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集

　　（1）
　　人物：姜红莲姚贵叶
　　地点：山间某处。（夏、日）
　　姜红莲和姚贵叶在攀爬弯曲小路。
　　姚贵叶停下脚步擦汗。
　　姜红莲也停下脚步。
　　姚贵叶：妈，真累呀，太热了。我爸真是的，干啥都跟别人不一样。以后不要让他上山采药了，能省几个钱。
　　姜红莲：你爸的个性强，他要干的事谁也拦不住。也好，挺护家的。
　　姜红莲和姚贵叶继续攀行。
　　姜红莲和姚贵叶拐过一处下坡路。
　　母女俩贴在路边向下面看去。
　　她们看到了那只药篓子在坡沟下面。
　　姜红莲：不好了！快找找你爸在哪儿。
　　就在她们探身向下搜寻的时候，听到了姚文国微弱的说话声。
　　画外音：我在这儿呢——
　　姜红莲和姚贵叶快步向前走去。
　　姜红莲和姚贵叶同时看到了姚文国倒在那里。
　　姜红莲和姚贵叶疾步走到姚文国近前。
　　姚文国龇牙咧嘴手扶着后脑勺。
　　姜红莲贴近细看。
　　姚文国后脑勺起了个包。
　　姜红莲：怎么样，疼得厉害不厉害？
　　姚文国：唉，头倒不要紧，我可能是受了凉又中暑了。难受。
　　姜红莲：什么意思？
　　姚贵叶贴近父亲脑后细看。
　　姚文国：算啦，一会儿回去给你说。腿软，扶我站起来。
　　姜红莲拉了他一把站起。
　　姚文国：你搀上我走吧，我怕掉到沟里去。
　　姜红莲搀着他的胳膊前面走。
　　姚贵叶从另一侧绕到坡下。
　　姜红莲搀着姚文国的胳膊前行。
　　姚贵叶拿着药篓子在后面不远处跟随。
　　（2）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贵叶
　　地点：姚文国家。（日、夏）
　　姜红莲拿过大枕头放在（炕上）姚文国近前。
　　姚文国软身躺下。
　　姜红莲：郭冬宝上午早就来了，一直等不回你来，人家走了。
　　姚文国：知道，我刚才一进院就看见摩托车了。
　　姚贵叶在地下小凳子上坐着。
　　姜红莲：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姚文国：唉，你先给我拔上火罐儿再说。
　　姜红莲离去。
　　姚文国闭眼躺着。
　　姜红莲拿来火罐。
　　姜红莲：在哪儿拔？
　　姚文国：奔头上。寒气冲顶了。
　　姜红莲把姚文国扶正躺好。
　　姜红莲点纸火投入火罐。
　　把火罐扣在姚文国脑门上。
　　姜红莲：等会儿啊，我给你端饭去。
　　姚文国躺着。
　　姚贵叶已把饭菜弄好了。
　　姜红莲端过饭菜。
　　姚文国翻转身慢慢地爬起。
　　姚文国：水。
　　姚贵叶端来水放下。
　　（3）
　　人物：郭冬宝
　　地点：路上。（夏、日）
　　郭冬宝开出租在路上。
　　（4）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贵叶
　　地点：姚文国家。（夏、日）（承接第2场）
　　姜红莲：亏你还是医生，那山洞里那么凉，你咋敢在那儿睡觉？
　　姚文国：我也没想睡，自从优德回来这几天我一直没休息好。外面天气太热，刚开始进去的时候凉凉快快真舒服，想的是靠在那儿歇歇，谁知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姜红莲：哼，受凉了。
　　姚文国：醒来就感觉不对劲儿，冷得我浑身筛糠，上下牙抖动得控制不住。这是寒气钻了骨。
　　姜红莲不动声色看着他。
　　姚文国：出了洞外面又太热，当下也感到挺舒服，啊呀呀，没一会儿就感觉身上发冷，这是冷热交攻。
　　姜红莲：对呀？现在才知道？
　　姚文国：完了，我非大病一场不可。
　　姜红莲看着姚文国不再说话了。
　　姚文国开始吃饭。
　　（5）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姜红梅家。（夜。夏）
　　葛优德和姜红梅在卧室坐着。
　　葛优德：你把工作辞掉是对的，我又多了一把手。
