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作品名称:尘封的笔记 作者:一鞭残照里 发布时间:2022-12-11 14:48:48 字数:4869
吃过晚饭,在码头等佟卫东散步。
“散步啊?”小魏过来问。
“是,走哇。”我慢慢走了几步回头却发现小魏没有跟上来,惭愧啊!原来他不屑与我同步。
我转了一圈佟卫东都没有出来,就到船舱找林飞鸿下象棋。
“唉,我头晕了,喝了酒,不舒服,都不会下了。”当他连输几盘给我时他说。
“噢,你原来是有原因的,要不要洗冷水脸?”
“洗冷水脸也没用,肚子不舒服。”
我笑了,想起第一次下,和他下棋连输几盘我便不想下了,自认为下不过他,就像他刚刚说的:“下象棋你不是我的对手。”
“时间还早,来,再下几盘。”我拉住他。
“以后不跟你下了。”林飞鸿还是连输几盘站起来想走。
“我发现了做事情还不能一锤定音,就像我前次跟你下象棋,连输几盘我认为绝对下不过你的。可是今天试了一下又不一样,看来做一件事情还得反复论证不能轻言放弃。第一次我们下棋,我连输几盘给你,也许那个时候我的情绪不好。你现在连输几盘给我,也可能是你的精神状态不佳,所以你也不要说以后绝对不跟我下了。”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对林飞鸿说。
“你说得对,有这个可能。”林飞鸿连连点头。
从莲坂下车走到加油站世轩不在,往回走到火车站上东坪山光路程就甭说了,时间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到达时有两个多小时了,那两个很嚣张的人却没有找到。没找到才好,我心里吐了一口气,说实话作为一个军人打架,我觉得是玷污了军人的形象,是非常的不妥。不要看我以前读书时会打架,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打过老实的同学,甚至经常会为老实的同学抱打不平。我打的多数是一些带有江湖气息、坏蛋流氓式的人物。
也许在队部自己是个新兵蛋子沉默压抑的太久,老乡在一起我总是说个不停。总而言之,心情大为开心舒畅,相聚总是愉快的,分别总是依依惜别。
由于下午喝茶太多,清晨4点多才迷迷糊糊地入睡,我没有想到茶叶如此提神。
“所长好。”我赶紧去提开水,老卫生员泡茶。所长来视察问了一些情况,我只是哼哼得应声,他也就无兴趣了。他跟老卫生员倒是有说有笑,而我只是发呆,简直成了哑巴,所谓扬长避短,难上难。
“今天拉大米就不累吧?”李春忠说。
“是啊,才几袋子大米。”下午拉大米,好在不多,但为此又和李春忠说话了。
“怎么样,杀几盘?”拉大米回来小魏问。
“今天还好没有赌鱼皮花生。”我侥幸地说,跟他下输多赢少。但我这个人没有灰心的习惯,通过努力总会赢回来的,就像跟林飞鸿下棋一样。放下象棋和小魏吹牛,也许是昨天的兴奋还没有发泄干净,夸夸其谈就像决了口的河堤一泻千里。连从没有笑脸的上司也感到好笑,想不到吧,平时老实得像哑巴,可今天……
正在兴头上时,鄱阳的敏和平来找我,他是回家路过。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以前在卫训队和他并没有什么来往,我也不太愿意留他,他也只好找自己老乡了。我很是脸红,我这个人太重感情,只是来找我的正版的老乡太多了,我一直承受着吃饭的压力。
“袁真,袁真。”司务长叫道,“你和小魏把副队长的单车用油擦一下,保养保养。”小魏没来,换上了通讯员。
“他妈的……”我满肚子的牢骚。
“你也不要给他们听见,心里有数就行了。”通讯员提醒,我猛然醒悟,后悔不该说的都说了。
晚上吃饭时桌子来了几个大队部的人,我怕他们敬酒便端起饭碗到外面吃,走出外面又后悔,因为今天有卤的“五件头”,等我吃完饭回到饭桌,发现盘子里还有很多,心里直呼可惜。
“袁真,袁真,去帮帮厨。”小魏小声地说,见我一动不动,他讷讷地说,“今天加餐菜很多,帮忙洗一下,等一下叫通讯员。”我仍然是一动不动,他既不高兴又失望地离去。
他一走我又马上跟过去,刚才之所以不动,是因为我在品味他说话的语气——他不再以命令的口气叫我做事了。
正在厨房做事,没想到在卫训队跟我一起学习的85年老同志舒武春找老乡没找到就来找我,他很想这里玩一下,我叫他先坐着,可他看我没有时间就和医院的战友走了。
“妙哉!”正忙着开饭,世轩却来了,他的时间掐得真准,我说妙哉他没有听懂我是什么意思?为他这顿饭,着实费了一番手脚。
