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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不甘平静?

作品名称:你竟爱我如TA      作者:高青铜      发布时间:2022-12-15 18:59:17      字数:3187

  当年的9月中旬,我历经多次找工作碰壁后,终于可以在那个占据上海黄金地段的品牌面包店旗舰店上班了。而我的同学们,已经欢呼雀跃地开启了大学生活的行程。
  尽管伍倩倩他们为了避免我情绪波动,尽量不提“开学”两个字,可是我还是在他们故作平静的话语里默默叹气……
  在这个知名度颇高的连锁品牌面包店里,我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我遇见的人群中最多的是附近公司的白领。这些白领大多穿着时尚的衣服、风度翩翩,精神上气宇非凡。女孩子们化着得体高雅的妆,挎着精致的包,男孩子们则穿着笔挺的西藏,皮鞋锃亮。
  但是,气宇轩扬的他们有个有共同的表现——他们似乎都很忙,很多人手里经常会抱着一叠全英文的资料匆匆赶来,买个面包加一杯咖啡就开始躲在靠近角落的地方处理工作,看起来既高端又神秘。
  这些白领似乎从不缺钱,唯一缺的是时间,因此,他们每次买面包时都是匆忙不已,有时候连找零都不要了。每当早上8.00左右,面包店里队伍总是排得很长,我收银时总觉得自己手太少、忙不过来,甚至发生过几次扫错客人面包的情况。好在,这些客人很有涵养,更不会太计较这些小事情,也没有给我带来太大麻烦。
  因为面包店里其他的店员都不想早起,所以我上的都是早班。尽管,这样看起来我会因不能睡懒觉而不舒服,但是,对于我这个刚从高三那起早磨合的学习节奏中刚挣扎不久的人来说,这样的早起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我甚至庆幸,这样也好,我可以在下午3点下班。
  出了面包店门右转200米,就是一个中型的社区公办图书馆。我每天总会在里面看一小时的书。
  每每在这个安静的图书馆里,我才会觉得自己曾经近乎灰飞湮灭的校园梦想没有死去,我才会让自己能短暂快乐地面对现实,我也才能冷静下来思考一下明天和未来,尽管一切并没有头绪……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对于自己的未来,我依然没有一个清晰的想法。我不知道除了可以在面包店上班,我还能做些什么。当然,我同时考虑最多的就是如何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安稳下来、并照顾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的妈妈。
  我和妈妈暂时寄居在小姨妈家。小姨妈和小姨夫都是本地普通而热心的市民,加上小姨妈和我们的血缘关系,自我们到来后,他们一直很用心照顾我们,尤其是小姨,一直在用心地照顾我那身体不便的妈妈。
  也许,只有当我在面包店里忙碌时,我的心也会忘记内心无法描述的伤痛,也才能麻痹自己曾经“心比天高”的梦想,还会减少“命比纸薄”的感叹……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当我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我的眼眶有些发烫。我如同飘零到河岸边的蒲公英种子,寻到了一个可以生根发芽的宝地,总算有了一丝安定的感觉。
  只是,在很多个猝不及防的梦里,我又回到了曾经的校园,我梦见老师黑着脸批评我做作业太粗心,我梦见我没能在铃声敲响前到达考场、被监控老师残忍冷酷地拦在考场外,我梦见我看着教室里那些聚精会神在做高考试卷的同学们……这些场景让我一次次情难自已、嚎啕大哭……
  每每这时,我就会在哭泣中醒来,泪水模糊了枕巾。我身边的妈妈便会用她有力的双臂抱着我,用她粗糙的手轻轻擦去我的泪,她哽咽着对我说:“如兰,是妈妈没用,是妈妈耽误你了,妈妈是你的罪人……”
  而我,总是固执地在第一时间一手捂住妈妈的嘴、一手握住妈妈的手安慰妈妈:“妈,不要这样说,耽误我的人是不是你,是那个没有心的人,不是你!你不要自责,否则我会更难受。再说了,没有你,哪来我如今18岁的生命……”
  这一夜,我们又延续了这个日复一日的对话。时间是凌晨的一点半,窗外的路灯微暗,树影婆娑。
  妈妈叹口气,忧虑地对我说道:“如兰,妈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自责了,可是……妈真的担心你啊,年轻的时候不在学校读书,以后估计是再没有机会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也不会有转变的机遇了……”
  “妈,你不要悲观。你之前不是一直对我说嘛,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就能安心地去读书了!”我的语气显得很轻松。
  “可是,如兰……”妈妈欲言又止,皱眉依旧紧皱,“我想通了,妈会继续配合医院的康复治疗,只是你继续读书的事情,你自己要留点心,尽量早点回到校园,否则时间太长受影响啊……”
  “妈,条条道路通罗马,你放心吧,我会边认真工作边想办法读书的……”
  “好孩子,妈妈相信你……”妈妈的声音哽咽了,我的手用力地握住妈妈的手,我坚定地对妈妈说,“妈,你放心,我还是那个心中有山峰的人!我不想在山脚下徘徊。我不会让你、也不会让我自己失望的!”
