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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姑(51)

作品名称:雨姑      作者:沉没      发布时间:2023-01-08 09:52:39      字数:4062

  从章文理手机店辞职后,化若颖没有着急去应聘过的首饰店上班,而是趁周末去了趟卜村,自从年前腊月中旬方方被卜顺接走以后,到现在快三个月了,她一次都没去看望过方方。辞职后的第二天她给母亲转了五千块钱,加上上次发工资转的一千五百块钱,应该够然然半年的生活费了;她又在网上给然然买了几身换季的衣服,就是在给然然买衣服时,她想到了方方。昨天晚上她给卜顺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说今天要带方方出去,要给方方买几身衣服,顺便再给方方买一些吃的喝的。
  也不知道方方平时就是这样的穿着,还是卜顺母亲知道她今天要带方方买衣服,故意给方方这样打扮,她进到卜顺家,见到方方身上穿的衣服又旧又破又脏。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没离婚之前,方方和然然的衣服都是她张罗着购买,虽然不是多么华贵的衣服,但是至少她会把他们两个打扮的干净整洁。可是当着卜顺母亲的面,她又不好直接说怪罪的话,毕竟卜顺家是方方长久生活的地方,但是她的眼里却沁满了泪水。
  带着方方走出卜顺家几百米后,她停下电动车给卜顺打了个电话,她要把方方穿衣服的事告诉卜顺,抱怨他家里怎么能如此对待方方。自从关于然然改姓的事不了了之以后,卜顺和她再也没有联系过,卜顺接通后嗓音响亮地叫了她一声“媳妇”,她说他是不是想媳妇想疯了?是不是忘了他们已经离婚了?卜顺说虽然他们离婚了,但是在他心里,她永远是他媳妇。
  卜顺的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她好像有些被温暖的感觉。她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叫她媳妇了,如果她交男朋友了,容易引起误会,如果他执意这样叫,她以后就不再和他联系了。他听从了她的建议,然后他对她改了一个“颖颖”的叫法,她再次阻止了他,她不想让他这样叫她,因为她答应过陈默,这是陈默对她专属的叫法。卜顺埋怨说这也不能叫,那也不能叫,他又不想直接叫她的姓名,听着卜顺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情绪,于是她又说除了“媳妇”和“颖颖”,其他都可以。卜顺说那就叫“宝贝”“亲爱的”,她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油腔滑调了,他说他一直都会,以前没有表现出来,是怕她说他轻浮。
  关于称呼和叫法上面,她不再和他过多的掰扯,她直接步入正题,把方方穿着的事告诉他,他说等一会就会给他母亲打电话,问问他母亲到底怎么回事,他还保证,就算他以后再婚了,也不会让方方在他家吃苦受罪。不管怎么说,方方也是他亲生的儿子。话说到亲生儿子这一点上,卜顺小心翼翼地问她:“方方应该是我亲生的吧?”卜顺这个问题,让她顿时雷霆大怒,她骂了一句他八辈祖宗,然后对天起誓说方方和然然都是他亲生的,如果他不相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他连连道歉接着说“别生气,别生气,我相信,我相信,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她说如果他再拿这事开玩笑,她就把方方带走,死活都不再让这两个孩子进他们卜家的门。最后卜顺说想她了,问她能不能给他发几张她的照片,好让他一解思念之苦。她问他离婚之前给他发那么多照片呢?他说之前因为赌气,一下子全给删除了。她说那就怨不得她了,既然他都删除了,她不会再给他发了,然后肉麻的话他一句接着一句说给她听,她架不住,挂掉电话后,她给他发了几张。
  上午九点多,她带着方方走进了李香琴的饭店,今天早上她们约定好了,她们都带着各自的孩子,上午在平水镇逛逛街买买东西,下午再带孩子去平水镇的游乐场玩耍。黄言见她走进来,赶紧躲了起来,或许上次被她撞见的事情,他依然心有余悸吧!因为在那次事件发生之前,只要她来到他家的饭店,他要么殷勤的问候她,要么站在一旁提溜着双眼注视她,毕竟在初中时期,她也是他爱慕的对象,并且他也偷摸过她的大腿,后来还色胆包天地脱过她的衣服,摸了她最为私密的部位。
