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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铁骨铮铮,5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09-19 16:20:22      字数:3863

  第七章∶铁骨铮铮。5
  且说二人离开了教堂为这次灭鬼的胜利感到了高兴,蔡连道∶“那定州不是在石家庄附近的吗?崔大喜怎么一二百里那么快的跑来教堂给鬼子掏茅子?”世龙道∶“原来在定州,亲属把他害苦了,成了乞丐,病倒在高碑店东头的破庙里,咱们把他弄到了查理德的教堂诊所里治好后,神父当时给我说打算给他在南关的定兴街买座房子叫他住,还要成个家。我当时说大喜是我父亲,这事儿我管。神父却道看我面相知道我撒谎。我就笑了。现在我想日本霸占教堂时,没杀大喜,令他管厕所掏粪。大喜就说定州的,路远了就摆脱了脏活,结果鬼子还是不放他,弄了毛驴和粪车,每月就来拉一次。实际大喜就住在附近定兴街。”
  蔡连道∶“你这会子也会了《奇门遁甲》掐算了?能的不像,瞎揣摩!咱去他家瞧瞧看你蒙的怎样了。”
  世龙道个“好!就是不知门牌号哦!”蔡连道∶“在鼻子底下的。”就一起往高碑店南关去了。
  路过大草坪见几孩子放风筝,蔡连道∶“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教我的一首诗意挺美,念一遍你就说说是谁的诗。‘草长莺飞二月天,拂提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世龙道∶“这算奇了!我在板桥洪叔叔那儿住,虞淑婶婶也教我这首诗,她说这是清朝高鼎的‘村居’的诗,念了一遍问我啥意思,就摸拉着头想了一会子,说∶村前村后草青青,飞来飞去是黄莺。堤岸杨柳枝条绿,线扯纸鸢是风筝。新衣孩童翘手笑,二月春风好光景。婶婶听了我胡溜,次日就买本古诗给我,说把放风筝的诗背会了咱造好风筝缀上古诗肯定卖好。叫我背古人的有关风筝的诗。包括高鼎的《村居》。有同时的孔尚任埋三怨四的《风筝》;袁枚的《纸鸢》;宋代陆游的《观村童戏溪上》等等,溜的都不错。”
  蔡连问∶“还记得?”世龙道∶“虞婶的嘱咐,如何忘得?哎哎,想起一个事儿∶宣传机关!”蔡连笑道∶“计谋不少,故意混淆视听的,把几首诗背完再说!”世龙笑道∶“背颂古诗最费脑子,脑子没了就想不起宣传机关了。”二人说着闲话来到了街里当中了。
  高碑店的街道不足四丈宽,买卖还是不错的,都是地方特产,一查网络便晓得了,如小米、杏仁、黄桃、麦仁、豆酱、很有很好吃的熟食,如驴肉火烧,豆腐丝,吊炉烧饼,黄米年糕。尤其是豆腐丝,家伙厉害,说是“从汉代,高碑店人们就制作豆腐,豆腐片豆腐干豆腐筋豆腐肌豆腐丝,皇帝前来品尝,吃的肚子腾圆,就封个大号‘帝王丝’。后来清朝的皇帝也吃上瘾了,变成了宫廷御饍”。蔡连买了一把,尝尝了道∶“世龙叔你尝尝,其实不就是黄豆粒鼓捣出的玩艺儿加了出味的花椒、胡椒、豆蔻、茴香、肉桂、孜然、香叶等等,有权势的一吹胡就成了宝贝儿。”世龙边吃边道∶“好味道!不错不错,真的不错!多买些,给老人家尝尝皇帝的味道。”蔡连真个买了十多斤装到两个塑料袋里,各提一袋往南关去了。
  定兴街光景可就不同了,十分冷清,街道两旁长着荒草,脚脖深。没有多少买卖,一个茶点;一个油盐点;还有一个专门收购家禽的屠宰点。道中间有两行车辙印往另一条胡同拐去。
  几个小孩衣服破旧,在草丛里逮蚂蚱。世龙要问那个子高一点儿孩子的路。蔡连道∶“明摆着的还要问,这不是拉粪车辙?”世龙道∶“不见得!拉菜,拉猪,拉人啥都有。车辙没臭味。”
  个子高的孩子仰起头道∶“就是拉粪,隔几天那老头赶着毛驴子拉着粪车子去北边给信主掏屎。回来一块钱一车卖掉了。那老头子有钱,我们就想偷他!”
