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作品名称:电视连续剧《大地回音》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2-10-31 18:29:02 字数:7528
(1)
人物:二红(二十七八岁)
地点:二红家院门。(傍晚、秋)
二红锁上院门朝这边走来。
(2)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贵叶二红
地点:姚文国家内。(傍晚、秋)(承接第三集13场)
姚文国和好了面放在一边。
姚文国坐在炕上。
姜红莲在炕前准备饭菜。
姜红莲:当今这社会变了,也证明了女人什么都不比男人差。
姚文国:是啊小脚放得早了,说走甩下男人啪啪就走了。
姜红莲:少说没用的,我多会儿也不会走的。怎么又坐到炕上了,干点儿别的。
姚文国又下了炕。
姜红莲拿瓢舀水时不小心把水洒在地上。
姜红莲顺拿一旁放着的笤帚把水扫了几下,地上显出一片泥痕。
正在这时,听得外面有人敲门,传来一位村妇的叫声。
二红:(画外音)文国大哥,在家吗?
姚文国:呀,谁?
姚文国离屋去开门。
姚文国开了院门,进来位年轻貌美的女人。
二红:头疼,找你看看。
姚文国:哎呀二红呀,正好我今天进城去了。你早也不疼晚也不疼,偏偏我不在家你就疼,赶得这么巧,耽误给你看病了。
他俩边说边往里走。
二红:有病就想起你,你不在还真不行。
姚文国:这显然是离开我咱村的地球不转了。哈哈哈……
姚文国与二红进屋。
姜红莲:二红过来了。
二红:头疼。大嫂,都这么晚了才做饭呀。
姜红莲拉着灯。
姜红莲:今儿回我妈家去了。下午回的时候坐二蛋的拖拉机,又等了两个多小时,一进门儿身上困得不想动。你是咋啦,咋就头疼啦?
姚文国脑子里闪过昨天晚上二红在自家门楼探头探脑的瞬间画面。
二红:谁知道呢,我现在活成这样就剩头疼了。
姚文国:坐,坐。
二红坐到炕桌的右边。
姚文国盘腿坐到左边。
姚文国:医学界常讲,这个头疼是个非常复杂的病理。任何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原因都容易引起。来,先把把脉再说。
姚文国给二红把脉。
二红:大嫂,我可不想一个人过日子了,不怕你笑话,一个人睡觉睡不着。你眼路宽,给我说一个吧。
姜红莲看着她笑了。
姜红莲:行,碰上合适的就给你说。
二红:咱这儿地方小,没个能让我看上的。让你妈在城里给打听打听,差不多点儿的二婚就行。我不想在村里呆了。
姜红莲:我爸妈和我妹妹他们在城里认识人多,给你想尽一切办法找个最好的,以后我进了城也多个去处。
姚文国给姜红莲偷送一个眼神。
姚文国:两口子过日子,好的不好的,只是在个人眼里看,真正的好男人人们往往看不透。
姚文国一边给二红把脉一边想。
画面出现了昨天晚上姚文国出诊遇到二红和大猴子的事的几组镜头……
画外音:二弟托我的事,我还真得动动脑子。
姜红莲:二红,一会儿在这儿吃饭啊。
二红:吃过了,别管我。
姜红莲向另一屋走去。
姚文国:二红,你像我们家老二伟武,那人绝对是个过日子的好人。你要跟上他过日子,肯定能幸福一辈子。那还不是啥都由你?他听你的话,伺候你一辈子,你有福了。”
二红:行了大哥,你家老二的事我再不考虑了,他那性格不行,脑袋上张嘴就是吃饭用,还不把人憋死了。
姚文国一双没搓干净的面手在把脉。
二红:呀呀呀,文国大哥,你把你的面手洗了行不?
