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姑（14）

　　杨聪果然没有失约，在化若颖生日的前一天，从外省回到了家里。去外省的那天他告诉她，他会给她过一个意义非凡的生日，这些天化若颖都在欣喜若狂地期待着生日那天赶快到来。
　　傍晚，卜顺给她打电话说明天是她生日，他不能陪她一起过生日，他很是抱歉；然后又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给她买。如果搁以前她会撒娇似的抱怨卜顺，然后让他给她转钱买衣服化妆品或者其他东西，她现在用的手机就是去年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但是这次她表现的极其大度。她说他在外挣钱也不容易，他把自己照顾好就行，生日的事不用她操心；然后她又说她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生日礼物。卜顺夸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她说她一直善解人意，只是他没发现而已。他又说他真是娶了一个贤惠持家的好媳妇，她高兴地笑了起来。
　　生日当天的一大早，化若颖一边涂脂抹粉一边哼着爱情歌曲：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她的心情极其愉悦，身体清爽，脚步轻盈。起床的时候，她穿上了和杨聪分手后再也没穿过的几乎透明的蕾丝内裤，然后又穿上了搁置半个月的超短裙，上身穿的是露肩露脐背心，她想把自己的美丽尽其所能的展现在杨聪的眼前，她想这也应该是杨聪最喜欢看的。打扮完之后她又几次三番的照了照镜子，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她的脸色变得红润，她的精神得到了充沛。为了不让自己精心的打扮被风撩乱，她把电车骑得极其缓慢，平时五分钟就能赶到的目的地，这次她用了十五分钟。为了掩人耳目，李香琴的饭店门口是他们每次相约的地点，她骑电车到地方后，再坐杨聪的车去其他地方谈情说爱、寻欢作乐。
　　她坐进杨聪的灰色轿车之后，杨聪说要先带她去办一件事，她问他办什么事。他说：“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吗？”
　　“今天不是我生日吗？”化若颖除了想到这个，想不到其他特殊的日子。
　　“你仔细想想，十年前的今天咱们干吗了?”
　　“那么长时间了，谁会记得，再说我的记性本来就不太好。”
　　“你忘了吗？你十四岁生日那天我要了你的第一次。”
　　“你真是讨厌死了，你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不正经的东西。”
　　“咱们今天去摄影店拍几组照片，纪念一下。”
　　“这有啥好纪念的？”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之前因为误会分开了，然后我们都成家生儿育女，错过了很多美好时光。没想到时隔多年，咱们又复合了，这情节，简直就像电影一般，太有意义了。再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必须要纪念一下，以后每隔十年咱们都要拍照片来纪念，等到我们都老了，你躲在我怀里，一边欣赏这些照片，一边回忆当年的美好爱情。想想都特别美好，特别浪漫，你说是不是？”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化若颖轻声唱了起来，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放声歌唱了，她在抒发愉悦的心情，她在赞美美妙的爱情，她在畅想向往已久的生活。
　　他们到县城随便选择了一家婚纱摄影店，拍了两组亲密接触的照片，然后又一起到蛋糕店定了一个十寸大的生日蛋糕，之后又买了些饭菜和酒水。这些事办妥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等他们住进宾馆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累了一上午，出了一身臭汗，我先去洗个澡。”杨聪把东西放到宾馆的桌子上说。
　　“你先去洗吧，我也累坏了，我先在床上躺一会。”化若颖说完懒散的平躺在床上，把自己的身体摆成了大字型。
　　“你平时就这么躺着吗？”
　　“怎么睡?”
