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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作品名称:矿山风云      作者:雁南      发布时间:2022-09-21 14:17:51      字数:5801

  是夜,叔叔很晚才回来。我抱怨道:“叔叔你今天晚上干嘛去了,卢毅请你去喝酒,我到云凤家里去找你,敲门也不开。”
  叔叔憨笑道:“是嘛?看来卢毅他们两口子挺懂事的,我估计呀,那个川妹子可能是看上你了吧?哈哈哈,你这个坏小子,挂马子的水品确实比你叔高啊!刚走了两个,一眨眼的功夫又挂了一个川妹子。嘿嘿嘿,娘西皮,有本事,没有丢咱王家的脸。”
  我说:“去去去,尽瞎扯。只是借了你的光,去体验一下当二掌柜的滋味嘛。”
  “喔,是嘛?哈哈哈,咱爷俩今后要想方设法打造创建咱们的独立小王国,老子当皇帝,你当大臣。开创出一片新天地,如此这般,我看这个矿以后可以改名字了,就叫,就叫王家煤矿吧,或者叫叔侄煤矿也可以吧?哈哈哈。”叔叔得意忘形。
  我也笑道:“胆大妄为,到时候公司不把你撸了才怪!野心勃勃,有点过于狂妄了吧?胆敢在公司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想混了是吧?”
  叔叔淡定下来:“也是喔,娘西皮!管他呢,也可以采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嘛。名字可以不改,但内容照旧不变嘛。”他拍着我肩膀,“侄儿子,这段时间生意不错。今天晚上我们在井口一直呆着,曹云凤也跟着去了。这么长时间就你一个人在那里顶着,辛苦你了。放心整吧,叔叔不会亏待你的。你制定的管理办法很不错,让每个井口工都记录数字,还让他们帮咱们监督提升桶满不满。好!很好,就这么干。这就像打一场人民战争,充分发动群众的积极性嘛。嗨呀,以前我咋就没有想到呢,看来还是英雄辈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呀。”
  我说:“并没有叔叔夸得那么好,要知道,我可是答应承诺了那些推车工的,只要认真负责,每人每月要补贴一百块钱的辛苦费呢。”
  叔叔撇嘴道:“切!那点儿小钱算个秋!毛毛雨啦。你算算,每桶少装几百斤,总合起来那可是个天文数字。这个账我还是算得来的。就这样干,我大力支持,狗吃屎还要剩个渣渣呢,是不是啊?”
  我说:“就是的,还有一件事要请示你,那个卢毅两口子长期住在那里也不是个事。上次我把春光煤矿那两个推车工打了,别的不怕,就怕他们心里不服气,迟早要找借口报复的。所以呢,我已经答应了他们小两口,到时候一旦有了空房子就把他们挪过来,免得以后发生什么不测,你看呢?”
  “那还是个事吗?后勤工作都由你来过问管理,大事给我打个招呼,小屁事就由你自己去处理吧,不过要注意方式方法哟。”叔叔挺着啤酒肚,得意洋洋。
  我说:“我是个生瓜蛋子,许多地方还搞不明白,还请叔叔明示。”
  叔叔说:“无论做什么事情,首先要动脑子,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和理由不是,那样要好办些。比如那个四川龟儿子李和勇,我早就看他小逼开的不顺眼了。瞧他那副长相,尖嘴猴腮,灰头土脸的。你不知道,他在井底下出了好几次事故,算他小子命大,哪次不是死里逃生。我悄悄找人给他卜了一卦,算命先生说他是个扫帚星,谁雇佣他迟早要倒霉受牵连的。抽时间我要找个适当的借口把他开了,房间自然而然不就腾出来了嘛。”
  我笑道:“叔叔还相信迷信呀?这都啥年代了?”
  叔叔道:“迷信嘛,不能全信,也不能一点儿都不信嘛。你没有去考察过,无论哪个煤矿井口处都垒着一座小山神庙,咱们矿井边上不也垒了一座嘛。只是太小不显眼,你没有注意罢了。”
  我说:“我咋不知道呢,没来几天我就看见了。那几个推车工给我描述过,说你们开业时先买了一个大猪头摆放到供桌上,还拿了一只大花公鸡,你们还把那只公鸡现场宰杀了,围绕着井口转着圈,鸡血撒到井口里。我生瓜蛋子一个,搞不明白啥意思,有科学依据吗?”