姚文国:哎呀,一着急就忘了。不好意思啊,搞医最忌讳这个。
姚文国下炕去洗手。
姚文国他脑子里又闪过昨天晚上出诊时路过二红家门前的另一幕。
(3)
人物:葛优德小孩(男)
地点:城外河边的一处河床地。(傍晚、秋)
远远望去,有一人在河床边挖泥。
不远处有一小孩在玩弹弓。
葛优德跪在河床边的土地上挖刨胶泥。
身旁的袋子里已经装下一些胶泥。
青蛙和蛐蛐儿的叫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4)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二红
地点:姚文国家。(傍晚、秋)(承接第2场)
姚文国还在给二红把脉。
姚文国:常言说,有病早求医,免得伤血气。我们中医之所以能看了病,讲究的就是血和气,肾有虚火,血气不合。血是养身的,气是整个儿养人的。
二红:你自己好好讲究吧,我不懂。有病找你看就是。
姚文国继续想着心事在把脉。
姚文国:二红呀,你这个头疼病,和一般的头疼病不一样,主要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所致。也就是说,问题出在心上。
二红:噢,心情不好还能导致头疼呀?
姚文国:那当然,这我清楚。咱们村里老人们常说,万事想得通,医生当饭桶;只要睡觉睡得香,不用医生配药方。
二红:大哥,光是头疼我倒不怕,不会有别的毛病吧?
姚文国:其它病没有,你这么年轻,不会得什么病的。——哎呀,二红呀,大哥,有句不中听的话,想说,行不?
二红:文国大哥,想说啥你就说,有病还怕你说不中听的?
姜红莲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姚文国。
姚文国看着二红,一时张开口说不出话。
二红:说呀,啥不中听的话?有多严重?你别吓人啊。
姚文国:那我就说了啊。
姜红莲盯着姚文国,也不知他要说什么。
二红静静地等着姚文国要说什么。
姚文国在左右为难。
姜红莲:哎,咋回事儿吞吞吐吐的?
二红:说吧,你这人老是这样。
姚文国:太难为情了。嗯——根据脉象判断,当然是判断啊——你怀孕了。
二红:什么!你胡说啥呀!?我男人都死了两年多了,我一个人板在炕上咋就怀孕了?你这是败坏我的名声!
姜红莲:二红,都是他不对,你别生气呀。
姚文国怯惧。
二红:什么别生气,太可恶了,这名声要是传出去,我还能做人吗!?
二红抄起带脏污的湿笤帚向姚文国打去。
姚文国看着笤帚向头上打来,却一动不动。
(5)
人物:葛优德小孩
地点:河床边。(傍晚、秋)(承接第3场)
一小孩边玩儿打弹弓边走过来。
小孩:叔叔,你挖泥干啥呀?
葛优德:嗯——小家伙吓我一跳。
小孩:是不是你也玩儿弹弓,挖泥捏弹弹?
葛优德:嗨嗨,叔叔这么大人了怎么能玩儿弹弓呢,叔叔是在做正事,拿这胶泥做模型。
小孩:啥是模型呀?
葛优德:别问这么多。去吧,早点儿回家,小心别掉到河里去啊。
小孩:我可不敢掉进去。前两天我妈说,一个小孩儿在河水里玩儿,差点让鱼把小狗鸡咬了。
葛优德:哈哈哈……是的是的,叔叔小时候也差点让鱼给咬了。哈……
小孩:哎呀,鱼就那么厉害呀?
葛优德:嗯,快回家吧,别玩儿了。
小孩看着葛优德还站着不动。
葛优德:快走吧,我是管这条河的,不准在这儿玩儿。
小孩不高兴地掉头走了。
葛优德提起那半袋胶泥。
葛优德上了河岸。
葛优德把泥袋子夹在自行车上骑车而去。
(6)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二红
地点:姚文国家。(傍晚、秋)(承接第4场)
二红拿着笤帚扬一下,气急败坏地站在那里。
姚文国被带脏泥的笤帚打后,头、脸、身上到处都是脏泥点子。他缩在炕檐儿下靠墙一角,一动不动。
姚贵叶进屋受惊。
姚贵叶吓得与妈妈抱在一起。姜红莲推开姚贵叶去劝架。
二红扬手又要打,却自己住了手。
姚文国:打够了?
