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集（4）

　　35-18：谈判室日、内
　　【李萍和漆开及中缅双方代表、翻译等各五人，进入谈判室就坐。李萍和漆开互相谦让宣读联合会复电，漆开坚决地推给李萍宣读。
　　漆开：（故作洒脱）这事儿很有趣，联合会来电，我们双方轮流先收阅。今天轮到我方先阅，有幸先享受了中方的快乐。
　　李萍：中校先生，这应该是我们双方共同的成果，共同的快乐！
　　漆开：也对，也对。请李队长宣读电文。
　　李萍：电文分中缅两种文字，我宣读中文稿。全文如下：
　　
　　李萍、漆开队长：
　　来电悉。经中缅联合勘界委员会讨论、协商，同意按中方所提方案确定独龙江的两国分界点。望遵照有关规定，双方测绘人员精确测量、绘图，正式竖立界桩。感谢你们的辛勤劳动，并转达周恩来总理和吴努总理对你们的关心和问候！
　　中方首席代表姚仲明
　　缅方首席代表昂季
　　
　　【大家热烈鼓掌。漆开接着宣读同一内容的缅文译稿，同样获热烈掌声。
　　漆开：我方非常感激中方作为东道主对我方的照顾，在中国境内工作一直是愉快的。队长先生冒着大雨，奋不顾身，为我方帐篷排水，我们深受感动。
　　李萍：漆开队长不必客气，这是作为东道主的我应该做的。
　　【漆开要求，联合会复电归档前，缅方抄录一份保存，李萍无异议。缅方女翻译抄录电报。
　　李萍：我还要告之各位：双方测绘人员早在片马汇合。负责测绘独龙江段的人员绕道缅甸境内，乘军用飞机先到葡萄县，再翻山涉水，即将到达独龙江边。我们准备转移到江北，能和测绘人员相会最好，如不相会，我们按时沿担当力卡山分水岭北上勘察，他们自会追赶我们。
　　【女翻译抄录了电报，交给漆开，漆开收进公文包内。
　　
　　35-19：中方帐篷内日、内
　　【李萍和副队长商量过江事务，报务员送来电报。
　　【李萍看了，非常激动，递给副队长看。
　　【画面：周恩来笑着打电话：姚仲明同志，请转告李萍同志和他的战友们，中缅北段边界我最关心的独龙江分界点，如愿以偿。谢谢同志们！
　　李萍：周总理对这北段边界了如指掌。
　　副队长：这电报还提了，总理问我们还有什么困难，要及时提出来。
　　李萍：咱俩联名给姚首席代表回电，请他转告周总理，我们的困难能克服。别让总理分心牵挂我们，保证能顺利勘察到终点底富山口，全员人马安全返回！
　　
　　35-20：独龙江界桩日、外
　　【取道缅甸境内的测绘队及时赶到独龙江边，测绘独龙江界桩需要时间，双方决定稍事休整，也等待漆开队长脚伤痊愈。边防一连上尉指导员带一排官兵引路，跨过独龙江上一条新建的钢索吊桥，行军数小时，在钦郎当村外的担当力卡山下再宿营。
　　【测绘人员连夜观测，白天计算，提供了界桩的地理经纬度，标绘在大比例尺地形图上。界桩编号为41号。
　　【一条中缅两国边民通行步道从41号界桩旁通过。钦郎当村所在的马库村成为中缅边界上又一个国门村。
　　指导员：下一段，勘察队上担当力卡山。我奉命带兵为勘察队开路，确保外围安全。请放心，这是我们熟悉的一条巡逻路。
　　【李萍和漆开表示感谢。
　　李萍：中校先生，月亮瀑布离营地不远，我提议，上担当力卡山分水岭前，大家都去看看神奇的月亮瀑布如何？
　　漆开：我同意！
　　【双方人员都欢呼雀跃。
　　
　　35-21：月亮瀑布日、外
　　【月亮瀑布位于钦郎当村至独龙江中缅分界点之间。
　　李萍和漆开带领双方十多人前往。从营地出发不久，忽见飞瀑从一面山崖高处倾泻而下。高不低于100米，宽过60米，这就是月亮瀑布。正巧，有几个独龙族汉子在飞瀑下沐浴。他们匆忙穿衣躲避。勘察人员不好上前扰民，只得远观。
　　漆开：李队长，我真想洗个澡。
　　李萍：不行吧？水太凉！
　　漆开：此次联合勘察，上了高黎贡山分水岭，我方一让再让，贵方连连取胜。难道李队长还不满足？不痛痛快快地冲洗一身汗泥？
　　李萍：我知道中校先生轻松愉快。如果你不怕受凉，特别是两位女军人一定渴望洗澡，我乐意等待。
　　【两位女兵跃跃欲试却犹豫，走到一边去悄悄合计。
　　漆开：队长先生，我现在的需求不是在飞瀑下消遣、享受。而是极想得到你一次让步。我们这次合作，每次争论，我都输给你，你觉得这公平吗？
