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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太子出逃

作品名称:和荆轲一起刺秦      作者:红尘子君      发布时间:2022-11-08 10:13:14      字数:4118

  阳晚杰突然将酒肆转卖给韩山将军夫妇,打乱了庆峦将军的整个计划,原来指望韩山等人来监视阳晚杰,在必要时,顺便给阳晚杰他们酒菜里下毒,这些想法,如今都已成泡影。
  韩山夫妇入籍秦国,阳晚杰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战国时代的秋,来得早,大约是没有空气污染的缘故,天空明净,清风徐徐,新宅大院里的落叶经过一夜的秋风,铺满了一地。发黄的树叶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寒冷。
  这是初八的早晨,不出意外的话,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
  燕太子丹和兰姬姑娘整理好行装,向庆阳侯拜过早安后,在一队庆阳侯家奴的护卫下,燕太子丹的车队朝咸阳城外兰姬的家乡驶去。兰姬的故乡离咸阳城只有三十多里地,今天是兰姬父亲的忌日。回故乡的路上,兰姬坐在车里,头依靠在太子丹的怀中,潸然泪下。
  公子寅早早来和叶长笛、叶冰会合。阳晚杰将叶长笛和叶冰送上公子寅亲自驾来的马车,看着马车走远后,又独自回到了新宅里。他在等云姬公主的到来。
  他知道,此时,庆峦将军的人和秦王的人都在盯着他。
  公子寅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将驷马车驾到一处由叶长笛早就找好的隐藏处,停下来,由叶冰在车上待着,照管好马车,然后,公子寅和叶长笛换乘马匹,两人急速驰往渭水茶肆。
  新宅。阳晚杰望着一地落叶,兴剑起舞,枯黄的落叶随着他的阵阵剑风,漫天飞洒。这时,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云姬公主独自一人款款走了进来。
  “阳公子,好剑法啊!”
  “今天你一个人来?”
  “司马季和荷花、荷叶,我让他们在门外待着呢。”云姬公主笑了笑。
  今天的云姬,打扮得是真漂亮,脸上略施粉黛,头戴芙蓉冠,身穿湖绿色的广袖长裙,腰束粉红丝腰带。
  “云姬,你这是要出嫁呀。”阳晚杰微微一笑。
  “是啊,说不定,我这一走,就不回家了。”云姬公主说完这话,心里一酸,泪水渗出了眼角。阳晚杰见状,走上前,轻轻将云姬公主搂在怀中,任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胸襟。
  再说太子丹,回到兰姬的故乡,在祭拜完兰姬父亲的亡灵后,太子丹又给兰姬的母亲送了些珠宝银两,然后两人上车,一起返回咸阳城。途经渭水茶肆时,太子丹停下马车,提议到茶肆里喝杯茶,并拿出一些银两分与护卫的家奴们。征得护卫队长的同意后,在大队家奴的护卫下,太子丹和兰姬走进了渭水茶肆。
  这条街上,除了茶楼酒肆,还有药铺和米店。渭水茶肆,一幢木制两层楼房,矗立在这条街的中间。
  “老板,可有上好的房间,我等在此休息片刻。”太子丹进门就喊道。
  茶肆老板连忙上前接迎客人。
  “这位公子,楼上有个单间,只能两个人进去喝茶,可否?”
  “可以,可以。”太子丹和护卫队长商量了一下后,家奴们就在一楼坐下品茶。而太子丹带着兰姬走进了二楼的一间包厢。
  公子寅正坐在包间里,一边喝茶,一边静等他哥哥太子丹的到来。
  当太子丹推开门的一刹那间,公子寅就忍不住哽咽起来,他有好几年没有看见他哥哥太子丹了。兰姬连忙将门关上,向他俩做手势,示意两人平静下来。
  公子寅发现和太子丹一起进门的,还有兰姬时,愣住了。
  “大哥,外面只有一匹马,你们两个人,如何脱逃?”
