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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2)

作品名称:人民的江山      作者:鹤壁淇水      发布时间:2022-09-19 08:23:41      字数:4299

  钦州市芙蓉小区,刘青云家。早上,厨房的砂锅里冒着热气,左萍在案板前切黄瓜丝,刘青云在阳台上逗笼子里的鸟儿。卧室,左凯慵懒地躺在被窝里,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左萍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凯子,快起来,尝尝你最喜欢的红枣地瓜饭。”
  左凯穿好衣服,洗了脸,坐下来,开始喝粥。
  刘青云:“凯子,吃了饭陪我去公园溜溜鸟。”
  左凯小声地:“姑爷爷,我不想出去,我瞌睡,还想睡觉。”
  左萍:“凯子,你天天躺在床上,也不活动,吃饭还没有一只猫吃得多,这样不行,你得出去走走。”
  刘青云提着鸟笼,左凯跟着他出了门。
  公园。刘青云把鸟笼子挂上枝头。鸟叫声此起彼伏。一鸟主人:“老刘,你也换只鸟,老听画眉鸟叫,再好听也听烦了。
  刘青云:“听惯了画眉叫,少了这个声儿不自在。这鸟儿跟爱人一样,日久生情了。
  另一鸟主人:“老刘,你不是把画眉当爱人,是把画眉当儿子了吧?
  一提儿子,刘青云脸忽变:“什么儿子?我儿子早死了。凯子,咱走。”
  左凯提着鸟笼,和刘青云向前走。刘青云忽然停住脚步,手捂住胸口,脸色一变,就欲栽倒。左凯扔下鸟笼,扶住刘青云,左凯:“姑爷爷,姑爷爷,您怎么啦?”
  省城医院病房,刘青云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床头桌上的心电图微微起伏,床边围着左萍左凯和左向辉夫妇。左向辉:“姑父,我给刘星打电话,让他回来。”
  刘青云摇头:“别让他回来,我早就给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向辉,我不想插着管子在医院苟延残喘,让我回家。”
  刘青云家,刘青云在左凯的挽扶下,在阳台逗着笼里的鸟。刘青云:“伙计,你陪了我这么多年,该还你自由了。”
  刘青云打开鸟笼门,鸟儿先是在笼门口蹦跳,接着跃出笼子,扑楞楞飞出窗外,翅膀扇动着,向远方飞去。
  中午左凯帮着端菜。左萍:“凯子,不睡了?”
  左凯:“姑奶奶,从小到大都是恁俩照顾我,以后,让我照顾恁俩吧!”
  军区家属院左向辉家,晚上。左凯妈整理着衣服:“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姑父还不肯认刘星。你姑父身体也不好,万一有事谁给他送终?你得和你姑父商量一下。”
  左向辉放下报纸:“刘星当年出国留学,学成后,不顾姑父的强烈反对,选择留在美国,我姑父就登报断绝了和他的父子关系,这块伤疤碰不得呀!”
  刘青云家楼下,草坪上,左凯背着刘青云从楼上下来。刘青云和左凯在草坪上练太极拳。左凯认真地跟着刘青云学着一招一式。左向辉看他俩收式,向他俩走过去。左凯抬头,叫了一声爸。左向辉点点头,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左向辉向刘青云:“姑父,身体还行吧?”
  刘青云笑:“只要心脏还跳就没事。凯子现在每天背我上下楼。”
  左向辉:“姑父,凯子照顾您,那是应该的。”
  左向辉和刘青云坐到草坪上的长椅上,左向辉找借口支开了儿子,问及了刘青云的后事。刘青云说:“向辉,你不用担心,我早就签了遗体捐献书”
  左向辉激动地:“姑父,这不行。就是刘星不回来,还有我,还有凯子。”
  刘青云摆手:“这跟有人送终没有没关系。我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遗体捐献给医学院,算是物尽其用。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不用再说了。”
  半个月之后,刘青云家。刘青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左凯拉着他的手,叫着姑爷爷。左萍抚着他的胸口。左向辉:“姑父,医院的车就在楼下等着”
  刘青云:“叶子到了该落的时候了。我的后事都安排好了。遗体捐献给医学院,不举行任何追悼活动。云云,云云…”
  左萍抱住刘青云的头:“云云,我在这儿。”
  刘青云的呼吸渐弱,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左凯哭着摇晃着刘青云:“姑爷爷,姑爷爷。”
  左萍在刘青云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向辉,给医学院打电话。”
  左向辉:“姑姑,这一一”
  左萍:“按你姑父的意思办吧!”
