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集（2）

　　33-08：西花厅日、内
　　【会议室。周恩来、陈毅、章汉夫、姚仲明、张国器等人围桌讨论。
　　周恩来：条约和协定，我国国家主席已于1960年2月19日批准，缅甸联邦总统于1960年5月11日批准。自1960年5月14日起生效。按协定第一条：缔约双方立即成立由双方同等人数的代表组成联合委员会，商谈解决协定第二条所列的有关中缅边界的各项具体问题，进行勘察边界和竖立界桩的工作，起草中缅边界条约。我和吴努总理一致认为，此项工作应当加快进行。
　　陈毅：我方已任命姚仲明同志担任首席代表，缅方由缅军副总参谋长昂季准将为首席代表。
　　周恩来：在长达2100多公里的中缅边界上进行勘察，是一项浩大工程，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但是，我们生活越来越困难。以北方为主的特大旱灾，不见缓解迹象。鲁、豫、冀、晋、内蒙、甘、陕七省区，大多数地方自去年起缺少雨雪，有些地区旱期长达300-400天，受灾面积和成灾面积，都创新中国成立以来最高记录。今年灾情还在加重，粮食大幅减产已无可挽回。
　　陈毅：有的人说，鼠年灾难多，今年就是啥子鼠年！
　　周恩来：（苦笑）怎么怪老鼠呢？但今年继续大旱，形势严峻。除黄河外，还有不少河流断流，如永定河、潴龙河己断流5个月；子牙河及滏阳河衡水以下河道，自去年11月起断流，山东境内11条主要河流，汶河、潍河等8条断流。
　　陈毅：除了天灾，人祸也要来了！中苏关系一直谈不好。两党的分歧，牵涉了国家关系。苏联要撤走专家，难以挽留，势将造成不少重要工厂停产、下马。
　　周恩来：云、贵、川旱情形势也严重。这次上界勘察，可能物资短缺，粮食副食也供不上，要饿肚子！能不能上？上去了能不能完成任务？请大家多考虑。
　　陈毅：张国器同志，你是联合委员会中方顾问，上界勘察，测绘是重头戏，翻山越岭，要吃大苦。你先说，这时能不能上？
　　张国器：从勘察、测量讲，全线山高人稀，交通困难，气候恶劣，后勤供应难。北段更艰险复杂。现在野外作业，正赶上开山季节，还算好一点。如果错过这个时段，又会大雪封山，那就至少推迟到明年。我主张，不管生活多艰难，喝雪水，勒紧裤腰带，也要上，而且赶早不赶晚！
　　陈毅：我同意张顾问意见，克服一切困难，上！
　　姚仲明：我同意！
　　章汉夫：不能往后推！
　　周恩来：上！有困难，我们不要打扰毛主席，是我们职责内的事，我们就要担当起来，不要让毛主席为我们这点困难分心。姚仲明同志，张国器同志，你们抓紧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尽早和缅方昂季将军汇合，早上线！
　　
　　33-09：锦江饭店夜、内
　　【周恩来、陈毅在客厅坐等，姚仲明等人进来。周恩来请他们入座。
　　陈毅：中央在这里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重新强调实事求是原则，认真研究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规律。总理刚听完毛主席讲话，只能抽这个时间见同志们。
　　周恩来：仲明同志，第一次联委会议在缅甸召开，你们准备得怎样？
　　姚仲明：我方成员都配齐了，集中到了北京，先鼓劲，不怕眼前这点困难。
　　周恩来：这是第一位的，要鼓劲。面对大灾大害，我国各条战线依然捷报频传：我国自行设计、制造的试验型液体探空火箭，在上海南汇简易发射场首次发射成功，飞行高度8千米，迈出了中国探空火箭技术的第一步。我国第一台大型通用电子计算机—107型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研制成功。我国自行研制的第一套1000门纵横自动电话交换机在上海吴淞电话局开通使用。刘家峡水利枢纽顺利截流，大庆油田有个王进喜的1105钻井队，已经打了第一口深井，喷油了……
　　陈毅：总理的意思，今年一定要完成中缅勘界任务，外交上也要打个漂亮仗。
　　姚仲明：同志们信心十足！
　　周恩来：首次去缅甸开联委会，你们一定要重视从政治上考虑问题，要表明我们期望通过边界问题的解决来证明共同提倡的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是有生命力的。同缅方讨论问题，要坚持平等协商精神。工作要掌握先易后难的原则，如先谈勘察队和各小组的分工和上界时间等问题，然后再谈涉及领土纠纷的问题。若碰到顶牛谈不下去，可提交我和吴努总理商谈。
　　【姚仲明接着详细报告准备情况。
　　
　　33-10：西花厅夜、内
