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感恩贵人情意浓 战火又起出意外

　　祥海闻言大喜，道：“三个月不见，你的臀部大了一圈。”说着在她后臀上拍了一下，臀部富有弹性，又捏了一把，弄草儿不觉两腿间就紧了，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不觉羞怯怯道：“好不好，得生出孩子来才算数。”
　　祥海不觉摇头晃脑吟起一首古诗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笑着，将弄草儿揽入怀中。
　　弄草儿扭扭捏捏，投入祥海怀里说：“别急，听我说。”祥海放开弄草儿，弄草儿便将她们婆媳两人问医经过叙述一遍。原来，张老先生得知祥海媳妇就是多年前他救治过的落水女子后，就要媳妇兰娜带口音给她，叫她去广福治病，他可以将她的病治好。因此弄草儿和陈太太瞒着祥海匆匆来到广福。张老先生先给弄草儿吃了一个月的中药调理，说是吃了药便有月事。因此急不得，须待月余观察有否月事来。弄草儿服药十来天便见红，经月余，准头儿来月事了，弄草儿欣喜异常，对陈太太说知，陈太太便也要张老先生诊治一番。张老先生见陈太太面色青灰，把脉一搭，便说陈太太心火积郁，不得宣泄，半夜难以入睡，以至身体虚胖。问起夫妻房事，陈太太说早年前夫在世时，一年都没有一次。如今再婚，虽心有余而力不足，弄得现任丈夫兴味索然，房事便没了。张老先生便说这个毛病，倒是陈老板落下的根。也给陈太太开了一个月的方剂，陈太太吃了张老先生的药，立竿见影，面容红润，心平气和，心中大喜。再说弄草儿知道祥海的厂子开张在即，急欲回城，可她一旦行经，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滚，根本直不起身，只能在床上躺着，因此回不了城。张老先生按部就班，给她换了药，弄草儿再来月事便不再疼痛，自觉肾气充盈，走起路来铿锵有力落地有声。如此在广福耽搁了三个月。此次回城之前，弄草儿和陈太太去张家医堂致谢，问张老先生给她们下了什么药，这么神奇。
　　张老先生笑眯眯地说：“说起这味药，还有一个故事。很久以前，南部森林中群居着一种生殖能力特强的野生鼷鹿，好奇的山民想观鹿逗乐，但人现鹿散，不能如愿。山民躲进草丛中，用卷起的树叶吹出阵阵鹿鸣声，引来鼷鹿交媾。这种鼷鹿吃的是草药，发起兴来停不下，停下时雄鹿已精尽力竭倒毙于地。雌鹿便口含野草围拢来，把野草含到雄鹿嘴边，磨来蹭去，把野草弄进雄鹿嘴里。倒地的雄鹿就慢慢苏醒，重又生龙活虎，和雌鹿交颈摩肩，戏玩如初。山民看到这一幕颇感惊奇，心想这草一定是仙草，便窜出草丛，鹿口夺草，回家晒干泡制成草药给人治病，果然有益肾补虚调经之奇效。我给你们俩下的就是这味药。”
　　“这么神奇呀！那真是仙药了！可还是不知道这药名呢？”
　　“山民们把它叫做鹿含草。后来我发现此药草还有祛风除湿活血通瘀的功效，所以，正对你们因寒闭经、积郁成瘀之症。”
　　弄草儿磕头致谢：“先生真是妙手回春，草儿感激不尽，如今先生的纸头厂就要开张，家里催得紧，我要回城里去，容我日后再来答谢！”
　　张老先生摇了摇手，说：“不用，不用，治好病人的病乃医家最开心之事！医者仁心不图回报。”
　　陈太太在一旁说：“此次进城，恐怕一时半会不再来乡下，这药是不是还得备一些？”陈太太自觉吃了张老先生的药，神清气爽，睡眠好了，腰围也缩了一圈，竟然要讨药吃。弄草儿也说要备些药带回去。
　　张老先生搭了陈太太的脉，说:“陈太太本来就没什么大毛病，通瘀之后脉象已温热有力，并且还可以再生育。”陈太太听了大喜，硬要留下药钱。盛情难却，张老先生无奈只好收下。又对弄草儿说，“你的底子本来就好，只是外受风寒，我只是使了几分巧力，就恢复如初。如今珠润玉圆，不用再吃药，趁早回去孵小鸡吧！”
　　弄草儿说起这些，自觉身体和以往大不一样，刚才又被祥海一拍一捏，心头突突地如小鹿乱撞，不由自主地酥了半边身子，把脸贴在祥海胸口说道：“老先生说我可以孵小鸡了。”说着，两朵桃花红上脸。祥海大喜，将弄草儿抱到床上。一个柳腰轻摆，宽衣解带。一个灯下偷觑，把那香培玉琢的乳房恣意摸捏，两唇相啮，一啮一快意。遂浑身上下脱了个净，交颈叠股，数回相接，不觉欣快异常。往事如过往云烟，一幕幕出现在弄草儿的眼前。生于官宦之家，本该享尽荣华富贵，谁想命运的捉弄将不谙世事的少女一下子从天堂打入地狱，正当她失去生活的信心时，遇上了身上这个男人，不想她卖笑求生换来的却是一次身与心的洗礼，露水相逢，牵出一段旷世情缘。老天似乎特别顾眷，她乖舛的命运刚开了一个头就结束了。弄草儿紧紧抱住她的贵人，缠绵盘恒良久，喜极而泣。
