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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 杀妻

作品名称:老油坊      作者:老诌      发布时间:2022-12-14 10:31:21      字数:3717

  自己的小娇妻哭得梨花带雨,永功气得暴跳如雷,这个狗日的文适,小的时候就不让人省心,大了还不是个东西。在小妻子面前表了态,永功急忙回三河口寻找文适,他要实施家法。
  警察局没有,文适家里没有,几个常去的赌局没有,永功慢慢也泄了气。
  本想着回家讨点便宜,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然如此刚烈,自己差点被她剪子刺透心脏,在村里弄得鸡飞狗跳,都知道永功家里出了一个逆子,族人们都捂着嘴偷笑。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竟然传到了文适媳妇桂氏的耳朵里。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从娘家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进了固家的门,文适像训马一样想把她弄倒,几场战斗下来,次次落下风,从此再不敢向她挑战。现在,听说了自己男人的丑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着邻居的面发下毒誓,只要文适回来,不打断他一条腿不算完。
  听到这个消息,文适更不敢回家了,警察局请了长假,说自己腿疼,不能处理公务。有家不敢回,每天躲到旅社里,抽半天烟,打半天牌,一天也就过去了。
  慢慢地,这场风波过去了,在牌桌上也没人拿这事打趣,回了一趟警局,同事们不再嘲笑,文适觉得自己安全了,决定回家一趟。
  倒不是因为他想孩子了需要回家,也不是因为想媳妇了,主要是手头的钱不多了,该输的也输了,欠下的该还了,从王副官手里讹下的那五十块也花光了,住的旅社需要清账,吃的饭菜需要还钱,他得回家拿钱。
  这天,天气很冷,是立冬后少见的冷天,他两手捂着耳朵,跺着脚,一蹦一跳回了家。回到家,他感觉不是雨过天晴,也不会有大的风暴。但是,进了院子,他后悔了。
  桂氏听到有人进门,猜个八九不离十,是文适回来了,孩子方谱在院子里弹泥球,看到他爹回来,既不兴奋,也不害怕,文适对他也是相同,没有几天不见孩子的那种疼爱和温情。他冲孩子笑笑,孩子也张大嘴笑笑。孩子还没笑完,桂氏手里捏着一只扫面桌的笤帚,门神一样倚在门框上,恶狠狠地看着文适。
  媳妇桂氏越老越难看了,这让文适一直不能释怀,同样三兄弟,大嫂刘氏虽说长相一般,还能凑合,二嫂张氏那脸蛋长得好,可惜小娘子结婚那天就上吊了,自己差点惹下官司,多亏李世营巧与安排,弄了个旧包袱藏在树林里,栽赃张氏不贞,那事才不了了之。自己媳妇这脸,不敢看,尤其那腿,实在是丑,又粗又黑,坐在那一堆肥肉,站起身就是一座山。
  现在这座山就横在那儿,挡住了屋门。
  进不了屋,就拿不了钱,今天回家的目的就实现不了。所以,他必须进屋,他瞅准时机,看到媳妇换腿的工夫,想从西侧挤进去。
  正在挤的过程中,媳妇桂氏两只手像铁钳一般抓他他的双肩,他就卡在了那里。
  “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文适面对媳妇的霸道明显生气,威胁了她一句,但实际是色厉内荏。媳妇丑归丑,文适却不敢招惹她,这娘们有一把子力气,文适这小身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有一次和她对打,被她两手抓住,扔到床板上,腰差点硌断,几天不敢骑马。
  媳妇凶归凶,过日子还算得上可以。以前,每次回了家,桂氏都做好了饭菜,倒上了兰陵酒,坐在桌旁等着文适回来吃饭。
  听到文适的警告,桂氏冷笑一声:“我他妈就是对你太客气了,你才如此不要脸。今天,老娘就堵在这,你倒是不客气一个我看看。我要是怕了你,我不姓桂,我姓贱,贱肉的贱。”
  这等阵势明显是想找麻烦的,文适性子属于那种能惹不能撑的,他调皮的时候多,恶作剧的时候多,你要他真正面对挑战,面对比他恶的人,他早已慌了起来。今天就是这个样子,媳妇一发威,他已经决定投降:“好,好,我不进了,我出去。”
  他想着不让进就走,大不了这个家不回了,老子管着一个警察中队,吃着官饭,临时没有钱,等发了薪水,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想走,没门,这里不是窑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事说清了再走不迟,不然,你就卡在这了。”桂氏脸上没有一点调侃的意思,也不是两口子拌嘴的刁蛮,是明显肚子有火。
  这下文适难为了,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两手想挣脱,又脱不开身,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他娘大胆,我公务在身,你要是耽误了我的公事,吃不了你兜着走。”
  就是这一声骂,也是攒足了劲才说出的,心想这个娘们忍一忍,松了手,这事也就算过去了。桂氏闻听,还是真听话,松了手,转身向里,从屋角摸出一条凳子,像投一个小石块一样轻松,砸向文适。文适一躲,凳子落在茶几上,顿时杯盏碎作一地。
  扔也就扔了,文适打算适可而止,不想与媳妇一直闹下去,大不了出去吃顿饭,然后找个地方抽抽烟,找个女人乐呵乐呵,反正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
  可偏偏事情不遂他的愿,桂氏今天就打算与他大闹一场的,这些年,在家里被文适看不上眼,她是知道的,现在,终于抓住了他的软肋,再不把他拿下,以后更没有机会了。她见板凳没有打到文适身上,随手摸起一个铜盆,向文适抛去。文适也是该着,他以为事情结束了,就去屋里找钱,还没进了里间,铜盆早已打在头上,顿时两耳朵哄哄作响,身体似要跌倒,急忙手扶了地,慢慢蹲下。
  见自己男人蹲下,桂氏大喜,几步跃到他跟前,像捉小鸡一般把文适拎了起来,朝地上猛地一掼。
  这下子惹下祸事了,文适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鞋子也掉在地上,偏巧儿子站在远处,正眼巴巴看着自己,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再也不管那么多,从腰里掏出枪来,压上子弹,朝媳妇前胸打了一枪,只见屋里蓝烟飘起,枪口发出清脆的声响,桂氏右手捂了一下胸口,血如岩浆一样喷出,这一枪打得准,正中桂氏心脏。
  桂氏脸色惨白,声音越来越低:“你开枪了?!”