  公子寅一边说,一边示意太子丹脱衣,与他互换外套。
  “太子,你一个人走吧,我留下来。”
  “不行,要走一起走。”太子丹坚决地说。
  “这样我们两人都走不了,你先走吧,大燕不能没有太子。我等你回来接我。”兰姬深明大义地劝太子丹。
  “我担心走后,秦王对你不利。”太子丹焦虑地说。
  “大哥,你放心,兰姬只是秦王赏给你的一个女人,我想不会有太大的事。我有一计,会让兰姬无忧。”
  说完,公子寅解下兰姬的腰带,将兰姬捆绑起来,又找来丝巾将她的嘴堵上,说道:“这样,你就是被逼的,太子丹逃跑与你无关。”
  两人换装完毕,太子丹打开后窗,只见一楼窗边不远处,叶长笛牵着两匹马,正在等候他。见到太子丹,叶长笛连忙把马悄悄地牵来,太子丹跳下窗,轻手轻脚上了马,然后,一路狂奔,朝叶冰和马车的藏匿处跑去。
  看着叶长笛和太子丹的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公子寅静静地坐下来,边品着茶,边盘算着他们出城的时间。
  “太子丹,现在可否上路?”楼下传来家奴护卫队长的叫声。
  “再等会儿吧。”公子寅学着太子丹的声音回道。因为两人是亲兄弟,声音的频率也极为相似,故而轻易就蒙混过去。
  叶长笛和太子丹来到叶冰的藏身处,上了马车。
  燕太子丹初见叶冰,一双眼睛顿时愣住。他为叶冰的美貌所惑,不禁心猿意马,惊问道:“这女子是谁家姑娘?姓甚名甚?”
  叶冰躬身回道:“小女子名叫叶冰。”
  叶长笛迟疑了片刻,接过叶冰的话说道:“此女子乃是老夫的孙女,名唤叶冰!现在你是公子寅,她是你找的相好,若遇官兵盘查,就如此回答。”
  叶长笛现在不能让太子丹知道叶冰的身份,现在还不清楚太子丹对当年叶冰一家灭门案的态度,害怕他一旦知道,路上生出麻烦。
  “爷爷,不知阳公子现在如何?”叶冰问道。
  “放心,孩子,阳公子此时正和云姬公主在一起,他们俩要拖住其他人的眼线和注意力,保证太子丹有充足的时间逃出咸阳城。他会想办法出城和我们会合的,你要相信阳公子的能力。都坐稳了,驾!”
  说完,叶长笛扮成车夫模样,手持马缰长鞭,一声吆喝,驱车朝咸阳城外驶去。
  
  守城的军尉对叶长笛驾驶的这辆驷马车非常熟悉,公子寅经常坐着它前往城外燕使卫队的驻地。
  车上插着燕国的使节,军尉对叶长笛说道:“公子寅这时候还出城啊!”
  叶长笛回道:“是啊,公子今天上午事太忙,没来得及出城,现在去驻地看望一下官兵。”
  太子丹掀开车上的窗帘,笑着向守城军尉点点头,太子丹和公子寅本来就长得像,衣服一换,军尉一眼也认不出来。
  军尉挥挥手,叶长笛双手一抖缰绳,驷马车向咸阳城外疾驶而去。
  云姬公主打发走司马季和荷花、荷叶两侍女,在阳晚杰的陪伴下,一路沿着咸阳的街市闲逛,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转眼就到了中午,两人手牵着手走进一家咸阳食肆。
  云姬公主点了满满一桌咸阳名菜。她心里想,也许这是她在咸阳城最后的一顿饭,未来遥远而深不可测的艰难之路,是她自己坚决选定的,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
  “阳公子,你还想吃什么菜?”云姬公主笑嘻嘻地问阳晚杰。
  “云姬公主,你今天已经点的够多的了,吃不完,吃不完。”
  “阳公子,从今以后,你不可以叫我云姬公主,你就叫我云儿,记住了。”云姬公主霸道地说,阳晚杰顺从地点点头。
  “云儿从今起,就跟定你阳公子了。”
  说完这话,云姬公主的眼角渗出泪花。阳晚杰明白,这是她要和故乡告别的伤感,既然要跟定他这个燕国人,就会背井离乡。
  是的,阳晚杰自从被叶长笛和叶冰收留后,就把自己当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燕国人。
  “我中午想喝点酒。”云姬公主说道。
  于是,两人端起了酒觞,阳晚杰透过窗户,朝食肆外瞟了一眼。他能感觉到在外面,秦王派来的左春和燕国的庆峦将军正盯着他和云姬公主。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叶长笛驾驶着马车,离咸阳城越来越远,他们在朝崤函方向狂奔。崤山和函谷关相距不远,都是天险之地。
  按照阳晚杰的计划,他们的第一站是崤山脚下的一个小村镇,“崤山三剑客”会在这里接应他们,然后,等他们全部汇合,再一起潜出函谷关。
  这是阳晚杰那天救“崤山三剑客”时就商量好的。
  而此时,公子寅待在渭水茶楼二楼的包厢里,已经几个时辰。他悠闲地喝着茶,就算秦王知道太子丹被掉了包,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最多把他当人质扣起来——如今秦燕两国正处于相交和好的蜜月时期,秦王不会开杀戒的。
  中午家奴们都饿了,护卫队长跑上二楼,敲响包厢的门:“太子丹,中午早过,楼下的家奴们都饿晕了。是否起程回府?”
