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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电视连续剧《大地回音》>第三十六集

第三十六集

作品名称:电视连续剧《大地回音》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2-12-02 18:10:04      字数:7464

  (1)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葛优德家。(日、夏)
  葛优德在家里吃饭,姜红梅坐在对面。
  姜红梅:干啥也不容易,看把你累的,多吃点儿。
  葛优德:心里痛快就不累。嘿哟,看昨晚那雨下的,要不是那蓬布苫得好,包装可就全毁了。
  姜红梅:我在家里也是担心,就怕出点儿差错。
  葛优德:是,半点马虎不得。
  姜红梅:,昨天妈给我说,——你吃完饭我给你说个事。
  葛优德:说么,什么事?
  姜红梅:郭冬宝把狗闷死了。
  葛优德:啊!怎么闷死的?
  姜红梅对葛优德在……
  (2)
  人物:郭冬宝朋友甲朋友乙姚文国
  地点:一处土圪梁前。(夏,傍晚)
  条形大土堆,上面插了一些野草。
  一瓶白酒摆放在地。土堆前倒放着几把铁锹。
  郭冬宝:我的狗狗们呀,你们安息吧!真是对不起呀,我上辈子可能杀老牛伤了天理,没做好事儿,是我把你们关在车里闷死的呀!报应啊。
  朋友甲仰面抱拳。
  朋友甲:老天有眼,让我们东山再起!
  朋友乙蹲在地上不言不语。
  郭冬宝拿起洒瓶,把酒“奠”洒在土堆前。
  郭冬宝与朋友甲、乙都坐在土堆前。
  郭冬宝:弟兄们,看来我郭冬宝命里没有狗。这下全完了,把我二姐夫的钱也祸害了。疼死我了——!我真该死呀!
  朋友乙:郭哥,别心疼,咱们已经是尽力做事了,但不会做,栽就栽了。想想,下一步怎么干。
  郭冬宝:还下一步?我想好了,先散伙儿吧。
  朋友乙:散伙儿?
  郭冬宝:这就是老人们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败事也在天。老天既然不让咱们发狗财,硬抗是不行的。我现在脑子里挺乱,缓一缓再说。
  朋友甲:天下事难不倒男子汉。一会儿回去咱把那狗带回去,把债分了,先各干各的,以后再说。
  郭冬宝:这往后的日子咋过,该干啥……
  朋友乙:下一步我计划找个正经养狗的地方去打工,好好把人家养狗的经验全部学回来,然后撤回身来找你们。
  郭冬宝:兄弟,你真有耐性。哥挺佩服你的。
  朋友乙:你俩都记住我的话,总有一天,咱弟兄们再合伙养狗!
  郭冬宝落泪了。
  郭冬宝:兄弟,咱们还有那天吗?
  朋友乙:有。你相信我。
  郭冬宝:难得有你这样的朋友!你想得对。伙计们,留着人心在,不怕不成事。
  朋友甲:咱们败惨了,疼死我了!
  郭冬宝:把牙都咬得紧点儿!我把那两万的赌债还了,你俩把养狗的债还了。这个大张旗鼓养狗的事就算结束,这个人咱就算丢完了!
  朋友甲:咬咬牙干事儿吧。如今这社会这么开放,傻子才躺下不会干事儿。我就不信,咱们就活不出个人样儿来!
  姚文国从郭冬宝他们背后远处慢慢地走来。
  姚文国走近郭冬宝他们身后。
  姚文国:不要难过。
  郭冬宝他们被姚文国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郭冬宝:是你呀大姐夫。吓我一跳。
  姚文国:不要怕!挺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胜败都是一个样儿,面不改色心不跳,成败不能论英雄。继续往前走!
  郭冬宝:走不了了,到这儿停了。我的心已经和狗埋在一起了。
  姚文国:那也得往前走,爬也得往前爬。
  郭冬宝:谢谢你大姐夫,我养狗拖累你了。
  姚文国:无所谓。(边左右踱步边说)人这一辈子,谁也有个七灾八难的时候,但你们要记住,黑夜过去就是白天;阴天过去就是晴天;坏事过去就是好事;过了河就会有路!
