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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上课迟到,心惊胆颤

作品名称:大学响当当      作者:高青铜      发布时间:2022-09-27 10:38:02      字数:4396

  “叮零零——”
  闹钟的怒吼击碎了我们508成员尚未结束的美梦,也赶跑了一直缠着我们的贪喃的瞌睡虫。
  “快点起床,同志们——”舒雅舍长的号令蓦然下达,我们忙着从床上跳起来。
  于是,不大的卫生间里瞬间人满为患,抢马桶的、抢洗脸盆的、抢镜子的,一片忙碌……
  “看来,我们以后得分批起床啊……”舍长舒雅若有所思。
  从那以后,舒雅总是提前半小时起床,她洗完后再叫我们起床。
  说起舒雅,每个人都会诚心地竖起大拇指。尽管她的年龄在我们几个人中并不是最大的,但是她天生有种“大姐”的风范,温暖、平和、热情、仗义。不管是谁遇到困难,她总能第一时间提供帮助。
  最要命的是,舒雅很幽默,普通的一个成语、一句话,到她嘴巴里就能达到让别人捧腹大笑的效果。而她,自己脸上却没有一丝波澜,让大家更加想笑了。
  也许就因为舒雅的心态特别好,所以她很顺应老祖先的经典名言“心宽体胖”,个子169,体重70公斤。但是,和她相处时间久了,大家丝毫不觉得她“胖”,反而觉得那是一种“慷慨”。
  当一切准备差不多时,我们每个人抓了储物柜的一样零食,或是饼干、或是面,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终点——教室狂奔。
  当我们到达那间名为“学前教育系”的教室时,这里的一切静悄悄。二十几双眼睛赤裸裸地注射着我们这群珊珊来迟者。讲台上,那个名叫“班主任”的中年女士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我们,我们心里低八度的交响乐开始默默奏响,心惊胆战地找到自己的昨晚坐好。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座位。
  “好,同学们,我们正式准备上课了。今天是国庆长假结束的第一天上课,可能部分同学旅途太累了,因此耽误了自己和大家的时间,这次原谅你们了,希望下不为例哦……”
  哦,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我等泪满襟”啊!我们互看一眼,腹诽班主任的严苛。
  我们默默收拾好心情,忘记咕噜叫的肚子,进入“老班”为我们营造的那个叫《大学语文》的神秘境地……
  两节语文课终于结束了,“老班”翩翩离去,我等立即恢复原状,教室里人声鼎沸、好似多年没有好好说话聊天了!
  “我要快点吃东西,真是要饿死了,估计要得胃炎了……”
  “哎哟,不要说了,我的胃已经疼了……”
  “你回家了吧?有这么好吃的早餐!”
  “我没回家,我去南京找高中同学了……”
  “是找男朋友吧?这么得意!”
  ……
  
  不久,严肃的电铃声大作,教室里的各种声响戛然而止。表情严肃的生物老师有节奏地踏步而来。
  “生物孙”透过厚厚的镜片环顾全场,中年略显肥胖的脸上挤出难得的笑容:“同学们好。今天你们的状态不错,希望大家在以后的每一节课都能继续保持。”
  听见这样鼓舞人心的话,我们的心情为之一振。“生物孙”又不急不慢地开口:“上次,我们讲到了植物细胞的结构……大家还记得其中的重点吗?”
  众人的心随之提紧,赶紧翻书、找笔记……
  “1号,你来说说看——”
  学号“一号”者李笑同学如触电般一跃而起:“我认为……嗯……植物细胞就是……就是……就是……”在同桌的援助下,总算找到了答案:“植物细胞是植物生命活动的结构与功能的基本单位,由原生质体和细胞壁两部分组成。原生质体是细胞壁内一切物质的总称,主要由细胞质和细胞核组成……”
  我一摸小心脏,跳得那么狂热啊——其实,刚才那题,我也不知道答案在哪里,按照这速度,我迟早会被爱纠结的“生物孙”耳提面命、冷嘲热讽一番。不行,我要改进!上课不仅要听、还要好好记笔记!
  不过,想想还真的感谢“生物孙”,喜欢谈论“肉鸡”的他让我们杜绝了对现代鸡肉的偏爱:“肉鸡的生存环境很差,饲料中激素的成分太多,你们不怕癌症就吃吧……你们回忆一下,鸡蛋吃多了,嘴巴里是不是乎有鸡排泄物的味道呢?”
  都说食品安全,如果大家都像“生物孙”,拒绝吃有安全嫌疑的东西,那些食品还有市场立足吗?
  所以,后来,除了纯正的草鸡,我很少吃肉鸡。
  下课铃终于慵懒地响起来,随着“生物孙”的高调离开,我们迅速奔赴食堂。
  