  这是这个女人最后的声音,眼角流下一滴眼泪,顺着耳根流了下来。
  文适见桂氏倒地,胸口的血还如泉水一般沽沽而出,自己一下子清醒过来,怎么开枪了?就一枪竟然要了媳妇的命。他扶起桂氏,一手扒开她的眼,一松手又合上了,摸摸鼻子,一点气息没有,知道真是死了。他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文适就是这样一个脾气,论起坏来,谁也比不上,但是,遇到大事,却顿时没有主张。
  儿子方谱见他的娘死在地上,就像爷爷家过年时候杀的猪,愣了一下,竟然笑了:“爹,娘死了,淌血了。”
  文适没有理睬方谱,把枪放回枪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扶着桂氏的脚脖,直直地看着媳妇那张慢慢变得惨白的脸。
  一直到了半夜,文适才想起来这样不行,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岳父家要是知道了,还不上官府去告他吗?他向儿子招招手,方谱已经睏得像弥陀佛一般,坐在床边打盹,每天晚上都是娘伺候着他脱衣服睡觉,现在,没有伺候,一下子不会睡觉了。
  “儿子,好儿子,记着一句话,你娘是土匪杀的,听着没?”儿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文适又掏出枪,准备朝自己胳膊上打一枪,证明自己家里招了匪,与土匪搏斗时,土匪杀了自己的媳妇,这样,或许能保住自己一条命。
  安顿好儿子,他起身出门,骑了车子直奔油坊,他知道爹不喜他,他也不喜爹,但是,现在没办法,不找他找谁个?
  大门一响,李贵忙去开门,见是文适,迎到屋里。
  永功一见文适面无人色,非常惊讶:“又闹哪一出?你是一天不惹事,就不算完是吧?在固庄丢了人,我知道你那德性,要说起来,我把你沉到河里都不过份,她虽年轻,论辈份,她是你的后娘,就是畜生也做不出那种事来。”
  文适一手扶着门框,身子却像软面条一样瘫了下来:“爹,我杀人了。”
  “杀人了?杀就杀呗,你看你那怂样,你一个警察队长,杀个人就吓成那样子?”永功根本没当作一回事,这年头打打杀杀,你打过来,我杀过去,死个人如同死个蚂蚁一般,谁会在意?
  “是我媳妇,我把我媳妇杀了。”
  “啥?你再说一遍。”永功像被冷水浇了头,打了一个寒战。
  他伸出头,看看院子,李贵还站在门外,永功大吃一惊,摆摆手:“李贵,过来,过来,你方才听到什么了?”
  “二爷,我什么也没听到,不瞒你说,这两年岁数大了,耳朵沉了。”李贵其实听得一清二楚,在永功面前,他哪敢承认,这不是找死吗?
  永功冷笑一声:“好,听不见最好,就是听见了,也要装作听不见,李贵你是个明白人,出了门敢胡吣,别怪我二爷无情。天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李贵起身离开。
  永功又到院子里转转,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场,才把文适踢了一脚,像拉死狗一样把他拉进来,一边踢一边数落:“你作死呀,在固庄还嫌烦丢人不够,竟然杀人,杀了别人也就罢了,杀你媳妇,人家娘家也是大户,你倒是说说,是因为哪一出?”
  文适断断续续说了经过,永功吸了一袋烟,半天没有言语,磕了磕烟袋,才说:“当年,在这楼上,你祸害了文逸媳妇,是我和李世营帮你摆平,你还不收敛,又跑到固庄,真是色胆包天,那也罢了,那女人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玩物,爹这把年纪,还有那心吗?可是,你媳妇,一个大活人,你说毙就毙了,怎么向你岳家交待?你岳家不是省油的灯,文逸岳家,小门小户,找个理由就糊弄了,可你岳家不同,人家和侯子祥关系不错,这也没什么,侯局长也是聪明人,救死不救活的道理他是懂的,咱大不了花几个钱,可是,你岳家要是揪着不放,非要验尸,我们怎么收场?你这个狗东西,糊涂呀!”
  永功在那儿生气,想不出好办法。文适终于憋出一句话:“找我哥。”
  哦,还真对,找文遐想想办法。这才又把李贵叫起来,差他去二团找文遐,到了下半夜,李贵才累得半死回来了,说:“二爷,对不住,文遐少爷没空,说是要开一夜的会,在沂州那边开的,我腿都累折了。”说着,蹲下身子,两手摸着脚脖。
  “他就没说什么话?”
  “说了,要是您老的事,明天再说,要是文适少爷的事,他不过问。”
  一听这话,永功父子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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