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会议上的交锋

　　耀发公司会议室内，公司所有参会的中层干部，已经陆续地到齐了。
　　马先富很有风度地迈着方步，走进了会议室。
　　此时此刻的马先富，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没事人似的。仿佛刚才他企图猥亵姜丽娜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姜丽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脸上含着怏怏不悦的神情。马先富刚才对她的动手动脚，还让她心里还在耿耿于怀。她又动了离开这里的念头。
　　马先富到了后，会议正式开始。尽管、姜丽娜心有不快，但总经理助理职责所在，她必须首先开场。
　　姜丽娜拿出会议纲要，准备开始议程，马先富摆手拦住了她。
　　马先富环视了一眼到场的众人，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儒雅的风度。
　　他很有风度，却也是很有威严说道：“今天的会议开始前，我要先向大家说个事情。”
　　马先富为了让他接下来的话语，更具有震慑力。他顿了一顿，目光又扫了一眼众人。
　　他抬高了音量说：“我们公司，最近有一股很不好的风气。我发现，有些人像个小市民似的在背后搞小动作，挤兑人，这不好，很危险！如果任由这种风气漫延，将会严重涣散人心，让我们这个团队失去凝聚力，毁掉我们这个团队，最终毁掉我们公司的未来！”
　　马先富说到这里，目光威严地瞅了瞅众人。他又瞄了瞄姜丽娜，直接把话语挑明。
　　他直截了当说道：“我们公司最近有一股歪风，有些人对人家姜助理无端的言语骚扰和挤兑。大家都知道，姜助理的丈夫是孙强。这个孙强，跟我没完没了地瞎纠缠。这可能让你们气愤，于是你们就拿人家姜助理出气。”
　　马先富说着，面容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他加重了说话的语气，连篇累牍地说下去。
　　他高声正色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你们凭什么对人家姜助理说三道四的？孙强是孙强，姜丽娜是姜丽娜，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孙强告状，跟我胡搅蛮缠，这和人家姜助理没有任何关系。人家姜助理完全是无辜的嘛！孙强跟我无理纠缠，你们觉着不满，你们有气，但你们不能因此迁怒于人家姜助理，拿人家姜助理撒气。你们为什么拿姜助理撒气、泄愤？就因为他们是夫妻？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做，就是搞封建社会株连九族那一套！”
　　马先富提高了声调又道：“我再重复一遍，孙强是孙强，姜助理是姜助理，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你们今后，谁也不能因此挤兑人家姜助理。谁也不能像个小市民似的，在背后说三道四的，诽谤别人！”
　　马先富振振有词的一大番话语说完，言犹未尽，还要再说下去。倏地，会议室内，猝然传来一声不满的轻哼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马先富循声望去，见是自己的小舅子，公司下属纺织厂厂长孟洪福，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声。
　　马先富对自己这个小舅子，厌恶透啦！这个家伙，什么本事也没有，只知道拿公司里的钱，去外面花天酒地。
　　在马先富的眼里，他这个小舅子，就是个败家子、酒色之徒。马先富如果不是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早将他开除啦。
　　孟洪福不满地轻哼一声后，似乎还不想就此打住。接着，他又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马先富“刷”的蓦然变色，目光顷刻间严厉起来。他威慑的目光，犀利地盯着孟洪福，透露出一股少有的威严。
　　马先富用中指重重地敲击者桌面，正色道：“孟洪福，有什么话，摆在桌面说，别在底下搞小动作。”
　　“姐夫，我没搞小动作，我只是不平，咽不下这口气！”孟洪福很不服气地顶了一句。
　　马先富听孟洪福喊自己姐夫，火气更大了。这不是在家里，是在公司里。他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众人的面，不称呼自己的公司老总的尊称，而是喊自己姐夫，完全是坏了公司的规矩，有失体统。
　　马先富瞪着自己的小舅子，厉声道：“别喊姐夫，这是在公司里！在这里，我不是你姐夫，我是你的老板，你是我的下属，明白吗？”
　　马先富少有的严厉斥责，让孟洪福一时没缓过味来。他一时竟被吓得发怔、发傻，噤口无言。