  美国电磁实验中心,刘星在发出一个个实验操作指令,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都在紧张地忙碌着。
  一名长发女子急急地进入实验室,把一份电报递给主持实验的刘星。刘星看电报,身体晃了一晃,立即跑出实验室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爸,爸。”美国某高档小区,刘星在收拾行李,刘星的妻子在一旁劝说。刘星妻:“刘,你爸爸去世,我也很难过。但是你忘了,二十多年前,他已经宣布和你断绝了父子关系。”
  刘星拖着行李箱:“是,他是断绝了和我的父子关系。但是,我从来没有。我永远承认我是他的儿子。”
  刘星把行李箱搬到车上,开车走了。
  美国机场候机大厅,刘星登上飞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刘星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刘,请往里面坐一下,好吗?”
  刘星抬起头,看到妻子拉着女儿站在面前。刘星红着眼,抱紧了妻儿。
  左凯和父母一起吃饭左凯:“爸,我想上班。”
  左凯妈:“你这身体能上班?养半年看看再说。”
  左凯垂下头:“我想上班。”
  左向辉:“好吧!”
  河涧省公安厅秘书科,下午。左凯把手头的文件整理好,放进抽屉里,从办公室出来,开车回家。
  车上,他给姑奶奶打电话:“姑奶奶,我给您买了助听器。您给我做着饭,一会儿我就过去。”
  左萍家,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左萍在厨房做饭,客厅的音箱里,放着郭兰英甜润的歌声:花篮的花儿下呀,听我来唱一唱呀……‘’
  左凯从包装盒里小心地取出助听器,看着说明书。咚咚咚有敲门的声音。左凯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戴墨镜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
  男人开口:“你是凯子?你爸给我发过你的视频。”
  左凯看到他胸前戴着一个醒目的孝字,登时激动得叫起来。左凯:“姑奶奶,姑奶奶,您快来。”
  满头银发\背也微驼的左萍掂着勺子从厨房出来。刘星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哽咽着叫了一声“妈”。
  左萍如遭电击,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刘星搂住母亲的腿嚎啕大哭起来:“妈,二十多年了,我好想您呀,妈!”
  左萍哆嗦着伸出双手,却又哆嗦着放下,把头扭到一边。左萍:“你认错人了,我儿子刘星早死了。从他决定留在美国那天起,就已经死了。你回去罢!”
  刘星不住磕头:“妈,我错了,妈,您别不认我。妈,您打我吧!”
  刘星动手搧自己耳光,左萍一阵眩晕,左凯赶紧扶住了她:“姑奶奶,姑奶奶别生气。刘星,你出去,你先出去。”
  左萍家楼下。外面飘起了小雨,刘星一家三口在楼下跪着。左萍在沙发上坐着擦眼泪。左向辉夫妇在一旁劝慰。左向辉:“姑姑,刘星已经认错了,您就让他进门吧!不能让他跪在外面,外面下雨了。刘星能受得了,您媳妇和您孙女可受不了。”
  左萍摇头:“他爸说过,不能认刘星,到死都不能认。我不能违背他爸的意思。”
  左凯妈:“刘星以前是不对,可是他已经从美国回来了。他也快五十了,您也快八十了,您真舍得让他走?”
  左萍叹气:“你姑父说过,刘星把最好的岁月、最精湛的科研技术献给了别的国家,就是将来回国也不能认他。”
  左凯看着楼下:“姑奶奶,您不认刘星,那您可以见见儿媳妇和孙女儿,这也是变通呀。”
  左萍犹豫着:“这,能行吗?”
  左萍家楼下。刘星拽着左凯的衣服央求:“凯子,你给你姑奶奶好好说说,让我进家,我跪三天三夜都行。凯子,你姑奶奶最疼你,你的话她一准听。”
  左凯:“我姑爷爷有话,不让认你。现在你硬要进家,我姑奶奶认你就对不住姑爷爷,她不认你心里又难受,万一急出病,你说咋办?先让我姑奶奶和她俩见面,慢慢再说。”
  刘星:“凯子,我听你的。凯子,你陪我回老家给我爸我爷奶上上坟。”
  左凯眼一红:“行,我看哪天单位歇班咱就去。”
  许正桥家,许芳和她妈在厨房做饭。许正桥给雷军喜打电话:“军喜,今天来这儿吃饭,恁妈给你做了红烧肉。完事儿了赶紧过来。”
  部队训练场。雷军喜接了电话,抬腕看了看表。
  魏小安:“军喜,你去吧!”
