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本《生命之约》第六集

　　 第六集
　　 1、盼娣家 门外 日
　　 “盼娣！快把门打开！盼娣……”
　　　钱婶和几位居委会的大妈用力敲着房门！
　　　屋内传出盼娣声嘶力竭的喊声：“你们走！你们走……”
　　
　　　2、盼娣家 日
　　　盼娣摸索着摔砸屋内的东西，哭着：“你们害死了我妈妈……你们还我妈妈！还我妈妈……”盼娣在床上摸到了母亲的骨灰盒，抱着骨灰盒哭喊着：“妈，你不要盼娣了吗？盼娣不能没你。妈，你在哪儿……盼娣去找你妈……”
　　　屋外，门被敲得咚咚地响着。
　　　钱婶的声音：“盼娣，你把门打开，婶有话告诉你，盼娣……”
　　　
　　　3、盼娣家　楼前　日
　　　罗大龙奋力赶来，他听到楼道内的喊声，急忙把自行车往边上一扔跑上楼！
4、盼娣家　门外　日
　　　罗大龙飞步奔上楼梯！
　　　钱婶：“大龙，你可来了！”
　　　罗大龙：“盼娣，她怎么了？”
　　　大妈甲：“她钱婶，盼娣怎么没动静了？”
　　　众人摒气静听，果然屋内没有声音了。
　　　钱婶又敲了敲门：“盼娣，盼娣……你答应一声，婶在叫你……”
　　　屋内没有回声。
　　　大妈乙：“糟了，盼娣一定出事了，她钱婶，快把门撞开吧！”
　　　罗大龙用力晃动着门把，大声喊着：“盼娣，你把门打开，我是罗叔叔！”
　　　屋内仍没有回声。
　　　罗大龙：“钱婶，楼上的住户在吗？”
　　　大妈甲：“楼上就是我家。”
　　　罗大龙：“走！”
　　　
　　　5、盼娣家 窗外 日
　　　罗大龙从楼上窗户探出身子，借着屋檐的下水管向下滑，终于攀到了盼娣家的窗户外……
　　　
　　　6、盼娣家 日
　　　罗大龙从窗子跳进屋内，他四下看着，只见屋内狼籍一片，没有盼娣的影子！
　　　罗大龙寻觅着，一扭头看到盼娣倒在屋角处！
　　　盼娣蜷曲着，怀中抱着母亲的骨灰盒。
　　　罗大龙扑过去：“盼娣！盼娣……”
　　　盼娣双目紧闭，没有知觉。
　　　罗大龙将骨灰盒安放在桌子上，然后双手托起盼娣打开房门！
　　　居委会的大妈们一拥而入！
　　　钱婶急问：“盼娣怎么了？”
　　　罗大龙：“她昏过去了。钱婶，她在发烧，全身烫人。”
　　　钱婶和几位大妈挤过来。
　　　罗大龙：“你们快闪开，闪开！”他抱着盼娣向楼下奔去！
　　　
　　　7、罗大龙家 厅内　日
　　　罗奶奶起身去端茶，杯盖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小花狗吓得汪汪叫起来！
　　　罗奶奶唠叨着：“这一大早起来右眼就不停地跳，二龙啊，你说奶奶这是怎么了？”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瑛子走进来！
　　　罗奶奶：“瑛子？”
　　　瑛子一下子哭出声来。
　　　罗奶奶：“宝贝儿，你哭什么？大龙呢？你们不是去拍照相了吗？”
　　　瑛子只顾呜呜地哭着。
　　　罗奶奶：“有什么话跟奶奶说，只要是大龙的不是，奶奶帮你捶他，奶奶绝不护着他！”
　　　瑛子扭身冲进了大龙的卧室！
　　　
　　　8、罗大龙家　大龙卧室　日
　　　瑛子抽泣着将床头柜上的照片扔进了手包，而后打开崭新的衣柜翻找起来！
　　　小花狗扑进屋，冲瑛子汪汪地叫着！
　　　罗奶奶喝道：“二龙！”
　　　小花狗住了声，不情愿地向后退去。
　　　罗奶奶：“瑛子，你这是干什么？”
　　　瑛子：“这全是我买来的新衣服，他的我不要，我的我拿走！”
　　　罗奶奶：“瑛子，有什么话好好跟奶奶说……”
　　　瑛子突然转过身：“奶奶，您是不是和他一起骗我？”
　　　罗奶奶一愣！
　　　瑛子：“您对跟我说，那姑娘的事早就了了，大龙也不再去管了，可到现在他也没有把心收回来，原来我还纳闷，怎么近来一约他，他就有事，一商量结婚的事他就向后退，您也说他工作太忙，我真傻，我还真相信了！”
　　　罗奶奶：“你听我说……”
　　　瑛子：“我不怨他帮助别人，我恨他心里没有我，今天去拍照相，那是我们说好的，我都花钱化了妆，可他……他又去忙那个小丫头的事情了！”
　　　罗奶奶：“不会吧？”
　　　瑛子抓起挑出来的衣服：“会不会，您问问您的亲孙子，您告诉他，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人各走各的道，他永远也别再去找我！”说着向外跑去！
　　　罗奶奶：“瑛子！瑛子……”

　　　9、医院 急诊室外 傍晚
　　　走廊内。
　　　盼娣在输液。
　　　罗大龙与钱婶坐在一边的长椅上。
　　　钱婶：“大龙，真是多亏了你，盼娣这孩子……唉！”
　　　罗大龙：“她爸爸现在怎么样？”
　　　钱婶：“上次我去劳改农场和他谈盼娣妈死的事情，看他那样子，没什么大的变化。唉！真是应了赵本山小品里说的那句话，同样是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罗大龙：“盼娣日后的生活……”
