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润之下山第一招 千里奇袭龙岩城

　　话说项英提出请毛泽东参与红军总部的军事指挥，毛泽东慨然答应，于是毛泽东又进入红一方面军总部工作。
　　毛泽东刚刚回到红一方面军总部，首先从各方面对敌我双方的情况作了周密的调查研究工作，其中最重要的工作是仔细研究了总部通过各种途径获得的情报资料。在有了足够依据的基础上，毛泽东提出建议召开中央局、中革军委会议，以讨论研究红军行动的方针问题。三月中旬的一天，苏区中央局在赣州东北江口圩举行会议，讨论红军行动方针问题。毛泽东在会上发言说：
　　“同志们，根据红军总部电台截获敌方的一系列情报和我各地地下情报工作者提供的情报，自从赣州战役以后，由于老蒋担心红军继续把大中城市作为攻打目标，于是大大加强了赣江流域大中城市的防御。相反，在苏浙皖边、浙赣边和福建境内的兵力却比较薄弱。根据这一情况，我们可以向赣东北方向发展，以求在赣江以东，闽浙沿海以西，长江以南，五岭山脉以北的广大农村建立苏区，发展革命战争。但是同志们啊，这还是我个人的想法，是否把这个想法作为今后一个时期的行动方针，还得向苏区中央局报告，经过苏区中央局拍板才能够落实下来。”
　　会后，毛泽东立刻向苏区中央局作了请示，但是苏区中央局拒绝了毛泽东的意见，坚持沿赣江两岸向北发展，夺取赣江流域中心城市，并决定将中央红军第一、第五军团和第三军团分别组成中路军和西路军。
　　毛泽东了解到闽西敌情已经发生了变化，比较有利红军的发展，于是向苏区中央局提出中路军向闽西南行动的建议。苏区中央局同意了毛泽东的意见，于是毛泽东率领红一军团北上。
　　部队在向宁都前进的路上，毛泽东来到红一军团总指挥部。毛泽东劈头就问：“小林和小聂，我有一个想法好像还不太成熟，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你们说说看，我们中路军究竟可不可以向闽西南发展？”
　　林彪聂荣臻向来很相信毛泽东的战略眼光，既然毛主席向自己询问，一定是毛主席有向闽西南发展的意向，脑子反应很快的林彪首先表态：“依我看，根据当前国军的兵力布局，红军不好向北部发展；南部呢，目前粤方已经开始派兵入闽赣，在赣南方面，红军将面临粤军的巨大压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中路军向闽西南发展确实比较有利。”
　　聂荣臻也附和了林彪的看法，于是毛泽东下结论说：“看来这个行动方针可行。这样吧，你们以方面军名义给苏区中央局去一个报告，把你们的想法谈谈，争取得到苏区中央局的同意。苏区中央局同意了，我们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毛泽东走后，林彪和政委聂荣臻立刻给中央局发报，提出了中路军向闽西南发展的建议。由于赣州战役没有征求前线将领的意见，结果惨败，中央局吸取教训，注意尊重前线将领的意见，结果中央局同意了林彪聂荣臻的建议。于是林彪聂荣臻率领红一军团开赴闽西长汀待命。
　　三月下旬，周恩来在瑞金主持召开苏区中央局会议，对毛泽东的建议和林彪聂荣臻的报告进行专题讨论。会议经过讨论，采纳毛泽东的主张，将红一、红五军团的中路军改称东路军，确定毛泽东以中央政府主席身份率领东路军攻打龙岩，并向东南方向发展。
　　毛泽东兴奋了，马不停蹄地赶到长汀，立即召开红一军团团以上干部会议，毛泽东在会上对与会者说：
　　“同志们，中央局领导已经给我们下达了新的任务，这个新的任务是什么呢？我们的新任务就是，经过闽西向闽南方向发展，打到闽南去，建立新的苏区。”毛泽东说到这里点燃一支烟，猛吸几口，然后吐出一串烟雾，继续说，“同志们啊，我们为什么要打到闽南去呢？我们应该看到，我们的中央根据地如果沿赣江向北发展，应该说是没有多少发展余地的，首先是老蒋的‘剿共’大本营就设在南昌，古语说：‘卧榻之内岂容他人酣睡’，老蒋是不会让我们跟他靠近的。如果向西发展呢？有赣江梗阻，大部队往返不方便。如果向南发展，必然会与广东部队的主力顶牛。分析起来，只有向东发展最为有利，一来有闽西老根据地作依托，二来闽南还有广阔的发展余地，是最好的发展方向。因此，中央局决定由我带领东路军，打到外线去，打到闽南去，发展根据地，扩大红军的政治影响，并获得物资补给。”
　　与会者对毛泽东的发言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毛泽东进一步了解福建境内情况，为红军向东运动做准备。