  郭冬宝:但愿是这样。现在我全完了,走投无路了。
  姚文国:好事赖事无所谓,情绪不要低落。
  郭冬宝:咳呀呀,我的大姐夫呀,没你说的那么轻松。我完了!
  姚文国:你命里注定有这个劫难。这就应了佛家说的那句话,“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众人都看着姚文国。
  姚文国:说明你们没有发狗财的命。
  郭冬宝:这倒霉事我认了,只是把你和大姐拖累得……
  姚文国:看看看,想到哪儿啦?说了一回又一回,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心里这样想,我不高兴。
  郭冬宝:谢谢你。
  朋友甲、朋友乙:谢谢大姐夫了。
  姚文国:都不能谢。这些天我看着狗一条接一条死去,真难过。放心吧,家里那两条狗保住了,我刚才又在食里给它们加了点儿药,吃得挺好的,那个小狗狗也挺好的。
  郭冬宝:我的狗们呀!本来说要给你付工钱,看来只能欠下你了。
  姚文国:说什么呀这是,别把钱看得太重了,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这个钱嘛,活到我这个岁数就清楚了。
  朋友乙:哎呀大姐夫您真明理。
  姚文国:我懂这个。走吧,回!到家里吃饭。
  郭冬宝他们一同起身往回走。
  (3)
  人物:姜山丁山花
  地点:姜山家阳台。(黄昏、夏)
  姜山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一个劲儿地吸闷烟。
  丁山花走了过来。
  丁山花:抽这么多烟干啥。走吧,吃饭。
  姜山:等会儿吧。郭东宝的狗死得没几条了。
  丁山花:命,冬宝就是折腾的命。
  姜山:这下他可麻烦了。赌博输掉的是他自己的钱,这次输的可是优德的钱……
  丁山花:完了,他可是一锅热饭扣在地上了。
  姜山:你想过没,冬宝的路究竟在哪儿?
  丁山花:按理说,只要往前走就有路。
  姜山:他现在迷失方向了。
  二位老人愁眉不展。
  (4)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小孩郭冬宝朋友甲朋友乙来喜旺
  地点:姚文国的院内。(黄昏、夏)
  郭冬宝他们分别从狗圈里牵出两大一小三条狗。
  姚文国蹲在地下,看着几条狗在他们脚底下绕来绕去。
  郭冬宝他们分别把狗装进摩托车上的铁笼里准备离去。
  空空的几个狗圈。
  一只沾满残留物的狗食盆。
  姚文国站在郭冬宝的摩托车前。
  姚文国:冬宝,你不要让我难过,听我说,你们中午饭也没吃,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你大姐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酒菜。
  姜红莲领着孩子从屋里出来。
  姜红莲:冬宝,饭都做好了;你咋脾气这么犟呢。
  姚文国挡在郭冬宝的摩托车前,双手抓住车把。
  郭冬宝悲情地仰望着天宇。
  涌动的乌云由西向东缓缓地滚涌着。
  姚文国:今天说啥也不让你们走,吃过饭再走我不留你。现在你们就这样走了,我的心,比那狗圈还要空。
  空空的狗圈。
  姜红莲:冬宝,再有啥事人也得吃饭呀。
  郭冬宝始终不说一句话。
  朋友甲、乙相互看了一眼。
  朋友甲、乙:郭哥,要不你留下,我们走了。
  郭冬宝什么也不说,一脚踩着了摩托车。马达轰鸣,车尾喷吐出一股股蓝烟。
  姚文国吓得立刻躲到一旁。
  姚文国:哎呀郭冬宝你说话呀,这多危险!