  是的,不管前面的路如何,不管我会遇到怎样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弃学习和读书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以后也能成为来面包店买早餐的白领一样,自立、自信、成熟,尽管脚步匆匆,却一步一个脚印、掷地有声!
  感谢那些来面包店买早餐的白领,让我看见了知识的美好,也让我一直保持着对知识和学校的渴求!
  我不会放弃的!
  在那一瞬间,我心中似乎有一面固执而灰暗的墙轰然坍塌,同时,一束灿烂的阳光没有阻隔地照射进来,我的心忽然通透、敞亮起来。
  我主动给倩倩打了一个电话:“倩倩,你大学开学一个多月了,感觉怎样?快跟我说说!”
  电话那头的倩倩先是沉默,接着便是因内心欣喜而上扬的语调:“如兰,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我们的课程尽管有些满,但是比起疯狂的高三来说,真的是小巫见大巫般的轻松了。尽管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和你一样的好友,但是我的心情渐渐开始释然起来。我似乎慢慢在明白一个道理:我们就是要接受现实的不完美和一些遗憾,才能去创造更多的完美,让自己少一些遗憾。”
  我激动地说道:“倩倩,你说得太好了!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我转身看着面包店玻璃门外面那条宽敞的路,路上,车水马龙、人潮汹涌……
  是的,我们就是要接受现实的不完美和一些遗憾,才能去创造更多的完美,让自己少一些遗憾!
  我已经在这个面包店上了3个月的班了,我对周围的环境渐渐熟悉起来。我知道上海是全国的经济中心,而我工作的面包店所在位置则是上海的经济中心,这里有着很多世界500强公司的分公司办公大楼,或是在我国国内排名靠前多个知名公司的总部。
  这个面包店是一位中国台湾老板投资的公司,而面包店门店所在的大楼是靠近本市人气最旺的江景写字楼。
  我喜欢在白天工作不忙的时候放目远眺,看着这个城市不那么湛蓝的天空,看着江边络绎不绝的游客,看着有些浑浊的江水和江水上悠悠的轮船,我仿佛能闻见轮船上飘出来的淡淡的柴油味道。
  我也喜欢在晚上,透过面包店的玻璃门,看着附近高楼上的电子霓虹灯,不停变换着有规律的色彩和图案。一个月前,本市节庆期间的高楼霓虹灯盛景还依然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内心深处:绚烂、喜庆、大气、磅礴,既体现了鲜明的中国传统文化,又融合了现代文明……
  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我内心的某种情绪从混沌忽然有些清晰。尽管我对B市的印象依然有些模糊,尽管阳光下那些拔地而起直指苍穹熠熠闪光的玻璃幕墙静默不语,至少让我的视线逐渐明亮了。
  我在考虑换一个有些思想感情和技术含量、不容易被别人替代、更不会被社会轻易淘汰的工作,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很苦恼。
  直到有一天,我在面包店周边图书馆看书时,我遇到了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我听到这几个女孩子们在紧张地谈论他们即将到来的考试,她们口中反复提到的两个词便是:“育婴师”和“考试”。
  我的脑海里忽然有希望的火光在隐约出现,逐渐燎原了我这么久以来灰蒙蒙的心田……
  我开始尝试在这个公益图书馆的免费电脑上搜索“育婴师”、“考试”这两个词语,希望能看见一些惊喜。
  当我看见百度词条中对“育婴师”的系统介绍时,我心动了,我觉得自己可以去争取一下,我更觉得我要去学习并准备接受一次久违的考试了。
  随后,我在小姨的帮助下,在一个由政府支持开办的公益性的培训机构里,我成功报名了初级育婴师的学习和考试。但是,参加初级育婴师考试的前提是:我要参加4个月左右的育婴师资格培训,在此培训期间请假不能超过两次,否则便被取消考试资格。
  我心里暗暗地想:这个请假的规定对我不适用!我好不容易才报名成功,怎么会不参加上课呢?我是求之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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