  在平水镇逛第一家儿童服装店时,她就把方方身上的破旧衣服给换掉了,看着焕然一新的方方,她觉得这才像她的儿子。之前那身衣服穿在方方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方方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还以为方方是街上讨饭的叫花子。接近中午十二点时,她和李香琴大包小包的返回了李香琴的饭店,她们俩打算在李香琴的饭店吃过饭之后再出发游乐场。在李香琴这里,她从来没有客气过,在手机店上班的这段时间,只要她哪天下班不想做饭了,就跑到李香琴这里蹭饭,李香琴也从来没有怠慢过她,掌勺的黄言更是乐此不疲的把饭菜做的飘香万里,每当她称赞饭菜色香味俱全时,黄言都会心花怒放。
  下午带孩子在游乐场玩耍时,她竟然不合时宜地遇到了杨聪媳妇。杨聪媳妇也带着杨聪的两个儿子在玩耍,两人不期而遇,她的心情很忐忑,但是杨聪媳妇貌似不计前嫌的给她投来微微一笑。杨聪媳妇的这个微笑让她极不舒服,她从这个微笑里悟到了一种嘲讽和蔑视,很明显杨聪媳妇这是在侮辱她,她有些愤愤然。
  傍晚,她把方方送回了卜顺家,然后把给方方买的几身衣服和一兜零食放进了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无意地环视了一下客厅,她这才发现之前墙上挂着的她和卜顺的结婚照,已经被摘得干干净净。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卜顺家绝情绝义,不管怎么说,她也给卜顺生了一儿一女。可是转念一想,卜顺家摘掉她和卜顺的结婚照也合情合理,如果卜顺带女朋友回家,看到墙上还挂着之前的结婚照,他女朋友心里指定会五味杂陈,想到这里,关于摘掉结婚照一事,她不再对卜顺家有丝毫埋怨。
  辞职后的第四天,她买了几箱礼品去了她外婆家,自从她离婚以后,只要她到她外婆家,她外婆每次都会唠叨几句关于她婚姻的问题,总是不厌其烦地说她一个女孩子老是单着身不好,总要有个家才是正经事,劝她趁着年龄还不算大,尽快找个知根知底的男人嫁了,省得长辈们为她以后的生活担忧,又说年龄越大越找不到好男人。面对外婆的苦口婆心,她一般不反驳,毕竟他外婆也是在为她着想,最多有时候淘气地说:“外婆,不用担心,追您外孙女的男人一大堆,从家都能排到村外头,您还怕您外孙女嫁不出去吗?”每当她说出类似的话,她外婆就会摇头叹息,然后她就会安慰她外婆,“过段时间我一定给您带回来一个让您满意的外孙女婿。”
  说着,她舅妈走了进来,看到她舅妈,不由让她想起上次她舅妈要给她介绍相亲对象的事。如果不是在游乐场遇到杨聪媳妇,如果不是看到杨聪媳妇对她的嘲讽和蔑视,她指定不会主动找她舅妈询问关于相亲的事,因为相亲并不是她的本意,确切的说她现在有一种报复心理在作祟。
  “舅妈,您上次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吗?”化若颖把她舅妈拉到沙发旁边,和她舅妈一同坐了下来。
  “对啊!咋啦?想通了?”她舅妈说。
  “是啊,我现在正好有时间。”
  “这就对了,等一下,我问问媒人,保准给你挑一个各种条件都优秀的男人。”
  “不用挑了,就见您上次让我看的那个男人,我觉得他就挺好的。”
  “我外甥女就是有眼光,我也觉得他挺好,这么长时间了,就是不知道人家定好亲没有,我打电话问一下吧!”她舅妈打开手机,划拉几下,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听她讲话的内容,对方应该是一位媒人,她舅妈和对方通话两分钟就挂断了。过了几分钟,她舅妈的手机响动起来,从她舅妈接电话时笑容可掬的表情可以猜测出来,那个男人应该没有定好亲事。果然,她舅妈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等着吧!半个小时就到了。”
  半个小时不到,一辆干净的白色轿车停在了她外婆家门口,一分钟不到,轿车里走出来两个男人。一个年龄在五十上下,应该是媒人;另一个正是她去黄庄送手机见到的和杨聪媳妇有着不正当关系的男人。在两人向她外婆院子走过来时,她舅妈走向了院子去迎接,他们几人寒暄几句后,她舅妈把那个男人带到了她面前,然后她舅妈对她说:“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吧!”
