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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作品名称:尘封的笔记      作者:一鞭残照里      发布时间:2022-12-21 09:43:16      字数:5813

  “你老乡来了!”晚上东东一进来就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个天之骄子是厦大的老乡……”
  “坐坐,请坐,衣裳有没有淋湿,要不要脱下来晾一晾?”我用家乡话说,就赶紧泡茶。
  “不用,是小雨,你这里挺不错的。”厦大的老乡说,“搞得好像领导一样。”
  “有点像我们那里的排级干部。”东东接口说。
  “看来这个雨短时间内停不下来,咱们边打牌边等雨停。”东东提议,大家都说好。只是玩到12点多,雨还不停,我这里无法睡这么多人,结果他们也只好淋雨回去。这期间打牌,紫霞的影子不时冒出来,可我居然也会笑。
  “有空过来玩。”我对厦大的老乡说,东东在介绍他们名字的时候我因为在想着紫霞,居然一个名字都没有记住。
  “你好像一两点才睡?”吃早饭时小佟问。
  “对不起吵到你了,差不多2点才睡。”我对小佟表示歉意,不知怎的本是很辛苦应该很好睡,不曾想这么短的时间就醒过几次,主要是梦不时地惊醒我,梦中都离不开紫霞,收到她的分手信我的睡眠就没有正常过。
  “这么勤快啊!你上午不是拖过地吗?”左中平诧异地问。
  “干净一点人更舒服。”我回答,我不停地找事做,希望这样可以使我忘记紫霞。
  
  “这么干净啊,你的信。”下午通讯员递给我一封信,通讯员递给我信的那一刹那,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紫霞的信?是不是她后悔了或者是一封解释为什么要分手的信。可是一看信封是慧英的信,看了信之后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回信?尽管她的信中对我很好,可是我有点怕了。有了一个紫霞就够了,我不想再受什么刺激,我需要平静的生活,一辈子平静的生活。
  记得很早以前,妈有一次坐在宿舍大门口时遇见个看相的,说我只能活60岁,而如今这两三年的时间都让我受尽折磨,以后呢?再受苦?老天也太不公道了,对我——对我这样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你看得很入迷啊!”通讯员看着我说。
  因为看电视《几度夕阳红》时启发了我。我考虑等回去时,还是要见紫霞,因为我不想失去紫霞,因为我不想有什么误会。一步错,步步错,这一错也许会耽误我两一生的幸福,我要静心,我要静下心来认真对待。
  紫霞你使我难过,只希望你能回心转意,不要让我一辈子难过。
  
  “袁真,我走了。”教导员和他家属给我打了个招呼。
  “啊……今天走啊?”明知故问,这是我的老毛病,有时口里说的不能正确表达心中之意。本来是要跟他解释一下没有上去的缘故,然而他们走得匆忙,也就容不得我多说。
  佟卫东也和我商量过,他不想上去,而我又不习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所以本来就动摇的心被他一说也就心想算了。
  “昨晚小叶遵教头指令把左中平送的‘意思’退还,因此我担心上去会退回,不怎么好看。何况我又没见过这种场面,心中想教头正直,我不送可能他不会计较。”我问小佟,“你以前送上去,他怎么做?”
  “教头说拿下去你自己泡茶吃,我说算了,反正不多,就放在这里。”小佟说去年他上去的情况。可后来看见司务长和小魏一人一袋上去,我又后悔起来,还特意请教阿杜。
  “这种事情也不好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好。
  “我和他(佟卫东)不同,他明年要走了,而且他们都送了,我不送又不行,教头会想他妈的,你这么看不起我?”我忧郁着。他妈的,我想都是这帮王八蛋,小佟探家就没有人送。我忽然想起养虎为患这句成语,我为自己担忧,也为整个国家担忧。
  “到第三年就不同了。”我接着对阿杜说,“他妈的,老婆都不要我了,还得考虑这些事。”
  
