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些道理，男爷们应该志在四方，挣不到钱才丢人现眼呢。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他们是款爷，俺是个啥，说破了大天俺只是一个穷光蛋，与那些大老板不能同日而语吧？”我辩解着。
　　“切！瞧你那点出息，咱爷们儿这不是快有钱了嘛，听我的话错不了，今后要以事业为重，其他的少扯淡。时间久了，身体需要了，到时候随便勾搭一个小媳妇儿弄到床上，问题解决了不就完事了嘛。要转变一下思维方式，记住了，事业第一，多捞钞票才是硬道理！没有钞票，走到哪里跟叫花子有啥区别。以后最好少扯那些儿女情长的糗事情。到时候万一耽误了我的工作计划，我可轻饶不了你小子！”叔叔微笑着盯着我。
　　“二叔，我咋听不懂你刚才说的话是啥意思呢，有点太深奥了吧？随便划拉一个女人睡一觉，完事了提裤子走人？这算是什么逻辑，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人家的老婆你想睡就睡，不想睡就丢到一边不管不问，然后啥时候蹩急了又拿过来用用，就这么轻而易举，凭什么呀？难道你是黄帝，还是国家领导干部？话怎么那么大呢？”
　　叔叔被噎得够呛，半天没缓过神来，哭笑不得道：”管秋他那么多呢，人嘛，有时候就得像那些骚公鸡，母鸡不乐意又能咋地，不行就给他娘的来个霸王硬上弓。哈哈哈，侄儿子，不提这个话题了，好无聊。仔细想想可笑死我了，你不知道啊，叔叔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了。人活在世上，我最近一段时间总结了一个经验，所谓的爱情和人际关系，我觉得差不多都是互相利用一下罢了。不过呢，自己的子女除外。”
　　“喔，原来如此。这绕来绕去的，怪不得呢。我们大家都在互相利用是嘛？好个善用心计的二叔呀，想不到相隔了这么几年，看来你今天倒是让我学会了不少做人的知识呢。说起来还得要谢谢叔叔你，几年不见，当寡目相看了。今后俺就按照你的指示办，无论做什么事情，任何时候俺就装疯卖傻，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这个意思吧？”
　　“你敢！我被你小子绕进去了，怎么听不明白呢，什么糊涂明白的，难道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无论如何你也算是我的儿子呀，难道不对吗？”叔叔有些生硬的想阐明他刚才的观点。
　　“切！才比我大两岁，还儿子呢。”我翻了翻白眼，对他不屑一顾。
　　他一板面孔，有些威严道：“那些咸淡话少扯，从明天开始，你必须要尽快进入角色。第一，先到井口去收那些拖拉机和汽车的预付款，每辆汽车和拖拉机先收一百块钱押金，把车号登记在册，到时候可别让他们跑了车，那可是咱爷们儿的血汗钱啊。第二呢，每天夜里三四点钟的时候，你要不定期不定时到井口去抽查，看看提升桶里的煤装得满不满。你不知道啊，有些鸟人贼坏贼坏的，到了下半夜他们就半桶半桶往上拉。如果长此以往，咱爷俩到不了年底，就只能打起铺盖卷滚蛋了，明白不明白啊？”
　　我瞪眼道：“喔草！还有那么不自觉的坏怂啊，看来我们肩上的担子可不轻松啊。”
　　叔叔惊喜道：“哈哈，这就对了嘛，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感觉。看来俺的侄儿就是聪明，什么事情几乎是一点就通，看来你小子的悟性挺高的嘛。哈哈哈，终于开窍进入角色了。看来我的眼光没有错，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你不知道，捡煤队的李队长早就把他的小舅子调过来了，朱经理也想把他的弟弟弄过来，还有马副经理也想把他的大舅哥搞过来。你掐着指头算算，这些可都是他们最贴心的嫡系部队呀。如今谁傻啊是不是？侄儿，等将来咱们有了票子，什么他娘的事情做不了。目前你最好是少说废话，多办实事，存住气不少打粮食。咬紧牙关，少考虑那些无关紧要的咸淡事。回家探亲的事情目前暂且免谈。老婆子想你了，她没有长腿吗？可以坐车过来看你呀。路费和吃的喝的我全包了，这样总行了吧？哎哟，我的亲侄唉，该清醒了，好好干工作吧。这个矿从今往后就是咱爷俩的，到时候叔叔绝对亏待不了你，年底还是那句话，十万块钱的奖金，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我盯着他道：“二叔，那我问问你，你和曹云凤到底属于啥关系，是真感情还是逢场作戏？不会又是在玩互相利用的游戏吧？”
