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1）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乡村公路口。（日、冬）
　　葛优德与姜红梅下了客车，向村里走来。
　　葛优德：不知道这会儿情况如何，真让人担心。
　　姜红梅：是的，中了毒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葛优德：哎哟，这可不知道，那得看中毒深浅，可能是吧？
　　姜红梅：要那样就完了，更神神叨叨不成样子了。
　　葛优德：快走吧，见了面儿就啥都知道了。
　　姜红梅点头。
　　两人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2）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郭冬宝姜红菊姚贵叶二红
　　地点：姚文国家。（日、冬）（承接第十二集第14场）
　　姚文国：（对姜红莲）行了行了，你快做饭去吧。专找没意思的事儿说。
　　郭冬宝：其实这事儿没关系，反正在自己家里祸害。
　　姚文国：行了你，幸灾乐祸。
　　外面有敲击院门声。
　　姚文国：（对红莲）你去开门，看是不是贵叶儿从城里回来了；要是外人，不管是谁，一概不见。
　　姜红莲转身要走。
　　姚文国：回来。
　　姜红莲：怎么啦？
　　姚文国：记下我的话了没？
　　姜红莲转身出去。
　　姜红莲开了院门，果然是姚贵叶放学回来。
　　姚贵叶：妈，今下午没课，我就赶着回来了。我姥姥不让回，非要住下，我不想住，赶上焦四的车回来了。我爸不要紧吧？
　　姜红莲：不要紧，快进来。你三姨他们来了。
　　姚贵叶：哟，那好呀！
　　姚贵叶向里走去，姜红莲正要关门，二红走过来。
　　姜红莲：哟，二红，有事吗？
　　二红：有。
　　姜红莲：明天再说吧，今儿家里来了客人。
　　二红：你把文国大哥叫出来，我跟他说两句话就行。
　　姜红莲：他，他，哎呀……
　　二红：怎么了，他不见我？
　　姜红莲：啊不，他正和客人说话呢。
　　二红：姜老师，你让他出来一下，我跟他说几句话就走。
　　姜红莲只好点头回屋。
　　屋里姚文国他们向远门处看着。
　　姜红莲进屋。
　　姜红莲：文国，不小心，外面二红非要跟你说几句话不行。
　　姚文国：紧吩咐慢吩咐，说不让外人进来，还是让她溜进来了。这这这，嗯——不行，我得出去见她。
　　姜红莲：可你那嘴……
　　姚文国：不怕。拿口罩。
　　姜红莲转身离开画面。
　　姜红莲赶紧到柜子里拿出口罩。
　　姚文国接过口罩。
　　姚文国先戴了顶帽子，又自己戴口罩，有一根带子没拴好，他掖了一下就戴着离去了。
　　姚文国到了院门口。
　　姚文国：二红，有事你就说吧。
　　二红：哟，这是怎么了？我是来看看你，给你送条烟抽。
　　姚文国：噢——是给我送烟抽，好。
　　姚文国接过烟拿着。
　　二红：大哥，你咋了戴口罩？感冒了？
　　姚文国：是，是感冒了。你看，看……
　　姚文国装做打了个喷嚏的样子。
　　二红：哎呀呀别冲我打。
　　姚文国假打了个喷嚏，却一下把口罩打吹下来。
　　二红：啊，大哥你的嘴咋啦？咋感冒能感成这样呢，看那肿的。
　　姚文国又赶紧带上口罩。
　　姚文国：唉，自从上次你打了我，气的。
　　二红：是嘛。
　　姚文国：是的，当时生了气，肚子里存下火，这几天火才慢慢从嘴上憋出来。
　　二红：胡说，哪有那事。大哥我实在对不住你呀。记住，永远不能说我的事啊。给你买的是好烟，抽吧。
　　姚文国：嗳——那点儿事你一万个放心吧。不说这些了。
