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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日寇野心昭然若揭 赵大应聘武术教练

作品名称:生计      作者:程介平      发布时间:2022-11-10 12:14:21      字数:3449

  不久之后,福生娶了张小姐,夫妻恩爱,沈老板待张小姐如自己女儿,沈府上下皆大欢喜。
  王道士伏法,村民额手相庆,困扰一年有余的妖妇摄魂流言终于销声匿迹,弄草儿亦成了家喻户晓的美人。可是朱家儿子暴亡,朱大爷不甘心,非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将弄草儿再嫁小儿子二瘸。洞房是现成的,嫁妆都由朱大爷筹办,也是现成的,不一日,弄草儿二婚再嫁朱家二瘸。村民们私下里都说朱大爷丧尽天良,自己生了没用的傻残儿子,还要作践如花似玉的弄草儿姑娘,先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现在又要插在狗屎上——可恶。祥海获知这一意外消息,不禁瞠目结舌,却又无可奈何。
  王道士虽然伏法了,但他所说南京修建中山陵一事并非虚妄。中山陵是孙文在生前给自己定下的陵寝,孙文逝世后,南京国民政府就紧锣密鼓地营造起来,历经三年零三个月才完工。孙文死后四年,他的灵柩才由北京运至南京,长眠于紫金山。这一事件,无形之中向国人宣示了南京国民政府才是正统的国民政府。
  前面说过,孙文举起辛亥革命大旗,将皇帝拉下马,在南京成立国民政府,然而独木难支,让位于袁大头,是为北洋政府。哪知袁大头背叛革命初衷,孙文奋起讨伐,从此南北两不相让。袁大头去世后,布衣将军在北京发动政变,力邀孙文进京组阁,谁知孙文死在进京路上。北洋军阀奉系首领张大帅趁机进京击败布衣将军,自任陆海军大元帅,成为民国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南京国民政府落入蒋介石之手,蒋介石联合布衣将军北伐,张大帅被迫议和。议和进行中,张大帅却被日本关东军炸死,其子执掌东北,是为张少帅。张少帅面对虎视眈眈的日本关东军,不敢硬抗,易帜服从南京国民政府领导。蒋介石北伐成功,统一全国,转而腾出手来对付共产党。然而,日本人窥视东北由来已久,早在庚子年间,就以各种借口潜入中国关内腹地,将中国的矿产资源、军事据点、河流走向、山脉走势、行政区划,画成地图呈给天皇。在这张地图上就已把东北三省列为“日本关东州”,将中国作为“保护”国,东北易帜也未能阻止日本关东军侵略东三省的狼子野心。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夜,月近半圆,疏星点点,蒋介石拄着手杖,登上停泊在长江上的永绥号兵舰。这是一艘江南兵工厂所造的川江炮舰,装备着日本大口径舰炮,蒋介石对它寄予厚望,兵舰开到赣江上,一炮打到共军老巢赣州不成问题。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舰上这一夜,日本关东军入侵东北,张少帅选择不抵抗,关东一夜失地千里,将东北三省拱手相让,引起全国人民声讨。张少帅说是奉蒋介石之命不抵抗,蒋介石却矢口否认,于是成为一桩无头公案。然国人震怒,势不可当,张少帅不得不引咎辞职,跑到上海养病。刚住进张公馆,就在门口发现一颗手雷,手雷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写:余惊闻将军不抵抗方针,致使半月之间辽、吉大片国土沦入敌手,国人痛心疾首,尔有何脸潜入上海?余料想尔一出此门必遭上海民众痛殴,故余奉劝将军:回去东北,和日本人开战,倘若无有决战之信心,或可回东北自行了断,向全国人民谢罪。既无奋起抗战之心,又无以死谢罪之魄,可变卖家产,援助关外的部队。如若不听,第二颗炸弹送来,定叫你粉身碎骨。张少帅认得是斧头帮当家人的手书,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书的每一条,他都做不到,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张公馆不敢再呆,当夜潜往别处躲藏。
  日寇侵占东北,国民政府不抵抗,共产党领导上海码头工人率先举行反日大罢工,抵制日货。罢工持续了好几天,半个上海都瘫痪了。赵大祥车行日渐没落,老蔡闲得没事,出门溜达去了。
  老蔡走后,赵大踅过酒行来和祥海商量,这样下去的话,车行恐怕要倒闭,要不歇了租,将车行搬去“一街两坊”。时局动荡,同样影响到酒行,祥海也在为酒行的前景发愁,酒行最赚钱的是日本洋酒,现在不让卖,照此情形下去,酒行也难以为继。这个时候救国会来人请求老板们捐款。祥海便告诉赵大:“现在世事艰难,生意先维持着再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不做亡国奴,救国救亡是当务之急。我想将这两年的盈利全部捐出去,你有意见吗?”赵大说:“完全没有意见。”就在这个时候,沉寂多日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包车户陈小姐打来电话,要老蔡去北火车站接她回家。陈小姐已经半个月没有要车了,学校在暑假以后就没有开学,这会儿突然要车,一定有急事。赵大去隔壁药店找老蔡,药店老板娘曲眉丰颊,又好扯白倾谈,老蔡无事便喜欢往隔壁药店里跑。赵大来到药店,老蔡果然在药店里和老板娘闲聊,赵大叫过老蔡,吩咐老蔡赶快出车,陈小姐在北火车站要车。
