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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烟花与婚礼

作品名称:找寻心中的爱恋      作者:高青铜      发布时间:2022-09-21 11:27:50      字数:5357

  八个小时后,他们已经有了大致的决断。具体的解决路径没有对民众公布,但是他们宣布在两天后首先召开新闻“致歉会”,向本市民众表示真心道歉。
  只是,两天后的“致歉会”迷惑了很多人:之前内部研讨时只说是“致歉会”,不想正式开始发布会了,三个公司“生辉”、“翔飞”、“神骏”三家公司的高层代表卫尔翔不仅致歉了,还发布了重磅消息:“公司内部有竞争对手公司的内应,而且相关的证据已被我们掌握。”
  卫尔翔的致歉结束后,卫尔翔公司的高管之一——胡定风在一个迷你的会议现场被潜伏在此的警察控制。
  速度之快,让会议现场满面春风的胡定风愣在原地,表情溃退。
  “胡总,你太高估了你瞒天过海的实力了!”卫尔翔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当然,你也低估了我们的智商!”岳帅天黑着脸补充。
  看着岳帅天那张脸,胡定风一颗心竟然在慢慢变冷。
  “胡总,你儿子现在生活得挺好吧?”
  “岳总,你……你……什么意思?”胡定风故作镇定。
  “如果你真正为儿子好,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姜浩宇开口说道。
  “好,我知道,我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一定……”胡定风额头上已冷汗连连。
  “好,那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原来,岳帅天通过他信任的私人侦探公司,发现胡定风经常与一个“HUAN”的男性保持联系。但是,几次追踪后的顺藤摸瓜发现,那个“HUAN”先生却是个女性。于是,他们果断猜测“HUAN”就是和他们在竞标中有过结怨的还珠。
  还珠等咽不下之前的种种,想了很多策略去报复他们三个公司。最后,他们找到了卫尔翔公司的老员工胡定风。
  胡定风为公司付出了近二十年了,可以说是兢兢业业、经验丰富。但是由于他日常花钱比较大手大脚,始终没有存下钱。有一段时间他似乎经常有情绪上的波动。为儿子出国的事情烦恼,因此,还珠找到了他后,很容易就收买了他那颗焦躁的心。
  当然,三个公司高层的会议结束后,他们分组带队各自检查公司负责的区域,核对每一个供应商品牌及相应的产品。同时,三人拉上婕婕、梁美雪以及明茗,不时在工作群中探讨分析打市长热线的人是居于何种居心。他们开始怀疑他们公司高层管理者中有了“内鬼”,甚至,这个“内鬼”本身就设置了这样的一个坑,让他们公司乖乖调入坑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新城建设危机还是得到成功解决,“希望城市”集团公司渡过信任危机、恢复名誉。工程建设进度依旧。
  “帅天,你说,他们的手段是不是有点幼稚?”卫尔翔轻轻摇头。
  “不仅幼稚,而且还很老套。”岳帅天点头轻笑。
  “看你们几个人得意的,不就仗着你们的智商比别人高点吗?”唐婕婕感叹。
  “高智商属于他们两个,不属于我,”岳帅天指着姜浩宇和卫尔翔说道。
  “岳帅天,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姜浩宇和卫尔翔异口同声。
  “可是我情商高啊!”岳帅天继续说道。
  “帅天兄弟,你确实——情商很高。”二人不屑地回应道,回答后却又面面相觑。
  
  经历过“胡定风”事件,民众对“生辉”、“翔飞”和“神骏”合体而成的“希望城市”集团公司涌起的误会解除,新城建设的步伐似乎更掷地有声了。更可喜的是,民众对现有的新城建设公司好感度似乎比之前有了进一步的提高。随着年底的临近,“希望城市”集团公司逐渐更注重团队的人文关怀,先是搞了一次周末登山友谊赛,接着又是文雅的室内文艺汇演。
  当最后的年会在掌声中落下帷幕时,公司的工人们都放假回家团聚了,公司的管理者们也开始了另一种工作模式——不去工地现场的办公。确切地说,是管理者站在第三方的角度,自己找自己的问题,为春节后的复工做计划。
