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太感谢你了，我的美人，你真好。”周俊确实是真心的感谢她，要不是今晚上那场误会，她在自己的心目中地位还不知道有几斤几两重呢。通过这次意外的“测验”，杨素红这个女子确实应该打满分，令周俊这个“监考老师”十分满意。
　　杨素红似乎也感受到了他此时的心情，娇柔道：“老公，今天晚上你无论怎样，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吗？都这么多天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咋不想呀，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周俊亲吻着她道。
　　杨素红盯着周俊说：“你不知道，杨丽姐挺讲义气的，她同意让我们两个去她们家，只是她那个尖嘴猴腮的臭男人，他却不同意，说怕日后惹出什么麻烦事情，可能要连累到他们。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好无聊，嗨！真气人啊。”杨素红仰天长叹，“真他娘的气死我了，小周哥，要不然这样，咱们两个今天晚上给他玩个虎口拔牙的游戏咋样？有种的就到我们家院子那个柴火房子里面去，怎么样，敢去不？”
　　周俊搂着她说：“啊！那能行吗？万一被你父母逮住了，那，那咱们两个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嘛。”
　　杨素红说：“别怕，咱们两个悄悄溜进去，别弄出声响不就行了嘛。嗯，亲爱的，去嘛，去嘛。”她耍着娇气，看来，她比周俊还要着急上火。
　　“那好吧，那咱们两个就悄悄地进去，打枪地不要。”周俊扭了一把她的鼻子，模仿日本话逗着乐。
　　远处，一个黑影朝着这边走来。杨素红瞪大眼睛惊呼道：“快快快，小周哥，那个人你看清楚了没有，好像是我妈妈耶。”
　　周俊惊呼道：“——啊哟！好像就是，这，这可咋办呢。快快，你赶快假装肚子疼，快点蹲下。”周俊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个应急办法。
　　那个人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是杨素红的母亲。她母亲同时也瞅见了蹲在地上的杨素红，开口喝道：“嗨呀，你这个死妮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疯癫啊。快点回家去，你爹可是在发邪火了。”
　　杨素红手捂着肚子痛苦道：“妈，刚才多亏小周正巧碰上我，不然，天这么黑，我还不敢自己回家去呢。快来扶着我，疼死我了，这肚子也不知道咋了，突然就……哎哟哟。”杨素红的演技确实不错，将来说不定是个当演员的好材料……
　　十一月中旬，第一场雪急不可耐地光临了这片山区，两天以来，雪花纷纷扬扬飘落着。浑然间，天地之间白蒙蒙一片，一派苍茫。杨素红在干姐姐杨丽的引领下，到远处莲花镇那个“川湘餐馆”里去打工，莲花镇距此地有五六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但是，最大的优越之处是通公共汽车。一小时一趟车，车次虽然不多，但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杨丽在那个餐厅里当跑堂的服务生，杨素红因为年轻貌美，被老板相中，当了迎宾女郎。周俊特别想念她时，就抽时间去探望她。杨素红和一个小男生各站在门庭两侧，她身着紧身得体的暗红花工装，那长长的披肩发如瀑布般的一泻而下，那稚嫩的脸蛋肤色，那姣好的容貌，更加袒露出了她那清纯妙龄女郎的韵味。
　　杨素红见到了周俊，顿时激动不已，似乎又哭笑不得，暗处，她泪眼汪汪道：“小周哥，你怎么来了，真不巧，你也看到了，我正在值班呢，实在是走不开呀，咋办呢煞。”杨素红盯着周俊热情似火，急得只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因为餐厅里有规定，工作期间不准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周俊三天两头就往那里跑，去探望自己心爱的杨素红。但是，每次去了，也仅仅只是多看她几眼，实在按捺不住，再假装顾客和她闲聊几句，仅此而已。杨素红瞪着火辣辣的眼睛盯着周俊，似乎很委屈，时而热泪盈眶。