  笼子里的狗看着姚文国汪汪地叫了几声。
  郭冬宝他们骑车出了院门。
  姚文国、姜红莲随着出院门。
  姚文国、姜红莲站在院门外目送他们远去。
  从天际潮过头顶的的乌云压迫着远去的郭冬宝三人的身影。
  姜红莲:走吧,回吧。这件事结束了。
  姚文国看着远去的郭冬宝他们有感而发。
  狗去人去院子空,
  当初养狗胡闹腾。
  谁也没有长后眼,
  干了一遍心才明。
  姜红莲:冬宝的教训就是咱们的教训。走吧,回家吃饭。
  姚文国:唉,说是生命在于运动,生活在于折腾。这也得看谁折腾。有些话确实是害人的,是毒药。
  云层罅隙间闪出一片光亮。
  姚文国望着远方群山轻轻地揉了揉眼。
  姚文国:辛酸这两个字,真要辛酸了,写不下去,一笔也写不下去。老想着把各种好狗都贩回来,就不想着一条一条都死去;唉,不做平常人,过不上好日子;要干事的人,有时候还不如平常人。
  姜红莲:冬宝这下心里压上事了。
  姚文国:毛手毛脚的。前半夜梦见走了红运,后半夜睡压住冷汗一身。哼,马大哈的弟弟,马二哈。
  姜红莲抱起孩子。
  二人回到院内。
  二人看着空荡荡的狗圈。
  姚文国仰起脑袋一声长叹。
  姚文国:这空荡荡的狗圈在时刻挖着冬宝的心。刚才在摩托车前我才发现,郭冬宝匆匆忙忙白了头,前面好多白头发了。
  小孩:爸爸,姨夫生气了?再不来养狗了?
  姚文国:好孩子,你啥也不懂。以后他会来的,再来的时候给你带更多的狗养在咱家院子里。
  小孩:给我个小狗,我把它抱在家里。
  姚文国:等你长大了,爸爸给你好好地讲一讲你三姨夫养狗的悲惨故事。
  拉煤的司机来喜旺从街边走过来进了姚文国家的院门。
  来喜旺进了院门内。
  姚文国:哎哟,是你呀,你怎么不拉煤回来了?
  来喜旺:车出了点毛病,放在城里修去了。搭了个顺车回来到你这儿坐坐。
  姜红莲:这可时间长了没来家里。走吧,屋里坐。
  三人向屋里走去。
  (5)
  人物:葛优德等三人姜红梅
  地点:某仓库门前。(傍晚、夏)
  葛优德等人挥汗如雨地在一间库房里垒垛双耳卫生碗(箱子)。
  姜红梅骑车过来。
  姜红梅:优德,弄完了就回家,我跟你说个事儿。
  葛优德:啥事呀?
  姜红梅:一句话说不清,你先干活儿,回家再说。
  葛优德:没什么大事儿吧?
  姜红梅:没有。小事儿。
  姜红梅骑车走了。
  葛优德看了远去的姜红梅一眼,心中略有所思,随即他们又继续到里面干活。
  (6)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来喜旺小孩
  地点:姚文国家。(夏、傍晚)(承接第4场)
  姚文国、姜红莲、来喜旺进屋。
  餐桌上摆满饭菜。
  来喜旺:呀,家里有客人要来?
  姚文国:走了,走了。客人不吃,你有口福,灶王爷老要告你往哪儿走。来来来,不管他,咱们先喝几杯再说。
  来喜旺:咋不吃饭就走了,来的是谁呀?
  姚文国:养狗的连襟。不说他的事,说咱们的。
  姚文国、来喜旺上炕。
  二人倒酒喝酒……
  姜红莲把灶火吹得通红。
  姚文国、来喜旺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姜红莲揭开锅盖儿,一股热气腾地升起。
  锅面上的水花儿竞相欢跳。
  姜红莲把饺子下进锅里。
  孩子在地下玩着什么。
  来喜旺:姚医生,再干一杯,过了三杯,我该让你见见喜了。
  姚文国:嗯——事情熬到这个时候,不过三杯也能见喜。哈哈哈……
  二人又干了一杯。
  来喜旺从衣兜里掏出个纸包。
  姚文国满面笑开了花。
  来喜旺:这是钱。
  姚文国:钱!