　　姜红梅：可是，怎么想都挺可惜。
　　葛优德：不可惜。公司里的事太多，要不然多住几天。这几天你就去办理辞职手续。过些日子你把儿子送到学校，直接去广州。
　　姜红梅：啊呀，这变化真大呀。
　　葛优德看着姜红梅笑了。
　　（6）
　　人物：姚文国
　　地点：某集贸市场。（冬、日）
　　秋冬季节交换的两个典型画面。
　　集贸市场的繁忙景象。
　　姚文国提着好些年货从市场出来。
　　姚文国骑着摩托车离开市场。
　　（7）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引姜和姜山丁山花郭冬宝姜红菊
　　地点：姜山家、楼院。（夜、春）
　　楼院里人们在燃放烟花爆竹的场面。
　　姜山一大家人围在饭桌旁。
　　姜山：现在咱们家，优德他们一家到南方了，冬宝一家过得非常好……
　　姜山正说话，忽听得卧室传来婴儿的哭声。
　　姜红菊立刻起身。
　　丁山花：别别别，你吃着，我去。你们听你爸说话。
　　丁山花起身向卧室走去。
　　姜山：听见这哭声了吧，这是标准男子汉的声音。红菊你们俩添了这个宝贝，这是最大的欢乐。
　　姜红菊、郭冬宝美滋滋的。
　　姜山：红菊，你现在唱歌也唱成名人了，冬宝的生意又非常稳定，我什么都放心了。
　　姚文国：您二老操心操了一辈子，该是放心的时候了。
　　姜山：我原来最遗憾的就是红莲，这下好了，她终于成了堂堂正正的人民教师，步入了正轨教师行列。圆了我一生的梦。
　　姜红莲：熬了一辈子，眼看就退休了，才成了正式教师。
　　姜山：下一步，一定要想办法调回城里来，退休退在城里。然后你们集中火力买房子，咱们全家在形式上就真正团圆了。
　　丁山花抱着孩子站在卧室门前。
　　姜红菊起身接过孩子。
　　丁山花坐下。
　　丁山花：红莲一家回了城，这是一辈子的事。自从我们回了城，念叨的就是你们家的事，以前虽然想都不敢想，这会儿眼看就要实现了。还是这社会好，咱们才能有今天。
　　姜红莲：我都快到退休年龄了，能这样名正言顺归入教师队伍，这是我的一大志愿所寄，终于实现了。
　　姚文国：太不容易了。
　　姜红莲：只是眼前就是调回城里，房子没买下，文国在村里怎么办？
　　姜山：那是小问题。一步一步来，什么问题都会解决的。
　　姚文国坐在那里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姚文国：啊呀——这世上的好事情太多了，有时候也承受不住。
　　大家都扭过头看他。
　　姚文国：梦想了一辈子的教师终于转正了，从本质上讲，体现了个人尊严。
　　姜山：对对对，人嘛，都想站在该站的位置。
　　姚文国：本来红莲有能力，结果干民办干了大半辈子，都快退休了，才成了正式的，这是去北京绕新疆，转了个大弯道。
　　人们都轻松地笑了。
　　姚文国：她这辈子跟了我，她什么都让我，她心里含着好多苦，我最知道她的心。
　　姚文国抹了把眼泪。
　　郭冬宝：大姐夫你的命真好。
　　姚文国：是的，都是你大姐给带来的。现在该是满足她的时候了，想办法调回城里来，体体面在城里上班，直到退休。
　　姜红莲：话不能这么说，这牵扯的不是一个人。
　　姚文国：你不要担心我。至于我嘛，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在哪儿干在哪儿干。吃苦、受罪、享福，对我来说没有严格的区分。
　　人们又都看着他。
　　姚文国：我只想着这辈子做完我想做的事。到那个时候，死也就瞑目了。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8）
　　人物：姜红梅葛优德
　　地点：外景。（夏、日）
　　春秋轮回的几个画面……
　　画外音：忙碌的生活似乎带着日月在反复轮回。
　　姜红梅在广州的家里做饭。
　　宽大的房间各处。
　　姜红梅从厨房出来。
　　姜红梅在擦拭某处家具。
　　葛优德下班开门进屋。
　　姜红梅扭头笑看一眼。
　　葛优德：哎呀，这家里的饭香味，太温馨了。