　　“嗨吆，这屁大的会儿你怎么又犯浑了？我刚刚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了嘛，三条腿的驴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遍地都是嘛。就是互相利用一下，男欢女爱，解决一下临时困难又何必去较真呢？那些个烂盘子有啥可依恋的，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钱花。再者说了，她是有家庭的人，咱可不能破坏人家的婚姻对不对？玩玩就行了，总不能把饭偷吃了还把锅都端走吧？做人做事既不能太自私自利，更不能太缺德！就像你和那个川妹子罗芳群的事情，我正想问问你呢，那个罗芳群，我不知道咋地啦，按理说她也没有得罪过我，但是我就看她不顺眼，而且是特别的不爽。两个男人一边搂一个，她是女皇吗？早就听说你小子不是挺会和女孩子谈情说爱摆龙门阵吗？我就想看看你勾搭女人的本事，让你去展示一下你的能耐，看能不能把她的事情搅黄喽。听别人说，以前有个姓徐的漂亮小伙子拿了几百块钱来勾搭她，跪在地上求她，结果被她用鞋底子把那个小伙子的脸都抽肿了。你说说看，这个小浪娘们儿骚不骚，浪不浪，狂不狂妄？”叔叔气喘吁吁。
　　我不解道：“谁浪不浪，狂不狂？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实在搞不懂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嗨，难道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搞不明白嘛，看来呀，你真是生瓜蛋子一个。”叔叔气愤难平。
　　我愤然道：“人家一个良家妇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是外面的骚情货前来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谁的错请二叔你先搞清楚？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外加上拿上几个臭钱就应当陪着他上床，那样才合情合理是吗？啥秋论调，什么混账逻辑？”
　　我盯着二叔，几年不见，看来这几年他挣了几个臭钱，满身除了铜臭气，却缺少了人情世故。觉得他有时候看问题一目了然挺透彻的，然而，在罗芳群这个问题上，我却难以与他苟同。对于做人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觉得他对此事的看法就有些过于偏激了。最令人反感的是，他都如此的浑浑噩噩，还整天唯他是尊训戒他人，仿佛他多聪明多伟大似的。假如他再不清醒过来，依旧津津乐道自以为是，常此一往如何了得！
　　怪不得有人这般说：其实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神经病，或多或少而已。所以，每个人每时每刻都有可能由于神经错乱而犯浑，这是谁都难以避免的。然而，就是一时糊涂犯了浑，能够及时察觉纠正了，那么，他也算是个明智之人，否则就是一头蠢猪。
　　我在内心深处首次为罗芳群鼓掌叫好：打的好，打肿了好，打残废了活该！
　　半夜时分，我到井口去检查工作，主要是抽查提升桶。寂静的夜空星罗棋布，一轮月牙儿悬挂在夜空。我走到通往煤井路口的关卡处，那里是收费站。一辆破旧的解放牌汽车停靠在门前，车灯依然亮着。公司里的两个女收费员在为车辆量方。
　　“少算一些煞，让个拌面么。”高个男司机操着浓重的米泉老乡口音然乎着。
　　“还咋么家让呢煞，已经让得够多的了，还不知足，再让就太不像话了是吧？都是老客户了，难道还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吗？公司早就三令五申，不偏不向，公平合理。我们不认真负责，公司知道了是要罚我们的款呢，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嘛。再然乎，再啰嗦以后就到别处拉去，我们又没有强迫你过来。哪个司机也不像你，每次都婆婆妈妈地没完没了，哪像个男人。”说话的叫赵晓岚，她长得很漂亮，苗条的身材，脸色红润，一双爱笑的眼睛，啥时候见了人都是笑眯眯的。
　　“算了算了，就是磨破了嘴皮子，还是你们手中有权么。”司机最终还是妥协了。
　　汽车开走之后，赵晓岚微笑着向我招呼道：“嗨嗨，死小王，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到处乱窜，打算跑到哪个哒哒去跑骚啊？”