　　二红：上次打了你我特后悔。这条好烟给你抽了，就算我上次没打你，铆平了。
　　姚文国：行，没打就算没打，不计较。至于说我挨了你的打，今儿又抽了你的烟，更没事儿了。
　　二红：这就好。大哥你现在真像个特务。
　　姚文国：什么特务呀。你快走吧快走吧，家里还有客人。
　　二红：好，那我走了。
　　二红离去。姚文国插院门。
　　姚文国回屋。
　　郭冬宝：大姐夫，刚才那女人找你干什么？
　　姚文国洋洋得意地哼了一声坐下。
　　姚文国把烟拍放在炕上。
　　郭冬宝替他摘下半边口罩。
　　郭冬宝：我给你摘了，摘了好看。大姐夫，我看你跟那个女人说话神神秘秘的。
　　姚文国：嗯——观察问题挺细致，让你看出来了。
　　姜红菊：呀，又有啥事儿？
　　姚文国：你们都坐好了，我给你们讲一件特别特别有意思的事儿。
　　郭冬宝：特别特别有意思，啥事儿啊？
　　姚文国：是这样……
　　（3）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圪溜村外小路。（日、冬）
　　葛优德与姜红梅边走边聊。
　　葛优德：大姐和大姐夫呆在这村里受局限了，发挥不了才能。
　　姜红梅：也不见得，我觉着农村也挺好的，人家们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葛优德：倒是。就是咱们体会不到。
　　二人说着话离去。
　　（4）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郭冬宝姜红菊
　　地点：姚文国家。（日、冬）（承接第2场）
　　姚文国：通过这件事，你们就能看出我的智商高不高。
　　姜红莲端着菜进来。
　　姜红莲：我再给你说一次，你别给他俩瞎扯，不该说的事就别说。
　　郭冬宝：没事儿大姐，自家人有啥不能说的。
　　姜红菊：就是。
　　姚文国：你看你，他俩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他们是城里人，这话不会传回村里来的，就跟没说一样。
　　郭冬宝、姜红菊：没事，我们不说。
　　姚文国：这么点儿事说说有啥不可以的。你快做饭去吧。
　　姜红莲：你说吧，我离你远点儿。
　　姜红莲离去。
　　姚文国：人，要想让别人彻底佩服，你必须得做出让人佩服的事才行。
　　姜红菊：快说吧，肯定有个好听的故事。
　　郭冬宝：大姐夫说话就这个毛病，老爱卖关子。
　　姚文国：让你说对了。我小的时候，我爷爷爱给我说评书，说评书一开始就是卖关子。关子卖得差不多了，把人们的注意力也集中好了……
　　姜红菊：大姐夫快讲吧。
　　姚文国：看，卖个关子，说话就有吸引力。
　　郭冬宝：快点儿吧，咋那么多事呢。
　　姚文国：长话短说。说我刚才在院儿里跟我说话的那个挺漂亮的女人叫二红，四年前，她的男人叫牛牛……
　　郭冬宝：哦，叫牛牛，不叫马马，还是四年前叫牛牛。
　　姚文国：别插嘴。四前年，村子里开山放炮修梯田，当时放炮的时候，有一个炮是瞎炮，
　　郭冬宝：什么是瞎炮？
　　姚文国：就是没响的炮，死炮。牛牛一个人过去看“死炮”，结果人刚到了跟前，死炮活了，“轰”地一声，连人带石头崩起来，都到了沟底下，可怜的牛牛给炸死了，那个女人成了寡妇。
　　姜红菊：哟，真是挺可怜的。
　　姚文国：太可怜了，事情出了，无可挽回。二红，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啊。二红从那以后到现在，干巴巴地熬日月，孤苦伶仃受折磨，日子过得清汤寡水不叫日子，到现在一直守寡。
　　郭冬宝：守啥呀守，长那么漂亮，赶紧嫁人完事儿。