　　　钱婶：“反映了，我已经和街道办事处都说了。”
　　　罗大龙：“奶奶急着抱孙子，这段时间我也该忙自己的事情了，恐怕很难常来看她……”
　　　钱婶：“你忙你的吧，这么大年龄了家里能不着急吗？媳妇是哪里人？肯定错不了。”
　　　罗大龙憨憨地：“是服装厂的质检员，还行吧。”
　　　手机铃声。
　　　罗大龙：“奶奶？您别着急，别急，慢慢说……她是这么说的？……我没去成影楼是因为盼娣这儿出了点事，现在还在医院里……行，我去，您好好歇着，别急坏了身子。”
　　　钱婶：“怎么了？”
　　　罗大龙叹了口气。
　　　钱婶：“家里出什么事了？”
　　　罗大龙：“今天瑛子和我说好去拍结婚照的……没去成她急了……到家里跟奶奶闹了一翻。”
　　　钱婶：“看看，都是这事耽误你了，不过钱婶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这未婚妻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跑到家里去和老人家闹呢，这要是在老年……”
　　　罗大龙：“也怪我做的不周到。”
　　　钱婶：“唉，现在的男人啊，很少有在家里挺起腰板的，女人的毛病不能惯啊，钱婶这话虽然不中听，可说的是实话，走吧，快去找她解释一下，实在不行钱婶替你出马，你这是在做好事做正事，她总不能不依不饶吧。”
　　　罗大龙看着昏睡的盼娣犹豫着。
　　　钱婶：“去吧，盼娣的事你放心，一会我们居委会排人值班，等输完液我们叫个出租车回去就行了。”
　　　罗大龙：“钱婶，在你心里，还认为盼娣是我撞的吗？”
　　　钱婶：“不！不了，不管能不能找到证据，大婶相信你绝不是那种肇事逃跑的人。”
　　　罗大龙：“有钱婶这句话，我这心里就敞亮多了。”
　　　钱婶：“唉，就盼早点把那个肇事的坏东西抓到。”
　　　罗大龙站起身：“钱婶，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钱婶：“不打了，我们能担着，就盼你把自己的喜事办得顺顺当当的，到时候别忘了给大婶送几块喜糖来！”
　　　罗大龙：“忘不了钱婶。”
　　　钱婶笑了笑，拍拍大龙的肩膀：“去吧。”
　　　罗大龙又看了一眼盼娣，向外走去。
　　　
　　　10、郊野 晚
　　　起风了。
　　　罗大龙骑着自行车顶风而来，他奋力地蹬着。
　　　
11、服装厂 女工宿舍 晚
　　　瑛子抹着泪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女工甲：“瑛子姐，算了，别生气了，就凭你这条件找个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我哥在电视台，我让他帮你找个明星，气死那个罗大龙！”
　　　秀雅：“什么星星月亮的，有你这么劝人的吗，劝合不劝分，你懂不懂？”
　　　女工甲：“土老冒，都什么年月了，我们女人也得跟男人学学，多交几个有什么不好，这叫做沙里淘金，不行就拜拜！”
　　　秀雅：“这个罗大龙是够气人的，瑛子姐的妆都化一半了，他要是真有事早说呀！”
　　　瑛子止住的眼泪，又叭嗒叭嗒地掉下来。
　　　
　　　12、服装厂前的大道上　晚
　　　风更大了。
　　　罗大龙把自行车停在厂门前。
　　　
　　　13、服装厂 女工宿舍 晚
　　　女工丙跑进来：“瑛子姐，来了，他来了！”
　　　瑛子一愣！
　　　女工：“你那个罗大龙，就在咱楼下面等你呢！”
　　　女工们一起拥到窗前！
　　　秀雅：“看不清呀。”
　　　女工乙：“个头不矮……”
　　　女工丁小声地：“走，咱们偷偷看看去。”
　　　秀雅推着瑛子：“瑛子姐，去呀，他等着你呢。”
　　　瑛子：“我不去，告诉你们，谁也不准招呼他！”

　　　14、服装厂 女工宿舍外 晚
　　　罗大龙拨通了手机：“瑛子，瑛子……我有话跟你说，你不出来我就在这儿一直等下去！”
　　　女工们出了宿舍楼，从近处看着罗大龙悄声议论着。
　　　“行，还行，配得上我们瑛子姐。”
　　　“就是看着有点傻气……”
　　　“那也比陈大主任强，像个男子汉！”
　　　罗大龙看到这些女工，尴尬地低下头。
　　　“走吧走吧，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瑛子姐不肯见他也怪可怜的，从城里骑到这儿多远呀……”
　　　女工们议论着离去。
　　　罗大龙在一块青石上坐下来。
　　　
　　　15、韩涛家 书房 晚
　　　韩涛满腹心事地来回踱着。
　　　电话铃声。
　　　韩涛：“海林？”
　　　话机内周海林：“听说你们外包工程的招标会，明天开？”
　　　韩涛：“消息这么灵通。”