“你又不早说,饭不够!”佟卫东这下不高兴了。
这还罢了,上司又来了:“要打个招呼,不提前说,谁知道,饭不够,谁知道……老是这样。”
“来老乡啦。”李春忠挺客气地问。
“是啊。”我心里想:要下艇了,人也乖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当我洗碗回来发现张宾在翻我的抽屉,我非常不高兴。
张宾要回家了,为了串门翻我的通讯录记下了鼓浪屿姑娘小万的名字地址,赖彪见张宾这样有点怀疑就含沙射影地说这件事。张宾没听出来,可我却知道,张宾是故意没听到。
“你这里有没有钱啊?”张宾问我。
我把自己所有的财产15块钱借给他:“你要走我就没有了。”我跟赖彪交个底。赖彪是12月回去探亲,而我只有等后年回去。在步兵连三年是最老的兵,但是在我们这里五年才是最老的兵,所以探家还得慢慢排。
“今天分橘子,你去拿。”他们两个走后,佟卫东进来对我说,“队部七八个人吃饭,菜和饭都不多,如果早点说我们就弄多弄点菜饭,如果弄好了,随便打一点菜饭,大家就不够吃了。我是不会说你,只是上司肯定会说你,下次来老乡你跟我说,我去拿快速面,当然不能拿多,只能拿两包。”
“上司也是,快走的人了,还像个婆婆一样。”我虽然恼火,但小佟说的是实情,说完我就去拿橘子,我发觉我太老实了比谁拿得都少。
“你的信。”小吕进房间把信扔给我。
喜从天降,是紫霞来信,我便对小吕说:“等一下开会,你帮我请个假,你就说我人不舒服。”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给紫霞回信,写回信着实用了几个小时。平时哪会如此,顺手一挥洋洋千言,而今深感水平下降,不如以前,落名时又不知怎么样写好,因为她是以“想你的紫霞”落款。想来想去只写了个袁字,信写好之后,我心里呼唤——亲爱的女孩,你如果能来该有多好啊!
“小袁,你上来一下。”正当我编织着紫霞那也不对,看我的情景时,队长又叫我了。他弄了三大筐鱿鱼,早晨还弄了两筐鱿鱼,现在又来了,可能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态,上司见状就冲着我摇头。
“你有什么事?”对面二楼的姑娘站在门口敲门,我很疑惑。
“你能帮我打一下针吗?”姑娘手上拿着一盒针剂。
“要不然你等老卫生员在的时候来打?”我还没有跟女孩打过针。
“不需要,我就是找你的。”她看着我说。
“行。”我接过盒子,发现里面有几支。
“谢谢你啊!明天这个时间我还要来找你。”她边整理裤子边说。
等她走后,我发现自己竟然出了汗。当我用手压住她臀部的时候,我心跳得厉害,我还没有见过女人的臀部——也不对,在医院的时候见过女尸也见过男尸,但那些都是被福尔马林泡着没有光泽度的标本。而她的臀部很肥,皮肤又很白,我按压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很有弹力。
“这个……这个。”姑娘半举着针剂盒,她没有想到阿杜在我房间。
阿杜很聪明,起身在门口站着。当我帮姑娘打完针后,姑娘一出门对面2楼她的父亲脸色不好声音很响地叫了起来,姑娘回着他父亲的话,快步地走了。
“你知道她父亲说什么?”都问我。
“你们这个闽南话很难听得懂。”我摇头。
“他父亲问她干什么?这个肥妹就说来打针,他父亲说你不怕邻居说闲话呀?要打到医院去打,赶紧滚回来!下次不可以来这里打了。”阿杜狡黠地对我说,“换作是我,也不会让女儿来这里打。”
“为什么?”我很茫然。
“这么帅的兵哥哥,我哪里放得下心?不出事才怪。”
“你瞎扯!”
“我在这里几年了都没有见这个肥妹来这里打过针,看来她喜欢上你了。怎么样?你对她有意思吗?”阿杜很认真地问。
“哪能,你这样一说,我也得注意影响,下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搭理她了。真的,我不说假话,我有女朋友。”想到紫霞,我就忍不住骄傲,“跟我女朋友比,她差得太远了。”
“我相信。”阿杜看着我说,“你这么帅,肯定会有女朋友,女朋友也肯定很漂亮。”
“你想什么?走到你身边你都没有听到。”小吕扔给我一封信。没想到表弟给我来信,原来是父亲告诉他地址,他便来信了。同样也是为了告诉我他现在正在杭州读大学,可喜可贺,同时我也深感难为情,他的书法太好了,令我不好意思回信,但这也激发了我,使我迫不及地拿起笔来待练字,练着练着突然停电,把我的热情给熄灭了,娘希匹!