　　姚文国：我有个二弟，叫范伟武，经人贩子介绍，娶了个陕西的丑媳妇还给跑了。
　　姜红菊：大姐夫，先说二红。
　　姚文国：这不说的就是二红么。自从二红的男人被炸死后，我二弟掉转头，就看上二红了。
　　郭冬宝：我看人长得不错，你给说说不就行了，多好的事啊。
　　姚文国：哼哼，事情要那么简单的话，像我这样的能人也就没用了，显不出来了。
　　郭冬宝：快拉倒吧，见了面儿说一声的事，看把你显摆的。
　　姚文国：你好好往下听。
　　姜红菊：还有啥事儿大姐夫？
　　姚文国：我给你说。我二弟，忠厚、老实、善良，勤劳，跟我有好多相似的地方。
　　郭冬宝：哈呀呀……说话真罗嗦。他和你一样不一样这没啥关系，说二红就行了。真啰嗦。
　　姚文国：嫌啰嗦就别听了。
　　郭冬宝：不不不，讲讲讲。我保证在不插嘴。
　　姚文国在接着讲……
　　（5）
　　人物：二红
　　地点：村巷。（冬、日）
　　二红想着心事漫步在村巷。
　　（6）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郭冬宝姜红菊
　　地点：姚文国家。（冬、日）（承接第4场）
　　姚文国：我二弟这辈子吃的就是人的亏。我这个当大哥的，再不能不为他着想了。
　　郭冬宝：说二红的事儿。
　　姚文国：你要真嫌啰嗦，我就不说了；别人说话你都不会听。
　　郭冬宝：不不不，不嫌不嫌。
　　姜红菊：郭冬宝你干啥，好好听大姐夫说呀。（对姚文国）甭管他，说吧。
　　姚文国：前一阵子，就是过年前，去给咱爸过生日的头一天晚上，那天晚上天黑得特别厉害，那是伸手不见五指。就在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有一件让人想不到的事，就发生在刚才那个女人的身上。
　　姜红菊：哟，真吓人。看不出来呀，啥事，快说。
　　姚文国：听我说。这事简直是无巧不成书。那天我正好出去要给户人家看病，就在去的路上，那天黑得像是把口大锅扣下来了，“唰——唰——唰——”阴森森刮起了怪怪的夜风。
　　郭冬宝：大姐夫，别这么吓人好不，啥叫阴森森的夜风呢？
　　姜红菊在认真地听。
　　姚文国：我身背药箱出夜诊，“嚓、嚓、嚓”顶着夜风走在大街上，当走近刚才那个女的——她叫二红，当走近二红家院门口的时候，“哗——”夜风更猛烈地刮起……
　　郭冬宝：呀呀。
　　姚文国：我回身挡了一下，当我转过身准备再往前走的时候……
　　郭冬宝撇嘴瞪眼。
　　姜红菊：怎么了？
　　姚文国：啊！真正吓了我一大跳。
　　郭冬宝：啥事儿呀？
　　姚文国：当时吓得我都快真魂出窍了，那真叫沙子刮到眼里都不懂得往住闭。
　　郭冬宝也有点儿害怕了。
　　郭冬宝：你看见鬼了？
　　姜红菊不自觉靠紧了郭冬宝。
　　姚文国：这辈子我头一回碰到那种事。
　　姜红菊：呀，你真的看见鬼了？！
　　姜红菊紧贴在郭冬宝身后。
　　姚文国：不是鬼，是二红家，那个黑洞洞的大门开了，要不说年龄大的人经的事就多呢。
　　郭冬宝、姜红菊在神情专注地听着。
　　姜红菊、郭冬宝：说。
　　姚文国：关键是“吱咛——”那一声门轴子响，差点儿把我吓死。眨眼间，“哧溜——”，闪出个鬼头鬼脑猫腰弯腿的人来人，黑乎乎得像个狗熊。
　　郭冬宝：究竟是人不是？
　　姚文国：是人，绝对是人。
　　郭冬宝：是人有啥害怕的？
　　姚文国：听我说。我急转身躲到那棵老槐树的后面，探出半个脸仔细一看，这下我明白了。那天晚上天太黑，伸手不见五指呀。那个男人眨眼就不见了。
　　郭冬宝和姜红菊听得入了迷，不住地点头。
　　（7）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圪溜村村巷。（冬、日）
