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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冤案真相

作品名称:和荆轲一起刺秦      作者:红尘子君      发布时间:2022-12-10 20:22:53      字数:3733

  对燕王来说,家事也是国事,也要拿到朝堂上讨论。
  燕太子丹要娶叶冰为太子妃的事,在早朝时一提出来,就遭到众大臣的反对。太子丹一旁冷眼相观,他在心里评估有哪些大臣将来不是自己阵营的人。
  公子申也在一旁,借着太子丹立妃一事,他在计算谁将来会站在自己的一边。
  御史市无间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叶冰成为太子妃的,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大王,这个叶冰就是当年范重的小女儿,虽说范重案还在核查中,但若他真的有罪呢?太子总不能娶个罪臣的女儿为妃吧?这岂不有损燕国太子的形象?若是真想立叶冰为太子妃,也需要等范重案查清后,才能做定夺。”
  御史一番话出,立即得到众多大臣的赞同,就是一向刚正不阿的丞相将渠也赞成御史的说法,只有司寇蔡泽和太傅鞠武表示有不同的意见。
  “大王,太子与叶冰两情相悦,立叶冰为妃并无不妥。至于说到叶冰的父亲范重,即使他有罪,又与他女儿何干?再说,他女儿在范重案发时,才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她不可能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燕国有律历,祸不及无辜孩子。还望大王能成全太子的心意。”
  司寇蔡泽掌管燕国的司法权,他力图从燕国律历的角度来为太子丹说情。
  “蔡司寇言之有理,若是大王能恩准太子娶叶冰为妃,也能彰显大王的胸怀。当年范重一案,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他的女儿并不知情。”太傅鞠武也说道。
  “大王,燕太子娶妃,不仅是太子个人形象,还关乎燕国形象,若是百姓尽知,太子妃乃是通敌罪臣范重的女儿,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燕国连个品德高尚、家世清白的女人都没有吗?”御史表示坚决反对。
  丞相将渠这时开口了:“大王,太子娶妃是关乎燕国的大事,宜谨慎。我还是赞同御史的意见。老臣也不反对司寇的说法,我建议还是暂缓一下,等范重一案查清后,再做决定方为上策。”
  燕王喜点点头,表示赞成丞相的意见。公子申和太子丹两人互相望了一眼,都默不作声,但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太子丹终于表态,同意暂缓立太子妃。
  散朝之后,御史回到府上,马上招来家宰白吕生,打听郯风寻找吴留的消息。
  “大人,郯风大侠已出去数日,至今还没有找到吴留。”白吕生说。
  “这样不行,必须尽早找到吴留,杀之。如果让司寇派出的蓟城狱长费成先找到吴留,我们就要大祸临头了。”御史市无间着急地说,“你也组织一队人出去寻找,不能光靠郯风一个人。”
  “小人明白,马上就组织人出发。”
  “你要动动脑子,看看他会往什么地方躲藏,好好梳理一下这个吴留的关系。”御史叮嘱他。
  当年陷害范重,是御史市无间一人精心策划的,但现在,他觉得要把公子申和莒中仁绑在一起,才能对抗太子丹和司寇蔡泽的调查。
  他立即动身,前往公子申的燕阳府。
  御史市无间走进燕阳府的大院,发现公子申正在鲁句践的指导下练剑,便站在一旁认真欣赏,公子申一轮剑法习完,他连连拍手叫好。
  “原来是御史大人来了,怎不早说?”公子申停下剑,向御史行礼。
  鲁句践知道御史市无间此时来找公子申肯定有事,便向御史行礼告别。
  “公子,你的老师莒中仁可在?”御史问。
  “正在本公子的书房读书。”
  “快快领老夫去见,有要事相商。”
  公子申一听,带着御史就向书房急行而去。
  莒中仁看到御史市无间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说。
  “今日老夫身体欠佳,没有上朝,听说太子要立太子妃,燕王没有同意,这是好事。不知御史何故慌张?”
  “莒少傅,这立太子妃还不算大事,真正的大事,关乎范重案和公子申将来的太子之位。”
  莒中仁心中一惊,问:“御史此话,从何说起?”
  市无间坦白道:“这个范重案,确实有众多疑点,老夫当年早已察觉,只是为了公子申今后能顺利当上太子,老夫才不惜隐瞒一些真相。因为朝中,范重一直反对重立太子,而且他又深得燕王信任,故而不得不出此下策。”
  莒中仁和公子申听这话,都一脸懵懂。
  公子申忙问:“难道说,范重案真是一起冤案?”