  来喜旺:这是歘歘歘带响声的钱。
  姚文国:哈哈哈……
  来喜旺:钱里面有个账单子,你一看就清楚了。
  姚文国接过钱拍了拍放在怀里。
  姚文国:到了咱们这个岁数,能让人高兴起来的事没有几件。就像现在这样,拿上钱往怀里一放,这是人最高兴的时刻。
  来喜旺:可不是高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这世界就不动了。
  姚文国:嘿,这个理认得准。
  姜红莲用勺子划压浮动的饺子。
  姚文国:咱俩现在甭管是坐在一起还是离开,绝对能高兴在一起,有条线拉得很长。
  来喜旺: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姚文国:嗯——不能那么说。你那车开得好,四个轮子呜呜呜一转,钱就唰啦啦带着响声儿往外直翻;翻得人眼花缭乱,金光灿烂,弯下腰只管往起捡。哈哈哈……
  来喜旺:啊呀呀姚医生,我算彻底服了你了,你这人看病是把好手,一壶草药一根针,啥病也能治;又识文断字懂风水,想不到你别的能耐更大。
  姚文国:哈哈哈……干别的都是捎带。我主要是看病,这叫一招鲜,吃遍天。
  来喜旺:你哪是一招儿哇,招招儿都行。就是闭上眼睛还能请神看病,太绝了。
  姚文国:嗯——你怎么知道我闭上眼请神看病?
  来喜旺:李嫂跟我老婆说的,还说是真显灵。神药当场就喝,当时见效。
  姜红莲站靠在厨房门边瞥了一眼姚文国。
  姚文国:这话咋说呢,有些人受了上帝的指令,一辈子要领军打仗,有些人也受了上帝的指令,天天撅起屁股干活,把太阳从东山背到西山。我这请神给人看病,也是我该做的。
  来喜旺:反正你是个大能人,干啥都行,太能耐了。
  姚文国:嗨嗨,哎呀,日子过顺了,还真得信神,神灵保佑人这是肯定的。眼前咱们这日子,就跟二两酒下肚一样,晕晕乎乎得舒服。
  来喜旺:都是你脑子好,一般人哪能这样呢。
  姜红莲过来放下饺子。
  姜红莲:喜旺你别夸他,小心夸得长出翅膀来。
  姚文国:啥话呢,人家喜旺说了个实话罢了;他就是不说,做下的事也在那儿摆着。
  来喜旺:对呀,我没夸他,我也不会夸人。你看人家姚医生,张口一说话,就跟门上贴的对联儿一样,好听。
  姜红莲:这还不是夸呀?
  三人都笑了。
  姜红莲又回到厨房。
  (7)
  人物:葛优德等三人
  地点:某仓库门前。(傍晚、夏)(承接第5场)
  葛优德锁了库房大门。
  葛优德:改天我叫你们吃饭,今儿有事不留你们。
  帮忙人:没事儿,咱们这关系,帮个忙算啥。
  葛优德:谢谢!
  他们几人各自离去。
  葛优德又回身看了一眼大门。
  (8)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来喜旺小孩
  地点:姚文国家。(傍晚、夏)(承接第6场)
  姚文国:其实要说能耐我也没有,这都是我平时做下了好事,该给人借钱就借钱,该帮人做事就做事。我的连襟儿们一有困难,我出手就帮。
  来喜旺:是啊,你这人热心,人性好,人性好。
  姚文国:都是应该的。现在日子过得如意,这都是老天爷给我的福报。
  小孩:爸爸给我那个。
  姚文国给孩子碗里夹菜。
  姚文国:去吧,端上碗碗找你妈去。
  小孩离去。
  来喜旺:姚医生,你给二红揽那个做饭的买卖,对她来说,那可是再好没有了,不少挣钱呢。
  姚文国:那肯定是。甭管是对谁,能做好事的时候尽量多做。大家都高兴了,我也就高兴了。
  来喜旺:做饭那活儿太好了。我去食堂吃饭就能见上她,她佩服你,把你夸的呀,都快成朵花儿了。
  二人笑了起来。
  姚文国笑着笑着,面容发僵了。
  姚文国:我像个菩萨,到处帮人的忙,有时候做好事做得让自己都感动;可是有时候……咳,咋说呢。
  来喜旺:二红自从到了矿上,整个儿人都变了。
  姚文国给来喜旺暗打手势。
  来喜旺:嗯,怎么了?