　　　周海林：“信息社会嘛，不长上一双顺风耳还能混饭吃？”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韩涛：“说，有什么指示？”
　　　周海林：“不是指示是请示，我和你说的那件事？”
　　　韩涛：“哪件事？”
　　　周海林：“装糊涂！”
　　　韩涛：“你是说高鑫公司……定是定了，可我心里还是在打鼓，他们的资质证书经不起推敲……”
　　　周海林：“书呆子，现在有多少证书是真的，过得去就行了嘛！”
　　　韩涛：“万一出了什么纰漏……”
　　　周海林：“不要怕这怕那的，就拿你撞人这件事情来说，怕管什么用，牙一咬不就全过来了。”
　　　韩涛未语。
　　　周海林：“我办事向来是稳稳当当，返的钱他已经送到我这儿了，只要施工合同一签，这钱马上就是你的了！”
　　　韩涛：“……海林，这钱要是收也是你我各一半，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周海林：“好，就这么定下了！”
　　　
　　　16、服装厂 女工宿舍外 晚
　　　宿舍楼上的灯光一盏盏熄灭了。
　　　大风带来寒意，罗大龙竖起衣领，仍然坐在青石上。
　　　一个黑影走过来。
　　　罗大龙瞪眼细看。
　　　陈明杰远远的就伸出手：“罗大哥……我们见过面的。”
　　　罗大龙：“陈主任？”
　　　陈明杰：“什么主任，你就叫我明杰吧，来找瑛子？”
　　　罗大龙尴尬地：“是。”
　　　陈明杰：“她在厂里呀，要不要我……”
　　　罗大龙：“不必了，她知道我来，我再等等。”
　　　陈明杰：“天凉了，屋里坐坐吧。”
　　　罗大龙：“不了。”
　　　陈明杰：“瑛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大点儿，也难怪，她可是我们厂里的一枝花啊，是不是……闹矛盾了？”
　　　罗大龙未语。
　　　陈明杰看着罗大龙身边的自行车故意问：“车停哪儿了？”
　　　罗大龙：“我骑自行车来的。”
　　　陈明杰：“我记得你开的是奥迪嘛。”
　　　罗大龙：“那是局里的车。”
　　　陈明杰：“一看瑛子就有眼力，城建局的国家公务员，比我行，现在起码是个副处了吧？瑛子眼光高，没你这个条件就是娶到家里也难长远，现在的女人，唉！”
　　　罗大龙看了看手表：“陈主任，我明天还要上班，请你转告瑛子吧，明天下了班我再来找她。”
　　　陈明杰：“好，我告诉她。”
　　　罗大龙骑上了自行车。
　　　陈明杰望着罗大龙的背影笑了。
　　　
　　　17、街头 医院门前 夜
　　　罗大龙骑着自行车从郊外驶来。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驶进医院。
　　　罗大龙停下了，他望着医院的大门犹豫着……终于又骑上自行车消失在夜幕里。
　　　
　　　18、罗大龙家 门外 夜
　　　罗大龙用钥匙轻轻打开了房门。
　　　小花狗叫起来。
　　　罗大龙忙小声喝道：“二龙，别叫，别吵醒奶奶！”
　　　小狗摇着尾巴与罗大龙亲昵着。
　　　罗大龙蹑手蹑脚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19、罗大龙家 卧室 夜
　　　台灯开了。
　　　罗大龙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不见了，再回身又看到打开的衣柜，和零乱的衣服……。
　　　罗大龙叹了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
　　　罗奶奶：“大龙，你回来了？”
　　　罗大龙：“奶奶？”
　　　罗奶奶披着衣服走进来：“见到瑛子了吗？”
　　　罗大龙摇摇头。
　　　罗奶奶：“你没去找她？”
　　　罗大龙：“去了，人家不愿见我。”说着将被子一拉蒙住脸。
　　　罗奶奶在床边上坐下来：“大龙啊，奶奶知道你没做错什么，罗家人心眼好，你爷爷你爸爸都和你一样，一辈子热心肠，帮东家帮西家，有时候顾得上外面顾不了家里，人活着就要讲个善字，善心有好报，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信，可说到今天的事，有你的不是，也有我的不是，我们不该瞒着瑛子，什么事都该说清楚，如果说清楚了，她还不懂积德行善的道理，那就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了……依我看瑛子不是那样的人，你找个机会好好和她说清楚，别闷葫芦似的都憋在心里，人家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大龙，奶奶的话你听见了吗？”罗奶奶站起身：“瞧瞧，我一说起来就没完了，你累了，睡吧。”
