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湖规矩定乾坤

　　（上）
　　
　　西晋末年，江湖动荡，武林各派四处活动，各个掌门倾巢出击，谋求武林盟主大位。
　　武林正派华山派掌门杨明，在这个时候声名远播。他的独子杨威年少俊逸，自小志气可嘉，喜好四处游玩。女儿杨梅性格内敛，陪伴父母大人左右，从不离开半步。杨明在华山，除了交代众人习练功法，自己一心躲在山上研读经书，至于他研读的目的出自何处，无人知晓。
　　正值杨威青春风貌之时，来自洛阳白云山的一封信，把杨明给难住了。信中要求武林各派，派出最亲密的信使，前往白云山商议武林盟主权利大事。而这个时候，杨明的经书尚未研修完毕，儿子杨威出游未归。
　　这封信虽然看似很平常，其实是武林名义上的盟主司马正发出的。司马正虽然是个盟主，实际上对整个武林没有丝毫驾驭的权利。因为白云山的武林京派，已经日趋没落，对整个武林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尊崇地位。各个门派实际上是各行其是，对这个名义上的盟主门派，爱搭理不搭理。
　　杨明出自名门正派，向来对武林盟主指令看得很重。于是他决心召回公子杨威，出使洛阳，到白云山去参加盟主大会。
　　华山派诏令一出，江湖各个角落的小派便四处传令。很快杨威接到诏令，赶回华山，拜见父母大人，细问缘由，决意前往。
　　杨威的出使，本来很平常，他出门前父亲大人担心路上耽误，便给他配备一个师妹和一个师门小弟一同前往。那个师妹唤作纪媛媛，师弟唤作张湘。纪媛媛是个很文静认真的女子，自小和杨威一起习练功法，无话不说。张湘是个沉稳矜持的少年。杨明正是看到，此二人对杨威的风流飘逸可以监督，省得杨威在路上误了行程。
　　三人一路往北，直奔洛阳而去。到达长缨的时候，在一家驿站碰到一路人。此行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白底紫红圆花、绣着红边，束着深黑腰带长袍冕的络腮胡男子。在那个男子身后跟着三男五女。杨威盯着其中一个满月脸女子，微微致以笑意，不曾想那个女子，撅嘴微微回报以笑容。杨威不觉心中一动。而这一切，全然发生在不知不觉中。
　　杨威心中好奇，正在诧异之际，那个络腮胡男子首领，前来询问杨威何去何从。杨威拱手回答前往洛阳。不想男子嘿嘿笑道，原来是同路人，便打听杨威出自何门何派。杨威拱手说来自华山派。男子顿时大笑，说原来是邻邦友派之人，久仰久仰。原来那一行人乃是来自终南山，那男子乃是太乙真人武当派传人，唤作谢斌。于是，杨威便介绍自己和两个随从，当得知杨威就是华山掌门之子的时候，谢公子便大呼久仰久仰。
　　一行人便结伴前往洛阳。一路风尘仆仆，日行夜息，谈笑而去。谢斌的三个男丁随从，其实也是小门派的掌门，只是都投靠终南山，归属他管辖而已。一个叫王秋，一个叫鞠华，另一个叫索让。那几个女子都是各个小门派的师妹。满月脸女子是谢公子的大师妹，唤作梁香香。说话总是声音纤细，笑容可掬的样子。杨威对这个梁香香格外上心，一路嘘寒问暖，不停说笑。王秋等人对纪媛媛，十分善意，不时问东问西。只有那个谢公子一心喝酒，对同行除了问武林中事，其他概不过问。
　　经过辛家庙，过邙岭，到了灞桥，一路人说说笑笑，又遇到一路人马。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黑帽，身穿黑袍白边的少年。那少年操着一口难以听懂的官话，声称也是赶往洛阳。随行男男女女一大队人马，其中几个女子倒是口齿伶俐，给杨威解释各种疑问。一个女子身穿蓝上襟红大裙，束着绿色腰带，云髻高耸，两眉之间一颗灵光暗闪的黑色美人痣。杨威十分好奇，此女子大眼高鼻，可是气质非凡。经细细打听，原来是龙门山太极传人独孤忠的千金，独孤怡燕。