　　“跑啥骚啊，俺可是一个大大的良民，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早已熟悉，初见面时仿佛一见如故，十分投缘。
　　“喔哟哟哟，是嘛？你要是老实人啊，俺家里养的那只大花公鸡早就下金蛋蛋啦。”她仿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不依不饶，似乎一针见血。
　　“俺家小王可是个老实人，不像晓岚你说的那样不着调。”说话的是另一位发炭员。听二叔说过，我婶婶称她的老公叫表哥，如此这般也算是拐弯亲戚了。虽然八杆子打不着，但是在新疆也算是近门亲戚。她又老又丑，五大三粗。说句难听话，她往地上一蹲就好像一个汽油桶。然而，她毕竟是我们家里的拐弯亲戚，平时我对她还要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赵晓岚说：“小王不要着急走煞。来来来坐会儿嘛。我问你，你这个时候出动，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赵晓岚想套路我。
　　“哪里呀，夜空寂寞，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啊。一闭上眼睛，大妹子你美丽的影子总在我的眼前漂来荡去的。嗨吆！爷们儿心里面目前好郁闷。大美女你说说看，你如此这般的妖娆，确实害苦了我。你说说看，咱俩之间的恩怨情仇何时能够了断呢？”在她的面前我就爱耍贫嘴，都习惯了。
　　“哎哟唉，那还不容易解决嘛，简单的很，把你的铺盖卷抱过来，咱俩合铺到一起啥问题不就立马解决了嘛，嘻嘻嘻。”她倒落落大方。
　　“咦，恁俩整天疯，这都啥时候了，三更半夜哩，这说的都是啥话呀。”表嫂此时有些不耐烦了：“小王，你是不是要去井口办啥事呀？那你就去忙吧。”
　　“是啊，帮叔叔去检查工作。”我不免有些扫兴。
　　“那就对了，这么大的一个煤矿，光靠你叔叔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呀，你来了可就好多了。别的不用说，还是自己家里的人办事牢靠些，外面的人根本就不靠谱，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翼，是不是啊？”表嫂一口的河南土话。
　　“是啊是啊。”我仅能点头应承。
　　“喔，原来你是去干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啊。一看你的模式子天生就不是个好鸟，长得贼眉鼠眼跟特务似的。更像一个日本鬼子，打枪地不要，悄悄地进去，哈哈哈……”赵晓岚开怀大笑着。她的模仿能力很强，只是口上无德，锋牙利齿。
　　我对她喝道：“喔哟哟，妹子太老道了，当心点啊，哪天有了机会一定要收拾你！”
　　赵晓岚向我靠拢过来，步步紧逼道：“来来来，来呀，收拾我呀，我都站到你的面前了，是个男人就来呀。看来你就是一个胆大沟子松的货，有贼心没贼胆，哈哈哈……”她的性格既野蛮粗鲁又火辣火爆，呛得我顿时哑口无言，仅能傻乎乎地陪着笑脸。紧接着她又说：“小王，听说你会跳迪斯科，是不是啊？”
　　“怎么了，会跳舞也惹到你了？”我继续和她逗贫。
　　“真的啊！那太好了耶。不过算你说对了，这次你好像真就惹到我了。哥，不和你开玩笑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组里最近要演一个节目，打算排练一个像西班牙斗牛士那样的迪斯科舞蹈，可大家都不太会跳呀。怎么办呢，大家都到处去请教会跳舞的老师。前几天听你二叔说你会跳迪斯科，而且跳的还特别棒。所以呢，请你空闲了教教我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辛苦的，到时候请你下饭馆，好好米西米西地干活，你地明白？嘻嘻嘻，另外还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俺再给你解解馋，那样总可以了吧大帅哥。”
　　“哦，还有此等美事啊！我只会跳迪斯科，别的不喜欢。但是我不敢教你，为什么呢，你个人好好想去吧。俺走了，得办正事去喽，不和你这个辣妹子胡里麻糖了，拜拜。”我转身就走。
　　“嗨嗨，站住！好你个死鬼，臭架子倒还不小呢。拽得很是吧？挺会摆谱的，你跑你跑，你给我站住！”赵晓岚吼着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她的蛮劲挺大的，加之她那两个丰满的大乳房好像有电流似的，立刻麻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