  叔叔憨憨笑道:“那些嘛,只是跟着别人学,随波逐流嘛,反正又花不了几个钱。没料到,没到天黑,那个猪头和那只大花公鸡就被民工偷走吃掉了。”
  我咧嘴笑道:“就是呀,最终保佑的还是那些不信鬼神的民工,他们倒是捡了个便宜,拿去打牙祭了。”
  叔叔说:“听说那物件必须要有人拿去吃了,那样才会显灵呢。”
  我说:“挺神秘的。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一个,多捞票子才是硬道理!”
  叔叔道:“就是的。还有那个王强,他娘西皮,我现在怎么看他们两口子怎么不顺眼呢。过几天计划让他到乌鲁木齐学习去,去考放炮证。去了之后,就顺坡下驴先把他的班长撸了,然后再找个借口把他挤出这个煤矿,哼哼!老子还不信了,一个臭打工妹还敢不从咱爷们儿。”叔叔阴险笑着。
  我不禁惊讶:“叔叔,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首先咱们不占理,女人嘛,每个人的德行天差地别,鬼事神差,可能是缘分不到的原因吧。叔叔,你大人大量,还想当土皇帝啊,小肚鸡肠怎么能行呢。”
  叔叔撇嘴道:“那还不是为了你个小子嘛,多面撒网,重点钓鱼。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川妹子,还不是想让她早点搬过来吗?”
  我道:“原来是这样,先谢谢叔叔的一片好心。但是也不能坑人吧,无论做什么好事之前,最好别把痛快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对不对?”
  “什么原则,谁让老子不爽,老子就让她不舒服。”
  “二叔,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咱们那间存放水箱的房子不是可以住人吗?把那个不用的大铁箱移出去,然后再把里面的垃圾打扫一下,岂不是个很好的住所吗?”
  “唉,也是呀。我咋没有想到呢?看来还是俺侄子聪明些。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明天吼几个人去帮一下忙,把那个大水箱搬出去。然后去通知卢毅,让他们自己去打扫卫生,然后就搬过去住吧,等哪天我把那两个家伙赶走了再说。”
  我惊呼:“二叔,这说了半天,浪费了那么多口水,你还要把王强挤兑走啊?”
  “咋地啦?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还有那个冷美人,也就是殷副井长的那个小媳妇,你肯定见过面吧?长得真他娘的心疼人。她才是咱爷们所追求的目标呢,嘿嘿嘿。”叔叔一脸的坏笑。
  我递给叔叔一支香烟:“没想到叔叔的嗅觉蛮灵敏的。那个婆娘的气质高雅,与众不同,无论穿戴打扮,气质相貌,怎么看都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洁白无瑕,含情脉脉,惹人喜欢。叔叔,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去勾搭过她,难道她还不买你这个大矿长的账吗?”
  “侄儿子好聪明,一语道破了天机,就是那个意思。你不知道,我在她的身上可没少花费心思和本钱,先给她们安排了一个大房间,然后再提拔她的老公当副井长。可是她呢,却不买账,始终不搭理老子。有时候甚至连瞅都不瞅老子一眼,在她的眼里,老子就像一个屁,哼!可气死我了!这件糗事我只给你一个人说了,也是话赶话吐露了嘴,明白了吧?今后嘴巴可要把紧点儿,万一要是让她老公知道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对谁都没有好处。侄儿子,记住了吧?不然,她男人怎么能当上副井长呢?可笑的很,害得老子自作多情,娘西皮,目前倒骑虎难下了。”叔叔盯着我,似乎很扫兴。
  “叔叔有心计有品位,也算是个聪明人。”我有嘲笑他的嫌疑。
  叔叔呲牙咧嘴道:“好你个王八鳖孙,还敢羞辱长辈,戏弄洒家,看我不敢收纳你!”
  我嘻哈道:“叔叔饶命,请息怒,以后再也不敢了,嘿嘿嘿。叔叔,你说的那个冷美人,她倒是和我挺能谈得来的。”叔叔眼睛一亮,我急忙解释道,“只是和她探讨过文学方面的问题,切磋过几次,没有别的意思。”
  叔叔道:“啥?她还会写文章,她懂文学吗?你个臭小子,你们两个啥时候粘糊到一块去了?”