  这里——S师范学院的食堂,已经人满为患。大家都拿着自己的不锈钢碗在排队买饭。
  和S师范的学生坐在一起吃饭,我们也会有些不安:瞧他们,初中毕业后就来这里读书,现在的年龄明明比我们还小,可是他们的仪表却是那样优雅,他们的言谈是那样淡定,他们的感觉是那么“身正为范”……当然,我们在不安之余,也会诋毁一下他们:“你们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四年以后会比你们更厉害!”
  但是,每当他们问我们“你们为什么会在我们学校”这个问题时,我们在解释之余都逐渐自怜起来:是啊,我们学前教育系算什么啊!独自漂流在外,爹不疼娘不爱的……
  不过,我们在自怜的同时,也能体会到S师范学院对我们的认真负责。
  S师范学院是一家有着多年优良师资教育教学的名校,尤其擅长幼儿教师培训,因此,学校对我们的教育也以他们传统的模式为准绳,既重视教育理论的熏陶,更重视专业技能的训练。学校为了不辜负我们大学领导对他们的托付与信任,更是把他们学校的优良传统发挥到极致,比如——他们给我们安排了最好的学科老师,给我们延续他们最有效的“施压型”管理模式。
  可是,这些模式在当时遭到了我们的非暴力抵制和多次语言上的强烈反抗,如今想起来,当时的我们是多么可笑:我们只是想证明自己是自由的、能管理好自己的大学本科生而已。而那些老师认真的态度、我们不倦的教诲或多或少影响了我们以后三年的大学生活、多年的工作生涯、乃至长远的一生。
  吃好午饭,我们六个人一起回寝室休息。休息片刻后,我们回教室准备上下午的课。下午有两节课——是那让我一个头、两个大的钢琴课。
  我第一次接触到钢琴这个高雅的乐器是在半个月前,当“怒其不争”的“钢琴李”把我的食指按在那个叫做“中央C”的白色健上时,我脆弱的艺术之心在颤抖……看着我那并不好看的手匍匐在钢琴键上瑟瑟发抖,我在瞬间预感到了我今后可悲的钢琴命运……
  确实,我这样的心情延续到了我整整四年的大学年华。但,我后来唯一庆幸的是,从大二开始,我们系不再用钢琴分数考察我们,让我深感“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美好。
  “钢琴李”对我们一波没有钢琴天赋的人是“怒其不争”,总是没有好心情,却总喜欢和“指如削葱尖”的女生们在钢琴边谈笑风生,仿佛他们才有艺术上的共鸣。我的心忍不住颤抖,经常飙出无数个咏叹调:早知今日如此颓败,就该在小时候主动请求妈妈让我学钢琴啊!不学钢琴,学个电子琴也不错啊!如今一把年纪了,手掌骨头都硬了,手指也不协调了,怎么能赶上大家学钢琴的步伐啊!我——真是悔不该当初啊!或许,我并不适合这个很在乎艺术修养的专业吧……
  还课前,我把自己关在琴房里,一次次反复练习。简单的右手钢琴弹奏,我反反复复弹了一个下午,总算在“钢琴李”那无可奈何的眼神里勉强过关。可是,小妖、果果、丝丝等早已通过,早早顺利返回宿舍看电视追综艺节目了。
  钢琴课下课后,我和自己赌气,继续留在琴房和琴键培养感情。可是,我的大脑还是混沌、我的双手似乎越来越不协调,弹出的曲子也是听起来怪怪的。
  忽然,班级的“男国宝团”成员石崖、林肯敲门而入。他们似乎有些尴尬、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看见我诧异的表情,石崖挠挠头对我说:“羌夏夏,我们一看就知道你是个热心的女生。请你帮帮我们吧,我们实在弹不出来新学的这首《圣诞夜》……”
  看他们抓耳挠腮的着急样,我除了同情,就是“同病相怜”的悲哀感。
  两个大男生,还要翘着手指弹钢琴,真是难为他们了。可惜,我自己在钢琴方面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石崖、林肯,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自己还琴时也被李老师批评的,说我的指形不对、节奏不对……”我哭着脸,音调悲戚无比。
  他们似乎欲言又止,但见我并没有继续接话,两个人悻悻地走了。
  我继续练琴,看着自己两只手、十个小肥指在琴键上挪动,忽然感觉好滑稽、好悲苦……
  我趴在琴键上,任思绪飞跑。想哭却没有眼泪。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句话:这么难看的手怎么能亵渎圣洁的钢琴呢?
  宿舍团成员们到琴房找到我,看见我愁苦的脸,安慰我:“夏夏,不就是弹钢琴吗?值得为它浪费那么多美妙时光吗?走,就差你了!”
  “就因为它是钢琴,所以我不得不浪费那么多美妙时光,我心情难受……”我看着琴谱,闷闷地说。
  但是,在小妖和丝丝的盛情邀请下,我离开了琴房。我们开始手挽手继续集体出行——这就是大一初期的宿舍成员活动模。
  本次出行目标:S师范学院北门后第二条街上的大润发超市!出行目的:“采购零食”。
  路上,舒雅说:“你们知道吗?昨晚十点钟时,邱白打电话到我们宿舍了。”
  “啊,我们怎么不知道?”果果和小妖率先叫起来。
  “我看你们都睡着了,所以就没叫你们。”舒雅平静地说。
  “噢,舒雅,那下次要叫我们听电话啊……对了,邱白说什么啊?”丝丝大声提醒舒雅。
  “哦,邱白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安全回来了。”舒雅说,“他听说大家都睡了,便也道晚安了。”
  “哇,好体贴周到的邱白哥哥啊——”有几个人已经开始进入癫狂状态,语气夸张到极致。
  幼稚!太幼稚了!
  “喂,你们至于为一个不了解的人这样癫狂吗?”我有些火大地问。
  “怎么?羌夏夏,你吃醋了?”果果阴阳怪气地反击我。
  “是啊,羌夏夏,你如果不服气,就去向邱白告状去啊!”小妖也似乎在挑衅我。
  哦,晕死了!语言的刺激作用太强了!我只好闭上嘴巴。
  