　　有诗赞曰：“情到浓时雨露澜，春风一度玉门残。开阖但凭蛟龙入，盘旋只把玉杵缠。”又道是：“家破廿载红尘醉，飘零半世生计催。情浓意切忆旧事，天荒地老从头会。”从此夫妻恩爱情谊绵长，云雨巫山只恨天短。
　　不觉冬去春来，又到了农村收割和播种的好季节。祥海偕弄草儿回到广福，重金谢过张老先生，在广福小住。广福的五月，雨水充沛，祥海坐在自家庭院里，望着弄草儿在地里忙活。厚德府前有一小块用来自给自足的菜地，祥海不要弄草儿再种地，关照她收割完了就将地撂荒，家里不靠它过活，说他喜欢青草味，喜欢满眼绿色。弄草儿知道祥海是不要她太劳累了，可是弄草儿十分满足于现在这样的境遇，此生能够和祥海夫唱妇随，栽花种菜，过着简单的田园生活，慢慢地相守着到老，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然而再次到来的战争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少女般的梦想。
　　午后的天气十分闷热，祥海两脚跷起搁在红木搁凳上，嘴里哼着京戏，沉浸在一杯清茶一竿烟的恬静享受中。却见门口走来一伙荷枪实弹的军人，祥海心里一惊，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张望。只见军人们身穿泥土一般颜色的军装，头戴钢盔，在自家门口探头张望了一会，一位长官就挥了挥手，一伙人匆匆赶往桥南而去。祥海不知所以，仍旧回到廊下坐下，心里琢磨着是哪里来的军队。哪知广福正处在一场大战的前沿，此时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国民党反动派掀起内战，倒行逆施之下，不到三年就从天府之国溃败到了长江大河的尽头上海，可谓已穷途末路，只能求助于英美的庇护。英国远东舰队闯进长江下游作战区企图阻止解放军渡江。解放军立刻炮击，打得英国紫英号巡洋舰抱头鼠窜，一头冲上礁石，举起白旗投降。蒋介石一看解放军连英国人也敢打，连忙逃往台湾，留下二十万大军在上海负隅顽抗。广福乃解放军南下进城的必经之地，解放军先头部队已神不知鬼不觉逼近娄水河，刚刚经过厚德府的部队就是解放军的尖刀连，准备在厚德府设立指挥部。连长看了看说，这里目标太大，赶紧换地方，就急匆匆开往朱家大院去了。原来解放军得到情报，将军逃跑时，在娄水河边留下一个加强营，他们从市区调来大炮，准备伏击解放军。蒋军派出的探子装扮成农民，悄悄摸到十字桥寻找解放军指挥部，刚巧看到解放军在厚德府驻留，以为解放军必定在厚德府设下了指挥部，立刻回去报告。
　　祥海刚回到椅子上坐下，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大地为之震动，接着又有一阵凌乱散物重重地砸在屋顶的声响。祥海心头一惊，知道是又打仗了，一时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正在门前地里忙活的弄草儿被这一声巨响震得蹲在地里，将衣襟蒙了耳，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扔了手中钉耙、砍刀，起身朝祥海奔来。只见祥海兀自坐在院内摇椅上，她急急跨过田埂，兔子一般蹿越水沟，来到院门外，三步并做二步跳上台阶，冲进院子，奋力将祥海从摇椅上拉起，将祥海手中烟杆、搁凳上的茶杯一股脑打翻在地，二话不说将他推出门外。祥海懵里懵懂跌落台阶，和弄草儿滚在一起。幸好台阶不甚高，又有弄草儿肉身垫底，祥海并未受伤。弄草儿虽说是小脚女子，但力气大得惊人，起身把祥海扯出一丈开外。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轰隆隆”一声巨响，修葺一新的厚德府尘烟遮天。祥海倒伏在台阶下，此时被烟灰呛个不停，推开弄草儿抬头一看，院门已轰然倒塌，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弄草儿灰头土脑从尘土中爬起来，忽地又一声巨响，厚德府又中了一发炮弹，祥海刚才坐的廊下瞬间被瓦砾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