  “你不睡午觉了?”小佟问。
  “我找通讯员有事。”中午一吃过饭就上楼去,也不管东东会不会来找,我也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拿中队柴油我是不愿干,虽说小菜一碟。
  整个下午至晚上,我的心里便在紫霞的身上。我回去是一定要争取她,只要她同意,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年纪这种事,我爱她,失去她会不幸福一辈子。而且我懂得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一生的幸福不能轻易错过,我会争取。以后谁来代替我?同样的,以后谁来代替她?无法想象,最好是谁也不代替谁。我清楚再要找她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可能的,而且要找,因为年纪我又不可能长时间去寻找,然而就是找到了,紫霞的影子不可磨灭。
  如果紫霞不嫁给我,我也知道,就算我再仇恨紫霞,也会祝福紫霞,因为我爱紫霞太深,几年的爱根深蒂固是恨不起来的。正像紫霞自己说的,希望我把她当做朋友。当然这得等我回去再说,我想紫霞不可能在我回去之前就结婚,所以我还有一线希望。说真的,紫霞的年纪我不在乎,现在我也考虑过这点,只要她嫁给我,我还是不在乎的,何况她顶多大我一岁。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配得上她,不过这次回去我要征服她,我只要有信心。所以我告诉自己不能想得太多,我不能老得太多,这样才能对今后的婚姻有所帮助。而且想得太多,只能影响我的生活,还有五个月就能探家,时间真是太漫长。
  我不能再受打击,这样我会吃不消的,我希望在失去爱的时候,请老天不要对我太残忍,让我在事业上有所补偿,这样我才能挺胸。
  这几天很明显,阿杜、小佟不怎么叫我去散步,我也不想去散步,拿起吉他狠命地刮。
  “我在艇上就听到你在炒豆子!”中队吉他高手邱福平听到声音就上来看情况。
  “你怎么不说听起来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也许是从小受得苦受地折磨太多,我还能抽出时间来练吉他,尽管有点“走火入魔”。
  “看你的眼睛就没有睡好觉,静不下心来你就不要练了,只会越练越差。”高手诚恳地劝我。
  邱福平走后我照了一下镜子,眼眶真的很深,十几天来没有睡好觉,无论我怎样的辛苦都无济于事。
  我已经醒三次,我醒来的同时,我感到自己可怜,这是清晨的可怜。睡不着就想,在我的脑海中不知想过多少次见面的情景,不知矛盾过多少次?有时我觉得能夺回她,有时又觉得不可能,只有一点我清楚,只有等回去。
  “我考上了沈阳军校,路过厦门来此一别。”小罗特意来告诉我。本来想送两盒蜂王浆给他,然而考虑到还有两个老乡在也就算了。考军校在我的眼中并不合算,至少婚姻将是个问题,就像我。
  《几度夕阳红》使我开明不少,在看的同时我在想,假如我得不到紫霞,我一定会把她当做朋友,永远关心她,尊重她。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已对爱失去兴趣。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李军和他弟弟,还有他弟弟带来的一个同学过来,我一眼看出他是媒球场的一个“鬼崽子”,只是转眼之间长大而已。使我感到惊讶的是,他弟弟看起来比李军还大。同来的还有青屿岛的一个老乡,是有点面熟,对于岛上的,我有点恐惧感,烦人的事特别多,所以我没有很热情。
  “你也来了。”晚上东东和青屿岛的这个老乡一起来搞柴油,也真好笑,这位老乡我一直没有问他的名字,只是跟他打了一个招呼,搞得他一个人呆了很久。搞柴油对于我来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柴油就在我的仓库边上,但我觉得还是违法的事,故而通告他,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们出去走走?”东东提议。
  “晚上要开会。”我不想出去,开小门送他两走后,我就到船上去坐,隔着大海,望着家乡的方向,想家,想紫霞。
  思考紫霞的事引我发痴,常常不能自制。我不想像电视中的悲剧一样,浪费十几年的幸福,该争取的我一定争取。在我的头脑中,针对紫霞的父母和他的“男朋友”而做斗争,斗争,斗争千百遍。
  我失去她是不会幸福的,她也许能有优越的环境,但有我的影子,对她也是个悲剧。
  爱,已很茫然,前途未卜,但我会争取,虽然信心有时不足。
  
