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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半枚金币隐藏秘密 来龙去脉疑窦丛生

作品名称:生计      作者:程介平      发布时间:2022-10-21 10:47:53      字数:3244

  裕昌祥是一家做西装的老店,曾替孙文打造独一无二的中山装给蔡松坡将军做过西装,祥海来此,原想给父亲做一套西装,此时裕昌祥已关门大吉。祥海进退两难,急待撤离时,被汹涌而至的游行群众包围,无法脱身,随着示威群众来到十几步开外翠芳居南货店前,听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西装革履男子,在高台上大声演讲,要求惩办杀害工人代表的凶手,释放被捕的学生。
  宪警骑着高头大马冲进人群,挥舞警棍一阵乱砸,示威的工人学生哀嚎不断,却没有后退半步,反而越聚越多,宪警一时束手无策。就在这时,从老闸房来了许多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将示威工人学生团团围住。祥海正担心士兵是否会向手无寸铁的工人学生开枪时,枪声就响了,刹那间,流弹四飞,工人学生尖叫着四处奔散。一颗流弹射在祥海身后的墙上,顿时将墙壁砸出一个窟窿,祥海慌忙缩了头,踅回翠芳居。翠芳居门前有风雨廊,廊下有廊柱,他躲进廊柱后,探头见示威群众纷纷倒伏于地,一瞬间路上血流成河。这时,“轰隆隆!”一声惊雷在天空炸响,随即下起了倾盆大雨,“沙沙”的雨声打在玉兰树叶上,仿佛翻滚的油锅里扔进一只青蛙,“滋啦啦”爆裂开来。冷风阵阵袭来,祥海不知是怕还是冷,浑身直哆嗦。不一会儿,枪声停了,路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刚才那位演讲的男子,大概是脸部吃了一枪,血流满面,只见他手捂脸颊朝翠芳居奔来,鲜血淌到身上,将他的西装染成了红色马甲,又滴到脚下的红木马路上。红木马路果然高级,即使下这么大的雨,雨水也瞬间流走,将血迹冲刷的干干净净。男子一瘸一拐走来,没走几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祥海赶紧从柱子后钻出来,冒着大雨奔向男子,蹲下身将他扶起。此时,马路上人群散去,警笛声仍在狂飙。祥海架起负伤的男子往酒行去。酒行距离此地不远,祥海将男子连拖带拽扶到酒行。赵大听说大马路游行群众死了人,早已关门打烊,得知祥海外出未归,正在坐立不安时,见祥海驮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回来,顿时大吃一惊。
  祥海心有余悸,对赵大说:“他们竟然在大马路上开枪杀人。”
  赵大说:“听说是在翠芳居门口,我想你要去裕昌祥给老爷做衣裳,不是正好在翠芳居隔壁吗?真为你担忧。你完好无损地回来是上上大吉,想不到还救了人。”
  说着和祥海合力将男子扶进酒行后厢房,与其说扶,不如说是拖进去的,因为这个时候男子已昏死过去,犹如使了千斤坠般沉重。祥海找来一块平整的门板,叫来老蔡做帮手,打发所有员工回家,三人小心翼翼将男子抬到门板上,替男子清洗创口。一盆清水瞬间成了血水,男子受伤的脸部血肉模糊,子弹将男子的下巴打穿,从脖子后面钻出来,鲜血不停地冒出来,三人都吃了一惊。祥海端来一面盆高度米酒,赵大轻轻抬起男子头部,叫老蔡另拿一只空面盆盛在男子颊下,舀酒泼他创口,让污血顺势流掉。祥海按住男子的头,防止他突然醒来乱动。不一会,血水和着酒水就盛满了一面盆,老蔡拿去倒掉,再洗脖子。洗完了,血还在流,祥海找来滤酒用的葛草布,给男子裹上,鲜血仍止不住地渗出来。祥海见高度酒头都没有疼醒男子,裹了葛草布也没止住血,慌得不知所措。赵大说:“此人伤势太重,酒只起消毒作用止不了血,我去隔壁药房弄点白药来。”药房已上起排门板打烊了,赵大从后门走过药房来,用力拍门。药房老板听见有人敲后门,开门一看是隔壁车行的赵老板,赵大说要白药急用,药房老板二话不说,返身取来一盒白药,递给赵大。赵大接过,连声说谢谢,稍后付钱,药房老板将赵大一把推出门去说:“说这话就见外了,我有客人来还不都是你派车接送,何时收过钱?快拿去救急!”赵大取了药回来,重新拆开葛草布,拿出两瓶白药,倾出药粉在掌心,撒在男子前后两个创口上,又撬开男子嘴巴,捏住他鼻子用水强行灌了两粒百宝丹下去,再用葛草布裹扎压紧。一番操作之后,男子创口渗血慢了。祥海这才松了一口气,吩咐老蔡剥下他西装,将他全身清洗干净,拿来自己的长衫给男子穿上。