  他今天穿了一条黑色休闲长裤和白色衬衣以及白色外套,看着挺精神。而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短裤和白色低胸露脐长袖以及黑色外套,在白色轿车停在她外婆家门口时,她就把外套给脱掉了,她相信她的这身着装应该能吸引到这个男人。果不其然,从他走进屋里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了好一会还是她首先打破了宁静的气氛:“咋啦?看傻啦?”
  简单的对话之后,她得知了这个男人叫黄友庆,比她大一岁,之所以到现在没有结婚,是因为他到沿海地区跟着渔船去海里打鱼,只顾得挣钱,有五六年没回家,所以把结婚的事耽误了。不大会儿她提议他们俩到外面边散步边聊天,她给出的理由是在长辈眼皮地下说话,总感觉有些拘束,他同意了她的提议。
  走出她外婆的院子后,她牵引着他朝杨聪家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经过了杨聪的家门口,她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有任何变化,或许他只知道杨聪媳妇嫁到了这个村庄,并不知道杨聪媳妇具体住址。杨聪家的院门敞开着,但是院子里并没有看到杨聪和杨聪媳妇,她不甘心,于是走了几百米后,她再次牵引着他返了回来。就这样走了有三个来回,她终于在杨聪家的院子里看到了杨聪和杨聪媳妇。为了达到她的报复目的,她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然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杨聪和杨聪媳妇同时瞪大了双眼,露出了不可思议或者怒火中烧的神情。
  从和他聊天的内容中,她得知了杨聪媳妇是他的初恋情人,在他出外打鱼之前,他和杨聪媳妇已经私定了终身,等他挣够了钱回家就和杨聪媳妇结婚。可是天不遂人愿,杨聪媳妇的父母害怕他在外面交女朋友,万一这几年他变心了,那么杨聪媳妇就白等了,不仅白等了,而且还耽误了大好年华。于是杨聪媳妇的父母就逼迫杨聪媳妇相亲、定亲,然后杨聪媳妇嫁给了一个不喜欢、不情愿的男人,他是去年年底回来才知道杨聪媳妇不仅嫁人了,而且已经有两个儿子了。
  黄友庆讲的有关杨聪媳妇和杨聪的情况和杨聪讲给她的情况有些出入,杨聪当时说是杨聪媳妇主动追求的杨聪,现在黄友庆却说杨聪媳妇嫁给杨聪是不情不愿。到底是杨聪媳妇讲给他的情况属实,还是杨聪讲给她的情况属实?她不得而知。
  “你回来以后你们俩有没有联系?”她明知故问他。在杨聪家门口,她不仅停住了脚步,而且提高了说话的声音,为了不让他看到院子里的杨聪媳妇,她给他提了一个要求,“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怕你对我撒谎。”
  “没有,她已经有家庭了,我不会掺合进去的。”黄友庆按照她的要求,目不斜视地望着她的眼睛说。
  “你说是你初恋情人好看还是我好看?”她又问。
  “当然是你好看!”
  “如果让你在我们两个之中选一个,你会选谁?”
  “当然选你!”
  “亲我一下。”她话音刚落,他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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