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歡兜

　　孟良将众人让进内堂，对歡兜说道：“歡兜首领率众勇士前来支援高辛部落，孟良在此谢过歡兜首领。”
　　歡兜道：“孟良族长不必客气，老夫常年征战，职责所在。不知是哪位深入九黎探得消息？”
　　孟良道：“我来引见，这位年轻人就是姚重华，前几日深入苗疆探得消息。”
　　重华起身拱手道：“姚重华参见歡兜首领。”
　　歡兜起身望着重华，见重华气度不凡，点了点头。突然闪身到重华面前一掌向重华胸口拍去，重华来不及闪身，只得运起灵力硬接歡兜一掌，趁势向后跃开。
　　众人大惊，重华又一拱手道：“重华未曾得罪歡兜首领，不知前辈这是何意？”
　　娥皇担心重华尴尬，起身笑着说道：“歡兜叔叔这是以大欺小吗？不怕众人笑你欺压后辈？”
　　歡兜坐下说道：“老夫对姚重华有所耳闻，居然能独自进入九黎，还能安然脱身，果然有些本事。老夫不过是想试试重华功力，重华请坐吧。”
　　重华又一拱手道：“歡兜首领见笑了。重华潜入九黎寨探得消息，说来惭愧，蚩夜族长功力深厚，重华不是对手，侥幸得蚩尤大帝相助才得以脱身。”
　　歡兜道：“哼！蚩夜对中原觊觎已久，老夫早想会会他。你且说九黎寨与七十二洞实力如何。”
　　重华道：“我等进入苗疆，曾与摩云洞、枯荣洞交过手，他们实力不足为惧。唯有九黎寨，不仅蚩夜族长实力强大，据说还有十二勇士实力与蚩烈相当，蚩烈曾与孟良族长交过手，实力孟良族长清楚。况且九黎寨联合七十二洞，人数众多，又有祝融部落相助，勇士将近两万，不容小觑。”
　　孟良道：“我与蚩烈三百回合内不分胜负，倘若十二勇士齐出，我族虽有四大巫师以及伯虎四兄弟，但恐怕未必是十二勇士对手。或许其他勇士忙于整顿苗疆，数年来，蚩烈曾带勇士前来历山滋扰，未见其他勇士。”
　　歡兜点头道：“七十二洞毕竟乌合之众，虽然人数众多，老夫还不放在眼里。不管他蚩夜实力如何，有老夫在，确保历山平安。”
　　孟良道：“谢歡兜首领，距蚩夜集结七十二洞还有三日，今日我族设宴款待歡兜首领，我族近年风调雨顺，存粮足够大军三月之用。”
　　歡兜道：“此次出征犀甲战车一百辆，每辆战车载十名勇士，独角兽骑兵一千人，刀牌兵一千人，弓箭兵两千人，长矛兵三千人，共计勇士八千人。不过大军所用物资尧帝会陆续派人送来，不劳孟良族长费心。”
　　孟良道：“尧帝英明。此处西南方向历山脚下一片开阔地带，是九黎寨进入历山必经之路。歡兜首领明日可将大军迁往部落西南方向，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歡兜点头道：“明日老夫带各位参观我军阵容。”
　　孟良命人端上酒菜，众人与歡兜首领饮酒畅谈。
　　
　　清晨，孟良带领众人来到历山西南观察地势。原来山脚下是一处斜坡，孟良站在坡顶手指西南方向说道：“此处便是西南方向进入中原的必经之路。”大家放眼望去，斜坡下面一马平川，两旁却是崇山峻岭。
　　歡兜说道：“这斜坡并不陡峭，正适合大队骑兵向下俯冲。孟良族长可派两名勇士为大军引路，传我号令将大军迁到此处。不过七十二洞毕竟是乌合之众，就算没有地形优势，他七十二洞遇到我大军也抵挡不住。我命大军在此驻守，到时见机行事。”
　　孟良点头称是，命两名勇士前去引路。
　　孟良带众人居高远望，看着秋日景色，叹了口气道：“历山是西南各族进入中原的门户，数年来经常受到九黎寨的滋扰，这次有歡兜首领相助，希望能挫败九黎寨的威风。”
　　歡兜道：“蚩夜老儿野心勃勃，老夫正想会一会他。到时孟良族长带族人严守各隘口便可，老夫率大军与他正面对抗。”
　　孟良道：“说来若不是重华深入险境探得消息，我高辛部落必将面临灭顶之灾。但我受尧帝之命守护历山，只要有我孟良在，哪怕引神兽白虎出世，也要阻挡九黎部落为祸中原。”
　　歡兜点了点头。不多时大军已在两名勇士指引下缓缓走来。只见一排排勇士整齐有序，每一队勇士都有一名勇士为首握着一面旗帜指挥。最前面一千勇士是刀牌军，为首的勇士旗帜上绣着一人手握刀盾的图案，歡兜大手一挥，刀牌军迅速化为两排并肩而立，手握旗帜的勇士徒步跑来，到歡兜面前肃然而立，朗声说道：“刀牌勇士一千名已奉命到达，队长元英听候指示。”歡兜点了点头，又一挥手，元英转身归入队中。