  “前些时候,那天我到她家里去找你,你不在,我看她在低头写着什么。她问我“藏”字怎么写,也是一时犯糊涂搞忘了。我给她写了之后,她把那篇诗歌递给我说:‘没想到这矿上还有知音啊。估计你的文化水平不低,来来来,不妨帮我检查一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叔叔问道:“啥子意思,你小子啥时候也会写作了,我咋不知道呢?”
  我说:“俺爹,也就是你的大哥,当年他不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嘛。那么多年了,熏也熏得差不多了。看来呀,你整天只顾一门心思捞票子,同时还学会了整治人。你呀你呀,啥时候掉进钱眼里去了?”
  “也是哦,那么后来呢?你们就没那啥?”
  “那啥什么?啥事都没有,只是帮她修改了一下她的文章。”
  “你刚才不是说她会写诗歌吗,怎么还会写文章啊,水平咋样?”
  “文才还行吧。诗歌虽然不太押韵,但也说得过去。我这里还留了她的底稿,我找出来给你看看。喏,在这里,诗歌的题目是《河岸柳飞絮》:
  堤岸上
  微风飘逸的春
  奴依俊郎的君
  柳絮随风荡漾漫天飞扬
  君怡然
  喜指莲池
  鸳鸯嬉水碧波荡漾
  彩蝶纷飞
  蜻蜓戏水
  遥闻牧童笛声远
  夕阳西沉时
  红霞遍地满重天
  吻君惜别泪两行
  离别难
  今怡然
  绮伞凭栏远眺
  隔岸山林彩雲间
  桃花香依旧
  君在何方
  藏一竺柳絮花儿
  信手洒人寰
  忆茫然
  一缕惆怅涌心间
  ……
  叔叔惊讶道:“喔哟哟,真没看出来呀,咱们矿上还有这样的才女呢。嘿嘿嘿,怪不得她懒秋得搭理我们这些臭煤黑子呢。”
  “是啊,人世间除了吃喝拉撒之外,情感情愫才是令人向往的最高境界,叔叔你应该理解她。最好不要有点权利就目空一切,高高在上去仗势欺人,那就是粗鲁野蛮之人,没意思。”
  叔叔道:“侄儿子你真行啊。她诗歌里的含义你明白吗?”
  “我只知道我们两个从那以后就是知音了,别的到此为止,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叔叔撇嘴道:“他娘的,还跟老子装神弄鬼呀。好好好,我猜呀,十有八九,你们两个早就上过床了,哈哈哈……”
  我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二叔你呀你呀,低级趣味,无聊透顶!”
  冷美人名叫杨翠竹,四川人。她容貌秀丽,温文尔雅,尤其是穿上那件雪青色荷花图案的紧身上衣时,那曲线美的体型就展示得淋漓尽致,既高雅又妖艳。她往人群中一站,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又似鹤立鸡群。
  一天和她闲聊时,她向我提及了她的婚姻,原来是调换亲。她的丈夫殷杰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觉得她们两口子还是挺般配的。殷杰的肤色既白又细嫩,和女人有得一拼。和我们这些新疆粗糙的汉子相比,不可否认,算是个小白脸奶油小生了。
  然而不知何故,总觉得翠竹就是瞧不起殷杰。殷杰善良聪明,待人和蔼,识得礼数。一般的四川男人都具备了勤劳吃苦能干的本性,又都知道心疼自己的老婆。不知何时,无形中就蹦出了“耙耳朵”一词。殷杰下班回家之后,不是做饭就是洗衣服。一个大老爷们儿整天围绕着锅台转,说白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由不得被闲人指指戳戳,说三道四:“这个龟儿子,是个怕老婆的料!”
  他却不以为然,嘻哈道:“王哥你不晓得,我婆娘可比不得人家那些婆娘。人家的婆娘身体多好,翠竹浑身是病,麻烦的很。你瞧瞧那些药罐罐,基本上都是她的。每个月一发工资,一半都变了药品,恼火得很,王哥你说啷个办嘛?”