  你来了,
  我,看见了,
  熟悉的身影,
  怀着激动和不安的心情
  等待着,等待着,你——
  给我幸福的裁决。
  
  长久的断音,
  迟迟未显的身影,
  告诉我,你——
  徘徊犹豫的心,
  等待着,等待着,你——
  给我幸福的裁决。
  
  判决于来了,
  漫长的旅途,
  我感觉到了——
  沉重的份量,
  于是我明白了——
  爱情的结局。
  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又会写起“诗”来,有很多很多想写,可是思想的混乱,水平的限度,写了一点我只能抛笔。可是我又很是感慨,感觉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那么这就是诗吗?对,我就当作是诗吧。上一段是说在学校在家乡的情景吧,中间这一段是我常常隔海眺望的心情吧,最后这一段,就是你迟迟而来的穿心箭啊!总该有个题目吧,我想题目应该是《爱的裁决》。
  
  “老袁,大师,今晚怎么了?”通讯员问。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通讯员。
  “《几度夕阳红》有这么好看吗?你看了两集就评论了两集。”通讯员同样很疑惑。
  “是吗?可能是喝茶刺激的。”我很尴尬地解释,站起来就赶紧下楼回房间。
  回到房间我就在问自己到底怎么了?我不应该像个长舌妇一样啊!人生几何?我不应该婆婆妈妈的,我不可以沉沦,我不可以碌碌无为,我得相信事在人为。对,事在人为,这一点一直提醒我。而且我想,一个人最后能够做到无所谓,能够把感情看淡,这样才能保护自己,能做到吗?我的心已碎。
  也许是灵感来了,我又变得像在建国家借宿那样,没事就来那么两句。有感于阿杜对窗外的她很感兴趣,在夕阳下山之时,对面的她很喜欢坐在阳台上吃饭或者是纳凉,经常一坐就一两个小时,有时洗过澡以后又会在阳台上坐到接近十一二点钟。以至于阿杜总是在艇上积极地吃完晚饭,然后就到队部的二楼隔窗相望,一个晚上也要上几次队部。眼见阿杜同志近来流露出这一信号,还有我自己常常越过窗外大海眺望故乡之心,我不禁感叹:
  窗外明月几时升?
  只愿夕阳近黄昏。
  军港水兵情相同,
  相思爱慕倚窗送。
  说句老实话,我跟阿杜都是望穿秋水,不同的是阿杜还大我好几岁。此时我想到岛上战友一句调侃的话——看见母猪都顺眼。用这句话来体现阿杜的心情,可以说是恰如其分。
  不思念紫霞是不可能的,心事越来越多,思想就越混乱,做事就越迷糊。这些天我经常把碗筷带进住房,经常走错房间,在仓库分配粮油满出来了都不知道。以至于张金龙问过我几次要不要去看医生?唉,尽管知道多想会害自己,可是怎么也把握不住自己。当我皱眉头时,我谁也不理,好像和谁都有仇。
  不知怎的?我现在不想回了。
  伤脑筋的是吉他怎么就都没有进展?而且感觉还在往后退,我有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呢?有点怀疑,但我不会停步,我将继续努力。
  
  “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聊天了,你跟她怎么样了?”晚上东东过来问。
  “来了一份吹灯的信。”我耸了耸肩很轻松地说了这一句就没有再说了。
  “我现在很矛盾,我想入党,假如入了党,那么三年就回不去,至少得干四年……”
  我们在一起没有继续聊爱情的事了,他比我先收到吹灯的信,我们两个人的感受是一样的,不同之处是他先缓过气来。整个晚上我们都是在聊工作方面的事,前途嘛,这不是一般的事,从这里可以看出,我们都在成熟,而且很快。记得以前主要的话题便是女人,而现在开口闭口都是工作。
  我们的谈话使我突然想到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学,比如退伍的一段空白可以学点什么,比如跟姐姐学喷漆,或者是学修车,或者学开车,或者学裁缝等等。虽然只是愿望,但我会努力,就像会努力去争取爱情幸福一般,我不能默默无能,也许努力就有作为。
  
