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孙强和马先富正面交锋
作品名称:绿叶飘飘 作者:沧海一叶 发布时间:2022-12-24 21:15:37 字数:4076
耀发公司周年庆典之日,送上两个办丧事花篮添堵的,就是孙强等人。
马先富回公司路上,就已经猜到,这几个给他添堵捣乱的人,非孙强等人莫属。
果不其然,马先富走进公司的保安部,一眼就瞅见了孙强。
马先富见到这个他本来很赏识,准备委以重任,却不识好歹地回绝他一番好意的孙强。
他看着这个,存心跟他过不去,一直跟他捣乱作对的人之后。倏地,他瞬间蹿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他圆睁着两眼地逼视向孙强。
可是,当马先富见到孙强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时,一霎间,他的怒火蓦地消失了。
马先富是个极有涵养的人。当他意识到,发火动怒,会让对方得意,会招来对方的嘲笑时,能迅速克制住自己。
马先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猝然间,他又觉着孙强这几个人,今天的行为真的很可笑。
他暗想:你们几个小子,上蹿下跳,到处告我的状,告不倒我。上边来人,也查不出我的毛病。
你们几个小子没辙了,竟然想出如此愚蠢的办法。这是以身试法,送给我把柄,自找倒霉。这帮人简直是愚蠢,可笑至极。
马先富觉的火气陡然消失。
虽然,他表面上依然是一副威严的姿态。但孙强等人告状无果,而采取如此愚蠢的行为,让马先富有了得意和沾沾自喜,让他冲淡了怒火。
马先富正襟危坐,阴沉着脸,面露嘲讽道:“怎么着,孙技师,你们上蹿下跳,到处乱告我的黑状。你们告不倒我,查不出我的毛病,急疯啦!你们就想出了这么一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我?”
孙强此刻已经后悔啦!他也认识到今天的行为,很愚蠢!他今天的行为,对他所要达到的结果,将马先富绳之以法,没有任何作用。他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让马先富抓住了把柄。
但是,孙强在表面上,并未露出后悔的样子。他干脆给马先富来了个装疯卖傻,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故作茫然不知地问:“你这人,说的到底是什么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马先富见孙强拿出了嬉皮士那套,跟他装傻耍赖。
他沉着脸,咄咄逼人道:“孙强,你少跟我装傻充愣!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是破坏和谐社会,是损害他人名誉,是违法行为?”
马先富说话的语气,格外的瘆人和阴冷,言语间气势逼人。
孙强这个时候,只能继续嬉皮笑脸,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奚落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囫囵吞枣?你能不能把人话说清楚?您这来自于地球最深处的话语,我听不懂。”
马先富明白,孙强不仅是装疯卖傻,言语间,还把他和地狱里的鬼怪联到一起。
他阴气逼人地说道:“孙强,你还装傻是吧?我问你,我公司的庆典之日,你给我送来两个办丧事用的花篮,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触犯了法律!”
马先富说话的语气,突兀地,抬高了八度,严厉起来。
他恶狠狠地说道:“孙强,你上蹿下跳告我的状,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今天,你在我公司庆典之日,给我添堵,我绝不会饶恕你!”
孙强清楚,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干出了今天这种愚蠢的行为,给马先富抓住了把柄。他现在万分后悔,但又不能流露出来。他要想办法遮盖自圆其说,要用耍赖的招数,掩饰自己的过失。
他“嘿嘿”地笑着,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继续装傻充愣。
他弄出一副茫然不知,一脸困惑的表情瞧着马先富,惊讶地说:“啊!我真不知道,这送花篮还有那么多讲究?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原来这送花篮,还有喜事和丧事之分。马大人,我们小民无知,我想请教您,花篮儿就是花篮儿,怎么还会有喜事和丧事之分?”
孙强说完,似是对自己的辩解,颇为满意,再次“嘿嘿”笑了起来。
他露出讥讽的笑,调侃道:“哎呀、马大人,你看这事闹的。今天,是您马大人的喜庆日子。我本是想给您送两个花篮,为您添添喜气。可没有想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太无知啦!我们竟不知道,这花篮儿,还有喜事和丧事之分。”
马先富本以为抓住了孙强的把柄,通过他这一莽撞的行为,可以好好的惩治他,或者是镇服住他,让他老实。或许,他还能够借此机会收服孙强,让他为自己所用。
他没有料想,孙强这小子简直就是无赖,耍赖、耍到家啦!他竟然用老百姓无知为借口,企图将这事蒙混、遮掩过去。
马先富这一下气的够呛,只觉着气血上涌,面皮发青、发紫。
他心里暗暗咒骂:孙强你这个无赖!还真会编借口,寻找托词。你拿着不是当理说,狡辩起来还振振有词?简直是个十足的无赖!
马先富心里暗骂着,心中的邪火直往上冲。他“啪”猛地一拍桌子,气得跳了起来。
他怒不可遏手指着孙强,斥喝道:“孙强!你少给我无理狡辩,胡搅蛮缠。你这是耍无赖!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花篮是有喜事和丧事之分的。你装傻充愣跟我耍无赖,没用!我告诉你,我今天不会饶过你!”
孙强索性将无赖耍到底。他继续对马先富,使用胡搅蛮缠的招数。
他嬉皮笑脸的,念念有词道:“你不饶过我又能怎样?告诉你马先富,你就是把我们送进公安局,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小民无知,不懂得这花篮,还有喜事和丧事之分。”
马先富被孙强这副十足的无赖相,气的够呛。本来还能保持着,一分理智的他。此刻,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倏地,他拍着桌子吼道:“孙强!你这是强词夺理!你这是狡辩!”