　　紧接着是两千弓箭手，每人手握一柄强弓，身后背着满满一壶箭弩，为首的勇士旗帜上绣着一人手握弓箭的图案，指挥众勇士靠上前去在刀牌兵身后站定。队长疾步上前来到歡兜面前说道：“弓箭手两千名奉命到达，队长元吉听候指示。”歡兜同样点了点头，示意元吉归位。
　　后面三千勇士人人手持长矛，在队长指挥下站稳队形。队长尹让上前与歡兜行礼，歡兜道：“今日且在此扎下营帐，原地休息。”尹让领命带三千长矛兵取出行军用品搭建营帐。紧跟着一千勇士每人骑着一只独角兽，手持一柄长矛，为首一名勇士手持旗帜轻轻一挥，一千只独角兽整齐划一站在原地，后面是一百辆犀甲战车，每两头犀牛拉着一辆战车，车上两名勇士指挥犀牛；另有八名勇士手持长矛站作两排，为首的勇士却骑着一只独角兽，挥动旗帜指挥战车原地待命。两名队长骑着独角兽来到歡兜面前，跳下来俯身一拜说道：“骑兵一千名，犀甲战车一百辆奉命到来，队长陆方陆占听候指示。”歡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归队。
　　孟良上前对歡兜说道：“早听闻歡兜首领治军严整，部下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歡兜道：“孟良族长见笑了。这两日大军在此休整，静待蚩夜老儿，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
　　灵儿和昊辰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均呆立一旁。昊辰知道帝都每隔三年便会招募勇士，心想到时候一定要争取做个队长。
　　歡兜命五名队长指挥勇士扎下营帐。孟良道：“距九黎寨集结七十二洞还有两日，我命勇士在各哨岗加紧防范，歡兜首领可到我部落歇息，大军一路辛苦，我命勇士去取牛羊美酒犒劳众勇士。”
　　歡兜点了点头，回身召来五名队长随孟良一起去部落饮宴。孟良安排妥当，便与众人一起款待歡兜及各位队长。
　　
　　九黎寨外，七十二洞除枯荣洞外已全部聚集。蚩玄对蚩夜说道：“除枯荣洞外，每位洞主带领二百余名勇士已到寨外。料想那摩柯洞主已经收了枯荣洞，这摩柯有些野心，我们对他要有所提防。其余各洞整装待发，共有大小灵兽三十余种，烈火洞的猛犸阵可以做前队，更有越天洞的巨鹰空中配合，定然事半功倍。丹朱公子传来消息，歡兜首领已率八千勇士协助高辛部落防守历山，有刀牌、弓箭、长矛、骑兵、犀甲战车五种阵型，不知蚩夜族长打算如何应对？”
　　蚩夜微闭双目道：“这摩云洞暂时不必理会。到时先让七十二洞勇士冲在前面，我们作壁上观。蚩炎上次面见丹朱公子带回公子随身信物，料想是让我与歡兜单独会面，到时随机应变。我族两千名勇士和祝融部落一千名勇士已整装待发，蚩玄可代我向七十二洞传达号令，即日启程。”蚩玄点头称是。
　　蚩玄命八名勇士抬出桌案祭品，向天祈祷片刻，回身面对七十二洞洞主，朗声说道：“我苗疆各族本是兄弟，共居在这穷山恶水，但中原沃土千里，本应天下共享，今日我九黎寨牵头，带领各位洞主前往中原，以图安身之地。此次由蚩夜族长亲自发号施令，各洞主带领本族勇士往历山进发，待此行成功，九黎寨为各洞主庆功。”说着举起杯中酒撒到地面。各洞勇士齐声高呼，群兽在呼声中躁动不安，纷纷发出阵阵吼声。猛犸阵在前，各洞依次前进浩浩荡荡向历山进发。
　　
　　历山脚下，孟良对歡兜说道：“算来九黎部落及七十二洞今日便可到达。”
　　歡兜点了点头，回身召来五名独角兽骑兵前去打探，其余各队严阵以待。
　　重华等人跟在孟良身后观看歡兜首领指挥作战。亭桓上前向歡兜一拜说道：“这九黎寨害死我两位侄儿，与我有深仇大恨，歡兜首领可否派我打头阵？”
　　歡兜看了亭桓一眼说道：“你是丹朱公子的近身侍卫，为何独自来到高辛部落？”
　　亭桓说道：“我带三位侄儿去九黎寨向公子复命，是公子命九黎寨勇士取我四人性命，害死我两位侄儿，我也因此身受重伤，因此不敢面见公子。”
　　歡兜轻哼了一声说道：“大军作战岂能逞匹夫之勇？你与九黎寨的仇恨先放一旁，我手下猛将如云，还轮不到你立头功。”