　　　罗奶奶关闭了台灯向外走去。
　　　月光射入窗棂。
　　　罗大龙拉开被子，露出闪着泪光的双眼……。

　　　20、城建局 车库 晨
　　　罗大龙把车停进车库。
　　　赵大刚：“大龙，这些日子忙什么呢，一天到晚不见你的影子！”
　　　罗大龙：“家里有点事情。”
　　　赵大刚小声道：“是陈局的事吧，他上调的事怎么没信了，是不是让你整天拉着他跑官了？”
　　　罗大龙：“陈局可不是那种人。”
　　　赵大刚：“要真是私事，往后你可要跟我打个招呼。”
　　　罗大龙：“跟你？”
　　　赵大刚：“局里的文件都发了，你瞧瞧去。”
　　　罗大龙：“在哪儿？”
　　　赵大刚：“两只大眼睛白长了，那不，我贴墙上呢！”
　　　罗大龙走过去只见上面写着：“经局务会研究，赵大刚同志暂时代理车队队长职务……”
　　　赵大刚大声吆喝着：“开会了，开会了！”
　　　几名司机丢下手中的活，向屋内走去。

　　　21、城建局　韩涛办公室　日
　　　陈局长走进来。
　　　韩涛：“老陈？”
　　　陈局长：“招标的事情都定下了吗？”
　　　韩涛：“十点钟开会。”
　　　陈局长：“我大致看了一下材料，这个高鑫公司好像从来没有参加过我们局的竞标吧？”
　　　韩涛：“是这样，这家公司是新成立的股份公司，基础是一家浙江很有实力的企业，总体来看优于本市参与竞标的其它公司。”
　　　陈局长：“……老韩，情况要了解清楚，我们可都是上千万的工程。”
　　　韩涛：“你放心，我已经了解过了，不会有什么差错。”
　　　陈局长走到门边又返身道：“车队的事……”
　　　韩涛：“星期一开例会，很多同志提出车队不能群龙无首，所以……”
　　　陈局长：“咱们不是议论过罗大龙吗？”
　　　韩涛：“这一阵他不知忙些什么，再说那场车祸还没有结论……”
　　　陈局长：“我们总有自己的判断，不能因为一些怀疑就放弃对他的信任。”
　　　韩涛：“那是，可开例会时你不在，有人提出让赵大刚担任，也就暂时定了赵大刚。如果你觉得赵大刚不合适，那我们再……”
　　　陈局长：“定了的事就不要出尔反尔了，先看看赵大刚的表现吧。哟，时间到了，你该去主持招标会议了。”
　　　
　　　22、城建局 会议厅 日
　　　公平竞争的横幅，悬挂在会场上。
　　　二十多位投标单位的领导聚集一堂。
　　　韩涛：“大家都到齐了吧，我们这就开会，关于这一期的外包工程我还是那句话，合理透明，公平竞争，为的就是有效保证工程质量，降低工程成本，为国家花好每一分钱，请各施工单位给予充份的理解，下边请我局招投标小组安立同志宣布市体育场，外包工程的招标结果。”
　　　一名干部打开一封卷宗：“经研究审定，市体育场土建工程的外包中标单位是；高鑫建筑工程股份有限公司……”
　　　会场上顿时一片议论声。
　　　“这是哪家公司，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韩局，这是什么公司，怎么我们做这行的人都不知道？”
　　　“请韩局介绍介绍！”
　　　众响应。
　　　韩涛：“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招标嘛，总会有中标和不中标的，我们是标书中的甲方，自然会对每一家公司做更深入认真的了解，这些了解情况和内容就不必一一向大家汇报了吧。”
　　　片刻沉默。
　　　韩涛：“哪位同志还有话讲？”
　　　李友发：“我！”
　　　韩涛怔了一下。
　　　李友发一副东北腔：“韩局，我文化水平不高说不到点子上去，不过这次中标有点蹊跷，该中的不中，不该中的咋就中了？”
　　　韩涛：“请你说说哪家不该中的中了，哪家该中的又没中呢？”
　　　李友发：“要说那高鑫公司该中，咋不敢把他的资料公布出来，啥叫公平竞争，啥情况都不知，公平个逑啊！”
　　　有人笑了。
　　　韩涛：“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在暗中操作了？我们拿钱做工程怎么会对自己不负责任。”
　　　李友发：“那是国家的钱，为啥暗中操作，恐怕你韩局自己心里最明白。”
　　　韩涛：“……这位老总的话不太礼貌吧，现在的工程是僧多粥少，中不上标有些情绪可以理解，有的人的确想通过不正当手段……说到这儿，我想起一件事，有位同志，确切地讲，他就坐在今天的会场上，前些天等在我的家门口，非要把一个鼓囊囊的包塞给我，说是带点家乡的土特产给我，大家应该明白，这不是一般的土特产吧。”
　　　众人在互相打量着。
　　　李友发面露尴尬。
　　　韩涛：“大家说我能够把工程给这样的同志吗？不能，当然不能，好了，这位老总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私下交换，不要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散会！”