  唐婕婕接到妙妙的电话得知,姜浩宇带着妙妙、带着梁美雪以及他那身体似乎突然又有活力的妈妈孙茹梵飞往温暖的亚热带城市度假去了。据妙妙说,梁阿姨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宝宝了。
  岳帅天说他有过重要的会议,所以不能陪她,只能提前祝她新年快乐。
  周围的人似乎依然很忙碌,不光是明茗,还是妈妈王欣,都有着忙不完的事情,连接她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唐婕婕无聊地在家周围的商场逛着,却没有不用上班的轻松与惬意。商场里年味十足,到处都是中国热烈的欢庆氛围。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万家团聚的日子。唐婕婕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烟花闪烁,听着炮竹声声,忽然感觉从未有过的孤独。
  唐婕婕过去的几年都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渡过,却也参与了几次留学生协会组织的欢乐的春节,春节还是一个温馨的欢聚时刻。但如今她身在热闹的中国,却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不管是安静的房子,还是自己的心理,都显得如此孤寂。周围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总让她有种错觉,觉得回到了小时候,泛着白色浓烟的空气里都是带着香味的硫磺味道……
  “叮咚”——
  柔和的门铃声在黑夜里显得特别响亮。唐婕婕刚开始以为有人按错了,可是门铃似乎有铁一样的决心,唐婕婕不由得有些恼怒,冷缩唆地走到大门口,接起门铃的电话,却传来岳帅天那熟悉的声音:“奶茶,快穿好衣服,我有事情请你帮忙!”
  岳帅天在她面前向来是呈现嘻哈风格的,如今突然这么那严肃,唐婕婕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连忙穿好最长款的羽绒服到达楼下。走出电梯,她看见了烟花堆里正在向他招手微笑的岳帅天。
  “新年快乐,唐婕婕小姐。”
  “岳帅天,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会议吗?怎么出现在这里?是快乐得睡不着吗?大深夜的,真无聊,小心保安把你轰走。”唐婕婕笑着埋怨岳帅天,心却不再感到孤独。
  “我是担心保安找我麻烦,所以找你帮忙来了,走,帮我把这些拿好——”说完,岳帅天指了指地上大大小小的烟花。
  他们抱着烟花,来到小区边上24小时开放的公园。也许是因为抱着烟花劳动了的关系,唐婕婕竟然不觉得寒冷了。
  “来,试试。”岳帅天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跟细长的烟花。
  烟花在黑暗中带来了一束一束的光亮,也在风中“啪啪”作响。
  “不,不,岳帅天,快拿走,拿走——”唐婕婕像只野兽,一只天生害怕火光的野兽,全身都紧张得发抖,直往岳帅天后面退。
  “奶茶,不要怕,你试着拿拿看……”岳帅天把手中正点燃的小烟花递给她。唐婕婕闭上眼睛大义凛然地接过烟花,一副刘胡兰视死如归的悲怆。
  “奶茶,可以睁开眼睛了,”岳帅天轻柔地叫她。
  唐婕婕吃惊地看着手中已经燃放完毕的烟花,只剩光秃秃的手柄。
  “看,没有一点事吧?相信我,你可以的,”岳帅天认真地看着唐婕婕的眼睛,“生命中总会有让我们恐惧的时刻和事情,我们不能改变这些,唯有改变我们自己,才能让自己无所畏惧。”
  “改变自己。”唐婕婕自言自语,默默接过岳帅天递过来的小烟花。
  烟花燃烧的速度很快,发出清脆的“嗤嗤嗤嗤”声,带着火光的彩色小花朵如水珠一样在婕婕的手中飞溅。
  “你可以摇一摇,像这样……”岳帅天抓住她的手,烟花随之摇晃起来,小烟花便如精灵一样飞串起来。
  在飞窜的花火中,唐婕婕感受到了岳帅天的气息,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海洋香味。
  “奶茶小姐,新年好!”