　　自从遇上这个独孤怡燕，杨威便一门心思打听龙门太极如何玄妙。这个举动本来无人注意，却全然看在梁香香和纪媛媛的眼里。杨威却自顾自天南海北只顾说笑，暗地里不知道已经被人家关注很久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旅程，一大队人马，终于到达洛阳。洛阳虽说大不如从前那般繁华，但是毕竟是京城，各种景情，自是各个门派人们见所未见的。各自十分兴奋，四处遨游观光。杨威带着独孤怡燕和梁香香，转悠着看各种文化古迹。其他人各自看着景物，找着小吃。整整周游了一天，方才统一前往白云山。
　　到了白云山，人们到威武堂交上谒贴，登记人马，安排歇息。晚上，武林盟主司马正便主持武林大会。
　　人们都争相一睹司马正的尊容，到灯火通明的议事大厅，各个门派按照贴签自行坐下。刚好杨威的座次和独孤怡燕在一起。独孤怡燕的领头是她的大师兄，名唤柳金祁。
　　待落座之后，只见一阵牛角响之后，从门外走来一队人物。领头的人身穿白鱼纹大黑冕服，头戴插簪方正红帽，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人们只道是盟主权利尽失，没想到这个人的昂然气宇，并不曾看出什么败落之气。
　　盟主司马正看起来面容清瘦，眼睛细密，但是精神肃然昂扬。一种高洁修为之气，浸透全场。
　　点过各个门派的拜谒贴之后，只见盟主从上席缓缓立起。开始发声，其声如落盘棋子，干脆响亮。只听他说，如今虽说名义上是白云山的盟主，实际上各个门派早有图强势头，这一点作为盟主，他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如今在江湖的操控下的局面，导致俗世朝纲也是宗派林立，各部势力纷纷招兵买马，大有割据天下之势。说到这里，盟主戛然而止，他缓缓转过身来，对着各门各派接着说，希望各个门派畅所欲言，发表自己对如今江湖局面的看法，然后推举一个正派人物，协助盟主统领武林事务。
　　一阵熙熙攘攘的争议之后，各个门派代表发表了自己的高见。大都是谈如何把各自做强做大，并未有一人谈及如何恢复盟主尊崇。唯独杨威听在心里，一言不发。
　　只见全厅慢慢静下声来，无人再议。盟主扫视全场，便盯着杨威，很平静地问：“但不知华山派的掌门对此如何高见。”
　　只见杨威徐徐而立，拱手说道：“自己并不是掌门，乃是掌门之子杨威。”接着便说，“刚才听得各位高见，颇受教益。但是，为今之计，应该统领一个见识，把武林盟主的尊崇恢复如常。”
　　盟主听得杨威言辞，眉头一扬，面露难以可见的笑意，问道：“如何恢复武林盟主尊崇，还请杨公子细细道来。”
　　杨威便接着说：“大凡武林尊崇来自世袭一脉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超常见地和卓绝功法。司马一家三者具有其二，一是世袭尊崇，二是见地超常，理所当然是盟主尊位。如今武林中人，有人不想遵照旧制，图谋发达尊崇，那么好办，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那就是：一用超越盟主的见识，来说服武林各派；二用卓绝的功法，让各派心服口服。如果能达到此二者，可以自行图谋发达。否则，还得听从盟主号令。”
　　杨威刚刚说完，只听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原来好几个门派，在盟主的带领下鼓掌喝彩。只听得司马正昂首赞叹：“华山派名门正派，后辈人如此精明卓越，将来华山派肯定能成大业！”说完，便提议由杨威协助盟主，来掌管恢复盟主尊崇一事。