二红:没有!
姚文国闭上眼。
姚文国:那就再打。
二红扔下笤帚坐在炕上。
姚文国慢慢坐直了身子,他抹了抹脸上身上摔下的脏泥点。
姚文国:(对姚贵叶)去,到你屋里去。
姚贵叶离去。
姚文国起身坐下。
姚文国:打够了我还得说。再过一个月,你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给你开药打胎。
厨房内,锅里的饭菜冒出青烟。
姜红莲:哎呀,饭也糊了!
姜红莲大步进了厨房。
姚文国一边吸烟,一边观察二红的情绪变化。
二红坐在炕上烦躁不安。
姚文国仍看着二红。
二红边哭边摔门离屋。
姜红莲从厨房出来。
姜红莲:你这是干啥呢!?
二红走到临近街门。
姚文国:你不懂,我有我的想法。
姜红莲:你是吃多了撑的,找事儿,不管啥时候都管不住嘴。
姜红莲向街门看去,二红出了街门。
姜红莲:看你这副样子,活该!
姚文国:活该?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化出)
(7)
人物:二红
地点:村巷。(夜、秋)
二红神情沮丧地走在街巷。
二红回到自家门前,开门,进院。
二红关上街门,原地蹲下哭了。
(8)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
地点:姚文国家。(夜、秋)(承接第6场)
姚文国坐在炕边。
姜红莲给姚文国拿过块毛巾。
姜红莲:给,擦擦。
姚文国:不急,就这样脸上带着泥,好好想想。
姜红莲:我让你气死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咋非要说她怀孕呢,抽风了?
姚文国:绝对没抽风,我十分正常。
姜红莲:还正常,我问你,脉象上真能看出来?
姚文国:我与你是夫妻,自然要说实话。说二红怀孕,我没有多大把握,只是凭我的经验说的。
姜红莲:啊呀呀,我说你抽疯你说没有;人家可是寡妇呀!你这是给人家脑袋上扣脏盆子,懂吗?!你有病呀!咱为啥要这样做?
姚文国:哼,为啥,你不理解我。正因为她是寡妇,我才冒着挨笤帚摔的风险说她怀孕。
姜红莲:吃多了撑的,管你啥事?为啥要这样说?你有神经病啊!
姚文国:你别发火儿,我没有神经病。
姜红莲:有。
姚文国:这件事是有必要性的,我是动了一番脑子才说她怀孕这件事的。
姚贵叶从屋里出来。
姚贵叶:妈,快重做饭吧。
姜红莲:妈立刻就做。你再等会儿。去吧。
姚贵叶回屋。
姜红莲:你快说,到底咋回事?
姜红莲把毛巾在盆里湿了一下。
姜红莲给姚文国擦脸。
姚文国:行了,轻点儿,别擦了。
姚文国站起坐到炕上。
姚文国:这个事情究竟咋回事,说出来你就清楚了。你们女人观察问题就是不细心。
姜红莲:人家正正常常来看病,有我啥事,有啥可观察的?
姚文国:我先问你,你说二红为啥敢拿笤帚摔我?
姜红莲:心烦,你自己回答吧。
姜红莲转身做饭去了。
姚文国不觉眯起了双眼,继续深入回想刚发生过的一幕。(化出)
(9)
人物:二红
地点:二红家。(夜、秋)
二红趴在炕上抽泣不止。
(10)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
地点:姚文国家。(夜、秋)(承接第8场)
姚文国带着一脸凝重的得意之色走进厨房。
姚文国:你好好想想,她为啥敢拿笤帚摔我?
姜红莲:不用想,给我也得摔你。
姚文国:脑子太简单。
姜红莲:去去去,到外面去,再别进来啊。真可笑。
姚文国:除了可笑,还有啥呢?