  “帅天,新年好。”
  唐婕婕的心情随着这一声“新年好”有些激动起来。她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默默许愿:
  希望,这一个新年真的好。希望,这一年都好!
  当他们燃尽所有的烟花,周围又恢复了安静和漆黑。唐婕婕感叹:又一个春节过去了,好快,却又好慢,这一年的时间,经历了多年经历的事情……
  几天后,唐婕婕的大学舍友相聚也是一次没有预告的相约。
  在茶香四溢的茶室里,在几个人平静的回味与交谈中,唐婕婕发现每个人都生活得比预期得好。每个人都已褪去了青涩,浑身闪耀着青春、活力、兼成熟韵味的光泽,就像早晨10点钟的太阳,温暖、舒适,丝毫不让人感到炽热。
  曾经,“30岁”是一道门槛,关于青春与衰老的分界线。如今,她们知道什么是刚刚好的“30岁”!什么是让自己满意的“30岁”!
  不管是当年的乐天派,还是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抑或是愤世嫉俗的“批评家”,大家都把脸上的表情交付给“从容”二字。
  
  在聚会期间,唐婕婕惊喜地收到了穆晶晶的结婚请柬。穆晶晶还顺便交给唐婕婕一件定制好的米色洋装——她要邀请婕婕做她的伴娘。
  看着那泛着圣洁光泽的珍珠米色的洋装,唐婕婕觉得此次“伴娘”职业是她从出生到现在最有幸福感的职业!她忽然对晶晶结婚的日子充满了向往……
  穆晶晶和那个儒雅的创业男之前尽管没有正式结婚,但他们已经胜似夫妻。创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生活和创业很辛苦,但是他们互相鼓励,携手熬过了最艰难的适应期后,他们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了。
  半个月后,便是穆晶晶的大婚之日。
  唐婕婕坐飞机穿越了两个城市后,来到了穆晶晶所在的城市,两个人又是拥抱又是欢呼。曾经的情谊瞬间回归!
  穆晶晶和先生在婚礼上播放的创业短片感动了现场很多人,他们不落俗套却发自肺腑的誓词则让全场泪奔……
  作为伴娘的唐婕婕因太过投入,也被感动得哭了起来,结果眼妆花得厉害。
  李珍桦带着他结婚不久的先生——一个戴眼镜的IT行业的青年才俊,也来参加穆晶晶的婚礼。该青年才俊严谨却不死板,幽默却不圆滑。他办事雷厉风行却有细腻有加。
  穆晶晶的婚礼结束后,李珍桦意味深长地对舍友们感叹说,她现在才知道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而当时和姜皓源在一起时的那么多尴尬的时刻,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还沾沾自喜、沉浸其中……
  “抱歉,婕婕,我结婚时比较匆忙,没有告诉你……”李珍桦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不要紧,珍桦,我们都是好姐妹,此时能相见也是挺好的,我的祝福不变。”唐婕婕微笑着说道。
  “婕婕……原谅我没能解开的那点小心结,好吗?”李珍桦走到唐婕婕身边,在她耳边轻语。
  “珍桦,你真傻,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我原谅呢?”唐婕婕把头靠在珍桦的肩膀上。
  两人相视一笑,许多个尘封的往事就那么烟消云散了……
  但是,当唐婕婕再次触摸到李珍桦默默审视她的目光时,她的心还是轻微地颤动了起来。在那一刻,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好似在唐婕婕面前翻开了曾经的大学生活画卷,那个画卷里有李珍桦,有姜皓源……
  姜皓源与李珍桦那一个个惊天动地的爱情画面也慢慢褪去了靓丽的颜色,只剩下姜皓源故作诚挚的执拗和李珍桦的眼泪……
  “婕婕,我很羡慕你,有那样美好的初恋……”李珍桦感叹着说,“每每回想起大学期间曾经和皓源在一起的时刻,我总觉得酸大过于甜。”
  “珍桦,这酸酸甜甜的感觉不就是初恋吗?”唐婕婕收回思绪,感叹着说,“尽管我的初恋很甜,可是结局不也是酸的吗?”