　　　
　　　23、城建局 会议厅外 日
　　　众人走出会场。
　　　某公司老总在李友发耳边轻声道：“友发，是不是你送的？”
　　　李友发大骂：“他奶奶个逑的，摆什么假正经！”
　　　另一公司老总：“那正经都写在脸上，现在这当官的精着呢，他们可不是什么人的钱都拿，不知底细的人，送来的钱不拿，有风险的钱不拿，别人转手送来的钱不拿，言而总之，不牢靠的钱，你就是送的再多他也不敢拿，除此之外他还不少拿！”
　　　李友发：“这话我爱听，你们看着如果不让姓韩的喝一壶，我就不姓李！”
　　　
　　　24、服装厂　车间办公室　日
　　　陈明杰快活地吹着口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彩霞走进来：“哟，大主任就要上任去了？”
　　　陈明杰边收拾边照着镜子梳理着头发：“公司催的紧，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们。”
　　　彩霞：“别说假话了，你是舍不得离开瑛子吧？”
　　　陈明杰：“天地良心，还有你。”
　　　彩霞：“呸，谁信你的话，哎，你知道大家怎么说你？”
　　　陈明杰：“怎么说我？”
　　　彩霞：“说你情场失意，官场得意，没追到瑛子却升官了。”
　　　陈明杰：“出水才看两腿泥，我不仅是官场得意，情场也会得意……”
　　　彩霞：“美得你！”
　　　陈明杰来到彩霞面前：“彩霞，好好干，我会在公司领导面前好好推荐你。”说着一只不安分的手，搭在彩霞的肩膀上。
　　　彩霞推开陈明杰的手，红着脸道：“你再这样，我可真的粘上你了！”
　　　陈明杰开心地笑了。
　　　彩霞：“吃饭了，晚了没你的好菜吃！”说着向外跑去。
25、服装厂　食堂　日
　　　工人们正在进餐。
　　　瑛子如同嚼蜡。
　　　女工甲：“瑛子姐，这两天你可瘦多了。”
　　　瑛子叹了口气。
　　　彩霞端着买来的饭坐下来。
　　　女工甲：“别那么想不开，离了鸡蛋就不做蛋糕，一个司机有什么好的，我要是你早把他给踹了！”
　　　瑛子瞪了女工甲一眼。
　　　秀雅：“招恨了吧，没你这么说话的，瑛子姐，我看那个罗大龙真的不错，威猛高大，多帅呀，人不能看一时，现在是司机，过两年没准就能当领导，你就说那个歌星叫什么来着，林依伦，过去他是干什么的？”她指指眼前的饭菜：“是个做饭的师傅，还有那个刘德华，早年还送过外卖呢……”
　　　女工乙：“你一说就扯远了，瑛子姐，其实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谈了几年是不容易的，别说分手就分手了。”
　　　彩霞：“秀雅说的对，瑛子，你要好好珍惜。”
　　　女工甲小声道：“彩霞，你那点儿鬼心眼谁不知道，你是怕瑛子姐的对象一吹，你心里的那个人……”
　　　彩霞：“滚，就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女工乙：“瑛子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瑛子：“我是不想回头，可是前天我……对他奶奶太过分了。”
　　　秀雅：“那你明天趁上晚班的机会，去向奶奶道个歉，也看看那个罗大龙的态度，人家要是跪在地上求饶，你就原谅人家算了。”
　　　瑛子：“我才不会轻易饶了他！”
　　　手机铃声。
　　　瑛子打开手机，口气强硬地：“……你今天晚上别来，我上夜班……等你彻底想好了咱们再说吧！”
　　　
　　　26、盼娣家　门前 傍晚
　　　韩伟哲与菁菁走上楼梯，敲着门。
　　　菁菁：“盼娣，是我们，盼娣……”
　　　屋内没有回音。
　　　菁菁轻轻地推开了门。
　　　
　　　27、盼娣家　傍晚
　　　盼娣躺在床上。
　　　韩伟哲快活地：“盼娣，还睡呢？我和菁菁才知道你出院了！”
　　　菁菁：“我们刚放学，快起来，看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
　　　盼娣默默地坐起来。
　　　二人一愣！
　　　菁菁：“你怎么了？还没全完好吗？这是历年的高考试卷，你在家里看看，凭你的水平没问题！”
　　　韩伟哲开始注意盼娣，直瞪瞪的眼神。
　　　盼娣木然不语。
　　　菁菁：“盼娣，你？”
　　　韩伟哲止住了菁菁：“你的眼睛怎么了？”
　　　盼娣摇摇头。
　　　二人着急地：“你说呀！”
　　　盼娣呜咽着：“我看不见了……我永远也看不见了！”
　　　菁菁：“这不可能，你不是头部受伤了吗，怎么眼睛……会瞎了？”
　　　盼娣的眼泪滚落下来。
　　　韩伟哲与菁菁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相视无言。