  世龙说∶“敢偷!偷了蛋子儿挤出来喂鸡子!”
  几个孩子都抬起头道∶“你是个大人,蛋给馒头样的,挤你自己的给狗吃!”嘻嘻哈哈笑着跑了,怕动真格的。
  二人便顺着车辙向胡同里走去。说是胡同,一排房与一排房之间简直像飞机场的跑道。远远看见末了的那个门口,有颗楸树,拴着一头黑驴子,驴子的后面就是一辆木箱形状的拉粪车,驴套在车辕里没卸,样子准备再拉一趟的。
  天没有风,大喜在院里忙事儿。只见他点燃一支蜡烛,放在石墩上。搬个凳子,坐到上面,用细细的竹篾扎了一个圆圆地样子,再把白塑料膜蒙到上面,吹了气,用细铁丝烧烫粘合接口处,封闭严实,然后下面用胶粘一个白布条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日本鬼子杀死我的孩子李连世龙!”然后双手往上一扔,白色的球儿冉冉越出院墙。
  二人乐坏了,不想风筝的道理却被老人发挥到了极致。可那字儿虽是拗误,却闪射出了一颗正义凛然的精神。世龙猛然一窜,拽着了气球。崔大喜大吃一惊,以为发生了故障。
  仔细一瞧,见了二人,喜从天降,跑到门外,两手拉着二人,泪水夺眶而出,道∶“哎啊,恁俩呀!老伯我以为日本鬼子祸祸了我的孩子,因想出了将强盗的罪行,缀上气球跑到天让世界人们看看侵略者吃人的魔鬼丑恶的嘴脸。那曾想天主保佑转危为安了。快上屋,快上屋,给伯伯说说恁俩咋出来的?”
  蔡连道∶“快快把那几个字儿该成‘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送上天再说。”老人就很快改了字儿重新放了气球,顺着风向越飘越高。
  来到屋里,极其简陋的摆设表明了老人的日子非常艰苦。
  蔡连道∶“伯伯,我不姓李了。”
  崔大喜惊讶道∶“姓名是父母起的怎么说改就改呢?我可不让你随老朽的姓的!”世龙就把经过简单说了一回。老崔得知根稍道∶“改改,改成姓蔡的太好了。蔡连,嗯,好!哎,恁俩提的啥呀?”
  蔡连道∶“高碑店豆腐丝!”说着放到了柴桌上。又道∶“龙叔咱到大街给伯伯置两床被子和衣服去!”
  老催道∶“别别别别,伯伯我喜欢清贫。眼下你二人要是没吃饭了快把豆腐丝吃了,手头宽裕了,买一千个气球,五十丈白布,胶水笔墨,越快越好!”二人觉得伯伯高见,气球追上标语极好的宣传机器。
  世龙道∶“老伯你是咋想到了这个点子的?”
  大喜道∶“这是小孩们的功劳,启开了我的脑子,以此足可把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罪恶和袁世凯复帝的阴谋昭告天下了。我一试还行!”说着满了半盆清水,大家净了手脸一起下豆腐丝儿。大喜就开火煮了几碗面汤,吃喝已毕,一起上街里置办材料。
  来到了十字路口,看见几个北洋军绑了两个青年,青年背后插着半尺宽二尺长的木板,上面有“枪毙造反分子”字样。又听人们乱说∶“真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袁世凯是北京西山的癞蛤蟆精投胎转世的,不是龙种当不了皇帝,光说咒骂老袁的解气话儿,惹火烧身了吧!多好的青年说没就没了,可惜啊!”
  救命要紧,世龙急忙暗递蔡连眼色,瞬间几个荷枪实弹的北洋军噗噗腾腾栽倒地上没了呼吸。两个青年瞬间被人救跑了。都赞“惩罚邪恶,上天感应!”