  雷军喜:“小安,等着,有好吃的我给你带点回来。”
  前排战士笑:“连长,多带点,让我们也吃两口!
  旁边的战士都附合。
  雷军喜:“想吃自己找对象,让丈母娘给你们炖去。”
  在战士的轰笑声中,雷军喜跳上吉普车,一溜烟地窜了。
  许正桥家客厅,雷军喜低下头闻着桌子上的菜,就欲下手,许芳打他的手:“去洗手,”
  雷军喜去卫生间洗手。电话响,雷军喜接了曹小民的电话,有些心神不定。
  许正桥放下书,摘下眼镜:“军喜,你过来。”
  雷军喜擦干手,坐到岳父身边。
  许正桥:“军喜,我把魏小安弄来,你们俩带一个连队,要把兵给我带好。另外,你得多读书,许芳文化高,你要不进步,就和许芳沒共同语言了。她让你背唐诗宋词,是为你好,你得听话。”
  雷军喜挠头:“爸,她让我背诗,我背了,背完她又让我再背史记,背不会她不让我上床睡觉。那我肯定不愿意了,”
  许芳红着脸择菜。许芳:“为啥让你背史记你不知道?同学们在一块儿谈论曹雪芹写小说顾不上挣钱,饭都吃不饱。爸,您知道他在一边说啥?他说曹雪芹要吃不上饭,让他来咱小区看大门,一月两千多,让同学们都哈哈笑了。他连四大名著的作者是谁都不知道,我能不罚他?我把房间门锁了,他一脚就把门踹开了,瞪着俩眼珠子还想打我呢!爸,您得教训他。”
  许正桥止住许芳:“行了,许芳,军喜要真想打你,你还能好好站在这儿?军喜,你以后要让着许芳,她比你大两岁,是你姐,知道了没有?”
  雷军喜点头:“爸,您说的话是皇帝的圣旨,我听。我让着许芳可以,但她不能要胁我,男人不能怕老婆。”
  许芳妈:“军喜,来来,吃饭了。”
  饭桌上,雷军喜:“爸,我想回老家一趟。我二爷身体不好,我想去侍候他几天。二爷没老婆没孩子,他就对我好。”
  许正桥盯着雷军喜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我本家一个叔办三年,老家也打电话让回去。我要去北京开会,你二哥忙着考核干部,你回去顺便把白事的亲戚串了。有一样,你别给我找事,听了没有?”
  雷军喜欢快地答应着:“爸,您放心,我保证不给您找事。我保证。”
  唐河市福生煤矿,福生在监控室里看监控画面。画面中,田军正从警车上下来。福生对张涛说:“你快去拦住李红军,可不能让田军和李红军见面。”
  张涛急急出了监控室。田军和张安涛向矿里走
  福生迎了上来:“田队长,走走,到屋里坐,屋里有空调。”
  田军:“我想找李红军。”
  屋里,福生掏出烟,让田军和张安涛,两人摆手拒绝。福生:“哎呀,红军刚走。他的腿残疾,我让他看看仓库,让他有碗饭吃。”
  田军意味深长地:“乔矿长还真是菩萨心肠呀!杨晓红在哪个地方上班?听说是在井下?”
  福生:“没有,她在充灯房上班,有时候也去厨房帮帮忙。所以她挣的工资稍高些。”
  福生目送田军和张安涛开车离开矿区,转身到仓库。李红军唯唯诺诺地:“矿长,你放心,我知道该咋说。”
  福生吸着烟:“每月再给你加二百,你管好自己的嘴,别和田军瞎答答。”
  许家沟村某村民家,门口摆着花圈纸色,院子里搭着高棚,棚下是香纸楼和纸人。一些穿孝衣的孝子围在院子两边,香纸楼前跪着头顶托盘的嫡长子。吹唱班的锁呐在吹奏秦雪梅吊孝,院里的大锅里热气腾腾。
  穿一身休闲运动装的雷军喜站在院里的槐树下,看秦雪梅咿呀咿呀地唱。
  有人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喜一回头,看到左凯站在他左凯穿一件白T恤,一条板正的黑色长裤裤。他瘦了,双眼皮就很明显。
  雷军喜高兴地捶他一下:“凯子,你咋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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