　　　盼娣：“我不能再去上学了，别告诉老师和同学，别告诉他们我变成瞎子了，变成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小瞎子……”
　　　菁菁抓住了盼娣的手：“快别这么说，病是可以治的，你的眼睛也是可以治的，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
　　　韩伟哲：“盼娣，这是一时的，绝对是一时的，咱们这儿的狗屁医生没本事，我们陪你去省城去北京！”
　　　盼娣断然摇头：“妈妈死了……”
　　　菁菁：“你爸……”
　　　盼娣叫起来：“别提他！”她痛苦地：“我已经什么都没了，我不想连累任何人，你们不要再管我，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也别到我这里来，求求你们……”
　　　韩伟哲：“咱们是同学更是朋友，盼娣，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盼娣：“可是我怕见到你们，见到你们我会想起学校，想起老师，想起过去的日子，想起已经没有希望的明天，我只会更难受，求求你们别再来看我，只当过去的那个盼娣已经死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说着扑倒在床上痛哭失声。
　　　韩伟哲与菁菁呆愣着。
　　　钱婶端着饭菜走进来。
　　　菁菁：“阿姨，我们是盼娣的同学……”
　　　盼娣继续喊着：“你们走！走……”
　　　钱婶：“盼娣刚出院情绪不好，见了你们兴许更难受，你们就先回去吧，啊，回去吧。”
　　　韩伟哲与菁菁无奈地看着盼娣向外退去。
　　　门外。
　　　钱婶送他们出来。
　　　菁菁：“阿姨，我叫菁菁，他叫韩伟哲，有什么事情给我们往学校打电话，我们都会帮助她。”
　　　钱婶叹了一口气：“我替盼娣谢谢你们。”
　　　韩伟哲不甘心地又推开房门向里看。
　　　坐在床上的盼娣，正呜咽着狠狠地撕着那些复习资料。
　　　韩伟哲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28、街头　晚
　　　韩伟哲与菁菁沿着林荫路走来。
　　　菁菁：“还男子汉呢，别哭了！”
　　　韩伟哲带着哭腔：“菁菁，你不知道我的心，我喜欢盼娣，这辈子我就认定了她了！”
　　　菁菁：“人家盼娣喜欢你吗？”
　　　韩伟哲：“我不管！”
　　　菁菁：“你啊，整个一个单相思，我劝你还是先为自己想想吧，就你现在这成绩高考行吗？上不了大学你有脸追盼娣吗？”
　　　韩伟哲低头无言。
　　　菁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韩伟哲：“……不知道她的眼睛还能不能好起来。”
　　　菁菁：“露馅了吧，这叫什么爱情，她要是瞎了，你是不是就跑得没影了？不爱她了，你说话呀！”
　　　韩伟哲：“你诬蔑我，我韩伟哲绝不是那样的人，我是在想怎么才能帮她。”
　　　沉默。
　　　菁菁：“我也在想，可是她见也不想见我们，也是，看见我们她就会想到自己，盼娣也太倒霉了……”
　　　韩伟哲：“我总不能眼看着不管她。”
　　　菁菁：“你想怎么管？”
　　　韩伟哲：“明天开始，我就去陪她。”
　　　菁菁：“那你不学习了？”
　　　韩伟哲：“放弃，学不学没什么了不起的。”
　　　菁菁：“把你爸忘了吧，他要知道了可真能打断你的腿！”
　　　韩伟哲：“我……”
　　　菁菁：“实际点儿吧，盼娣的情绪会慢慢好起来，你就发个狠，把大学考上，有能力将来再帮她也不迟，不然你什么都是空想！”
　　　韩伟哲：“我和你不能比，后悔三年高中没好好学习，上大学……没戏了。”他摇着头眼泪又流下来。
　　　菁菁：“真没出息，就你这德性我要是盼娣才不会喜欢你！”
　　　韩伟哲痛苦地，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29、茶楼　雅间　晚
　　　服务员斟满茶水。
　　　周海林：“我们要说点私事，请不要打扰我们，有事我会叫你。”
　　　服务员点头着退去，关上门。
　　　屋内只剩下了周海林和韩涛。
　　　周海林笑着：“韩涛，这么多年的领导没有白当，我听说了，今天在会上……”他挑挑大拇指。
　　　韩涛脸上掠过一丝苦笑。
　　　周海林：“不错，做得滴水不漏，为咱们今后的合作开了个好头。”
　　　韩涛：“算了算了，只此一次，我真不希望再有下次了。”
　　　周海林：“不希望再有下次？明天早晨一觉醒来，你就会为这句话后悔喽！”
　　　韩涛摇摇头。
　　　周海林：“人这一辈子想要的，无非是手里的票子，怀里的妹子，屁股底下的位子，只要你想要，动动心眼没什么难的。”说着从边上提起一只箱子，放在茶几上：“密码三个八，打开瞧瞧。”
　　　韩涛转着密码锁，箱子开了，一打打崭新的钞票整齐地排列在箱子里，他突然像烫了手似的又关了箱盖。