　　葛优德、姜红梅在村巷内走着走着停下。
　　葛优德：红梅你看，农村的这种街巷格局多乱，他们不懂得科学合理地布局。
　　姜红梅：村里人只知道干活儿，谁管这些。
　　葛优德：我要是能来这儿当个村长，一定能治理得井井有条。
　　姜红梅：行了，还想当村长，就当你的发明家吧。
　　葛优德：嗨嗨，现在干什么我都觉得精力充沛。
　　二人说着话继续向前走去。
　　（8）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郭冬宝姜红菊
　　地点：姚文国家。（日、冬）（承接第6场）
　　姚文国：那天晚上天太黑了，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那个男人眨眼就不见了。
　　郭冬宝：停。这里面有问题。既然伸手都不见五指，你怎么能看见人呢？
　　姜红菊“哈哈”。
　　姚文国：——我说话稍微有点儿夸张啊。我瞪大眼睛细看，你们知道那个从门洞里闪出来的背影是谁？
　　郭冬宝、姜红菊：谁？
　　姚文国：是我们圪溜村，大名鼎鼎的坏人，坏透了的人！是我们村原治保主任，大猴子的背影。我给辨认出来啦。
　　郭冬宝：好眼神呐，伸手都不见五指，竟能从背影辨认出谁来。
　　姜红菊：主要是大姐夫精力集中，也可能有夜视功能。
　　姚文国：嘿！这倒不假。常言说，木匠的凿子面里的碱，盲人的耳朵医生的眼；我是医生，看东西就比别人厉害。
　　郭冬宝：厉害，你是真正医生的眼呀。
　　姚文国：不要打岔啊。正当我受到惊吓的时候，我心里还没有吓完，啊！又让我吃了一惊……
　　郭冬宝：又出来个男的？
　　姚文国：不不不，出不了那么多，又不是电影院散场了。
　　郭冬宝和姜红菊笑了笑。
　　姚文国：是二红，刚才找我那个女的。
　　郭冬宝：噢——明白了，是二红送大猴子出来了。
　　姚文国：对！二红从漆黑的门洞里，探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吱咛——”，大门又关上了。
　　郭冬宝：有问题，绝对有男女问题。
　　姜红菊：（对郭冬宝）别瞎说，也许人家有啥事。
　　姚文国：冬宝说对了。简短捷截说。无巧不成书。这事就发生在去年贵叶儿她老爷过生日的前一天晚上。
　　郭冬宝：哦——就是那天晚上呀。
　　姚文国：对。我从咱爸妈那儿回来的时候的那天晚上，偏偏那天二红头疼的利害，她找我来看病……
　　姜红莲从厨房出来。
　　姜红莲：你太不像话了，瞎说啥呀，人家二红咋吩咐你来着，不让你说不让你说，你也满口答应了人家，哪次都是对天发誓，还抽上人家的烟，咋说得怪邪乎的。讨厌。
　　姚文国：那个，那个，我是遇到点儿有意思的事就憋不住。
　　郭冬宝、姜红菊笑了。
　　姜红莲瞥了他一眼。
　　姚文国：我是遇到点儿有意思的事总想给他们说说；再说了，这话给他俩说了又传不到咱村人的耳朵里，咋就不能说说？
　　郭冬宝：挺好听的，跟讲鬼故事差不多。
　　姜红莲：不着调。就这么个邪人，刚才躺那儿还起不来，说连根鸡毛也拿不动，让我喂稀饭；一说这些无聊事儿，比抽上大烟还精神头儿足。看来你没事儿了。
　　姚文国：去做饭吧。我们说完也就完了。
　　姜红莲转身离去。
　　姚文国：这种人讨厌，老打断说话的情绪。刚才说到哪儿了？
　　郭冬宝：嗯，（对姜红菊）说到哪儿了？
　　姜红菊：我想想啊。
　　（9）
　　人物：二红
　　地点：二红家街门口。（冬、日）
　　二红开了自家街门进去，关门。
　　（10）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郭冬宝姜红菊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姚文国家。（日、冬）（承接第8场）