姜红莲:你麻烦!摔了你不就完了。你就是吃多撑的。
姚文国:我要像你说的那么傻,那还是个我?
姚文国在地上来回走动。
姚文国:等着吧,会明白的。
姜红莲:我不想听你说了。
姚文国:最后给你说一句,要是没有必要性,那我就吃上疯狗肉了。做饭吧,晚上睡下我给你细说。
姜红莲:嗳,是不是……?
姚文国:晚上睡下再说,现在问也不说。
姜红莲撇撇嘴继续做饭。
姚文国离去。
(11)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葛优德家。(夜、秋)
客厅沙发前:葛优德得意地朗声笑了。
葛优德:呵——哈哈哈……
姜红梅坐在一旁看着一本什么书,被惊愣一下。
姜红梅:神经病,突然哈哈大笑。
葛优德:不容易啊,今天你终于佩服我了。
姜红梅:什么时候?
葛优德:哈哈哈……
葛优德坐在茶几上摆弄着一张张双耳卫生碗的立体图、剖面图。
一只用胶泥捏成的粗糙的双耳卫生碗摆放在茶几边上。
双耳碗图特写。
葛优德收起图纸,把泥碗推移到茶几中间。
葛优德:我这次研究的这个项目……
姜红梅:光你自己,没有我你哪能行啊。
葛优德:对对对,也算共同合作。
姜红梅:就是嘛。
葛优德:夫妻间不说这些。你说这吃饭的碗,从上古时期就有了,为什么几千年来它就没人想着去改变呢?
姜红梅:这个嘛——可能是一个时代只能产生一种能人,甚至一个能人。
葛优德:说对了。只有通过漫长的历史,才能走出能人。
姜红梅:是呀,那铁树开花也得一千年呐。
葛优德:说得对说得对,太有水平了。我就是那棵铁树。
姜红梅:可能是那样。为了这个碗要改变个样子,上帝盼啊盼,他老人家就在等你。
葛优德:呀——说得好!可是像我这样四支健全的人也多了呀,这世上人才太多了,为什么闪光的偏就是我呢?
姜红梅:也有我。
葛优德:是是是,肯定有你的一部分,仅一部分。
姜红梅:关键的一部分。
葛优德:对。因为我的灵感是跟你结婚以后,孕育了这么多年才爆发的。
姜红梅:当然。
葛优德:你说人的这双手,哎呀呀,它有多少细菌啊,没个准确的数字,再伟大的科学家他也算不出来。
姜红梅:是呀,也许这么点儿个东西(掐着无名指肚)上就有几百万个细菌。
葛优德:肯定。人们端碗的时候,尤其是有些饭店的服务员,没受过正经端碗的训练,素质差。
姜红梅:那些人就别提了。
葛优德:沾到手上的汤汤水水,这么一放碗,再刮回到碗里去,哎呀呀……把这手上的细菌全刮回到碗里去了。
姜红梅:普通人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葛优德:咱的这个碗它有俩小耳朵,端碗的时候这样一端,细菌的问题就不存在了。
姜红梅:那自然是。这世上的人要不就不能长命百岁呢,全是手上的细菌在作怪。
葛优德:没错没错。你跟上我脑子变聪明了,想到致命点上了。
姜红梅:多年的夫妻会产生共同感。
葛优德:是是是。红梅呀,要说人的脑子确实是越用越好使。你看咱这个东西,要说它也没什么,就多了这么两个小东西,可他别人就是想不到。
姜红梅:那肯定是,越是伟大的发明越简单。就像牛顿说的那地球有引力,不也就是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咚的一声,碰巧让他给看见了,多简单呢。哈……
葛优德:哈哈哈……说是简单,到现在谁能推翻得了他的理论。
姜红梅:不存在推翻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应运和证实。开玩笑。
葛优德:言之有理。任何事物,越是简单的,越是最难的。这就叫辩证法。
姜红梅:是啊。啥事儿都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葛优德:那肯定是。
(12)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姚贵叶
地点:姚文国家。(夜、秋)
姚文国与姜红莲躺在炕上。姚文国一激动,呼一下坐起。
姚文国:对。今天的事我给你说,我在我们家里排行老大……
姚贵叶在西屋炕桌前写作业。
姜红莲:我知道,知道你是老大。
姚文国:我家老二,是个窝窝囊囊没出息的人,前年娶了个外地的讨吃鬼媳妇还给跑了,这你知道。
姜红莲:你说点儿有用的,这事儿我咋能不知道呢。
姚文国:你知道么,我家老二看上二红了。
姜红莲:你老二看上二红,你也不能说人家寡妇怀孕呀。
姚文国:你不清楚我的用意。
姜红莲:啥?