  “队长回来啦,有没有吃饭啊?不知道有没有饭了?”四楼的队长回来了,想想我以前的态度多少有点僵硬,而且这个“院长”的职务也有他的功能,于是我老远就热情地招呼。
  “袁真没有下水啊,这样吧,我抓一个公差,你去帮我买菜。”
  糟糕,我想这可是拍在马屁股上了,看来我卖笑都是会亏本:“我可没有买过菜呀。”
  “我告诉你……”也许是太习惯了,他都忘记现在他已经不是队长了,他马上就要转业,而且整个大队都知道是上级勒令他转业。
  没办法,换着以前他没走,我是不会理他。但是他要走了,我必须告诉他,我不是那种人走茶凉的人,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多少钱?”等我买回来时,队长夫人问,接着叫,“老贺,老贺。”
  “算了,算了。”我边说边下楼,会给钱又何须叫老贺?四块钱我也不好意思。等晚上碰见队长时,他只字不提。虽说是算了,但队长这个态度我就好心疼了。
  “你要买大米呀?”我看了下时间是23点,就对队长夫人说,“库房的灯坏了,看不清楚,你先上去,我等一下送上来。”
  “那好啊好啊!”队长夫人很开心地上楼了,可能她没有料到我比以前更客气更热情了。
  
  “明天帮伙房搞卫生,还有小魏的房间。”司务长特意通知,我心里想帮伙房也就是了,小魏个人的房间还要我们搞?
  “我明天确实要去大队。”我回答他。
  “谁都不能走!”司务长马上板着脸说。
  “不信你问副队长去!”我也马上提高了声音,事后想一想,得罪顶头上司是对我不利的,又有些后悔。
  我为什么要跟司务长斗气?我回到房间恍然大悟——原来还是因为紫霞,这几十天不想紫霞好像就会死一样,她怎么好意思开地出口?
  
  “诶,不认识了?”远远地见一个人过来冲着我笑。
  “噢,是你。”我很惊讶,没想到会是忠军,想来个拥抱,考虑到没这个“功底”就算了。有一点引我注目,忠军的肩章是下士。
  “我父亲随同公司出差开会,一路玩过来,特意到石狮接我。我哥哥其实也想来,只是他在龙岩做生意走不开。我们昨天到的厦门,因为我父亲身体太胖,也就没敢一起来找你。”忠军说了原因,“我父亲叫我找到你过去坐坐。”
  “嗯……”我犹豫着一时拿不定主意。我有什么脸去见他呢?然而远道而来,我又岂能回避?多少应该尽地主之谊,于是借到了40块钱便去。到了宾馆发现叔叔去上街了,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其实再等一下一定能等到,可是我的心思不定,总怕出去吃饭,这40块钱不起作用,总不能叫叔叔出钱。年轻人还可以随便点,于是带忠军回到单位,买了那些菜找佟卫东弄,然后叫阿杜上来陪喝酒,弄到4点结束再赶去。
  我看见他父亲脚步便慢了半拍,然后平静地走过去:“叔叔,你好,让你等着急了吧?”
  “是,我都讲几点了还不回来,还要赶车子,是在你那里吃的饭?”
  “叔叔。”我觉得有必要老成了,“我们等到你12点多,以为你们在外面吃饭,所以就在我那里吃了,我是想一起过去……”
  “哎,不要,这样就可以了……”老人家还是老人家。
  在房间里聊天时对我来说有个好消息,因为谈到了工作,回去的分配。
  “我们农资公司每年都有个指标。”叔叔看着我说。我心里马上明白了,但还不敢吭声。
  “到那时跟安置办打个招呼,到时候他(忠军)就到石油公司,不要挤在一起,在家里也就是农资公司、五交化、石油公司比较好,而且石油公司还没有农资公司好,到那时再活动一下。”
  我本来想讲到那时请叔叔来帮我安排,但考虑到信的事就不敢说,一时也没有恰当的词,只怪当时反应不快。接着他又强调每年有个指标,我很明白,心中感动。临走时握着他的手,我的语言有些颤有些语无伦次:“叔叔以前的事……唉,真不好意思,太无聊了……”
  “不要这样,我们不怪你,年轻人有什么就讲什么……”叔叔尽量地安慰我。
  “对了,叔叔,路过龙岩时,叫忠勇一定过来。”提着叔叔带给我的月饼,我考虑回去还是不能去他家。现在想来有些事忘记,该跟他解释晚上不去他那里了,最大的收获就是农资公司每年有一个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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