　　姜红梅：洗手，准备吃饭。
　　葛优德……
　　（9）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洋洋（郭冬宝儿子、三岁）姜山丁山花
　　地点：姜山家。（夏、晨）
　　早晨太阳的光照从窗户洒入阳台。
　　洋洋还在床上睡觉。
　　郭冬宝和姜红菊在厨房吃饭。
　　（10）
　　人物：姜山丁山花
　　地点：公园某处。（夏、晨）
　　姜山和丁山花明显见老了。他们在公园内某处活动了身子，走到一旁放着两袋儿菜的地方。
　　姜山：回家，这日子不错。
　　丁山花：洋洋快醒来了。
　　二人提起两袋儿菜离去。
　　（11）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洋洋
　　地点：姜山家。（夏、晨）
　　郭冬宝在穿外衣。
　　姜红菊在厨房洗碗。
　　郭冬宝：我先走一步。
　　姜红菊：走吧。
　　郭冬宝正要开门离屋，门外响起了开门声。
　　郭冬宝拉开门。
　　姜山、丁山花在门前。
　　郭冬宝：您们都回来了啊。
　　姜山、丁山花进屋。
　　姜山：有时间管着，就得按钟点。
　　姜红菊从厨房出来。
　　郭冬宝出门。
　　姜红菊：饭在锅里，一点儿不凉。洋洋还睡着，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丁山花：快走吧，别误了上班。
　　姜红菊向挂衣处走去。
　　姜山在厨房洗手。
　　丁山花走进厨房。
　　姜山从锅里拿出饭菜。
　　丁山花在洗手。
　　二人在厨房的小饭桌前坐下。
　　姜山：人就得紧张点儿，时间过得快。
　　丁山花：拿筷子。
　　姜山：忘了。
　　姜山起身拿筷子。
　　姜山坐下。
　　二人开始吃饭。
　　丁山花：咱们那会儿不知咋过来，他们这带孩子没个人帮根本不行。
　　屋里传出一声洋洋叫妈妈的声音，随之又是一声哭叫。
　　丁山花：看，醒来了。
　　丁山花立刻起身向卧室走去。
　　丁山花开门进屋。
　　丁山花：洋洋别哭，你妈妈上班去了。
　　丁山花坐在床边给孩子（三岁）穿衣服。
　　丁山花领着洋洋出来。
　　丁山花：咱们吃饭去。
　　洋洋和丁山花进了厨房。
　　洋洋自己坐在饭桌前。
　　丁山花从锅里端出鸡蛋羹。
　　丁山花把鸡蛋羹放在洋洋近前。
　　丁山花：等等啊，姥姥给你拿勺勺。
　　丁山花把小勺插到鸡蛋碗里。
　　洋洋自己吃饭。
　　丁山花：好吃不好吃？
　　洋洋：好吃。
　　（12）
　　人物：郭冬宝
　　地点：路上。（夏、日）
　　郭冬宝在路上运送客人。
　　（13）
　　人物：丁山花姜山洋洋
　　地点：姜山家。（夏、日）（承接地11场）
　　丁山花在厨房收拾碗筷。
　　洋洋在屋里到处走动，寻找可玩耍的东西。
　　姜山在床上睡着了。
　　洋洋走进屋里。
　　洋洋走到摆设书籍和工艺品的摆架前站下。
　　洋洋抬头向上面的东西看去，抬抬手又放下。
　　洋洋回到自己刚才睡觉的小屋。
　　洋洋搬起地上的凳子离屋。
　　洋洋搬着凳子进了姜山睡觉的房间。
　　洋洋把凳子放在摆架前。
　　洋洋踩上凳子，伸手去拿摆架上的那个花瓶。
　　洋洋的手搭住了花瓶边，随之拉动，花瓶摔落。
　　花瓶摔落在地。
　　洋洋立时大哭起来。
　　姜山猛然睁开眼坐起。
　　厨房里的丁山花惊觉。
　　姜山：哎——呀！
　　丁山花急匆匆进屋。
　　姜山：我的宝贝呀！
　　丁山花立刻抱下仍站在凳子上哭着的洋洋。
　　丁山花：快看看，哪儿割着了没有。
　　姜山慌急地在洋洋身上到处查看。
　　姜山：来，跟上姥爷走两步。
　　姜山拉着洋洋原地走了一圈。
　　姜山：没问题。
　　丁山花：吓死人了。
　　姜山：把我的古董也打碎了，这是成化年间的瓶子呀！
　　丁山花：洋洋不哭，也就是打碎个瓶子，没事。
　　姜山：这不是普通瓶子，是我花五千块钱买下的。
　　丁山花：哎呀，你那会儿不是说花了五十块钱买下的？
　　姜山：不是，我那会儿怕你说我，是我把手里压着的钱花了，这东西可值钱了。