　　亭桓不敢多言。孟良将亭桓拉到一旁，轻声说道：“歡兜首领早有言，此处正面对抗九黎大军歡兜首领亲自指挥。但为防止九黎偷袭高辛部落，我已命伯虎仲熊兄弟四人把守各隘口，亭桓可去相助伯虎兄弟。”亭桓在高辛部落养伤期间诚恳待人，孟良早已将亭桓看成自己族人，亭桓欣然前往。
　　不多时，五名骑兵来报：“九黎寨率众勇士已到十里外，七十二洞各有不同灵兽，猛犸象作前队，总人数与之前探得消息大体一致。”
　　歡兜挥手示意五人归队，指挥刀牌兵作前队，弓箭手紧随其后，其余各队随时听候命令。
　　眼见七十二洞勇士将要行进到对面弓箭射程内，蚩夜命蚩玄止住众勇士，手持法杖只身走出阵中，向对面朗声说道：“听闻歡兜首领亲率大军到此，老夫蚩夜有礼了，可否请歡兜首领出阵一睹尊容？”
　　歡兜手持三叉戟走出阵中，向蚩夜说道：“老夫便是歡兜，数年来，你屡次派人滋扰历山，尧帝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你亲率七十二洞前来，老夫也早想会你一会。”
　　蚩夜见歡兜如此雄壮，早听闻尧帝之下属歡兜功力最为深厚，自己的龙象之力虽然已经突破九层，但根基不稳，未必是这歡兜对手。蚩夜说道：“自先祖蚩尤大帝败于轩辕氏之手，我族便被驱赶到西南蛮荒之地，蚩夜只希望能在中原求一安身之地供我族生存。”
　　歡兜冷哼一声说道：“尧帝英明，你族若真心归附，尧帝自会以礼相待，何必刀兵相见？恐怕是你蚩夜老儿别有所图吧？无论你是为了蚩尤的仇恨为祸天下，还是想霸占中原，只要有老夫在，你便休想得逞。”
　　蚩夜被戳到痛处，心中恼怒，说道：“歡兜首领虽然实力强大，但我族也不会怕了你。今日我聚集七十二洞，正想向歡兜首领讨教，胜败尚不可知。”说着回身向各洞主说道，“不知哪位勇士愿打头阵？”
　　烈火洞洞主召来一名勇士，向蚩夜说道：“我族勇士蛮吉，力大无比，可以一战。”
　　只见阵中走出一名勇士，身材高大，手持一柄开山巨斧，甚是雄壮。
　　歡兜也不理会，回身跳上坐骑，大手一挥，只见长矛兵队长尹让已走出阵来，也不多言，舞起长矛便向蛮吉刺去。蛮吉见此人速度极快，不敢大意，抡起开山巨斧挡开尹让一击，尹让被震退数步。尹让见此人果然力大，但速度远比不上自己，便展开步法绕着蛮吉缠斗。
　　歡兜此次所带五名队长，陆方陆占兄弟本是歡兜亲属，元英元吉兄弟是尧帝亲命，只有这尹让是靠自己一场场战斗拼得队长之位，单论战力尚在其余四名队长之上。
　　两人斗了二三十回合，尹让见蛮吉又是一斧劈来，闪身躲过，挺起长矛直刺蛮吉咽喉，蛮吉忙架起斧柄挡开长矛，险些被刺中，惊出一身冷汗。尹让速度太快，蛮吉虽然力大，但手中巨斧始终劈不到尹让，倒被尹让逼得险象环生。
　　重华等人在高处观看二人战斗，昊辰眼见尹让用一柄长矛逼得蛮吉节节败退，心想这队长实力超出自己不知几倍，日后还需勤加修炼。昊辰望着重华，知道重华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此次跟随重华出来闯荡确实长了不少见识，只希望以后能像皋陶和阿禹一样，能够助重华哥哥一臂之力。
　　尹让与蛮吉又斗了四五十回合，蛮吉本来速度就比不上尹让，此时体力消耗过大，在尹让步步紧逼下只得来回躲闪，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尹让见这蛮吉一味躲闪，不愿再与他纠缠，故意卖了个破绽向一旁跃开，蛮吉正被尹让逼得无可奈何，见有机可乘，抡起巨斧运足力气向尹让劈去。尹让见蛮吉果然一斧劈来，侧身闪开，蛮吉一击不中却也收不住气力，直劈得地面轰然裂开。尹让看准时机，脚踩斧背，借力高高跃过蛮吉头顶，在空中一个转身，挺起长矛刺向蛮吉后背。蛮吉来不及格挡，被尹让从后背直刺透胸口，蛮吉闷哼一声，轰然倒地。尹让收起长矛，肃然而立，望着对面阵中，气势凛然。
　　九黎阵中，蚩寒早就按捺不住，握起三尖两刃刀便欲上阵。蚩玄一个眼色对蚩寒摇了摇头，蚩寒会意，未敢轻动。
　　山腰间，丹朱望着两面对阵，露出了阴冷的笑容，自语道：“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