　　　周海林：“这是三十万，开工以后再付你二十万，不点点？”
　　　韩涛连连摇头。
　　　周海林：“这辈子手里没提过这么多现金吧？”
　　　韩涛点头。
　　　周海林：“有了它，还怕孩子没学上吗？我的韩涛老弟，活到今天你总算开始明白了，开始活出滋味来了。”
　　　韩涛：“你的那份儿呢？”
　　　周海林：“这个不用你操心。”
　　　韩涛掏出几粒药，塞进嘴里。
　　　周海林：“吃什么药？”
　　　韩涛：“速效救心。”
　　　周海林大笑：“不至于吧，不用多只要三次。”他拍拍钱箱：“这就是你的救心良药！”
　　　韩涛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周海林：“一会儿找个地方，喝两杯放松放松，怎么样？”
　　　韩涛点点头。
　　　
　　　30、罗大龙家　厅内　晚
　　　罗奶奶在给小花狗洗澡：“大龙，来给奶奶帮把手。”
　　　罗大龙从卧室里走出来。
　　　罗奶奶：“这二龙啊，一带他出去就撒欢，弄的满身都是泥。”
　　　罗大龙将清水倒进木盆里。
　　　罗奶奶：“咱们那边楼道口新添了狗市，我带着二龙去遛弯才知道我们的二龙身价不低呢，它是什么日本狐狸犬的种，有个狗贩子出五千块钱，我跟他说了，你就是拿一座金山来，我也不会把二龙卖给你！”
　　　罗大龙：“二龙有那么高贵？”
　　　罗奶奶：“不止一个人这么说。”
　　　罗大龙：“它和奶奶有缘，去年要不是奶奶在街上救了它，它就饿死在街头了。”
　　　罗奶奶：“当时咱可不知道它是什么名犬，一年喽，瞧瞧我们二龙长的有多好啊。”
　　　小花狗甩着身上的水珠，显得格外好看。
　　　罗奶奶：“瑛子是真有夜班，还是她不想见你？”
　　　罗大龙叹了口气：“谁知道，明天我再约约她。”

　　　31、服装厂　女工宿舍　晚
　　　瑛子穿着外衣。
　　　女工甲：“瑛子姐，这么晚了还出去？”
　　　瑛子：“就在厂里走走。”
　　　女工乙：“我陪你。”
　　　瑛子：“算了。”说着一个人向外走去。
　　　女工甲：“瞧瑛子姐闹心的。”
　　　女工乙：“搁你头上，你也闹心。”
　　　瑛子床上的手机响了。
　　　女工甲：“哟，她的手机没带，秀雅，快，快给她送去！”
　　　
　　　32、服装厂　厂区内　晚
　　　秀雅：“瑛子姐，你的手机……”话没说完手机又响起来。
　　　瑛子接过手机，铃声却突然停了。
　　　秀雅：“是罗大龙打来的？”
　　　瑛子：“不是。”
　　　秀雅突然发现了不远处，正把手机塞进兜里的陈明杰：“瑛子姐，肯定是他，我回去了。”
　　　陈明杰走过来：“瑛子！”
　　　瑛子：“有事吗？”
　　　陈明杰：“没事，本想打个电话约你下来走走，还真想到一块了。”
　　　瑛子：“我可没跟你想到一块，我只想一个人走走。”
　　　陈明杰跟了上来：“郁闷了？”
　　　瑛子未语。
　　　陈明杰：“你呀，前天晚上我在这儿见到罗大龙了。”
　　　瑛子愣了一下。
　　　陈明杰：“人挺憨厚的，上次见面没聊，这次聊了几句。”
　　　瑛子：“你们说什么了？”
　　　陈明杰：“随便聊聊，瑛子，你真的喜欢他？”
　　　瑛子：“喜不喜欢也和你没关系。”
　　　陈明杰：“我连个候补队员也当不上了？”
　　　瑛子：“当不上。”
　　　陈明杰：“我就那么差？”
　　　瑛子：“你在别人眼里也许是最好的，可你在我眼里也许是最差的。”
　　　陈明杰：“不会吧？”
　　　瑛子：“我们不合适，我是想让你死了这份心。”
　　　陈明杰不语了。
　　　瑛子：“伤心了？”
　　　陈明杰：“伤心了可不死心，有人用钱谈恋爱，有人用权谈恋爱，我陈明杰用爱谈恋爱，瑛子，早晚我会俘虏你的心，你信不信？”
　　　瑛子停住脚：“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说了，陈明杰，你让我一个人走走行吗？”
　　　陈明杰：“好，别睡得太晚，身体要紧。”说着返身离去。
　　　月光下。
　　　瑛子徘徊着，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出了号码。

　　　33、罗大龙家　厅内　晚
　　　电话铃声。
　　　罗大龙连忙抓起了话筒：“瑛子？”
　　　话机内瑛子冷冷地：“我找奶奶讲话。”
　　　罗大龙：“奶奶，她要跟您说话。”
　　　
　　　34、服装厂　厂区内　晚
　　　瑛子的口气缓和下来：“奶奶，您还没睡下吧？”
　　　手机内罗奶奶：“没有没有。”
　　　瑛子：“那天我对奶奶的态度不好，明天我上晚班，白天想去看看您。”
　　　罗奶奶：“奶奶不怪你，只要你能来奶奶就高兴。”
　　　瑛子：“您别告诉大龙，我是有些心里话想跟您说说。”
　　　
　　　35、罗大龙家　客厅内　晚
　　　罗奶奶痛快地答应着：“哎！”
　　　罗大龙：“她说什么？”
　　　罗奶奶高兴地：“她跟我认了错，还说要来看我，你们的事吹不了，奶奶的心总算放下喽！”