“穿布鞋特别舒服。”我对老卫生员说,天气开始变冷,再加上很久没有穿过布鞋,何况是新鞋,于是打扫干净之后便穿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像这种布鞋以前是根本不会去穿,哈,如今真是变得无法理解。
“那当然。”老卫生员边说边出门。
他一出门我就拿出纸和笔写信,写信给母亲请她注意保暖身体,给母亲写完信后,我就再想要不要写信眼镜让他关心关心紫霞,那舞厅可不能让她去了。
“呀,是你呀!”星期天本来以为张宾、赖彪或者是世轩李军会来,没想到徐忠来了,这让我非常开心,赶紧去买茶点。
“你陪我去逛街,我要买收音机。”徐忠告诉我他来的目的。我很讨厌逛商场,只是徐忠又很少来,便陪他去逛街,在中山路遇见李军。
“你很久没来玩了。”
“你不是要入党吗?”他揶揄道,我明白他要说什么,果然,他又说,“等你又会讲教导员队长会讲你,又不肯出去玩。”
“是想入党,但是没有这么快,是开玩笑。”我解释。
徐忠见老乡要去我这里,就坚定的要走。
“下个星期天你过来,要不再再下个星期天过来,反正有时间你就过来。”我对徐忠说,我们两个虽然不是老乡感情却非常好。
等徐忠走后,李军和战友就去大队部。“哎!”我心里叹息,因为我老乡多,队长教导员都批评过我。
意料之中的意外,我还没进大门口,世轩便从我队部出来,一见我就嚷着:“你怎么往回走?……走,我们来去鼓浪屿。”
“吃了饭再去。”其实我是考虑要不要去,在他的一再鼓动下穿起了牛仔裤,换上紫霞为我编织的开司米背心,觉得分外精神。走在路上格外潇洒,令我想起了故乡,想到了紫霞,真怕他要借我的穿。
才一个多月鼓浪屿就新建了一个码头,变化挺大的。真正令我吃惊的是胡斌告诉我一件惊人的事:
据说小万喝醉了酒,她的对象便将她做掉了,这还不算,小万的对象还叫他的结拜兄弟也奸污了她,也不知道这两个男的有没有喝醉酒,反正两个人的性质看起来就像是轮奸,小万却因此糊里糊涂也被开除。她正要走时,张宾、赖彪恰好到,于是叫那人出来,听说张宾和那人还干了几下,一众人就送小万回家。张宾送小万上车时语重心长地说:“你回去千万不要想不开,不要做什么傻事,你要想到你还有我呢!”以至于小万拿两眼紧紧地盯着他。
“好一个还有我呢!”胡斌感叹地对我说,“这句话真精彩!”
张宾这几句确实精彩,想起他平时的语言行动,简直是大智若愚。胡斌还感叹张宾探家时还专程到小万家,小万家把他当做女婿来接待。
张斌回来之后居然在鼓浪屿玩了四天,赖彪也玩了一天。张宾回来招呼都不打,追女人也不必把我当做贼来防啊!若是我要上就他十个也挡不住我。为了几个娘们,真是用尽心思,也真是重色轻友。
“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我们是老乡,以后也少来往了。”走的时候我跟这些老乡说。
“你怎么不高兴?来的时候这么高兴,回的时候沉下脸来……”世轩喋喋不休。
想起他一个下午说我和小万搞对象我火上来了,一把捏住了他的咽喉,直捏得他满脸通红我才放手。这个王八蛋实在太蠢了,到现在还不明白,张宾想小万都快发疯了。到现在还在说我想上,他妈的世界上居然有这么蠢的人,我要上她小万,早就上手了,真是瞎了眼,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清楚。想着这个好色之徒又好色又糊涂,我的心里老不舒服。
“嗨,总以为她回家会接受教训,哪晓得才过了两个月,她天天赶场子,早知道这样,我何必费这么大的心思,整整放下五天时间为她处理这件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第三者……不要讲你(指胡斌)认为,就是老乡也认为(指我),我这是何苦?……钱是小意思,我是讲只要她能变好出两个小钱小意思……晓得是这样,我请客……”两个多月后在鼓浪屿疗养院当听陈海燕讲小万在家经常赶场子(进舞厅)张宾“疯掉了”他不停地说这个事说了整个下午,几乎是独唱。当然、他的心情我理解。晚饭他也留在那里吃了,还装作为难的样子。
古人云,言多必失,通过张宾的慷慨陈词,我发现了张宾上次探亲家只到了赖标和胡斌还有小万家,而且四天探亲假是回来在鼓浪屿过的,才发现他找对象的心情是如此的迫切。至于叫他帮我带的皮带,不知忘到哪里去了。钱嘛,也资助小万打背包了,因为他没有用到,所以不用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