  “也许,初恋,要我们品尝的,就是酸中带甜,甜中带酸,这样才会记忆一辈子吧?”珍桦闷闷地说。
  “也许吧……”唐婕婕下意识地回答道。
  过于甜腻的东西很快就会厌倦了、抛之脑后了,唯有那股梅子般酸酸的气息,总让人欲罢不能吧?
  不过,对唐婕婕来说,她不喜欢那股气息,也许姜浩宇一直想为她营造甜蜜的气息,但结局却是无奈的酸大于甜。
  唐婕婕更喜欢的是岳帅天带给他的感受吧?那是什么味道呢?甜的?酸的?不,似乎并不是这样。这种感觉不是味道所形容的。也许,这种感觉就像是醇厚的酒,初闻没有感觉,只能慢慢品味。它不香气袭人,却持久悠远……
  
  唐婕婕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打开来,她看到一页隽秀而陌生的笔迹:
  婕婕:
  请允许我这样叫你。这也许是我生命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的名字。
  我是孙茹梵。
  也许当你看见我名字的时候,你会气得不想看下去。因为我对你真的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但是我相信你会在犹豫之后继续看下去的。因为你始终不是一个硬心肠的孩子。
  我在生命的最后时期,一直在反思自己忙碌又庸俗的人生。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不圆满的。但是,你在一定程度上将我的人生变得圆满了——你让我看清了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当然,请原谅我曾经的愚笨、自私自利。
  最后,希望你和你的母亲王欣都能拥有快乐美满的人生。
  ……
  唐婕婕鼻子有些发酸,眼光已经越过已经朦胧的信纸……她想起来她第一次见到的孙茹梵,那时候的她独立、优雅、精明、能干,她也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的孙茹梵,那时候的她少了很多盔甲,竟也是温暖而从容的一个人……她还想起了年轻时和王欣在一起的孙茹梵,她是熠熠发光、眼神纯亮的……
  唐婕婕吸了吸鼻子,继续读下去:
  婕婕,我知道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觉得有些遗憾,却不那么眷念。也许,人之将尽时,总会有这样心理的矛盾吧。但我对自己的这一生还是大体满意的,尽管过程有过曲折,尽管我受到了背叛、我也做了很多坏事,但是还好,最后的结果还是对大于错的。
  感谢你为我带来了小天使妙妙。我知道我不能弥补她曾经没有妈妈陪伴的日子,我唯有寄希望于你。我已经以妙妙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希望你以后能为基金会操劳一些。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妙妙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如果我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请你告诉我,好吗?
  孩子,好运。
  孙茹梵绝笔
  
  唐婕婕的心中百感交集,在泪眼朦胧中,她想到了姜浩宇、姜皓源、妙妙,心也逐渐变得踏实、变得柔软。同时,唐婕婕心头更大的呼唤就是:妙妙,我的宝贝,我终于可以真切地拥有你、陪伴你了!
  只是,孙茹梵女士,请原谅,我不会参加你的葬礼,唯愿你的灵魂安息……
  两周后,姜浩宇和梁美雪把妙妙送到唐婕婕的住处。那天,太阳特别灿烂,空气中似乎还有花香的味道。唐婕婕和妙妙激动地抱在一起。
  姜浩宇的表情淡淡的,也许还沉浸在母亲去世的悲痛中,也许是在梁美雪面前避嫌。除了打招呼,他几乎都没有和唐婕婕多说一句话。梁美雪则是如幸福的小媳妇,一直紧紧地握着姜浩宇的手。
  “妈妈,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妙妙泪光盈盈地问唐婕婕。
  “自然,只要你不嫌弃妈妈,妈妈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唐婕婕含着泪回答。
  唐婕婕闻着妙妙身上的香甜味道,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唐婕婕的梦里,第一次出现了星星和彩虹,以及坐在彩虹之巅的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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