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集（2）

　　32-05：中南海怀仁堂日、内
　　【（1959年5月6日）毛泽东接见十一个亚非国家的访华代表团。周恩来、陈毅等陪同接见。毛泽东谈笑风生，不时引起周恩来、陈毅和客人哈哈大笑。
　　【毛泽东向近旁客人递烟，客人谢辞，向更多客人送烟，没人接受。毛泽东自已点了一支烟，还没抽，把烟掐灭，搁下。
　　毛泽东：还是不抽烟好。我刚才介绍了西藏分裂分子武装叛乱和中印关系的紧张情况。我们一个叛乱的大和尚跑到了印度，尼赫鲁先生把他当贵宾接待。我们且看会搞什么鬼。世界上有人怕鬼，也有人不怕鬼。鬼是怕它好呢，还是不怕它好？经验证明，鬼是怕不得的。越怕鬼就越有鬼，不怕鬼就没有鬼了。中国小说里有一些不怕鬼的故事，我想把这些故事编成一本小册子，鬼是不可怕的。
　　
　　32-06：中南海游泳池日、内
　　【毛泽东在游泳池住处听周恩来、陈毅汇报。
　　周恩来：主席，中缅边界谈判已告结束。我们静等缅甸的新领导人吴奈温总理来北京签协议。
　　毛泽东：好，又多了一个朋友。
　　【陈毅递上一份材料给毛泽东。
　　陈毅：这是吴奈温将军的简介，一直是抓枪杆子的。
　　【周恩来正要说话，胡乔木进来了。
　　毛泽东：我先给乔木下达一项任务。我们的秀才，你找个行家选编一本《不怕鬼的故事》，以此鼓舞全国人民与美、印、修等妖魔鬼怪作斗争。
　　【胡乔木应诺，聆听。
　　毛泽东：这本书，要让读者明白，世界上妖魔鬼怪还多得很，要消灭它们还需要一定时间，国内的困难也还很大，中国型的魔鬼残余还在作怪，社会主义伟大建设的道路上还有许多障碍需要克服。你看，编这本书有必要吗？
　　【胡乔木连连点头，肯定。
　　毛泽东：我们越怕鬼，鬼会越心痛我们吗？发出慈悲心，不害我们，而我们的事业就会占鬼的光，忽然变得顺利起来，一切春暖花开吗？
　　周恩来：编好这本书很重要。现在，一有国际反华大合唱，二有国内困难和障碍。主席倡导不怕鬼，就是要坚定意志、敢于斗争、敢于胜利。
　　毛泽东：对！怕鬼没用，越怕鬼越多；只要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就一定能战胜各种各样的鬼；不怕鬼，打鬼，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还要注意争取和改造“半人半鬼”对象。你快去找人编吧，我和恩来再商量一下庐山会议的事。
　　
　　 32-07：庐山日。内。
　　【毛泽东站在美庐客厅窗前，耳听门口，沉浸在对过去岁月的回中。
　　【画面：贺子珍随同红军爬雪山，过草地……
　　（老兵旁白）：1959年夏天，尽管国内外局势严峻。毛泽东参加中共中央在庐山举行的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届八中全会。会议初期，毛泽东“乱云飞踱仍从容”，等待阔别已久的贺子珍前来见面。
　　【水静独自来到“美庐”。毛泽东听到车响，坐在沙发上吸烟，等待着。
　　水静：（进门）毛主席，我和旦华把子珍大姐接来了，安排她住在牯岭。
　　毛泽东：（激动）子珍情神状态怎么样？
　　水静：一切都很好，请放心！我们没说您想见她。
　　毛泽东：那好，今天晚上9点钟，你坐尚奎同志的车，送她到这里来。我身边的几个同志都有事下山去了，只有小封留下值班，怕照顾不周。
　　水静：要不要旦华一道陪大姐来？
　　毛泽东：不用，你陪就可以。
　　【太阳西坠，夜色降临。
　　【水静陪同贺子珍进客厅，贺子珍大惊。
　　【毛泽东站起身，微笑着：子珍，总算见到你了，请坐。
　　【贺子珍还愣着。
　　毛泽东：水静同志，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毛泽东和贺子珍隔着一张茶几，各自在在藤椅上坐下。
　　【贺子珍眼泪一下流出来，痛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毛泽东：见面了，你哭，以后见不到了。这些年生活得怎样？身体好些吧？
　　【贺子珍平静下来，仔细地打量着毛泽东。
　　贺子珍：我身体好多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刻见到你。你的身体不如前了。
　　毛泽东：66岁啦，老了！忙呀，比过去打仗还忙。
　　贺子珍：国内外形势都很紧张，西藏要平叛，我真担心你累坏了。
　　毛泽东：没什么，比长征轻松。现在中央是集体领导，一个顶几个。我不当国家主席了，担子轻了一些。恩来和陈毅办了件好事，谈定了一条边界，交了个好朋友，不参加世界反华大合唱，没人能孤立我们。我毛泽东照样见贺子珍。你要照顾好自已，不用替我操心。