马先富吼着,转头对保安队长吩咐说:“马上通知公安局,马上去报警、找警察!”
孙强冷眼旁观,乜视着被气得失去理智的马先富,不屑一顾道:“好啊、马大人,我等着。等着你找人法办我!”
马先富见到了此时,孙强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想起了孙强,为自己行为的狡辩言词,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马先富面对完全耍起了无赖的孙强,真的有些无可奈何了。
无可奈何之中的马先富。一霎间,他也意识到,自己在气恼之下失态了,这与自己儒雅的形象很不相符,很有损自己的形象。
自制力一向很强的马先富,迅速地控制住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又恢复了在人们面前,那种儒雅姿态。
不过,马先富的目光,却像两把刀子,阴瘆瘆地射向孙强。
孙强不甘示弱,也用一双冷峻的目光,回视向马先富。两个人的四目相对,两对冒火的眼睛,怒目而视。
倏地,马先富哑然失笑了。他也不清楚为什么笑,是嘲笑孙强的愚蠢?还是嘲笑这种大眼瞪小眼的场面,觉着很滑稽,很可笑。
马先富冷笑着,随后又是一脸的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明白,这个孙强怎么总是和他过不去?他并没有得罪过他呀!相反,他还是很赏识,很器重他这个人才呀?
他曾经满怀诚意地邀请孙强,邀请他到自己的公司工作。他不来也没什么,人各有志嘛。但他不能这样,没完没了的跟自己捣乱呀!
马先富想不通,这个孙强,为什么总和自己纠缠不休,好似与自己有什么前世冤仇一般。
马先富很难理解,孙强的所作所为。
他无可奈何地苦笑了笑,问道:“孙强,我本来很赏识你,很重视你这个人才。我就闹不明白了,你怎么总和我过不去,跟我捣乱?凭心而论,我马先富哪里亏待你啦?”
孙强顿时收敛起来脸上的嬉笑表情。倏地,他变得严肃、冷峻起来。
他言之凿凿地正色道:“马先富,我知道你是对我很赏识。你也没做过亏待我的事。”
孙强蓦地提高了声调道:“但你对不起海恒纺织厂那些员工!是你,让他们陷入困境之中!是你的贪腐,把他们推向了水深火热之中!苍天在上!你马先富在他们面前,就是个罪人!”
孙强激情澎湃的说。他慷慨陈词道:“马先富!你不觉着心愧吗?你不觉着有罪吗?是你,是你的中饱私囊,将国有资产侵吞,据为己有,毁掉了海恒纺织厂,让那些工人陷入困境之中!”
孙强说着,两眼,放射出两道灼灼燃烧的烈焰,喷射向马先富。
孙强继续向马先富,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他道:“马先富,你想过没有,那些年已四、五十岁工人?他们把自己的青春,将自己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海恒纺织厂。他们失业了。他们这个年纪,没有人愿意雇佣,他们找不到工作。甚至,他们在街头打零工,雇主都嫌他们年纪大,不愿意雇佣他们!他们都有家庭,都有妻儿老小需要养活。但他们找不到工作,你让他们怎么活下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马先富!是你的贪腐,搞垮了海恒纺织厂,把他们逼上了生活的绝路!”
孙强这一番义正词严的慷慨陈词,说得令人义愤填膺,气冲霄汉。
一霎间,马先富被孙强这掷地有声的话语,给触动了。他被孙强的话语给镇住了,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兀地,马先富竟蓦然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愧疚感。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怎么会有负罪感?他也说不清,理不明。
一刹那间,马先富的态度发生了明显转变。他不再趾高气扬,疾言厉色、威风八面了。
马先富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一丝残存的良知。
况且,海恒纺织厂那些工人们,与他马先富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们下岗失业,也确实是他一手造成的。
特别是,孙强说的那些上了年纪的工人,因为找不到工作,绝望地哀鸣。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生活,都是他马先富一手造成的。
马先富内心的一丝良知,被唤醒了。这让他有了一种负罪感。
一阵毛骨悚然,脊背发凉,马先富猛地站了起来,不想再呆下去了。
来自灵魂深处的遣责,让他如坐针毡,无法再呆下去了。他必须马上离开,一分一秒都不能再停留,必须马上离开。
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良心发现。反正,马先富呆不住了。他一句话也不再说,呼地起身,甩开步子,逃也似的向外奔去。
马先富步履仓惶向前奔,保安队长紧随其后追了出来。保安队长紧跑两步,追上了马先富。
他陪着小心谦恭地问:“马总,怎么惩治这几个小子?用不用动用您的社会关系,狠狠地惩治一下他们?”
马先富没有吭声,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顾着一个劲儿向前走。
他惶乱地走着,保安队长又追了上来。保安队长又问了一遍:“马总,咱通过关系,把这几个小子关起来,判他们几年刑期吧?”
闻听此言,马先富倏地立住了。他站在那里,两眼有些发滞,依旧是什么也没说。
过了好一刻,马先富回头,看了看站在身侧的保安队长,自我安慰般地摇了摇头。
他面无表情的说:“算啦!让公安局训诫他们一下,就可以了。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马先富说罢。他面色凝重地甩开步子,大步向前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哝道:“我不是针对他们这些工人。我只是想把国家的财产据为己有,无意中让他们也跟着倒了霉。我不是想害他们,我只是想侵吞国家的财产。”
马先富一路嘟哝着,走着。
他又站住了,自我开脱,如释重负般长出口气道:“这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谁让他们瞎了眼,偏偏进海恒纺织厂当工人?”
他又道:“谁让他们是海恒纺织厂职工?这不怨我,怪不得我,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自己!怪他们运气不好,到了海恒纺织厂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