又将自己身上衣服也换下,叫赵大男子的血衣一起拿去烧了。赵大拿过男子的血衣,各个口袋都摸了摸,没见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正要拿去柴火灶烧了,却听老蔡说道:“此人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赵大问:“是不是曾经拉过的客人?”老蔡见男子右脚大脚趾缺了一截,这才想起来说,他就是三个月前拉去纱厂的跷脚客人。赵大也想起来了,说:“正是他,原先是小平头,现在头发长了。那天他来要车,来得急,去得也急,因此一下子认不出他来。”祥海就问赵大是怎么回事?赵大将三个月前男子着急去小沙渡,他要老蔡违规出车的事说了一遍,老蔡也说:“二月里,就是这位男子领头罢的工。”祥海说:“那他是共产党了!”老蔡说:“是不是共产党不知道,但是他额头四方,额角凸出,和你有些相像,所以我记得十分清楚。”赵大说:“如此说来,这衣服还不能就这么烧了。”忽然“咣当”一声,从血衣口袋里掉落一件硬物。赵大捡起来一看,见是半枚光绪元宝金币,上面穿了一根红绳,刻有“天省造卯 银一两”字样,顿时变了脸色,悄悄塞进口袋。待老蔡忙完回车行后,赵大对祥海说:“老蔡说他和你相像,我看他像老爷。”祥海见两人一个说和自己像,一个说像父亲,嗤之以鼻道:“都什么时候了,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寻我开心。你看他下巴都没有,我的下巴这么长。母亲说我像朱元璋,一滴口水掉落到下巴要一年,我看他落地也只要一秒。”赵大笑了笑说:“他下巴不是打没了嘛。”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半枚金币说:“不是寻你开心。二十五年前,你母亲还没有怀你的时候,李家遭遇重大变故,来到黄河岸滩避难。我虽不知李家为何遭此劫难,但我比你年长十五岁,李家在你出生之前的事我比你知道的多,不知老爷对你说起过岸滩的事么?”祥海说:“家父曾跟我说起过,母亲在岸滩避难以后怀了我,但我并不知岸滩的事。既然你知道,不妨说来听听,和这半枚金币有何关系?”赵大说:“岸滩是个美丽的地方,就像天堂一般,夫人在那里怀了你,因此老爷对岸滩怀有深厚的感情。岸滩有'水鬼'五兄弟,老爷认他们为义子,请他们在岸滩上造起吊脚楼。吊脚楼造得真漂亮,是老爷亲自设计的,我走南闯北见得多了,黄河边上找不到第二处这么漂亮的吊脚楼。老爷原本想要在岸滩长住,后来夫人怀了你,又兼北方时局不太平,老爷才依依不舍离开岸滩南下上海。临走时,老爷拿出一块光绪元宝金币,掰成两半,一半自己留着,一半给铁头老大,相约日后再聚时以此为凭。我亲眼所见,老爷给铁头的就是这半枚金币,只是多了一根红绳,大概是怕遗失才加上去的,那时我不识字,但记得字的模样。这半枚金币是不是老爷手中金币的另一半,你拿回去问过老爷便知,如果是的,那真是有缘,叫两半块金币团圆,说明这位客人与岸滩有关。六年前,老爷将我从上海招回广福,委托我回岸滩看看。我去了岸滩,岸滩发生了不可想象的变故。当时,‘水鬼’兄弟中除了老大铁头外,另四个都从军去了,铁头老大留守岸滩,遵照老爷的嘱咐,在岸滩经营客栈。后来来了个阔面书生,叫做秦无争,铁头不知他的底细,见他是个落难公子,便和他合伙打理客栈。不想那秦无争是被贼匪追杀逃来岸滩避难的,贼匪追踪到岸滩,一夜之间杀光岸滩上所有人,只有秦无争的儿子秦辰龙在马木匠家里学徒,因不在岸滩而幸免于难。这个秦无争为何会与贼匪结下冤家,没人知道。但我十分怀疑躺在这里的这个客人和岸滩有关系,要不这半块金币怎么会在他身上?”祥海听了赵大一番话,若有所思地说:“即使他与岸滩有关,但岸滩的人都死了,他又是怎么得到这半枚金币的呢?”赵大说:“这个正是弄清楚这位客人身身份的关键。我听马木匠说,一次秦无争和马木匠喝酒喝多了,漏出话来,说他祖上是八旗子弟,原本姓爱新觉罗,后皇帝赐姓金。然改了姓氏改不了家族命运,因皇族五代近亲联姻,后代大多早夭,活不过三十岁,要么隔代遗传羊癫疯,而他活了三十二岁,已是例外,但却没有生育能力。她娘子嫁给他时,肚子里怀有别人的孩子,秦无争也不介意,他说与其生一个早夭的羊癫疯孩子,不如将他人孩子抚养成人。没想到娘子后来惨遭贼匪虐杀,秦无争携儿子隐姓埋名来到岸滩避难,结果还是没逃过贼手,死无完尸,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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