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集（2）

　　37-05：勘察队日、内
　　【胡忠华带高雅和二妹走进勘察队梭敏队长的帐篷。说两句话就走了。
　　【缅方老副队长躺在行军床上。高雅给老先生量血压，血压正常。又拿出听诊器听诊。测量脉搏。梭敏队长一直在近旁观看，说话。
　　女翻译：军医官，请你认真检查。一会儿，双方队长要会面，商谈重要议题。老先生能不能出席？
　　高雅：我为中缅联合勘察队提供医疗服务，自然会尽心尽力，不分彼此。
　　女翻译：中校先生问，老先生能工作吗？
　　高雅：老先生健康正常，可能太劳累，睡眠不大好吧？心跳稍嫌快，工作中，请注意节奏，防止过于劳累、激动。不过，可以工作。
　　女翻译：我们中校先生很遵崇贵国的中医，希望军医官给他物理治疗。
　　【高雅上下察看中校，笑一笑。
　　高雅：中校先生年轻力壮，健康正常。
　　翻译：他近来劳累过度，自感疲乏，时有心慌，饥饿感强烈。
　　【高雅命中校躺下，听诊，测血压、脉搏。
　　【中校指胃部、肝部有痛感，高雅一一触诊。
　　【中校微闭双眼。高雅手触诊哪里，女翻译在旁边替中校反应：痛！
　　高雅：（诊毕）中校先生，你的健康状况正常。
　　梭敏：我近来胃、肝都痛，腰、腿也痛，还没适应野外生活。
　　翻译：中校先生请军医官给他作推拿、按摩治疗。
　　高雅：你最好尽快去医院作进一步检查。在勘察队这些日子里，如有不适，我会随叫随到。
　　梭敏：谢谢高上尉热情服务。高上尉和丈夫能常见面吗？
　　二妹：（对梭敏反感）我们高院长的丈夫是……
　　高雅：（抢话）对不起，中校先生，私人秘密，有空再交谈吧。有一位警卫士兵生病了，我得去看看。可以吗？
　　【梭敏点头，高雅拉着二妹快速走出帐篷。
　　
　　37-06：警卫连夜、外
　　【操场中心燃起篝火，举行军民联欢晚会。寨子里来了好多群众，男女老少都换上了节日盛装。长刀队、歌舞队都准备上场表演。
　　【顾长茂及随行人员早早来到了观众席位上。
　　顾长茂：方兴国，今晚，刺刀操还能拿出来吗？
　　方兴国：能！刚会了餐，大家也有劲。
　　顾长茂：行，我看。
　　方兴国：还是请勘察队来吧？
　　顾长茂：我说了不请。中方人员愿意来就来。
　　【晚会第一个节目，是寨子里男女青年表演的迎客舞，原生态的。伴着象脚鼓、铜铓、芦笙的伴奏，喜庆，欢快。
　　【顾长茂热烈鼓掌，左右顾盼。
　　【连队挑选出的36位战士肩扛上了刺刀的步枪，寒光闪闪，迈着正步入场，变成方阵。整齐的阵容，威武的气势，令全场起立欢呼，人群向方阵挤近。
　　【顾长茂退场。
　　【方兴国追随，走则顾长茂住的草棚。一个战士在草棚后站岗。
　　方兴囯：团长没休息？
　　【战士向茅房甩一下头，方兴国等着。
　　【顾长茂从茅房走出来。
　　顾长茂：我这肚子很贱！跟你们会餐，刚吃一顿好的，它不受用。拉稀了！
　　【方兴国转身走向勘察队。
　　【营长、教导员及参谋人员都赶到草棚里来。
　　顾长茂：你们没事吧？
　　众人：没事！
　　【方兴囯带领高雅来到。在场的人们立即严肃起来。
　　高雅：拉几次了？
　　顾长茂：三次，水泄性的。
　　高雅：脂肪摄入太多了！
　　顾长茂：哪里！我就吃了一块红烧肉。
　　高雅：连队的一块红烧肉没有半斤，也有三两！
　　顾长茂：方兴国，听见没有？高院长批评你们菜肴不精，肥肉要切小一点。
　　高雅：躺下，我看看。
　　【顾长茂顺从地躺下。高雅先用一根食指在他脸上按压两下，拿起他的指头看看，压压指甲。捋上他的裤腿，在两个脚踝处、小腿上都按了几个点。
　　高雅解开他上衣，松了他裤腰带。
　　顾长茂：用不着检查了。
　　高雅：（嘟囔）非得我动手不可？
　　【高雅掀起了顾长茂的上衣，露出了鼓胀的腹部。她拍两拍，腹部膨膨响。
　　高雅：你们都参观参观！
　　【大家不靠近，目光都注视顾长茂便便大腹。
　　高雅：（眼含泪花）营养不良性水肿！
　　顾长茂：别乱作结论！
　　高雅：我建议：立即下山住院治疗！现在就下山！
　　顾长茂：别制造紧张空气！
　　高雅：（泪汪汪）你根本不该上山来！如果你想看到边界勘定，看到班洪、班老两个部落失地回归，你就听我的！
　　顾长茂：行了，行了！你走吧，不应该到这边来！