  姜红莲端着饺子走来。
  姚文国:别提这些事,不值得一提。
  姜红莲放下饺子。
  姜红莲:好好吃啊,喜旺。
  姜红莲又转身出去了。
  姚文国:(低声地对来喜旺)再不要提二红的事啊。上回我去矿上,人家二红好心好意送给我一条烟,这有啥,正正常常的事儿嘛……
  来喜旺:对呀,你给她找了工作,那还不应该?
  姚文国:再低声点儿。嗳,就这么点儿事,让她给抓住了,差一点儿就闹成不正经的事。
  来喜旺:噢——有这事儿呀。
  姚文国:完后我再给你细说,她又端上饺子过来了。哎呀,你这跑车也是挺不容易的啊,起早贪黑啥心也得操。
  姜红莲又端着一盘饺子进来。
  姜红莲:行了,刚才喜旺说二红夸你,我都听见了,你可是卖了个大人情。
  姚文国:反反……正我……嗨……
  来喜旺:红莲老师,来,你也喝上一杯。
  姜红莲:不喝。我在厨房和儿子吃饭。
  姜红莲又到了厨房。
  姚文国:(低声地)你往这儿一坐,他还真给我留面子。明天进城去,我连襟的专利产品出来了,家庭内部聚一聚,庆贺。对了,我再给你讲个事儿啊,我那个养狗的连襟儿郭冬宝……
  (9)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
  地点:郭冬宝家。(日、夏)
  郭冬宝与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姜红菊在大镜子前穿戴整齐。
  姜红菊:郭冬宝,我今天有演出,一定要把饭做好了,现在我可不像从前。你和你的狗狗好好看家做饭,等我回来。
  郭冬宝:你会说点儿人话行不行?我倒了霉你也不能这样啊。
  姜红菊看着郭冬宝。
  郭冬宝:狗是看家的,我也是看家的?
  姜红菊:我说的就是狗。
  郭冬宝:真是的,有啥了不起,不就是唱首歌儿嘛,几分钟的事儿。
  姜红菊:哼,几分钟的事,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
  郭冬宝:嗛,还十年,我还不知你在干啥。
  姜红菊:你现在可以随便小看我;等我成了大名人,等我的歌声响彻全球的时候,借给你个胆子也不敢小看了。
  郭冬宝:有啥不敢的,照样儿。放心吧,你就成不了大名人。
  姜红菊:好好好,不说了。你就在家里坐着,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反正家里的活儿该干啥干啥。
  郭冬宝:你烦不烦,快走吧,别误了你成名。
  姜红菊:咱俩不拌两句嘴就不是好夫妻了。我出去唱歌挣钱,有你吃的喝的。行了不说了,再说影响我的演出心情。
  郭冬宝:我都烦死了,你还给我不痛快。(郭冬宝看着狗)软饭难吃啊。上了台要好好唱,放开胆子,那么多人看着,千万别走腔跑调了,让人起鸡皮疙瘩。
  姜红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今天演出要是砸了锅跟你没完。
  郭冬宝:走吧走吧。我别的本事没有,有个搞艺术的老婆也算知足了。
  姜红菊:嗯,这话好听。晚上给我把夜宵做好。知道吗,演出,消耗特大。
  郭冬宝:行行行,消耗特大。
  姜红菊:祝我演出成功,再见。
  姜红菊离去。
  郭冬宝越想越生气。
  郭冬宝咔嚓一声关了电视。
  一旁的狗看着郭冬宝,郭冬宝也看着狗。
  郭冬宝:(自言自语)有啥了不起,不就会唱两句歌嘛。
  狗冲着门外汪地叫了一声。
  (10)
  人物:姚文国青年甲青年乙
  地点:城内长途汽车站、某街巷。(日、夏)
  汽车站内:工作人员在有序地指挥旅客上下车。
  穿戴一新的姚文国下了车。
  车站周围各种小买卖比比皆是……
  姚文国穿过步履匆匆的杂乱人群。
  姚文国出了车站后门。
  姚文国在车站旁边的一条小路上步行。
  姚文国拐过一处弯路,发现从一旁的岔路口走出两个目光闪动的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青年甲上前与姚文国搭话。
  青年甲:大叔,到这边来一下。
  姚文国当下一愣。
  姚文国站着没动,冷静地考虑。
  姚文国:有什么事吗?