　　丁山花：呀呀呀，今天你老实交代，你手里还压着多少钱，都在什么地方藏着？背着我花钱买破玩样儿。
　　姜山：现在成了破玩样儿，它是宝贝呀。
　　丁山花：快拿簸箕收拾了吧。
　　姜山：唉——
　　姜山向外走去。
　　（14）
　　人物：姜红莲
　　地点：城里某小学校门前。
　　学生们上学的场面。
　　姜红莲和姚引姜进入学校大门。
　　（15）
　　人物：姚文国姜山丁山花
　　地点：姜山家。（秋、日）
　　姚文国骑着摩托车兴冲冲行驶到丈人家的楼宇门前停下。
　　姚文国锁了摩托车。
　　姚文国大跨步走进楼宇门。
　　姜山在写字台前看报。
　　丁山花陪着洋洋在床上玩耍。敲门声响起。
　　姜山放下报纸去开门。
　　姜山开了门。
　　门外的姚文国。
　　姜山：哟，是文国你呀，快进来。
　　姚文国进屋。
　　姚文国：爸，向您报告两个好消息。
　　姜山：哈……两个好消息呀。
　　丁山花和洋洋出来。
　　洋洋：大姨夫好！
　　姚文国：哎——洋洋好。
　　姚文国坐到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
　　姚文国：爸，我终于成了大学生了，这是我的毕业证。
　　姜山：好好好，有志者事竟成呀。
　　姜山把毕业证接在手里，坐在沙发上细看。
　　姜山：你学历比我高。哈……以后我向你学习。
　　姚文国：哈……爸，再看这个，这是购房手续，今天交了首付了。
　　姜山：好好好，这个问题也解决了。
　　姜山接过购房手续看。
　　丁山花：你们的日子也大变了，这才像回事。
　　姚文国：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您们看啊，下一步，我……
　　化出……
　　（16）
　　人物：姜红菊
　　地点：某大剧院。（夜、秋）
　　观众席。
　　音乐响起，姜红菊舒展舞姿上场，唱响了山西民歌……
　　观众席掌声响起。
　　（17）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引姜和（九岁）
　　地点：姚文国家、院子。（日、秋）
　　姚文国坐在屋檐窗户前发呆。
　　姜红莲推着自行车（带着姚引姜和）从院门进来。
　　姚引姜和：爸爸！
　　姚文国：你回来了。
　　姜红莲停下自行车。
　　姚引姜和自己下了车子。
　　姜红莲坐到姚文国近前。
　　姜红莲：我学校里真忙啊，这来回两头跑，真累。
　　姚文国好像有啥心事，坐在那里不说话。
　　姜红莲：我买会吃的来了，晚上不用做饭。
　　姚文国仍是不说话。
　　姜红莲：怎么了，怪不高兴的？
　　姚文国：唉，说起来咱家的日子过好了，你调到城里教书，我也大学毕业了，成大学生了，房子也算有了。可家里的难题也越来越多了。
　　姜红莲：有什么难的，你说说我听。
　　姚文国：你看嘛，原来我每天出来进去的，一走进这个院子，就跟坐在炕头上一样，头接阳气，脚通地气，浑身的血脉呼呼地转……
　　姜红莲：这会儿不是了？
　　姚文国：你听我说。咱们在这儿住了三十多年了，我就像这院子里的一颗老树……
　　姜红莲：你还是觉着原来的日子好？
　　姚文国：你在城里上班，一个星期回来这一回，这院子里，家里的人气味儿没了。
　　姜红莲：这倒是真的。
　　姚文国：一开始那会儿没感到什么，你调到了城里，高兴；骑上摩托车上学，兴奋，感觉我整个儿人抬升了高度；交了首付买了房，心里就像一块大石头……
　　姜红莲：怎么买了房心里就像大石头呢？
　　姚文国：你听我说嘛。我是说买了房心里就像一块儿大石头蹲踞在那里。
　　姜红莲：噢——是这样啊。
　　姚文国：姚引姜和在城里跟上你上了学，再也不用担心村里的教学质量差，而且户口也跟上你进了城，这些事情都很好。
　　姜红莲：对呀，变化这么大，这多好。
　　姚文国：那会儿感觉这生活就像是一波一波的浪花儿，哗哗得有意思，这会儿感觉只是一潭水，浪花儿不见了。
　　姜红莲：呀呀呀，浪花儿还能经常哗哗得。
　　姚文国：而且平常我一个人呆在这院子里，还有点儿苦；好像是喝下中药后，嘴里落苦落苦的。