姚文国:二红的事今天早晨我给你说过点儿,没说完。昨天晚上我出诊的时候,快走到二红家门口的那会儿,只见大门一开,噌——闪出个男人——是大猴子。
姜红莲:你敢肯定?
姚文国:绝对敢!那个家伙一辈子流里流气不是个东西。
姜红莲:看清了?
姚文国:绝对,他就是烧成灰,风把那灰面面刮在天上我也能认得出来。当时我赶紧躲到高子家的那棵树后面不动了,再侧脸一看那个男人的背影,准准确确就是大猴子。
姜红莲:啊,是大猴子呀。
姚文国:对,就是他。肯定是他到二红家去走暗门子。还当过治保主任,什么他妈的大猴子,纯粹一个大流氓。
姜红莲:一点儿不会错吧?
姚文国:绝对,月亮照得跟白天一样,明瓦瓦的。我看着大猴子走了以后,刚一回头,呀,二红从门洞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很快就“唰”——闪回去了。
姜红莲:噢——
姚文国:吱咛——一声,门就关上了。
姜红莲:是这样呀。
姚文国:对呀,这不是走暗门子是干啥?正常人谁这样送客。
姜红莲:噢——那,那就算人家有那事,昨天晚上才……你今天咋就能说人家怀孕呢?
姚文国:嗨嗨,说这话你就差了。你仔细想,我发现了的是头一回,没发现之前谁知道有多少个头一回呢?
姜红莲:这倒也难说;可那也不能瞎说人家怀孕呀。
姚文国:嗨,这个搞医,悬就悬在这一点上。你说咱们村里谁懂医呀,没一个人懂。再说了,人的名气就是悬悬乎乎悬起来的,尤其是搞中医,那名声是哇哇哇哇吹出来的。
西屋的姚贵叶还趴在炕桌上写作业。
姜红莲:你说点儿实在的。
姚文国:二红怀孕的事我不说不行,我是想探一探二红的虚实,她要是跟大猴子有那事;我是医生,我的话一出口她就底虚。我是在想,甭管她“树上有枣没枣”,先打她三竿儿再说。
姜红莲:你拿竿儿打她,她拿笤帚摔你,铆平了。
姚文国:嗯——
(13)
人物:二红
地点:二红家。(秋、夜)
银盘似的月亮前,不时有云朵遮挡。
二红脸上挂着泪痕,靠着被垛坐着,她透过窗户望着月亮,渐渐地睡着了。
(14)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
地点:姚文国家。(夜、秋)(承接第12场)
姜红莲:有这个必要性嘛。
姚文国:当然有。我家老二看上二红了,他要我在中间牵线。我想过,只要我把这层窗户纸一捅破,他俩绝对能成。但突然间发现二红和大猴子有这种关系,我想探探虚实,一旦真有这事儿,也好给我家老二说明真相,免得他把二红找成了,到时候他冒着傻气头戴绿盔走天涯。
姜红莲:噢——你是这意思呀。你的脑子真邪,你的做法过头了。
姚文国:我早把她二红猜透了,看透了,为啥她拿笤帚打我的时候我一动不动,我在认真观察。她心虚,她还要找我。
姜红莲:行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绝不能做这样的事。为你弟也不行,我跟上你害怕,懂不懂?看你把好好的脑子都用在这儿了。
姚文国:咳……人就活个脑子,我脑子要是不好咋能过上这小富裕日子。
姚文国倒身躺下。