  “不急,再等会儿。”公子寅学着太子丹的腔调。
  护卫队长不满地走下楼,唤来店里的跑堂,说道:“把你们老板叫来,问问茶肆里可有吃的。”
  跑堂颤巍巍地说道:“老板几个时辰之前就走了。”
  护卫队长吃了一惊,问道:“什么时候?为什么会走?”
  “就在你们进来之后,老板就走了。”
  护卫队长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连忙冲上二楼,撞开房门,发现兰姬被绑在椅子上,嘴被堵着,公子寅兀自品着茶,并不理他。护卫队长细看,发现不是太子丹,他不敢擅自做主,赶紧跑到门外通知家奴:“快去报告庆阳侯,燕太子丹跑了,燕太子丹跑了!”
  庆阳侯很快就得到消息,他一边派人通知秦王,一边带人来到渭水茶肆。
  “庆阳侯,我哥哥走了,我留在秦国也一样嘛。”公子寅不慌不忙地对庆阳侯说。
  庆阳侯看看公子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看看兰姬被绑着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命人给兰姬松了绑,然后,带着两人上车,一起去见秦王。
  秦王听闻燕太子丹逃离咸阳城,大惊,急命人快马传信函谷关的守关将军,务必拦下燕太子丹。这时,赵高来报,庆阳侯带着公子寅和兰姬来了。
  公子寅见到秦王后,嘻笑着说:“秦王,我公子寅大大小小也是个燕国公子,如今哥哥走了,我这个当弟弟的代为质子,不掉价吧?”
  秦王听后,嘿嘿一笑:“公子寅说话见外了,秦燕两国交好,哪有什么质子可押?你随时可以回燕国。以前嘛,你家太子只是因为贪恋兰姬美色,才不愿回燕的,如今却偷偷跑了,成何体统?”
  “既然我哥哥已走,还望秦王不要再为难了,我愿意留为质子。”公子寅道。
  秦王不置可否,看了眼兰姬,怒道:“兰姬身为太子丹的宠妾,没有看好自己的夫君,论罪当斩。”
  公子寅听秦王这话,连忙打断秦王的话,跪拜道:“秦王疑心了,这不关兰姬的事,他当时还想要留住太子丹,不让他走,是我把她打晕捆绑起来,才让太子跑掉的,若是秦王怪罪兰姬,请将本公子一并治罪。”
  庆阳侯也在一旁证实公子寅的说法。
  “既然如此,死罪就免了,贬你为奴吧。”
  赵高在一旁听了秦王的话,忙走上前,在秦王边耳语几句。
  “行,既然你兄弟家刚添孩子,缺少奴婢,就将兰姬贬到你家,终身为奴。”秦王金口一开,赵高喜形于色,连忙对兰姬说:“还不快谢王恩,完了回赵成府去。”
  兰姬谢过王恩,被赵高遣人带回赵成府上。
  秦王回过神来,突然问庆阳侯:“那阳晚杰何在?可曾与太子丹一同逃跑?”
  “没有,正在和小女一起逛街玩耍,我一直派司马季跟着呢,应该不知道太子丹逃跑一事吧。”庆阳侯说道。
  “赶紧查查,还有何人与太子丹一同逃跑。”秦王说完,又转过头对公子寅愠怒道,“你家太子丹若要走,跟我说声就行,如此不辞而别,岂不是太不尊重我这个秦王了?”
  “是啊,如此没有礼貌,我回去后,一定禀告父亲,治他个不敬之罪。”
  “算了,你们都退下吧!庆阳侯你留下。”秦王挥手说道。
  待众人退下后,秦王和庆阳侯商量,云姬公主既然非要嫁给阳晚杰,干脆赐婚给他俩,把阳晚杰牢牢拴在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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