　　但是盟主话音刚落，便有人起身反对，提议：光靠嘴巴不能决定协助盟主人选，还得看看功法是否臣服众人。于是大家一致同意，第二日在白云山教武场，举行切磋大会。
　　议事完毕，梁香香和独孤怡燕跟在杨威身边，佩服有加。纪媛媛在一旁只说师兄何等英武。一行人说得杨威心花怒放。便带着几个师妹，夜观白云山月色。
　　正走之间，只听树林里一阵打斗之声。杨威一行十分好奇，便飞身前往，落在树梢，查看究竟。只见树林里一圈人马在月色下，围住两个人看打斗。只听两个男子在一边打斗，一边大呵。杨威等人细细听来，原来此打斗之人，是为争议当盟主协助而打斗。
　　杨威这才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人群外圈。刚刚落定，只见两个人功法各有所长，不分胜负。杨威看看一时难以决出高下，便抽身越过人们头顶，轻轻落在人群里面，拱手招呼打斗之人停手。
　　两个人见是杨威，便哈哈笑道，他们等的就是这个结果，要杨威出手一决高下。只听杨威说：“至于武功高下，还是有待明日一决，自然可知。但是为了盟主协助，而自相残杀，看来没有必要。”就在他准备离去，两个黑影拦住他的去路。杨威身影分明到了他们面前，却是一个折闪，从他们眼前消失了。等他们找来时，杨威已经站在人群外的树梢上了。只听杨威说：“夜色已晚，休要坏了兴致。”便飞身离去。独孤怡燕立即飞身跟来。梁香香和纪媛媛，也起身跟去，但是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独孤怡燕跟着杨威，一直飞奔到了白云山玉皇顶。看着皎洁的月色下，峰林奇秀，杨威感慨万千。独孤怡燕也感叹，白云山下的峰林，如此众多太美了。杨威解释说：“如今武林正像这白云山。”独孤女子好奇地问：“此说何解？”杨威说：“江湖门派各自争雄，想来在江湖门派掌控下的朝纲，肯定也是群雄四起。一个分崩离析，群雄四起的时代可能就要来临了。”
　　独孤女子冰清玉洁，咯咯笑道：“倘若将来杨公子能够统领江湖，还望能投靠他门下。”杨威大为所动，希望能够和独孤怡燕一起享受自由时光，不想坏了心情。独孤女子咯咯笑道，“公子不是正有人陪着吗？”杨威诧异，问此说何解？独孤女子咯咯笑而不答。
　　杨威环顾四周，大笑，说自己聪慧远不及独孤。
　　两人说完便飞身而下，他们想一探白云洞的奥秘！
　　等杨威和独孤怡燕下去不多久，梁香香和纪媛媛就跟上山来了。但是两个女子四顾好久，不见二人踪影，便一路嘀咕，一路往山下走去。
　　月光皎洁，杨威领着独孤怡燕，沿着山下的松垞子沟摸索前行。只见眼前群峰起伏，山峦重叠，甚为大观。
　　“月光下，穿越丛林，的确为美事一桩！”独孤女子感叹说。
　　“看你何故生出这么深的感慨啊？呵呵。”杨威笑着说。顺眼看看那女子。只见月光下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丽曲线组合体，姗姗而来，杨威不禁心乱神迷起来。
　　“呵呵呵，看你那个傻样，怎么连这么好的风光不看，却是盯着本姑娘干嘛呢？”独孤怡眼耳热心跳地自顾自埋怨说。幸好是晚上，那娇羞万般的面容不曾被面前这个俊逸洒脱的少年看了去。
　　“呵呵，你看你身前的迎客松、刺天石，是何等奇伟！”杨威很自然地躲过独孤审视的话题，心慌意乱地说。
　　“你真是，弄得人家以为你是盯着人家呢！却原来是看那风景！”独孤女子已经无法遮掩心意慌乱的蛛丝马迹。
　　“呵呵，其实你比那风景更加迷人的！”杨威很顺口似的说。