　　姚文国：这说话就怕人打断情绪，脑子里“呼”得一下，把要说得事儿冲得啥也不见了。都忘了从哪儿接着说。
　　姜红菊：让我想想啊——嗳——二红找你来看病。
　　姚文国：对，啊不是。
　　外面传来葛优德的叫门声：大姐夫，开门哪！
　　姚文国：啊呀！
　　郭冬宝：哎哟，二姐夫来了！
　　姚文国：快快快去开门，要不然他喊叫上没完。
　　姜红菊对郭冬宝说。
　　姜红菊：开了门先做个手势，叫他别大声说话。
　　郭冬宝做了一下手势，去开门。
　　院门前：郭冬宝开了门，葛优德、姜红梅进来。
　　郭冬宝对他们摆手，做手势，示意小声点。
　　葛优德、姜红梅顿时神情紧张地点点头，快步走去。
　　郭冬宝、葛优德、姜红梅他们进屋。
　　葛优德：哎哟，大姐夫，看嘴肿的。哎哟，真让人心疼。是吃什么药什么毒，咋这么厉害？
　　姚文国：不要紧，吃上两副解毒药肯定能好。说话低声点儿，咱家这窗户不隔音。
　　葛优德：人才，大姐夫你真是人才呀。
　　姚文国：比起你来差远了，你能想到碗上长耳朵，我长两个脑袋也想不出一个耳朵来。
　　葛优德：哈哈哈……
　　姜红莲进来与他们打招呼……
　　姜红莲：打扰得你们都过来。
　　姜红梅：呀——我们一听心里急呀。
　　姜红莲斜眼瞪视姚文国不要再说。
　　姚文国欲言又止。
　　姚文国：先给他们倒上水，喝点儿水再说。亲戚来了都不懂得礼貌。坐坐坐，你们都先坐下。
　　葛优德、姜红梅落座。
　　（11）
　　人物：姜山丁山花
　　地点：姜山家。（日、冬）
　　姜山老两口在沙发上坐着。
　　姜山：他那个人就那样，干啥还挺有个钻劲儿，拿命都不在乎了；不过话说回来，当医生也不容易，想当个好医生更难。
　　丁山花：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啥叫药物实验呢？私人也能搞？
　　姜山：不想这事儿了，等晚上葛优德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
　　丁山花：管他呢，人没事就行，要有事的话这会儿早打回电话了。
　　姜山：对。做饭吧，甭管如何也得吃饭。
　　丁山花：做啥饭呢？
　　姜山：你问我我问谁？
　　丁山花：这每天想饭比做饭还累。
　　姜山：你就想想吧，不然脑子退化得更快。
　　丁山花起身向厨房边走边说。
　　丁山花：我觉得废脑子才退化得快。
　　（12）
　　人物：二强
　　地点：店面。（春、日）
　　二强的清冷的店面。顾客寥寥无几。
　　二强收拾东西，准备打烊。
　　（13）
　　人物：葛优德二强小男孩五六人
　　地点：街头小巷。（日、春）
　　晚霞映照天边。
　　街道两旁的柳树冒出绿芽。
　　葛优德在人行道推着自行车边走边思考。
　　画外音：葛优德研究的双耳卫生碗申报了国家专利，时间过去了四个多月，还是不见专利证书下发。他不免开始担忧，国家专利局是否最终认可他的研究成果。
　　马路边有五六个小孩在玩儿篮球。
　　突然间，一颗迎面飞来的篮球擦着葛优德的头皮而过。
　　葛优德受此一惊，顿时若有所悟。
　　葛优德：（心声）不祥之兆，这叫迎头痛击。难道我的专利会出问题……
　　正在这时，忽见二强蹬着辆三轮货车走过来。
　　二强跳下车，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二强：大哥，下班了？
　　葛优德：嗯，下班了。真辛苦，买卖做得怎么样？