　　李萍：这话题不轻松，留在谈判桌上讲吧。我们现在稍微消遣一下。
　　漆开：也好！你估计我们这次联合勘界能提前完成吗？
　　李萍：你急了？国家大事，多做几天，做好。何乐而不为？
　　漆开：我想念妻子和儿女了。我是军人，军人也要给妻子、儿女以爱！
　　李萍：我同意。我也不得不向中校先生倾诉。我妻子随我在驻缅大使馆工作多年，不适应仰光气候，患了关节炎。我出发前，她老病又发，正在忍受痛苦、孤独。我有两个孩子留在北京，而我在云南。何尝不想早日见到妻儿？
　　漆开：啊，我深表同情。
　　李萍：我身担国家重任，不可离职守，只盼勘界任务早日完成，早日下山。所以，更希望下一阶段和漆开先生合作顺利。
　　漆开：我和李队长，双方工作人员，没有人无故拖延。谁不想早日下山？但是，边界大事，双方都不能吃亏，双方都想一劳永逸，不留后患。如此争执，一次两次不能决定，应该是正常的。不过，下阶段，贵方总得让我一回吧？
　　李萍：中校先生在合作中，一心想为你的国家增添国运，要求很多，办法也多。完成任务后，一定能破格晋升，在贵国军界、外交、政坛都会扬名！
　　【两位女军人回来，因为种种不方便，不宜在瀑布下洗浴。
　　
　　35-22：担当力卡山分水岭日、外
　　【无人机拍摄担当力卡山的壮观全貌，图境化为实景。
　　【中缅联合勘察队在陡峭的山道上向一座山峰攀登。
　　【边防一连的一队战士在前头开路、排险。上尉指导员陪同李萍和漆开行进。
　　【两位队长骑马上陡坡困难，只得下马步行。
　　上尉指导员：我们平时巡逻走到滇藏交界点，大约要走四天。勘察队一路上要勘察、测量，准备走一星期吧。
　　李萍：我们原计划用八天。
　　上尉指导员：这一路上要翻四座高峰，最高的海拔5800多米，平均海拔4000多米。绝对高度差1500多米。还好，大部份路段都在雪线以上。
　　【女翻译在漆开耳边嘀咕。
　　漆开：上尉先生，我的翻译询问你所说的绝对高度差什么意思？
　　上尉：是这样，我们一直沿着担当力卡山山脊北上。从某个鞍部到另一座高峰，就是这个高度差。我们现在的位置，大约为海拔3000米。从这里登上前头的高峰，那是4300米，高度差为1300米，小路基本是直上，爬上去比较费劲。
　　【众人都抽了一口气。警卫员把李萍拉到一边。
　　警卫员：队长，你翻那座山很困难，不便骑马……
　　李萍：你不要考虑我。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和省机关工作，战争中那种优势快没了，骑马也不习惯，屁股也磨破了。这次，正好重新锻练一下。
　　警卫员：我有个办法，砍两根竹子，做一副滑竿，抬你走。
　　李萍：这怎么行？要我当老爷吗？
　　警卫员：这种滑竿，两人抬，上下山安全，舒适……
　　李萍：这是坏主意！中缅双方讲对等，我坐轿子，缅方人员不坐，行吗？都坐轿，抬轿人还得换班，哪有那么多人力？我队长坐轿，其他人看着，还走不走？
　　
　　35-23：塔卢山口日、外
　　【李萍带头，联合勘察队继续沿担当力卡山分水岭北上。
　　（老兵旁白）：中缅联合勘察队第一分队在李萍和漆开带领下，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丈量两国边界。将两国联合边界委员会议定的边界走向与实地对照后标绘在大比例尺地形图上，按期抵达塔卢山口。
　　【勘察队在塔卢山口宿营。警卫战士们搭帐篷，漆开和李萍交谈。
　　漆开：队长先先，我们已到达终点，你该让我方一次了！
　　【李萍一惊，好不容易才忍住气。
　　李萍：漆开先生，按中缅边界协定，我们这一段勘察的终点还在前边底富山口！你这不是半途而废，而是前功尽弃！你看，看！
　　【李萍打开一幅地图，指给漆开看，漆开把地图推开。
　　漆开：朋友，如果我坚持勘察到此为止，你还是不让我吗？
　　李萍：你这是无理、不合法的坚持，违背两国边界协定。这是原则问题，我方绝对不能让步！
　　【漆开哈哈大笑，猛地拥抱李萍，李萍发呆，旁边人都莫名其妙。
　　漆开：（悄声耳语）朋友，我开个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