  不一会儿赶集的,卖货的呼呼隆隆乱奔乱逃。卖铺都关了门面。世龙蔡连大喜都躲到厕所里去了,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大街里都是警笛的鸣叫,警车的呼啸,脚步狂奔,嗵嗵地砸门声,吼叫声∶“开门开门,窝藏凶犯的枪毙!”小孩的哭叫声,大人的求饶声,鸡飞狗跳声,乱糟糟闹哄哄,集市变成了乱弹场。巡警们折腾了半日,毫无头绪,抬着尸体装进了警车往保定去了。
  世龙大喜蔡连听风波息去,走出厕所,敲开了卖铺,置办了所需之物回到定兴街家。整整忙了一天一夜,挂满“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日本强盗滚出中国!”“消灭汉奸卖国贼!”“粉碎复帝!”“打倒袁世凯!”标语的缀在气球上气壮山河!只等南风刮起,放飞到北京,世界瞩目。在干活当中,世龙来了兴趣,道∶“今个儿背几首前人有关风筝的诗句来∶
  ‘络伴儿童裤褶红,手提线索骂天公。人人夸你春来早,欠我风筝五丈风。’
  ‘纸鸢风骨假稜嶒,蹑惯青云自觉能。一旦风停落泥滓,低飞还不及苍蝇。’
  ‘雨余溪水掠堤平,闲看村童谢晚晴。竹马踉蹡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三冬暂就儒生学,千耦还从父老耕。识字粗堪供赋役,不须辛苦慕公卿。’”
  蔡连笑道∶“背诵的那么丢劲儿,知道谁的诗么?”
  世龙道∶“你别笑,我会背我知道!你知道不?”
  蔡连“哼”了一声道∶“第一首是清代埋三怨四的孔尚任的《风筝》;第二首也是清代袁枚的《纸鸢》;第三首是宋代的陆游的《观村童戏溪上》,对不?”
  世龙点点头道∶“你会的诗也不少,陆军学校也学诗啊?”
  蔡连道∶“哪呀?学打仗还学不过来的!怎能学诗呢?是段叔叔教我的。”
  催大喜道∶“孩子都行。伯伯也说个行的吧,爱听不?”
  二人道∶“伯伯说什么晚辈都爱听。说罢说罢。”
  大喜道∶“我在路上捡着一本书,烂了封面,不知啥书,何人所著。掀了几页,老有意思了,说的正是‘北京西山以红叶著称,不仅风景美丽,而且是个多产妖怪的地方。从清朝开国到结束,当权者皆是西山妖怪托生的。那些妖怪修炼成精神通广大,变个人形祸祸百姓。有熊、狼、獾、蟒、猴、驴、玉面狐、癞蛤蟆诸妖。多尔衮是熊妖;洪承畴是獾妖;吴三桂是狼妖;诹三桔是驴妖;年羹尧是猪妖;曾国藩是蟒妖;张之洞是猴妖;西太后是玉面狐妖;袁世凯是癞蛤蟆妖。’这些看着既荒唐又可笑的野史故事,说明了一个问题,有权利不为人民服务的官宦弄不好就是妖精变成的。癞蛤蟆野心勃勃,注定当不成皇帝,搞笑几天完事儿。听说他的大儿子袁克定百生法的怂容着老袁复帝,自己好当太子。书里说袁克定是个同性乱。啧啧这些人物儿有几个好玩意?哎,起风了,看看南风北风。”
  三人来到外面,时值夜半,风刮的厉害,呼呼叫着自南往北猛吼。“放气球!”千把个缀着标语的“宣传机器”以最快的速度,往北京上空积聚。因由长城的作用大风在北京的天空盘旋不已。多彩纷呈的气球摆动着白布黑字标语非常打眼。次日八点,激烈的枪声响彻四面八方,北洋政府和日本便衣以及特务卖国贼举起枪支对着天空猛烈射击。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催大喜蔡连袁世龙高兴地了不得,轰炸了北京的邪恶的时空。崔大喜得知教堂鬼子覆灭,乐着自己的掏粪命运给自己的儿女彻底改写了。世龙蔡连,从头到尾给崔伯伯改革开放了一回,旧貌换新颜,在大街租了一个门面开了个卖点,衣食无忧了,就离开了高碑店往保定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往下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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