　　马先富呵斥过孟洪福后。他看了看被吓得不敢吱声的孟洪福，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孟洪福是他的小舅子，马先富还是要给他留些脸面，不想让他太难堪。
　　马先富放缓了语气，接着道：“你有话明说嘛。什么话，你大大方方地摆在桌面上说嘛。”
　　孟洪福被马先富的怒斥，吓得够呛不再言语。此刻，他见马先富说话的语气又缓和下来。他误以为马先富碍于自己姐姐关系，不愿得罪他。
　　孟洪福立刻来了精神。他再次用一种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姿态，两眼盯视向姜丽娜。他再次，对姜丽娜发出了挑衅。
　　孟洪福忿忿地气哼一声。他毫不留情地，用充满挑衅的口吻，把矛头直接指向姜丽娜。
　　他气愤道：“姜助理是我们公司领导层，她是不是应该管一管她的丈夫？不能任由她丈夫胡闹？”
　　孟洪福倏地抬高了音量道：“姜丽娜对她丈夫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她捧着咱们家的饭碗，拿着咱们家的钱，却听任她丈夫，跟咱们家，跟姐夫你纠缠、胡闹。她还有什么脸面，呆在我们这个公司里？”
　　孟洪福公然当众对姜丽娜下了战书，发出挑衅。争强好胜，从不吃亏的姜丽娜哪里受得了这个。
　　本来，会议开场后，她一直怏怏不乐。马先富对她的猥亵行为，让她又有了辞职离开的念头。
　　可是，会议一开场，马先富那一番暖心的话语，让姜丽娜情之所动。她准备在会上，当众递交辞呈的信念又动摇了。她感动之余，已经原谅了马先富对她的猥亵行为，已不再去想那一幕不快的事情。
　　现在，孟洪福又跳出来指责她，话还说得那么露骨，难听。
　　姜丽娜无法再忍耐啦！她“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的脑海中，再次闪出辞职的念头。她要在会上当众请辞，离开。
　　可是，还没等姜丽娜开口说话，马先富率先发作啦！
　　马先富完全有理由认为：孟洪福如此当众羞辱、指责姜丽娜，完全就是别有用心。他这是逼迫姜丽娜辞职、离开。他是为了他姐姐的利益，借机把他喜欢的女人撵走，赶出这个公司。
　　马先富不能容忍自己小舅子坏自己的好事。他“啪”的一拍桌子，蓦地站立起来。他瞪着眼珠子愤然而起。
　　马先富手指着孟洪福，大声斥责道：“孟洪福，你这是对姜助理人格的污辱！难道你把我刚说的话，当耳旁风吗？我不止一次说过，孙强是孙强，姜助理是姜助理，孙强的罪过，和姜助理没有半点关系？她是无辜的！”
　　孟洪福也毫不示弱。他清楚，他姐夫喜欢这个女人。他要替他姐姐，把这个女人清除出去。
　　他也“噌”地站立起来，高声顶撞道：“他们是两口子，她怎么脱得了干系？既然她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她就应该为她丈夫的行为负责，引咎辞职。”
　　孟洪福话说得十分尖刻，一点都不给姜丽娜留面子。
　　马先富完全知晓，孟洪福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他怎么会容许孟洪福坏自己的好事。
　　马先富也觉着：自己必须得为姜丽娜撑腰立威。否则，公司里的人就会群起响应，纷纷效仿孟洪福，合伙排挤姜丽娜。到了那个时候，姜丽娜恐怕也只能选择辞职。他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马先富怒目圆睁地瞪着自己的小舅子。他要拿自己的小舅子开刀。他的面色变得格外阴森可怕，仿佛一场雷霆之怒，即将爆发。
　　马先富即将爆发的一瞬间，一霎间，他的一脸怒色不见了。他的神态忽然又平缓下来。
　　马先富有了新主意。孟洪福今天的表现，似乎给了马先富一个机会，一个把他小舅子孟洪福，剔除出去的机会。
　　马先富在海恒纺织厂当厂长时，没有太多的时间，过问自己家族企业事情。最近，当他辞官下海，全力以赴地经营自己的家族企业时。他这才发现，他这个小舅子，简直就是个无赖、败家子！他利用当厂长的便利，把工厂当成他的提款机，无休止地挥霍公司财产。
　　马先富觉着：这样下去，他的公司，会被孟洪福这小子淘空，搞垮的！就像他马先富，当初淘空、搞垮海恒纺织厂那样，毁了他自己的公司。
　　马先富当初搞垮海恒纺织厂，是掏空国家的资产养肥了他自己。现在，他的公司如果被他小舅子搞垮，损失的可是他马先富自己的钱！
　　马先富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直寻找机会把他的小舅子孟洪福，踢出公司。
　　孟洪福今天当众向姜丽娜发难，给了马先富一个绝好的机会。
　　马先富虽然很会投机钻营，但他的格局,不可避免的受限于他生长的那个时代，不具备现代意识。他对现代企业的管理，还是过去那套一个人说了算的家长式作风。
　　马先富有了主意。为了他的公司不像海恒纺织厂那样被掏空，他要借此机会把他的小舅子孟洪福清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