　　二强：还——凑合吧。这次货进得有点儿多，而且我进的那个样子还没三天的工夫，满大街卖的都是。真他妈疯了，都学会了乘风扬土。大哥，啊呀我真害怕这次压货，一旦要那样的话，这两年白干了还不够。
　　葛优德：哎呀，你是说，你把借我的钱和你的钱全部变成了货？
　　二强：是啊。
　　葛优德：现在出现了积压？
　　二强：对，心烦呀。做服装生意就怕这，一压就是死货，永远也别想卖出去，一辈子也别想再流行起来。
　　葛优德顿时感到脑袋一阵发晕。
　　二强：怎么了大哥？
　　葛优德：——没事。今晚上你到家里来，咱们坐坐。
　　二强：行。那我走了。
　　葛优德：走吧。
　　二强蹬着三轮车离去。
　　葛优德看着远去的二强，又一阵烦恼压上心头。
　　葛优德望着远方迷茫的景物若有所思。
　　葛优德抬头仰望蓝天。
　　淡蓝的天空被一片片散乱的絮云遮挡。
　　（14）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葛研
　　地点：葛优德家。（夜、春）
　　客厅与厨房之间的窗台上摆放着录音机，女性英语播放声连续不断传出。
　　厨房：炒锅内的烟气升腾与连续不断的英语声和排风扇的嗡嗡声搅和在一起。
　　姜红梅正熟练地颠着炒瓢。
　　葛优德开门进屋。
　　葛优德一听录音机传出的英语声就显出满脸不耐烦。
　　葛优德走到靠近厨房处。
　　葛优德：红梅，以后我在家，你就不要开这个烦人的录音机，受不了。脑子里不知怎么想的，中国话都说不好，还说什么洋话，眼珠能变绿还是头发能变黄？
　　姜红梅手拿铲子从厨房出来。
　　姜红梅：你刚才说啥？
　　葛优德坐到沙发上。
　　葛优德：你先把那个破玩样儿关掉。
　　姜红梅：什么破玩样儿？
　　葛优德：录音机！
　　姜红梅关了录音机。
　　葛优德：我现在脑子里老有事，一听放英语就心烦。
　　姜红梅：听英语你心烦？
　　葛优德：对。以后凡是我在家的时候，你就不要开那个破玩样儿。
　　姜红梅：说话差不多点儿。什么叫破玩样儿！我看你是吃上枪药了，不要一张嘴就把别人贬低了，能抬高自己是怎么地？
　　葛优德：这不是贬低你，是我心烦！
　　姜红梅：哎呀呀，你说的是啥呀。你知道吗，将来我们晋升职称要考英语；跟外国人打交道也得会英语，这会儿不学将来就是老板油（落后），等于是文盲。
　　葛优德：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想听那鸟语，知道吗！？
　　姜红梅：你不正常啊？神经病。有本事到外面去发作，回到家里在茶杯子里搞什么兴风作浪？
　　开门声（屋内）传来。
　　葛优德和姜红梅看去。
　　葛研开开里屋门，绷着脸站着不动。
　　葛研：说话都低声点儿，我在学习。吵架就怕别人听不见？就不怕影响不好？
　　葛研转身关门。
　　葛优德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
　　葛优德：好憋气呀。你刚才说得没错，我是神经病。只是最近我心情一直平静不下来，你就不要拿那个破录音机再给我添麻烦了。
　　姜红梅：啥叫我给你添麻烦，我什么时候给你舔过麻烦？你要做的事我哪样不支持你？
　　葛优德：支持支持。只是你再不要开那个录音机，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姜红梅：真是的，在你研究双耳卫生碗的时候，在你考虑其它问题的时候，要我给你做红烧肉吃，我哪天不给你做？
　　葛优德：是是是，我吃红烧肉行；就是不想听英语。
　　姜红梅：真是的，我还不想听你瞎叨叨，能行吗？
　　葛优德一张无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