　　“你就别再拿我开涮了，人家知道你是对风景感兴趣，干嘛又扯到人家啊！真坏。”独孤女子娇嗔地说。
　　“哎，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吗？”杨威转移话题。
　　“不知道！”独孤女子余怒未消似的。
　　“是佛家帽、北天门、山神松、虎踞龙盘、卧虎石、七十二蹬、白云洞、云梯、仙人座、一线天、四方顶、回音石等，我都知道的。”杨威有些骄傲地说。
　　“似乎这个地方是你家似的，你什么都知道。”独孤怡燕呵呵地大笑起来。
　　“嘿嘿，我啊，要娶好几房媳妇儿，把家就安在这里来。”杨威自豪地说。
　　“你想造反吗？皇上都不敢这么放肆！”独孤女子质问。
　　“造反倒是不敢，但是几个红颜知已的志向还是有的。”杨威故意说。
　　“我倒是想最终看看你到底有多大个能耐！”独孤女子不服气。
　　“这个能耐暂时保密，嘿嘿！”杨威故弄玄虚，“出了白云洞，往下走一会儿就能看到下面的那白云寺、千手、千眼观音殿、石棚、月牙谷、雌雄洞、天桥、通仙道、卧象石、观景台、探海松、鱼背、佛龛等。”
　　“你还真像是到了你家似的，这么熟悉。”独孤女子笑笑地说。
　　“今晚一刻值千金，醉得美人能相随！”杨威呵呵笑着说。
　　“你是想说才子佳人吧？呵呵。”独孤女子倒是不害羞了。
　　二人沿着峡谷往回走。
　　“姑娘可有什么心得？”杨威若有所思地说。
　　“心得？要说没有还是有，就是遇到了美妙的景物！”独孤怡燕神秘地说。
　　“呵呵，你这景物怕不是单单指那树那山吧？”杨威狡黠地说。
　　“这个嘛，自己明白就好！”独孤怡燕嘿嘿笑道。
　　第二天，大厅议事继续进行。
　　各个门派代表落座后，早就坐在上席的盟主司马正，扫视大厅各位后，发声：“经过昨日议事，我们都明白了很多道理，江湖规矩，向来都是正邪分明。正统就是正统，那些旁门左道，想以邪压正，那是万万行不通的事情。”
　　司马正说完，停了停，看看各位，发现没有人表态，便继续说：“话说从江湖入世一事，我们都明白，先曹魏挟天子以令诸侯，以不义之举动获得大汉天下，但是终归是邪气过旺，幸好有本家司马先祖，为匡扶正义，取曹魏而代之，本来先祖心思是还朝堂于大汉，无奈刘氏一脉过于衰微，无法继承大统。”
　　司马正言辞凿凿，环顾四周，只见各位依然很寂静。便接着说：“先祖若不是西陵之战决胜，想想那曹魏也是很难攻灭分裂天下的贼吴的。先祖统一天下，皇权回归司马一家，也是理所当然。先祖仁慈，把流浪在塞外的游牧民放归关内，这个举动本来是大仁大义之举动，但是，贼寇始终是贼寇，如今这些游牧民的后代，越殂代疱，雀占鸠巢，反而把我们家族的正统想要掀翻，真是人心险恶！”
　　司马正说完这段话，脸色发红，胡须抖动。
　　大厅寂然无声，各位屏住呼吸，聆听盟主的发声，没人打破这个寂静的场面。
　　司马正看看无人出声，便平复舒缓了一阵，说：“司马家族过于重情重义，这个优点反而被人利用，门客都是来自五胡，这些人野心勃勃，操纵司马家族的权势，弄出个八王之乱，逼着各位的入世家族纷纷南迁。要不然也不会劳顿各位要跑这么远的路程聚首。”
　　司马正顿了顿继续说：“先祖失却北方势力范围，本家睿皇帝建康称帝，稍稍挽回了一些局面。但是洛阳一带除了我们江湖中人，还崇尚司马士族，入世各脉都没有把司马家族放在眼里。”
　　说完这段话，只见司马正脸上凄然，神情悲怆。
　　见各位都默然无声，杨威实在是憋不住了：“盟主一族，能够一统天下，对入世和江湖都是很有贡献的，这个大家都是公认的事实。就说武皇帝禅承帝位之后，发展生产，并颁行户调式，保护精英利益，厉行节俭的大义之举；对天下安康，贡献非同小可。只是，后来说来惭愧，惠帝在位，本家杨骏专权，破坏了武皇帝的功业。”