  青年甲:您过来,我告您。
  姚文国:你说吧,我能听见。
  青年甲:一会儿有车过来,到这儿说话。
  姚文国:不行。你到这儿来说。
  俩青年走到姚文国站的电杆旁边。
  姚文国慢步挪前一些。
  青年甲手里提着个很旧的小布袋子,从里面摸出块“银元”。
  姚文国瞪大眼睛看着。
  青年甲:不瞒大叔说,我这儿有二十块儿银元,现在急着等钱花想出手,可又没地方卖,您一块儿给三十块钱就行,这点儿全卖给您。
  姚文国:——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青年甲:偷下我奶奶的。
  姚文国:偷下你奶奶的?
  青年甲:啊。
  姚文国:唉——年轻人,不知该怎么说你,你奶奶一辈子辛辛苦苦攒下这些东西有多不容易,你怎么能偷你奶奶的东西呢?
  青年甲:她老了,丢了也不知道。
  姚文国:她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再说了,谁的东西也不能偷。我不要你的东西,快拿回去还给你奶奶,老太太该有多着急呢。
  青年甲:没事儿。大叔,你看看,正而八经的东西,多少年了,这上面的脏都蹭不起来。袁大头,少见了。
  姚文国接过银元细细地看了一看,又在手里掂了一下,然后又吹吹听听。
  姚文国:嗯,东西倒是正经东西。不过三十块钱一块儿挺贵的,二十块钱的话我全要。
  青年乙:那不行。老奶奶的这宝贝东西可不是现在的货,正经袁大头。这会儿我们是找不见卖的地方才卖给你。
  姚文国:他奶奶也是你奶奶?我没跟你说。不行我就不要了,谁想五十块要你卖给谁。
  青年乙:我告你,这东西你想买也不好碰。
  姚文国:碰见我也不想买。二十块,就这个价,不卖我走了。
  青年甲:哎哎哎,大叔,我这可是正经货呀,您再添点儿,我心疼。
  姚文国:不,一点儿不添。二十块钱卖,我就全要。
  青年甲:好!痛快,卖给您了。
  姚文国:这就对了。卖东西不能心狠,我要买不出便宜为啥买你的?
  青年甲:对,说的有理。你这人真痛快。
  青年乙:成交。掏钱吧。
  姚文国:这会儿掏不出来。
  青年乙:呀,咋回事儿?
  姚文国:你们俩就在这儿等我,我身上钱不够,到我亲戚家去拿钱,他肯定给我。
  青年甲:这就麻烦了。你身上带有多少钱?
  姚文国从裤兜里掏出二十多块零钱,且紧紧地攥在手里。
  姚文国:就这些,出门没多带。
  青年甲:你亲戚在哪儿住呢?
  姚文国:就在前面不远,我说不来叫什么地方。最多半个小时以后,还在这儿见。
  青年甲:——行,那我们等你啊。快点儿,过一会儿有人要,我们卖了你可别后悔。
  姚文国:别,说话算数,千万要等我。最多半个小时,还在这个地方等我。
  一辆公交车驶来。
  青年乙:你快点儿啊,我们还有事。
  姚文国转身跑步上了车。
  姚文国在车窗口还向两青年挥手喊话。
  姚文国:等我,一会儿就来。
  公交车驶离。
  俩青年原地站着,感到有些怀疑。
  青年甲:这老小子是真的假的?别把咱们给骗了。
  青年乙:没问题,傻不啦叽看出便宜了。
  青年甲在疑惑中似笑非笑。
  (11)
  人物:姚文国
  地点:某街巷。(夏、日)
  公交车到站,姚文国下了车。
  姚文国边走边自言自语。
  姚文国:哼,这么嫩的年轻人也想耍老汉,多吃上几年干饭再说吧。
  姚文国洋洋自得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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