　　这一天，毛泽东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远离根据地，直下漳州。毛泽东立刻给苏区中央局书记周恩来发电报，把他的想法告诉周恩来。周恩接到电报，心想，这个泽东同志一定又想出了高招，但是这是一个什么高招呢？周恩来一时也琢磨不透，于是决定去长汀看看。
　　周恩来接电后，立刻从瑞金赶到长汀，首先听取了毛泽东的意见，周恩来认为这个设想可行，但是这样一个重大军事行动，应该让广大指战员有明确的认识，统一思想，才能很好地凝聚战斗力，于是于四月一日召开会议，讨论“直下漳州”的可行性。毛泽东在会上阐述了这次战役的政治意义，还着重说明：
　　“同志们啊，我们进攻漳州的任务是消灭张贞的国军第四十九师，张贞师可是个肥羊啊。这个独霸一方的‘闽南王’，这个福建的‘剿匪’司令，多次参加围剿闽西苏区的战争。在他驻漳州的几年间，闽西南的漳州、泉州、永春等地方的政治、军事、财政都为张所控制，形成盘踞局面，俨然独立王国。这一次我们就要把这个独立王国拔掉，拔掉闽西南的一个顽固地方势力，还可以在经济方面给红军带来补充。同志们你们说，这个张贞该不该打？”
　　“该打！”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拔掉这个独立王国？”
　　“有！”
　　“好！居然同志们认为张贞该打，既然同志们有信心拔掉这个独立王国，那我们就干！不过，我们的目的也不是长期占领漳州。任务完成后，我们就回师中央苏区，”
　　第二天，毛泽东在警卫排的护送下，乘着夜色的掩护来到汀江边，他们是要坐船去上杭。
　　“老人家，这只船可以在今夜赶到上杭吗？”毛泽东问。
　　“老汉我爱的是铜钱，管他是夜晚还是白天……”船工忽然停住说话，借着朦胧的月光，把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瞪着毛泽东，若有所思。毛泽东又问：“老伯晚上行船吗？”
　　由于警卫员都穿着便衣，船工不知道他们是军人，但是他从口音听出毛泽东不是当地人，在朦胧的月光下，船工看出毛泽东身材高大魁梧，于是问道：“先生是跑生意的把？”
　　毛泽东摸出五块花边递给船工，问：“钱不少吧？”
　　船工伸手接过花边，忙向毛泽东鞠躬：“谢谢老板！谢谢！”
　　大家上船。大家注意到，船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人，满脸的褶皱记载着他人生的沧桑。船工拿起竹篙将船撑开，然后把竹篙放到船上，拿起船桨，随着一声吆喝，船向江心急驶而去。此时江面上起了风，船在风浪中颠簸着。毛泽东说：“老人家，大风大浪并不可怕，我们顺流而下，正用得着大风大浪。当年诸葛亮七星坛借东风，费了多少代价，才借来了东风，如今我们不必登上七星坛，风就来了，这还不是个便宜事儿？您就放心大胆地勇敢行船吧！”
　　“啪啪！”江岸右侧的山上传来两声枪响。紧接着，左边江岸一座山上也传来两声枪响。这时候，警卫排的战士们都知道进入了敌军的控制区域了，便纷纷掏出驳壳枪，把身子贴伏在船沿上，如临大敌般的做好战斗准备。但是毛泽东却若无其事，他让警卫员战士都把枪收起来，然后不慌不忙地低声说：“敌人打冷枪是一种火力侦察，不要大惊小怪的。”警卫员的心情都轻松起来。
　　毛泽东一到上杭，就进行了一番调查，获得了可靠的情报后，给周恩来发电报：
　　“请命令五军团全部立即出发，急行军，于十四日到达龙岩。”
　　一九三二年农历三月初五，凌晨三点左右，大地上还是一片漆黑，在龙岩城附近的几条大路上有几路人马摸黑而行。这时候，在城墙上担负警戒任务的士兵似乎听出了一种声音，那声音好像是有许多人走路发出的沙沙声，但是那种声音不太明朗，跟晚风吹在草丛上发出的那种声音比较相近，所以这声音并没有引起在城墙上的士兵和城墙周围哨兵特别的注意。
　　忽然，随着一声枪声，龙岩城里大部分人都神经紧张起来，躺在被窝里的军人们以为是某处有枪走火，但是在城墙上执行公务的士兵和所有的哨兵都分明看到了三束色彩不同的光亮，军人们知道那种光束是信号弹，立刻把神经绷紧进入临战状态。紧接着三束光亮的升起，立刻从龙岩城多处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和高密度的枪声。一时间，龙岩城处在一片火海之中。国军官兵们在慌乱中穿好衣服，拿起枪就往外跑，大大小小的头儿在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慌乱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作了红军的俘虏。
　　要知道突袭龙岩城是哪一支部队，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