　　“阁下是个有自知之明之人，尚能知道正统是阁下的本家破坏的。不过，在下以为司马家族的种种波折，也是自身诸多问题造成，比如内讧一事在司马家族时有发生。可见，乱不是单单外因造成。”正在大家期待杨威继续说的时候，一个尖刻而沙哑的声音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发髻高束，颧骨凸出，亮眼内陷，眼眶细密的额高男子拱手发声。他身着黄马褂裹蓝布长袍，面前的竖贴上写着“荆州李轶”。
　　“李公子所言不无道理，在下以为，司马一门，逼着曹魏禅位，本来就不是很得正统作为，不过曹魏家族的衰败是自然躲不过灭亡悲剧的。但是，唯独没人想到正统来自何处？要说正统得从三皇五帝各个门派算起，到底谁是正统？此话难以说清。时至今日，我们自然承认司马一家是正统，但是，正统家族要有正统的功德，方能保住正统的位置。还望盟主能够三思！”大家正在狐疑之时，只见一个脸庞圆满，鼻梁平直，亮眼稍稍凸起，说话带着南楚口音的男子拱手说话了。
　　大家回头看时，发现一个身穿黑色大冕服的少年面前写着“巫溪曹尚德”竖贴的人振振有词。
　　司马正耸了耸肩，稍稍坐正，便扫视大家说：“各位，远道而来还是多多发表个人见解。关于武林大一统一事，暂时我们不说，只说个人看法。各位继续请！”
　　大厅顿时安静下来，竟然无人出声。
　　司马正见无人发声，只好继续说：“自以为，司马家族如今无论是入世还是江湖，都难以继续长期维系大一统的地位。在下以为，各个门派、各个英雄，倘若能够匡扶正义，为天下人谋得福祉，无论谁来做正统，都是一个样。想想先祖太史公，修史书就已经把正义来自民心，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还是顺其自然，为天下安康大计，各自在江湖奉献一己之力吧！”
　　司马正话音刚落，杨威迫不及待地拱手说：“单凭盟主刚才一席话，在下以为盟主圣位，非盟主莫属。在下十分赞同盟主的正义来自民心的提法，盟主一门，礼法正统，还望盟主力挽狂澜，在江湖能够匡扶正义，发扬光大！”
　　司马正被杨威一席话说得激动万分：“承蒙杨少主过誉，在下自然会尽所能，还望少主能够鼎力相助！今日时候不早了，明日再议！各位请自便！”
　　大厅出来，个人嘤嘤嗡嗡议论不休，各自散了。
　　（下）
　　第二天一大早，各门派信使纷纷赶到议事大厅。
　　大家到齐后，司马正也不点卯，就自顾自发声：“几日来，各位为了盟主大计，各自费尽心机，本盟主十分感恩。只是各位劳顿，本人没能好好接待，还望各位海涵！说到当今武林大计，本盟主以为，还是不用过多抬爱司马家族，倘若各门派有圣贤之辈出世，司马一族自当让贤辅弼。”
　　说到这里，只见大厅里无人出声。司马正扫视各位一遍继续说：“大凡正统一脉，都是三皇五帝的后人，或者辅弼他们用功之人的世袭后人，各门派的掌门一脉都是正统。本盟主事实上只是名义上的盟主，倘若各位有志于振兴武林，鄙人自当让贤禅位，还望各位回去后禀告各位掌门，希望大家能为武林大计着想，能为天下苍生着想，济世安民！”
　　司马正说完这段话，面目悲怆，神情凄然。
　　这时只见一个满脸胡须，额头高耸，脸面方正的黑衣冕服男子悚然而立，拱手说道：“在下乃新兴刘让，左贤王刘豹之侄，如今是恒山派大弟子。几日以来，聆听盟主教诲受益无穷。今日听得盟主一席话，似乎大有不妥，倘若盟主放弃掌管武林的权柄，恐怕会给武林带来奋战之苦，各门各派都为了盟主之位纷争不息，那武林何日才会安宁？还望盟主三思。”
　　司马正听着刘让发声，不停颔首示意：“刘施主方才所言有些误会，本盟主所说让贤禅位，有个前提，就是各门派能真正证明自己有圣贤出世。如果随随便便就有人来图谋盟主之位，恐怕各门各派都不会轻易答应。各位还有什么需要探讨的，恭请直说无妨！”