  我说:“喔哟哟!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她整天愁眉不展的,都快成林黛玉了。”
  时而细细揣摩,不难从翠竹那些诗词的字里行间得出结论,她未必就如殷杰所述的那样……
  据分析,她也含糊其辞地表露过,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她的情感世界出了问题,孤独与寂寞是难以启齿的。人一旦闲得无聊,固步自封,又不出去接触社会。久而久之,精神上的空虚加上病情的折磨,总之是件头疼的事情……
  有时候我也闲得无聊,思想无意识地胡飞乱撞,时而也想去探索别人的隐私,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天,忽然间,我莫名地想到了翠竹,索性为她写了一首七绝藏头:
  翠柳岸边翠鸟忙
  竹林倒影入荷塘
  美女秀发映池月
  人若天仙任飘香
  翠竹看到我的诗后,竟然哭了。抽泣道:“哥哥有所不知,其实吧,在我进疆这些年以来,今天总算是遇到了知音。不瞒你说,在这个穷乡僻壤,居然还有人读懂了我的心思。说句不该说的话,但是却是实话。在当姑娘的时候,我爱的并不是殷杰。但是,尘世炎凉,世事难料啊。那些往事着实让人难于启齿,农村乡下人的生活就是那个样子;经济条件贫穷落后,不是你想象中的贫穷,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我大哥没啥本事,三十出头还打着光棍。农村里的妈老汉都是老思想,重男轻女。哥哥又是老杨家里的独苗,娶不到媳妇,就等于断了香火。实在无路可走,妈老汉只能拿我当筹码去调换亲。为了哥哥的婚事,老人家也不考虑女儿的心思和心愿,硬是把我的青春毁啰。”
  说到情深处,翠竹嘤嘤地痛哭起来。我措手无策,仅能安抚她:“竹子妹妹,别再哭了嘛,那样对身体不好。据分析,当时你的心里面是不是有人了?”
  翠竹逐渐停止了哭泣,点了点头。
  我问道:“看来我的第六感还是挺灵的,每个人都有情窦初开的朦胧期。虽然年少轻狂,但那份幼稚却是价值连城的。据推测,你目前还没有从那段美好的往事中解脱出来,我分析的对吗?”
  翠竹盯着我,又点了点头。她呢喃道:“说实话,那时候认识了一个同学,我们两个人属于两小无猜,十分投缘,他和你长得差不多,也懂得我的心思。”
  “哈哈哈……怪不得呢,不难从你的诗歌含义猜得出来,你的心里面依旧放不下初恋情结啊。”
  “哥哥火眼金睛,不料想被你识破了。不瞒你,我认识的那个同学,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个样子,只是合得来而已。目前落魄到了此处,造孽啊!这里除了荒山野岭,还有啥子嘛。所以呢,总觉得心里面亏的慌。无形之中就联想到了以前的好时光,无聊的时候,索性就把思绪寄托在文字里。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哥哥,也是缘分。由于自己身体不好,再加上精神上的折磨,哥哥你替我想想,孤单寂寞不嘛?今天特别感谢你,咱俩聊得这么开心,心情霍然开朗了不少。谢谢你,王哥。”她害羞了,脸上泛起了红韵。
  “原来如此,至于妹子的婚姻,在这里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殷杰之所作所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对你已经相当不错了。妹子你呢,最好不要站在这山望着那山高,如此这般于人于己都不利,尤其是对于自身的健康都不好,妹子你说呢?就目前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花花世界,像殷杰这样好男人并不多,不出去胡整,还为你洗衣做饭,视你为掌上明珠,就这样的男人,难道你还不知足吗?”
  “哥哥言之有理,但是呢,鞋子穿在自己的脚上,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有道理,但是要知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今天我的废话有点多了,言过必失。有得罪妹妹的地方,还请谅解。”
  她笑道:“我才不会生气呢,还不是因为殷杰他嘛,平时,他硬是不让我做啥子。哥哥你不亏是个知书达理之人,说出的每句话都暖暖的,令人知羞和愧疚呢。再者说呢,主要是我的身体确实不得行,再加上我的思维比较紊乱。你说,别人能不在我的背后说我的怪话,给我起外号吗?”
  我笑道:“那算什么,我觉得反倒是件好事,冷美人这个绰号高贵典雅,挺好的。一般人还没有那个资格呢。再者说别人又没什么恶意,冷美人既是贬义词又是褒奖的意思。无论如何,妹子靓丽的俏模样却是公认的。不过,我还是希望妹子你空闲了走出去和大伙儿多接触接触,免得心情烦躁郁闷,就像林黛玉似的,整天憋屈在家里,迟早要完蛋的。”
  “死了才好呢,死了活该,没有棺材,嘻嘻嘻。”她竟然野蛮起来了,“王哥,以后你们到哪儿去耍的话嘛,不妨也把我带上。只要有你在,我就去。平时,我也想到大自然中去疯野一下呢。”她娇柔地瞄着我,似乎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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