　　贺子珍：你也要爱惜自己。这一生，牺牲了那么多亲人！那么优秀的岸英也牺牲了，我为你哭过几场，想起来还想哭。
　　【贺子珍又哭。
　　毛泽东：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这是我今年（1959）六月回到韶山写的一首诗里的两句。也算回答你，可以吗？以后不要为这些哭。
　　
　　32-08：美庐值班室夜。内。
　　【水静和朱旦华坐在值班宝里，静悄悄。
　　朱旦华：两个人总会有许多话讲不完。我这次发现，越近看，越觉得毛泽民太像主席了，声音最像。
　　水静：我和尚奎都没想到，主席主动要我们替他找贺子珍来庐山见面。
　　
　　32-09：美庐夜。内。
　　【贺子珍静黙，毛泽东轻轻地叹了口气。
　　毛泽东：当初在延安，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呢？你到了兰州，我打电报给谢觉哉同志，请他劝你回头，可你就是不听劝。到了新疆，泽民劝你，也不听。
　　【贺子珍眼睛里充满悔憾和柔情，眼泪禁不住又流下来。
　　贺子珍：（哽咽）都是我不好，我那时太任性了。
　　【两人沉默了好久。
　　毛泽东：我们娇娇（李敏）有对象了，你见过没有？同意不同意？
　　贺子珍：我见过了。满意。他们结婚，你同意，我也同意。
　　毛泽东：等这次会议结束，回北京就为他们举办婚礼。
　　贺子珍：其他几个孩子，光婚亊就够你操心的。
　　毛泽东：（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再见面，再谈谈。
　　
　　32-10：牯岭。日。内。
　　【贺子珍起床后，梳妆整齐，在房间里等待着。
　　【水静和朱旦华领来一位工作人员。
　　水静：子珍，这是尚奎为你准备的房间，还行吧？
　　贺子珍：这房间太好了，不该我住。
　　朱旦华：大嫂，你不该住，还有谁该住？
　　贺子珍：你们这么早就来接我，他起得早吗？
　　工作人员：（礼貌地）贺子珍同志，毛主席说好今天还要跟您谈谈，找个地方和您吃顿饭。因为会上有事，实在谈不成了，请你别等他了。
　　贺子珍：（平静地）我就知道他忙得转不开身，你们要催他多休息呀！
　　【贺子珍愉快地随水静、朱旦华上了车，汽车缓缓向山下驶去
　　（老兵旁白）：22年离别，22年期盼，只盼得一个多小时的晤面。不料，庐山这次短促一叙，竟成了他们的永诀。
　　
　　32-11：中南海游泳池日、外
　　【毛泽东游泳上岸，披上浴衣，走到床边，靠在床头休息，看《聊斋志异》。
　　【刘思齐带妹妹邵华来到游泳池，观察一下，看到了毛泽东。姐妹俩快步来到毛泽东身边。
　　毛泽东：娇娃，你好多日子不来看我了。
　　刘思齐：爸爸，我学习紧张。今天补个礼，和妹妹一起来看您，您身体挺好！
　　毛泽东：邵华，张文秋的乖宝贝，学习怎样？
　　邵华：毛主席，我也考进了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史专业。
　　毛泽东：有文有史，还专业。那我问你，你喜欢曹操，还是曹丕、曹植？
　　邵华：我喜欢曹植的诗，尤其喜欢他的七步诗。他被哥哥曹丕逼得没有办法了，七步之内要作不出诗来就要杀他，但他作出来了，才华横溢。
　　毛泽东：（笑）我和你不同，我喜欢曹操的诗。曹操的诗词，应当学习。
　　【毛泽东找刘思齐要了钢笔，写了一些词句给邵华。
　　邵华：我还喜欢初唐四杰之一王勃。
　　毛泽东：王勃，少年英才,一世倒霉。他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好记吧？英年早逝，可惜。
　　【毛泽东又挥笔写下《滕王阁序》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一名句。邵华双手接下，满心欢喜。
　　毛泽东：宋代诗词，你喜欢谁的？
　　刘思齐：爸爸，讲讲岸青吧。
　　毛泽东：岸青好啊，我去大连见了他，他陪我游海，给我弹钢琴，快柴可夫斯基了。他的身体比我预想的强壮，脑伤也好多了。邵华，他说和你通信，是吗？
　　邵华：（羞赧）通，他的钢笔字写得很漂亮。
　　毛泽东：你们先通信吧。
　　刘思齐：我和妹妹要去大连看他。
　　毛泽东：好，我给你们出路费、食宿费。大连风景好，好玩。要带游泳衣，让岸青带你们下海游泳，听他弹钢琴，你们就跳小天鹅……
　　【李银桥走来。
　　李银桥：主席，该准备接见外宾了。
　　毛泽东：好。银桥，你带她姐妹俩回家，做碗红烧肉，我见完外宾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