姚文国:睡觉,心里有底儿了。
姜红莲眨么着眼看着姚文国。
(15)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
地点:郭冬宝家。(秋、夜)
客厅内:郭冬宝在一张白纸上用铅笔画了一幅类似儿童画的院子、房子、人、狗。
姜红菊在阳台手捧一本民歌集,边看便轻声地哼唱。
郭冬宝:红菊你来看。
姜红菊:别影响,我在练歌呢。
郭冬宝:先停一会儿,你过来看。
姜红菊:哎呀你真麻烦。看跟不看一个样。
姜红菊走过来与郭冬宝并肩坐下。
郭冬宝:你看啊,将来我的狗场发展成这样,这四周全是狗圈,满院子全是狗。
姜红菊:比蚂蚁还多。
郭冬宝:我的办公室在这儿。
镜头推到画中的一小房间。
郭冬宝(画外音。以指圈画):就是中间这片空地。
郭冬宝:所有的狗出来可以随便活动。你看中间这个人。
姜红菊:是谁呀?
画中的小人。
郭冬宝:这就是我。哈哈哈……
姜红菊:挺像的。
郭冬宝:哈哈哈……旁边这个小人,这是我养狗雇的服务员。
姜红菊:嗯——一个像残疾人,一个像痴呆。
郭冬宝:去去去,没正经。我这个梦想实现以后,我自然就是狗老板了。
姜红菊:还没咋地了就想当狗老板。
郭冬宝:是啊。不过一开始还是自己干,等发展到这个小人人给我服务的时候,我就成了大狗老板。
姜红菊:我怎么听着不顺耳呢。狗老板,看着看着好像你要变似的。
郭冬宝:哈哈哈……没那本事。我要能变成一条会说话的绝对聪明的狗,那可了不得了,全世界就这么一条这样的人狗。
姜红菊:呀——真要那样可就把我吓死了。那绝对是妖怪,狗妖。
郭冬宝:哈哈哈……到时候咱俩走在街上,也不知道是狗妖领着美女还是美女领着狗妖。
姜红菊:哈哈哈……去你的吧,什么乱七八糟的。
(16)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
地点:姚文国家。(秋、夜)(承接第14场)
姜红莲:想正事儿吧,怎么能堂堂正正把日子过好。
姚文国:是呀,根据国家这个改革开放的政策和眼下的大好形势,城里的好些人都动起来了,从我这两个连襟身上就能看出来。
姜红莲:是的。国家给了政策,机会来了。
姚文国:嗯,这是正儿八经的机会。不像以前了。
姜红莲:想起来真也是,以前人们真没少吃苦,咱这儿靠人挖山造田,日子反倒越过越穷。
姚文国:那会儿是早见星星晚见灯,中午带饭不回村,打下的粮食还不够交公粮的。
姜红莲:过去了,不提那些,说现在。好好把握现在,把你的聪明才智发挥一下,用到正经地方才对。
姚文国又激动地坐起来。
姚文国:是呀。我想一半天到城里走一趟,找一下你二妹夫葛优德,他脑子灵活爱研究,我要和他共同探讨一条今后我在农村发展的路子,一条致富的新路子。
姜红莲:这样做就对了。——睡吧,整整一天了不得闲,又遭这一场惊吓,我累了。
姜红莲迷迷瞪瞪翻转过身去。
姚文国:你睡吧,今天我特别兴奋。
姜红莲:(闭着眼)笤帚摔的。
姚文国:啥话呢。
姚文国伸手拉灭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