　　干了不到一个月，杨素红不顾干姐姐杨丽的阻挠，竟毅然决然地辞职不干了。后来，周俊听杨丽说，她居然独自跟着一个来本餐馆就餐的高个头小伙子走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杨素红临走时只撂下了一句话，说是到张掖火车站一个私人开办的旅舍里去当服务员。具体在什么位置，杨丽也是稀里糊涂，只依稀记得是一个叫什么“野百合”的旅社。
　　周俊顿时气急败坏，好一阵子懊恼。然而，内心深处一阵阵酸楚不禁又淹没了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也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愿望与私利，竟敢斗胆独闯天涯去拼搏捞世界，静心思索，瞬间又不禁令周俊好心疼！然而，同时又不免令人揪心和牵肠挂肚。周俊跺着脚埋怨道：“嗨呀，这个该死的臭丫头片子，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走了呢？整天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晕头呱唧地胡飞乱撞，万一出了事咋办呢，真是的！”
　　杨丽瞪眼吼道：“就是，小周，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找找她呀？她那么小的年龄，社会经验不足，可别被坏人拐骗了呀！”
　　“切！她还小啊？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竟敢跟一个陌生的食客乱跑。丢了活该！反正腿长在她的身上，谁又能管得了她！”周俊气哼哼说着，但还是急忙去寻找直达张掖的公共汽车。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路途坎坷，红色公共汽车一路颠簸着到了张掖火车站。此处是平原地带，古建筑楼阁随处可见；大街小巷人流如织，十分繁华热闹；小巷七零八落，横七竖八。周俊询问了几个开小商铺的老板，均说不知道有个什么“野百合”旅社。周俊走街窜巷，累得腰酸背痛，口干舌燥，却始终也没有找到那间旅社。正准备打道回府时，无意间瞧见火车站台上正在招揽旅客的杨素红。周俊下意识隐藏在人群里悄悄盯着她；才几天不见，她却成熟老练了许多。她拦住几个身背包裹的旅客劝说道：“叔叔阿姨，你们要住旅社吗？到我们旅社去嘛，我们哪里是正规的旅社，即干净，又安全，服务周到，价格合理，绝对是一流的……”
　　一个调皮的男人坏笑道：“嘿嘿，小妹妹，服务周到，请问，你们那里可有小姐陪睡么，哈哈哈……”
　　杨素红杏眼圆睁，喝道：“去煞！想找小姐啊，那边巷子里面多了去，不会自己去呀！要搞清楚了，我们这里可是正规的旅社，可不是窑子铺！”
　　“喔，没有啊，喔哟哟哟，那还胡吹什么服务热情周到，哈哈哈……”几个浪荡汉咧嘴嘻哈着逗着乐，无聊着走了。
　　杨素红无可奈何，仅有垂头丧气，小嘴顿时撅了老高。周俊悄悄走到她的身后，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唉，妹子，住旅社一晚上多少钱？”
　　杨素红急忙转身，正欲搭话时，见是周俊，顿时惊呆了，吼道：“啊呀！小周哥，怎么是你呀？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怎么，难道不欢迎我来住旅社吗？嘿嘿嘿。”周俊嬉皮笑脸道。
　　杨素红不顾一切扑了上去，朝着周俊的脸上就是几口，柔情道：“小周哥，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在那个餐馆干了？你每次来看我，我心里那个滋味哟，实在是太难受了，连亲个嘴嘴的机会都没有。嗨呀，那是啥秋日子啊，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喔，原来如此。还是俺的美人有心计，对俺真好，知道心疼俺，谢谢你，我的小心肝宝贝。”周俊也不顾周围的环境和身边的人流，竟然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亲爱的，感觉在这里怎么样？老板对你好不好？安全不？”