　　高雅：我现在是中缅联合勘察队的医生，不能跟你下山去，也不能送你。还要值班，方连长，走，跟我去拿点药来。
　　【高雅转身出去。
　　顾长茂：（喊）我忘了，儿子和他姥爷、姥姥、舅舅、小姨在天安门前的合影。警卫员，找出来给高院长。
　　【高雅接过照片，出去，方兴国紧跟。
　　
　　37-07：勘察队夜、内
　　【高雅回到勘察队，走进医务帐篷，简单看了一眼照片，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方兴国：高院长，儿子几岁了？
　　高雅：你应该问团长还能活几天？
　　方兴国：我没想到这么严重。
　　高雅：他这种情况，早该躺下，养着！怎么还上山来？还要沿全线转一圈，听他说，还想去班老那边。不要命了，也不要我和儿子了！
　　【高雅泪水长流。
　　方兴国：我想个办法，请团长在我们连队住一段时间，营养绝对有保证，摆脱各种事务，等于疗养。
　　高雅：不行，不行！我当着大家面检查，有意让你们这些部下看看他浮肿的严重程度，就是要你们把他逼下山去，越快越好，立即把他交给医院。
　　方兴国：我懂了。
　　高雅：勘察队休整，身体不舒服的人反而多了，特别是缅方人员，梭敏中校带头，最喜欢中医治疗，男的女的都要推拿按摩，我脱不开身，团长就交给你了。
　　
　　37-08：警卫连日、內
　　【顾长茂和营长、教导员、参谋人员在他住纫草棚里看地图。
　　营长：团长，你吃了药也不管用，还是下山吧！
　　教导员：是呀，昨晚我琉忽，今天仔细看，你的军装都绷起来了。
　　顾长茂：你们被医生吓的，心理作用！我自己感觉没哪里痛，只是容易累。有个教训，以后两口子最好不要在一起工作，特别上下级不要开夫妻店。
　　营长：你这就是营养不良……
　　顾长茂：好了！这次，我一定得蹲下来，很可能要打一仗。（看地图）班洪部落这南北一段，都是残军的“游击”区。勘察队开过去，在行进途中，前边一定要安排突击队，请除障碍，开出安全通道，防止遭敌人伏击。
　　【方兴囯进来。
　　方兴国：团长，你唝晚吃了药，还没上住泻。高院长指示，我们必须送你下山，交给医院，越快快好！
　　顾长茂：她指示？她当司令员了？靠边去！
　　【顾长茂起身出门，警卫员追上去。
　　【方兴国陪营长到连帮办公室（草棚）打电话。
　　营长：（打电话）你们派一个加强排，跟随军医，带一副担架，火速赶来班洪警卫连，接一位重要病人。警卫连这边派人护送，在途中会面交接。越快越好！
　　方兴国：路上时间太长，骑马不行，要抬担架。
　　营长：好，立即准备一付担架。
　　方兴国：有现成的。马上出发吧！
　　【两人忙回到顾长茂住处，顾长茂在床上靠坐着，说话底气越发不足。
　　营长：已通知日部来人接。这边送，马上出发！
　　顾长茂：你们这么一乱，传染我了，真像有病。
　　【方兴国出去一会，背着一麻袋食物，走到门口，迟疑。
　　顾长茂：方兴国，你还有什么事？
　　【方兴国把麻袋放在草墙下藏着。
　　顾长茂：有什么事快说！
　　【方兴国把麻袋拖进草房，不好打开。
　　顾长茂：什么宝贝？藏藏掩掩的。
　　方兴国：团长，方兴边在寨子里买了一些牛干巴、小红米。量少，不好分。
　　营长：我们都不要！
　　方兴国：我再杀一头猪，把肉送下去，给团、营首长们都分一点。
　　顾长茂：不准杀猪！因为你这里马上要增兵，留给他们吃。
　　营长：警卫连不缺吃的。
　　顾长茂：形勢相当严重！告诉你们，毛主席同全国人民一起过苦日子，早就不吃肉了。他的孩子在学校也吃不饱。我们回去还要讨论如何生产自救的问题。你们在山上，也要防饥荒。训练强度都降一下，负重越野、拉练、实战演习等科目，暂停一下。好好保存元气，确保不发生营养性减员！
　　方兴国：团长放心。我们能抗住。
　　顾长茂：教训深刻啊！经济刚好转，就都说历史上最好局面，大家就好了疮疤忘了痛，忧患观念丢光了！奢侈浪费，大吃大喝，过了今天不想明天。从今以后，我们一定要记住：丰年当歉年，富日子当穷日子过！你还有事吗？
　　方兴国：我本来应当送你下山，可是，这里，我实在离不开，对不起你……
　　顾长茂：（看看左右）这，你倒让我失望！我本指望你带人送我下山。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