  莒中仁也紧跟着问:“真实情形到底如何,你细细陈述给老夫。”
  御史市无间当然不会把全部真实的情况都说出来,他只能半真半假地叙述经过。
  “当年范重府上的家宰吴留来告密,说范重通敌,我深信不疑,后来才发现其中疑点甚多,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只好不顾一切,将范重法办。”
  在莒中仁的追问下,御史市无间于是编造了一个真假相混的故事说与他们听……
  真实的情况是:
  范重府上的管事家宰吴留,原为齐国的一个没落贵族,因失手杀人逃入燕国,被范重收留。吴留平时办事精明,又识文断字,被提升为范府家宰。
  来到范府的第四年,与范妻身边的贴身侍女红儿暗地里通奸。一日,两人在后花园的柴房里行云雨之事,恰好被范妻撞破。
  红儿此时已被范重许配了夫家,只等择时将红儿嫁出,却不想出了这等丑事。范重闻听后大怒,碍于家丑不可外扬,本想将吴留逐出范府,又恐他在外到处张扬,只得将吴留贬为一般家奴,再将红儿草草嫁人。
  此事平息之后,范重本以为万事皆过,谁知却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吴留表面上改过自新,实际上却是处心积虑着想要报仇。他在等待时机。
  范重出使赵国,与春平君商谈两国通商事宜,刚从赵国返回燕国,就听闻燕王喜听从将军剧辛的建议,不顾丞相将渠的反对,坚持出兵攻击赵国。
  此时的赵国正处在秦军的威胁之中,听说燕国正在集中兵力准备攻击,赵王大惊。两国才缔结相互通商的契约,燕国就出兵攻赵,于情于理都让人难以接受。春平君赵佾马上给范重修绢书一份,派使臣前往燕国范府,希望通过范重,说服燕王喜罢兵。
  吴留发现赵国的使臣来到范府,认为复仇的机会来矣。燕国蓟城百姓都知道御史市无间和大夫范重因为立太子一事不合,于是,吴留连夜跑到御史市无间的府上,将范重密会赵国使臣一事告诉给了御史。
  燕赵战事即将打响,此时范大夫接见赵国使臣,御史市无间觉得扳倒范重的机会来了。因为,无论赵使来面见范重的目的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御史市无间拿此事做一篇文章。
  市无间密令家宰白吕生,在吴留的指引下,带众家丁来到范府门外,监视赵国使臣的一举一动。赵使离开范府后,尚未出城,就被白吕生带人捉拿,押回御史府。
  御史市无间在问明赵使的来由后,便将赵使暂时羁押在御史府内,同时,让吴留返回范府继续等待时机。
  在赵使被羁押的日子里,御史市无间每日用佳肴美女侍候赵使。
  燕国出兵不久,燕将军剧辛被赵国将军庞煖将军打败,剧辛自刎而亡。
  御史得到消息后,知道真正的机会来了。他威胁加利诱,迫使赵国使臣和他合作,重新伪造了一份春平君赵佾给范重的绢书,然后,又和自己的心腹将军庆峦密谋,上演了一出赵使来燕,送春平君密信和礼物给范重的好戏。
  而春平君赵佾真正寄给范重的绢书,在庆峦将军带兵查抄范府的当晚,就被庆峦搜到,并落入御史的手中。
  一出范重通敌的冤案,就在御史市无间的精心策划下,形成了“事实”。
  如今,一起合谋的赵使案发不久,就已被除掉,只有吴留遁逃,成了御史的一块心病……
  御史在叙述中真真假假,向公子申和少傅莒中仁简要地说了整个案发的经过。
  “这么说,这个吴留发现范重接见使臣后,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就来向你告密?”莒中仁问。
  “因为当时燕国吃了败仗,此时,赵使来面见范大夫,我当然怀疑他通敌。只是当时证据不足,所以,范重通敌不假,但这个吴留,没有任何证据诬陷主人,罪该当斩!”御史道。
  “那赵使身上携带的春平君书信,不是范重通敌的证据吗?这怎么解释?”莒中仁又问。
  “那份绢书乃是根据赵使的口述,由老夫重新制作的。但内容确实是春平君的意思。当时,赵使承认,春平君曾修绢书一份,由他交给范大夫。可是,路途中,赵使将绢书遗失,于是,就由赵使口述,老夫遣人记录下来,作为证据提交燕王。”御史解释道。
  “即使有赵使的证明,但御史大人此番操作,也有伪造证据之嫌啊!”
  “少傅说得对,可当时,老夫不得不这样做,不然,如何将那范重予以法办?况且,在废立太子一事上,范重屡屡反对,我倒怀疑,他居心不良。当时燕军大败后,赵军来势凶猛,而燕国朝中却没有太子,若是赵国继续进军燕国,岂不是要亡国哉?”御史一番辩解。
  “那今日御史大人前来,何为?”公子申插嘴问。
  “不能让范重案翻身,第一,必须抢在太子丹的前面,找到吴留并杀之。第二,立即准备联络大臣和将军们,强推公子申为太子,若不能成功,就实行兵谏,迫使燕王退位,立公子申为新燕王。”御史果断地说。
  “老师,御史之言,您以为如何?”公子申问莒中仁,此时,他的内心泛起一阵喜悦,但表面上,他不动声色,依旧一副谦虚的模样。
  莒中仁陷入长时间的沉思。他最近一段时间,也一直在思考这件事,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事,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除非情形所迫,逼不得已。
  现在若是举事,并无太大的把握。王宫的禁军掌握在乐乘将军的手中,大王的侍卫队掌握在修鱼山手中,这两个人,对燕王忠心耿耿。现在,蓟城唯有能调动的,只有蓟城令乐伟手中区区可数的巡城卫队。这点军力,远远不足以和燕王太子抗衡。
  “若不能争取到乐乘将军,举事难成啊!”莒中仁叹气道。
  “莒少傅,你不是曾说过,有调动武阳城秦尚的大军进城的妙计吗?”御史问。
  “是啊,老师,你一定是胸怀大计的。”
  “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因为一旦用此计策,必将使整个燕国陷于危险境地。”
  “好,老夫听莒少傅的。但是现在,第一重要的事,是杀掉吴留,因为,关于春平君的绢书一事,他是知情的,不能留下他。”
  “御史大人,我们该怎么帮你?”公子申问。
  “公子申、莒少傅,现在我们需要调动一切资源和人力,赶在太子丹的前面,找到吴留!”御史斩钉截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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