  老蔡二话不说,回到车行,去墙上取下他那顶鸭舌帽戴上就要出门。伙计笑他那顶鸭舌帽只有陈小姐要车时才戴,老蔡头也不回拉起车就走。只半个时辰,老蔡就将车拉到北火车站,远远地望见陈小姐在检票处木桩下绕来绕去,一头金色的披肩长发在阳光下十分醒目。陈小姐具有一半法国血统,她的金发碧眼总是惹人注目。老蔡赶快跑过去,在路边停下,放下车杆,搀扶陈小姐上车,问陈小姐:“半个月不见你要车,学校都不开课,今日在火车站要车,是不是去了外地?”老蔡四五十岁,头发剃得很短,显得年轻憨厚。他皮肤黝黑,一张脱落了门牙的嘴笑起来戆戆的。每当他把陈小姐拉到目的地,擦去头上的汗,那嘴唇坚毅一瘪,陈小姐就会额外多给他赏钱。他身强力壮,不吸烟,不赌钱,百样陋习都无,身上有文人的气质,生活却迫使他当了人力车夫。他头上戴的不像别的车夫常戴的又破又脏的小毡帽,而是时髦的鸭舌帽,帽子是新的,身上的衣服整洁,且腿长步大,拉起车来车把不动腰间发力,因此非常稳当,跑起来没有多少响声。车辆拾掇如新,金属做的车把永远擦得锃亮,那些太太、小姐都喜欢坐他的车。陈小姐是富家女,在上海大学上学,陈家就在大马路上,家里给她在赵大祥车行包了车,由老蔡每天接送。
  老蔡平时话不多,一出陈小姐的车,话就多了起来,老蔡的嗓音很有磁性,赵大几次想要换下老蔡来帮忙打理店里的事,陈小姐都不肯,非要老蔡拉她不可。此时陈小姐答道:“告诉你,你会不相信,我去了南京。”
  “果然是去了外地,我见你衣服是湿的,上海可没有下雨,一个女学生,跑去南京干吗?”
  “我可不是一个人去的,我们去了上千人。”
  “这么多人去南京干吗?”
  “去请愿,要讨国民政府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你一点也不关心国家大事,只知道埋头拉车,日本人侵占了东三省知不知道?”
  “我知道。不要埋怨我只知埋头拉车,我都拉过工人纠察队头头呢!”
  “拉过纠察队头头不稀奇,你每天在街上跑,什么样人没拉过?说不定还拉过刽子手呢!”
  “刽子手我不会拉,倒是救过人一命。”
  “人家是刽子手,你又不知道,你怎么不拉?救过谁?”
  “就是那个工人头头。”
  “你真了不起,是怎么救的?”于是老蔡添油加醋,把怎么救护马辰龙的事说了一通,陈小姐肃然起敬:“看不出,你还有革命故事。”
  “当然了。”
  说完故事,老蔡问陈小姐:“南京在下雨?”
  “嗯。”
  “下雨你们还去讨说法?你说的那个……请愿?我们赵老板是不让我们参与这种事情的。”
  “你们老板不是车行的赵大,而是酒行的祥海。”
  “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每次坐老蔡的车,陈小姐都会和老蔡拉家常,老蔡口无遮拦,毫无保留地拿他知道的和盘托出,甚至拿祥海去会乐里的事当作笑资津津乐道,以引起陈小姐的好奇为乐。陈小姐喜欢刨根问底,老蔡事无巨细侃侃而谈,因此没有陈小姐想要知道而不知道的事。在这样的交谈中,再远的路不知不觉就到了。
  说话间,陈小姐家就到了。陈小姐父亲是良友纺织厂老板,娶了个法国妻子。陈小姐是他们的独生女,被视为掌上明珠。陈小姐莫名失踪十来天,陈家鸡犬不宁,此时陈老板见到女儿回家,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陈太太从屋里跑出来,拥着女儿,埋怨她太不懂事,害父母担惊受怕。从此,再不许女儿擅自出门。
  十月,摩登酒行搬到“一街两坊”,到了年底,赵大祥车行也搬走了,宁波路上两间店面都还给了斯密斯,可陈小姐仍然要老蔡接送。过不多久,陈家也搬到沪东来了。
  车行迁址以后,街上很快有了出租汽车,人力车行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赵大祥车行除了老客户的包车和慢慢拉着观景的,一点生意都没有,尽管店面是自己的,不用花租金,也难以保本。多亏酒行的生意渐渐起死回生,可以以盈补亏,但是赵大心中十分不安,总不能让祥海养着自己。一日,赵大过高郎桥往东出租界,来到华界,见良友纺织厂门口贴着一张招示,要招一名会武术的教练操练义勇军。良友厂的老板是陈小姐父亲,良友厂和日商纱厂隔河对峙。自从良友厂产品行销国内外,几乎将日商纱厂挤出市场以来,日商纱厂就建起一座塔楼,请来日军士兵站岗,将良友厂的一举一动一览无遗。陈小姐父亲是个有患难意识的人,见日本人太嚣张,就针锋相对,组织义勇军护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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