　　姜红莲：还有啥感觉？
　　姚文国：有，我再想想。
　　深不见底的蓝天有白云在浮动（似老鹰在盘旋的形状）。
　　姚文国：你看。
　　姚文国手指蓝天，姜红莲随着看去。
　　姚文国：我就像那天上的老鹰，虽然是壮志凌云，但一直在盘旋，一圈一圈在空转。
　　姜红莲认真地看着他。
　　姚文国……
　　（18）
　　人物：姜山丁山花洋洋
　　地点：公园内。（日、秋）
　　姜山、丁山花领着洋洋在公园里的几个镜头。
　　（19）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引姜和
　　地点：姚文国家、院子（日、秋）（承接第17场）
　　姚引姜和在西屋药房里写作业。
　　姚文国和姜红莲仍在院子里坐着聊天。
　　姚文国：咱家的收入来源靠你，还得靠我。城里买下了房子还没到手，我不能离开咱圪遛村，一旦离开财路就断了。
　　姜红莲：你妈那么大岁数了，也得你照顾呀。
　　姚文国：是呀。住了一辈子的老院子，老房子，这里面涵盖着多么深厚的感情，真要离开它，一定会伤心的。
　　姜红莲：我每个星期回来，一进这院子还H城里住，这简直是砍下一根树枝，栽到城里去了，能不能生根发芽活得了，还是难说。
　　姜红莲：这话说重了。
　　姚文国：我一旦离开这儿，财路就断了。上了半天大学，目的就是要开办乡卫生院，可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姜红莲：走吧，回家给你弄饭，我买回熟肉了，一会儿你喝点儿酒。
　　姚文国站起。
　　姚文国：走，喝点儿酒清一清心里这乱七八糟的。
　　二人往屋里走去。
　　（20）
　　人物：姜山丁山花郭冬宝姜红菊姜红莲
　　地点：姜山楼院。（春、夜）
　　灯光映照下，姜山家的楼院里那棵老梨树又是一身披花。
　　姜山、丁山花、郭冬宝、姜红菊、姜红莲在客厅坐着。
　　姜山：今天咱们开个家庭会，内容就一个，解决一下文国的问题。这几年优德、红菊他们俩的发展最为突出，完全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当然冬宝和红莲也相当不错；现在看来，唯有文国还在虚处。
　　郭冬宝：他不是说毕业了要开办乡卫生院吗？
　　姜山：对，说的就是这个事。他家的钱基本花光了；贵叶上学花了钱，城里买房子花了钱，上成人大学误了不少看病的钱，来喜旺给别人开客运去了，回扣的钱也没了。要开办卫生院，钱成了大问题。
　　姜红菊：钱应该不是问题。
　　郭冬宝：需要多少做计划吧，我们全力支持。
　　姜山：好！
　　姜山转身拨通了放在沙发拐角的电话。
　　姜山：喂，优德，……你大姐夫想开办卫生院，你能支持他一下吗？
　　画外音：这事包给我了，让大姐夫作个预算，然后给我打电话。
　　姜山：好，那咱们完后再说。
　　姜山挂了电话。
　　丁山花：这家里都是好人呀。
　　姜山：冬宝，你明天休息一天，去找找你大姐夫。说是要办卫生院，一定要把全部细节摸回来。
　　姜红莲：我对他的事也说不清，冬宝你去帮他做吧。
　　丁山花：文国今年都六十三的人了，国家让男人六十，女人五十五退休，这政策为啥这样定？
　　姜山：该休息了么。
　　丁山花：——对呀，按上班来说，文国是退休三年的人了，还要开卫生院，城里已经有了房，还要去卫生院两头跑，受得了吗。
　　郭冬宝：要说大姐夫的身体是没问题，可再没毛病也六十三了，按说不是挑事卖精力的时候了。
　　姜红菊：大姐夫干的不是苦力活儿，尤其是搞医，越老经验越足。大姐夫盼了一辈子当老中医，这会儿也老得差不多了，我觉着没问题。
　　一家人都轻松地笑了。
　　姜山：文国的个性我了解，谁要说他年龄这个问题，他马上就张嘴，什么姜子牙呀，有志不在年高呀，能说半天。就让他去做吧，也不是个坏事，不然他心里永远是个遗憾。
　　一家人杂言杂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