不会孤单的,有人一直在你背后默默支持你。”莫非语暗有所指。
  “谁啊?他是谁?他会隐身吗?我怎么不知道?”
  “柳如兰,你就继续做你的聋子瞎子好了!”莫非语点着我的脑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后来,倪震轩偶尔在路上看见我,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除了微微侧目,便是用柔和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
  倪震轩这样的改变让我有些适应不了。这个淘气的孩子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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