　　【秘书引姚仲明、张国器、陈雁杉、黄凤麟等成员入会议室等候。
　　秘书：总理明天一早就要去辽宁视察工作，他有个会还没完，请你们稍等。
　　姚仲明：我们等着，总理太辛苦了！
　　张国器：我们就要去缅甸出席第一次联合委员会，总理操心啊！
　　【周恩来和陈毅、李先念、章汉夫、童小鹏等走进会议室。
　　【周恩来：你们看，我把李先念副总理兼财政部长请来了，勘界不怕经济困难，国家可以划拨一笔专项资金，不要缅甸出钱。
　　【周恩来笑，大家也笑。
　　陈毅：总理，我实在支持不住了，外交方面没事了，放我去休息吧。
　　周恩来：下边的事，包括用钱，都由外交部管，你走吧。
　　【陈毅走了，李先念、章汉夫、童小鹏留下。
　　【周恩来请同志们围着白布覆盖的简陋木案坐下。
　　周恩来：仲明同志，你们困难很多，都说说。
　　（老兵旁白）：周恩来边听汇报、边提问题、作指示，对边界历史和现实情况了如指掌，对于要解决的问题考虑周详细致，对代表团的准备工作十分满意。直到会议结朿，送走大家，东方已露出一线曙光。
　　【成元功把简单的早餐--四个小包子、一碗玉米粥、两样小菜摆在桌上。
　　成元功：总理，您不能睡了，吃了就得上车。
　　【周恩来来不及细嚼慢咽，吃完小包子，喝完玉米粥。
　　周恩来：出发！别惊动邓大姐！
　　
　　33-11：缅甸总理府日、内
　　【（1960年7月5日）姚仲明由李一氓和昂山陪同走进吴努总理办公室，吴努和藻昆卓在门口热情相迎。李一氓退后一步，让姚仲明和吴努交谈。
　　（字幕）：中国驻缅大使李一氓。
　　姚仲明：总理阁下，中缅边界联合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已园满结朿，我和我的代表明日启程回国，特来向总理阁下告别。
　　【吴努请客人入座，和藻昆卓争着泡茶。
　　吴努：老朋友，谢谢！你出使我国整整八年，现在又担任中方首席代表，领导艰难复杂的勘界工作，谢谢，谢谢！（起身合十）
　　昂季：总理阁下，你的老朋友有军人性格，是一位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姚仲明：我和昂山将军合作很愉快。联合会讨论决定的事项，我想昂季将军会向总理报告。联合会同意，勘察队和调查组应在（1960年）7月起开展野外工作。我方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回国后就可以行动。
　　吴努：我和周总理己达成一致，勘界具体工作都由联合会安排。
　　昂山：总理阁下，请老朋友姚首席代表正式向你报告一个军事绝密吧。
　　吴努：好，我就等着听。
　　姚仲明：中缅双方勘界野外作业，警卫工作十分重要，周总理高度重视，授意我向贵方表示：中国台湾军队残部仍盘踞在贵国境内，不时骚扰中国边境，对缅甸居民为非作歹。有迹象表明，这伙残军在美国唆使下，不择手段破坏中缅联合勘界。为切实保护双方勘界人员的安全，必须对这伙残军给予打击！
　　吴努：我非常感动，周总理把问题看透了，缅甸人民、我本人对台湾残军干扰破坏勘界也深感忧虑。缅中双方应携手打击这伙残军，以绝后患。
　　姚仲明：周总理指示，不必公开，由双方军方研究作战方案，择机而行。
　　吴努：这对缅甸，又是一大福音！我设午宴，为你们送行，不醉不说再见！
　　藻昆卓：刚好，时间到了。
　　吴努：中国代表、顾问都到了吗？
　　姚仲民：都到了，在会客厅等着。
　　吴努：昂山将军，你的代表、顾问，也到了吧？一个都不要缺席，对等，好好陪中国同行喝。你们上山后，至少我没法给你们送酒，只能饮山泉！
　　
　　33-12：宴会厅日、内
　　【吴努热情地和中方代表握手，姚仲明向他一一介绍中方代表、顾问。
　　【介绍中方三位顾问时，吴努和他们简短交谈。
　　吴努：（握住张国器手）张顾问，你是军事测绘专家，国家大器！
　　【大家喜笑，张国器连说不敢当。
　　【吴努和缅方代表、顾问一一合十致意，和双方首席代表、代表、顾问合影。
　　（老兵旁白）：根据中缅边界协定，于1960年6月27日，中缅边界联合委员会在缅甸首都仰光成立，并举行第一次会议。中方首席代表姚仲明，代表成学俞上校（总参谋部）、程之平（外交部）、陈雁彬上校（边防军）、黄风麟（云南省外事处）；顾问丁荣昌少将（云南省军区）、唐登敏（国家测绘局）、张国器上校（总参测绘局）。缅方首席代表昂季准将（副总参谋长）、吴山伦（克钦事务部秘书）、吴坤翁佳（北掸帮专员）；顾问：山友准将（缅北军区司令）、拉昂上校（测绘局长）、己丹上校、吴山纽、吴苏辛、吴拉觉、丹尼尔（后四人均为缅外交部官员）。介绍时，以上官员都在现场亮相，阵容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