　　“目前还行，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主要是要有咱们两个人的私人空间。房间哪怕小一点也无所谓，只要我心爱的哥哥来了，老板能够给我们两个人腾出一间小房子住，我就心满意足了。同意，我就在他们这里干，不然的话，哼！立马换地方走人，叫旅社的工作还不好找嘛，遍地都是呢。”
　　“喔，原来，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好好好，太棒了耶，还是俺媳妇对俺情真意切，想的周全。”
　　“啊！你怎么改口叫俺媳妇了？第一次听到，觉得好稀奇，还有点怪怪的，有点别扭呢。”杨素红盯着他柔情似水，仿佛陶醉了。
　　夜晚，华灯初上，大街小巷人流如织，一派繁荣之景象。杨素红柔情蜜意拥挎着周俊的胳膊肘在街上悠然自得地游荡着。周俊把她领进了一家川菜馆里，点了几个小菜之后就坐在杨素红的对面，迷着眼睛盯着杨素红津津有味吃喝着。此时此刻，在周俊的思维里，觉得周围一切都不复存在，仿佛只有二人世界，周俊的心得到了些许的慰藉。夜半时分，他们才互相拥挎着胳膊回到了旅社，周俊抬头望去，招牌上原来是“金百合旅社”字样。
　　开办旅社的老板是个老女人，她身材矮胖。五官还算端正。杨素红笑着对她说：“老板，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小周哥哥，他可是我的亲哥哥。今天他来看我，晚上不走了，打算住下，阿姨，能不能给他开个单人房间呢？”
　　胖老板嘿嘿坏笑道：“你这个小死丫头啊，鬼精鬼精的。还，还亲哥哥呢？我问问你，他姓啥，小周是吧？你姓杨，周和杨难道是一家人吗？嘿嘿嘿，还想蒙骗我，我是谁呀，最起码比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多吃了几十年的咸盐是吧？还不如直接说，他就是你的情人。小周今天第一次来，给你们两个庆祝一下，开个夫妻间吧，怎么样？”
　　周俊咧嘴嘻哈笑着：“多谢老板，住宿费我们照付，谢谢，谢谢。”
　　杨素红的脸蛋蛋顿时红了，红得像个大苹果。胖老板撇嘴道：“小周别客气，钱就免了吧，以后再说吧。这个小死丫头还知道害羞呢，以后，你只要在我这里好好干，废话少说，只要你的小周哥哥来了，一切随你自己安排就是，所有的费用全免。这下，你这个小精灵总该满意了吧？”
　　杨素红顿时又羞红了脸……
　　十二月底，此镇才真正进入了寒冷的冬季。时而雪花飘飘，寒风凛冽。最高处那座虎头岭上白雪皑皑，雾气腾腾，一片茫然。但是，这对于周俊来说，却觉得无所谓。因为有了杨素红那火辣辣的爱情，内心深处似乎如沐春风，得意洋洋。周俊隔几天就溜达到杨素红那里去小住一宿，每次又几乎都是夜夜笙歌，激情澎湃！
　　但是，好景不长。俗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女老板的儿子名叫秦海明，他二十一岁，比杨素红仅仅大了两三岁。他身材高挑，足有一米八多，很帅气。他相貌堂堂，细长的单凤眼里闪烁着老于世故与成熟。曾几何时，他跑到莲花镇去休闲玩耍，一眼就瞄准了当门童的杨素红，杨素红阿娜的身姿和靓丽的容貌，顿时就把他迷翻了。杨素红对他彬彬有礼，笑颜可鞠地迎接了他。后来，他想方设法打听到了有关杨素红的个人信息，就悄悄给她递了一张纸条，说明了他的诚意，想聘用她……
　　杨素红为了和周俊的爱情，居然贸然行事，就大胆地跟随着他走了。然而，她却很有心计，假如秦海明不答应自己那个条件，她是不会留下的。以此推论，秦海明和杨素红初始就是各怀鬼胎，各有小啾啾；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看到杨素红把周俊领来之后，两个人那个亲热劲，顿时就把秦海明气昏了头！
　　人常说：爱情有时候就像魔鬼，自私，霸道，邪恶……
　　一天，秦海明对杨素红轻描淡写说道：“红红，以后呢，你最好少把你那个小周哥哥领过来，要知道，上边经常要来查夜的。你和你那个小周哥哥的关系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你的对象，你们两个的年龄根本就不搭调。”
　　杨素红冷笑道：“年龄怎么了，搭不搭调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