  天黑了,我们在大润发边上的饺子店吃水饺。每个人点一种口味,大家交换着品尝。当我们每人拎一袋零食回到宿舍后,我想起我的钢琴课本还丢在琴房,只好去琴房找书,一时心情又降落至冰点。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宿舍,见她们都在吃零食、聊天,在综艺节目的背景声中,宿舍里的气氛高涨。
  此时,我从心底羡慕她们的洒脱与快乐。为什么大家都是同样的年龄,我却这么多沉重的烦恼?
  “夏夏,怎么回事?就拿了一趟书,心情又不好了。是不是还在为钢琴难受啊?”舒雅关心地问。
  “嗯”,我无力地点点头,“我怀疑我能不能适应这个专业。”
  “夏夏,你不要急嘛,慢慢来,其实,我们都弹得不太好——除了果果、源清和小妖,对了,你们几个传授点秘诀吧!”舒雅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源清。
  “秘诀?哦,也许就是——我小时候学过两年的电子琴!”源清皱眉想了几十秒,忽然大彻大悟,“原来,我在吃老本呢!”
  “我从幼儿园大班开始,连续学了四年钢琴,可是我没有考级,不知道我具体的水平,”果果说,“我妈妈认为,兴趣最重要,水平和级别是次要的。”
  我们相视一笑,内心开始感叹:多有远见、多开明的果果妈!真羡慕果果!
  “我们可是没有任何‘本’吃啊……”我闷闷地说,“看来小时候真的很有必要多学点东西……”
  “小妖,你呢?”
  “我?我就是觉得喜欢钢琴啊,看见钢琴,我就想弹一弹……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喜欢唱歌、乐感好吧”,小妖语气欢乐地说。
  “啊?我不会唱歌呢,我是嘴巴一张,歌曲要到处飞扬的那种。”丝丝无奈地插嘴。
  “哇塞!不喜欢唱歌都能唱出那么好的效果——四处飞扬,真是让我们羡慕了!”毕畅啧啧称赞。
  “她呀,是说她五音不全。”我无力地辩驳。
  丝丝看我一眼,颇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怆。
  因为,我也是五音不全,和果果同病相怜。因此,我们两个很害怕音乐老师不讲武德、随便点人起来唱简谱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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