　　杨威缓缓起身，扫视全场，并拱手发声：“几日以来，我们都一睹盟主大家风范！说实话，在下对盟主的高风亮节佩服之至。在下以为各门派还是维护武林正统为重，希望各门各派都能匡扶正义，真正落实盟主所提济世安民的主张。”
　　司马正眼睛一亮，便急不可耐地站起来：“本盟主今日提议，盟主协助一职，就有杨少主担任，各位有什么异议，尽管提出来！”
　　“为了服众，还是请盟主明日举行武林功底切磋大会为好，要不然各门派回去如何向掌门交差？”荆州李轶很严厉地叫道。
　　“我看这个提议很好，就按照李少主的意思决定吧。”杨威对着司马正拱手承让说。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各位再多呆几日了！”司马正面带不悦。
　　聚议散了之后，独孤怡燕追上杨威担心地问：“少主可有全胜把握？”
　　杨威笑道：“盟主协助一职本来就是选贤任能，倘若在下输了那也心服口服！”
　　第二天，在议事大厅门前的习武校场，各门各派通过全力角逐，终于得出最佳人选。
　　司马正对切磋后的结果十分满意。杨威技压群雄，不仅武艺卓绝，而且功德无人能及！各门各派不得不耷拉而退。
　　司马正站在号令台，大声宣布：“承蒙各门派支持，通过武艺较量，华山派少主杨威赢得盟主协助一职，各门各派回去后速速禀告各位掌门，希望大家同心协力，重振江湖！”
　　各门各派，没有什么事宜的人，都先后离开白云山打道回府了。几个主要门派信使，被盟主留下商议武林大计。
　　晚膳过后，司马正召集留下的几个大门派的人，商议：“各位都是切磋后胜算的英雄，加上各位的门派都是江湖名门正派，对武林大计都有决议权，本盟主不想独断专行。今日留下各位，是想探讨如今武林中人入世建功大计。惭愧本家一脉日渐衰微，各个大派很多人都不是很认可本家的正统地位，不知各位如何看待，尽管发表个人看法，不做任何言过有失的追究。”
　　恒山派大弟子刘让倒是不承让：“各位都知道，我们恒山派是武林第一大派，曾经是武林第一盟主，如今虽然盟主地位早已失却，但是对司马家族的正统还是很认同的。只是我们刘氏一族向来有恢复汉室的愿望，加上司马一族如今很多事情，都没能以民为本，刘氏宗族的嫡传子弟，对司马家族十分失望。如今华山派能够协助盟主，但愿能够重振江湖。”
　　司马正扫视在座各位：“刘施主所言甚为在理，本家势力衰微，也是事实。希望刘兄弟回去还向左贤王禀明本盟主愿望，但愿恒山派能协助左贤王，大力支持本家大计！”
　　刘让拱手说：“盟主过谦了，对盟主的大力支持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希望各位能够理解我们家族的复兴意愿，但是江湖之事，不是谁想做正统，就能做得了的。自认为本家一族要恢复汉室，尚只是梦想而已！”
　　司马正拱手回道：“武林正统还是看各门各派的势力而定，如今谁如果能重振江湖，安民兴国，那自然是正统最好的归宿。还望各位发表高见，特别希望杨协助能够积极发声。”
　　杨威立起身子拱手谦让：“方才盟主所言，在下受益匪浅。刘少主的快人快语，在下十分赞赏。不过在下以为，正统还是不要随意更迭的好，一来是对江湖稳定大计大有裨益，二来是入世民生也免遭太对生灵涂炭！”
　　司马正识时务地立即拱手说道：“各位还有什么高见请及时发声，倘若还有什么需要思虑的事情，会盟过后可以找本盟主或者杨协助私下交流。本盟主十分赞赏杨协助的大仁大义，不过本盟主心知肚明，还是那句话，如果有圣贤横空出世，本盟主愿意禅位让贤。还望各位海涵，并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