　　　罗大龙也笑了。
　　　
　　　36、韩涛家　厅内　夜
　　　醉醺醺的韩涛提着密码箱推开门。
　　　韩伟哲：“爸，都几点了，您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韩涛晃晃悠悠地坐在沙发上。
　　　韩伟哲：“您喝酒了？”
　　　韩涛突然指着韩伟哲吼道：“你个臭小子！你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
　　　韩伟哲嘟囔着：“人家怎么了，回来就骂人。”
　　　韩涛：“我骂你骂的不对吗？”
　　　韩伟哲伸手去提密码箱。
　　　韩涛又是一声大吼：“放下！”
　　　韩伟哲吓了一激灵：“我想把它放在桌子上。”
　　　韩涛：“滚！老子什么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死去的妈妈……我说了，早晚我会毁在你的手里……我一辈子战战兢兢，你让我从今往后不得安生……”他拍着沙发歇斯底里地吼着。
　　　韩伟哲吓得退进厨房，倒了一杯茶返回来。
　　　韩伟杰：“爸，你喝水。”
　　　韩涛头枕着密码箱，已缩在长沙发上酣然睡去。
　　　韩伟哲莫名其妙地看着父亲呆愣着。
　　　
　　　37、街头　汽车内　晨
　　　罗大龙驾车驶来。
　　　后座上的陈局长：“……大龙啊，关于让赵大刚代理车队队长的事，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罗大龙：“没有，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当官的料。”
　　　陈局长：“为什么？”
　　　罗大龙：“心太软。”
　　　陈局长：“这么说做领导的都是铁石心肠了？”
　　　罗大龙笑了：“不是，我是说心太软，遇事没有原则，当领导的凡事都要拿得起放得下，我呀，拿不起放不下，就是做个芝麻官也肯定做砸了。”
　　　陈局长也笑了。
　　　汽车前行。
　　　陈局长：“那个被撞伤的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罗大龙：“出院了，可是两只眼睛看不见了。”
　　　陈局长愕然：“怎么？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
　　　罗大龙点头。
　　　陈局长：“那她一个人以后怎么生活？”
　　　罗大龙：“洗衣做饭居委会包了。”
　　　陈局长：“……可生活不只是洗衣做饭啊。”
　　　罗大龙：“我想帮她，可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帮起。”
　　　陈局长：“等我找张名片给你，她是位盲校的老校长，有空去咨询咨询，也许能给那位姑娘一些实际的帮助。”
　　　罗大龙：“谢谢陈局。”
　　　陈局长：“谢什么，比起你来我做得太少了。”
　　　罗大龙：“你的工作不调动了吧？”
　　　陈局长：“正在做交接，估计下个月就要离开了，大龙，你这小伙子不错，我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你。”
　　　汽车驶进了局机关。
　　　陈局长从皮夹中取出了四百块钱：“这几百块钱，你抽时间给那位小姑娘送过去，好好鼓励她。”
　　　罗大龙答应着。
　　　陈局长下了汽车，向楼内走去。
　　　
　　　38、盼娣家　日
　　　盼娣艰难地下了床摸索着。
　　　椅子绊倒了她。
　　　盼娣爬起来向桌前摸去。
　　　桌子前，盼娣摸到了自己的书包，她把包里的书本都摔在地上，然后返回床边。把骨灰盒小心翼翼地装进书包里。
　　　盼娣再次来到桌前，摸索着桌子上的纸笔。
　　　歪歪扭扭的字迹写在一张撕碎的纸片上：“钱婶，我和妈妈一起走了，不要再找我，谢谢您，谢谢那位好心的罗叔叔……”
　　　
　　　39、盼娣家　楼道　日
　　　盼娣肩背着书包，手脚并用一台阶一台阶的向下摸索着。
　　　
　　　40、盼娣家　楼前　日
　　　盼娣终于走出了楼梯口。
　　　两个滑旱冰的小女孩玩得正欢。
　　　女孩甲：“盼娣姐姐，你怎么了？”
　　　盼娣：“是珊珊呀，帮姐姐去喊一辆出租车好吗？”
　　　女孩甲答应着，蹬着旱冰鞋跑去。
　　　一辆出租车驶来。
　　　
　　　41、出租车内　日
　　　盼娣伸手摸索着坐下来。
　　　司机：“姑娘，你要去哪儿？”
　　　盼娣：“海滩湖。”
　　　司机：“你眼睛好像不太方便，一个人去那里干什么？”
　　　盼娣：“妈妈在那儿等我。”
　　　司机：“哦。”一踩油门汽车驶向街头……。
　　
　　 （第六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