　　“女人两条腿岔那么大，太不雅观了吧。”
　　“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躺过。”
　　“那你今天……我好像看到了啥，你别动，你今天穿了透明内裤，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看到这个是吧。你这个女人心眼真多，不明说，让我去发现。”杨聪靠近化若颖，顺手把她的超短裙撩了起来。。
　　“你知道就好，喜欢吗？自从咱们分手以后我再也没穿过透明内裤，这条是前几天刚买的，今天特意为你才穿的。”
　　关于透明内裤，她确实没有扯谎，自从他们分手以后她确实没有再穿过，并且这一条也是前几天刚买的。
　　那天她陪李香琴去驾校练车，没想到刚练了一个小时，阴暗的天空稀里哗啦地下起了一场秋雨，看样子一时半会这场雨停不下来了，因此驾校里的练车项目不得不被迫停止了。李香琴说既然练不了车，不如到县城里面逛逛街，驾校在县城的东北角，开车的话，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到达县城的繁华街道，而卜凡当仁不让的成了她们俩的司机；不仅成了她们的司机，还成了她们理所当然的跟随。其实卜凡来当她们的司机和跟随，刚开始化若颖是反对的，她怕对他影响不好，毕竟是和两个没有关系的女人在一起，万一被他的亲朋好友看到，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麻烦，但是他说她过虑了，如果真有人问起，他有一千种理由搪塞。
　　对化若颖和李香琴来说，每次逛街，服装店是她们必选之一，这一次也不例外。但是这一次也有一个例外，化若颖选定的一件外套和一条休闲裤包括几件内衣内裤，被卜凡抢着付款了。为此她特别难为情，她难为情并不是他为她付款，他爱慕她，她也没有辜负他的情意，好几次她陪李香琴来练车，她都会和他拥抱接吻，但也只能是拥抱接吻，她说这是她的原则。她难为情的是收银员在一件一件过目算账的时候，她买的每件衣服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其它衣服还好，尤其是那条透明内裤，她着实不想让他看到，一旦他看到，肯定会产生某种好奇心。
　　果不其然，晚上他给她发信息问她在家有没有试穿她刚买的衣服，她说在服装店试过了，在家就没试，他说他指的是那条透明内裤，他想让她穿上拍张照片发给他。她说她不想穿上它拍照给他，于是他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软磨硬泡，她被他磨的没有了一点脾气，只好穿上它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他。
　　“喜欢，特别喜欢。咱们先来一次，等会再洗澡吧。”
　　“来吧，我也等不及了。”
　　“让咱们找找十年前的感觉……”
　　“你还说，那是第一次，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我越喊疼你越来劲。”
　　“你后悔把第一次给我吗？”
　　“不后悔，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若颖，我爱你。”
　　“杨聪，我也爱你。”
　　“咱们今天都把手机关机吧，过一个真正属于咱们俩的一天。”
　　“刚坐进车里，我就把手机关机了。”
　　“是吗？我现在立刻关机。”
　　“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去外省，业务做的还顺利吧！”
　　“还算顺利。”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出去跑业务，我消失的那一年在酒吧里卖过酒，多少懂一点。”
　　“酒吧！你在酒吧那种地方上过班?”
　　“酒吧咋啦?没有你想的那么肮脏，是有不少女人为了赚钱出卖身体，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和我聊天说话可以，绝对不能碰我的身体。也有几个看着像大款的人想要包养我，都被我无情的拒绝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是啥样的人?”
　　“滚！你在嘲笑我吗？背着自己男人和你在一起睡觉。”
　　“绝对没有嘲笑的意思。”
　　“你有？”
　　“我发誓没有。”
　　“行了，别摸了，快进来吧，我的身体已经软的不行了。”
　　“咱们今天不回去了，在这过夜吧！”
　　“绝对不行，晚点回去都没事，但是一定得回去。”
　　“不行也得行，等会我就把你的衣服都放到下面的车里，看你咋离开房间。”关于把她衣服藏匿起来这件事，她相信他做的出来。就像七夕节那天，他不想让她穿长裙子而是穿他给她买的短裙回家，她不同意，结果长裙子被撕破了。
　　“求你了，千万别这样。半个月前卜顺他妈就已经怀疑了，还好这半个月我没出门，刚刚打消她的疑心，如果今天晚上不回去，我真不知道咋解释了。我现在面临一个难题，不知道该咋面对。”
　　“啥难题？你说。”
　　“我现在每当和卜顺他妈吵架，都会拿和卜顺离婚来吓唬她，我怕吓唬的次数多了，我和卜顺真的会离婚。其实我并没有做好离婚的准备，如果真的离婚了，我一个女人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啥意思，我以前就给你说过，如果你离婚了，我一定会离婚，我绝不会辜负你。”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可是孩子咋办?”
　　“你想带就带，咱们能养起，不想带就不带，随便你。”
　　“儿子，他们一定不让带，我想带着女儿。”
　　“可以，你做主。”
　　“那好，咱们今天晚上在这里过夜。”
　　“和你做真舒服，你特别会迎合，反应也强烈，爱死你的身体了。”
　　“讨厌。”
　　“这些年真是便宜卜顺这个孙子了，本来是我的女人，陪他睡了四五年，想想都来气。当年打他下手还是太轻了，就应该废了他。”
　　“行了啊！不怪他，如果不是他带给我温暖，对我照顾有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你应该感谢他。”
　　“我还感谢他？我恨不得骂他八辈祖宗！竟然娶我的女人，睡我的女人。”
　　“就算我不嫁给他，也会嫁给别人，如果嫁给别人，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或许咱们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更不会有复合的机会，你觉得呢？”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得感谢卜顺了。那好吧，我感谢他八辈祖宗！”
　　“你这张嘴，再好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咋就变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