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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后我要治病救人

作品名称:家门不幸——苦难岁月沉思录      作者:大师无忌      发布时间:2022-09-16 08:39:05      字数:5127

  因为任性,我没有接受学校安排的工作,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长时间,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体制还是有体制的优越性的!但是自负傲慢的我,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表现出后悔和懊恼,每每回家,我都给家里人自己正在实现自己美好的愿望,假以时日,我也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其实中间父母埋怨过我好几次的,总是说我太任性,放着好好的事情不做,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不单使自己遍体鳞伤,还使得他们两个老人在人前没有了炫耀的资本,很是落寞。
  我的心里何尝不是后悔失望,但是年轻人的自尊使得我不能有丝毫表现,我甚至希望自己哪怕在工地上搬砖,或者在人烟广袤的地方讨饭,哪怕能攒下一点积累,我也想回去见见父母,见见我的兄弟姐妹,我的奶奶,甚至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然想起来的雪霞或者芊芊。事实很骨感,我没有找到哪怕丝毫的回家的理由。
  到了那年六月份的时候,我在外面已经浪荡了好长时间,虽然期间做了不少的工作,但是大都因为自己的脾气或者因为对领导的咄咄逼人不满而告终,没有了什么出路,我最后一次辞职后,感觉自己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躲在自己的出租房里苦闷了几天。
  那几天,我反复在思考和回忆了我的过往,感觉自己活的很失败,小的时候因为自己上面有哥哥姐姐而不待父母的关照和亲热,渐渐大了,舅舅又给了我无情的体验,再后来,我要死要活地努力,又因为自己太过于偏执失去了编制,原想着自己凭借着能力和聪明才智有所发展,出人头地,不想半路上沉沙折戟,没有了出路。那么,我活着的意义还有什么呢?
  那一刻,我想到了死,我感觉只有死,自己才能躲开这肮脏复杂的世界,才能躲开别人异样的目光,或者说才能躲开我那热切盼望我成才出人头地的父母的失望。死,只有死,我才能逃避现实,才能放弃所有,放弃我的爱,放弃爱我的人!
  说实话,到现在,我承认我没有怕过死——我怕的是死对亲人带来的伤害。
  死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我感觉肚子里好像已经空得还剩一张皮,饥饿难耐的我似乎忘记了死亡对我的召唤,穿戴好了,出去寻找填饱肚子的东西。
  吃早饭的时候,我吃的是油条和小笼包,油条的味道我忘记了,但是我吃了一口小笼包,那满口浓浓的葱的味道沁入我的味蕾,使得我忽然想起来母亲平时给我们做饭的味道,那味道很奇怪,好像一张网,把四处飘散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收拢了起来,最后就只剩下母亲那身体的味道,奶香奶香的。
  这个时候,我忽然替我的母亲悲伤起来。怀我的时候,她忍受了怎样的艰辛才苦苦熬过了怀胎十月?我牙牙学语的时候,她忍受了怎样的折磨换取了我一时的笑颜?长大了我打架斗殴不听话,她忍耐了多少自尊给别人低三下四地道歉赔罪?甚至后来我考上了学校,也几乎没有带给她快乐,使得她因为家境的窘迫而没有了尊严?想起来这些,我忽然感觉自己很自私,我在心底一遍遍叩问自己的灵魂,我来到这个人世间,难道就是折磨报复我的父母来的吗?那一时,我很是鄙视自己的自私,感觉自己就不配为人,为人子!
  “吃好了吗?”
  一句话把我从愣怔里拉了回来,我一看老板娘站在我的面前。其实她不是问我吃好了吗,她是嫌弃我占着她的座位耽误了她的生意。我理解老板娘,她的生意也就是早上这一会,我要是不知趣,一直占着座位,她可能会耽误不少的生意。于是我赶忙歉意地点了一下头,表示已经吃好了,随后结账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感觉今天的包子就是好吃,似乎害怕再也吃不上了,于是对老板娘说:“再带走一屉!”老板娘听后很高兴,麻利地用报纸给我包了一屉小笼包。
  现在的孩子可能理解不了,食物怎么能用报纸打包呢?那不是太不卫生了吗?是的,我们现在也这么看,可是在那个时候,物品还处在比较贫乏的年代里,能用报纸打包食物,在我们看来已经很卫生了。食品袋也有,但是这样的小吃店还是感觉比较浪费的,或者说我们花这样一点钱吃东西,要带走根本不配用食品袋。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再纠结死与活的问题了,心情也随之开朗。虽然以后的发展还不知道怎么样,但是我觉得自己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已经是迈出了勇敢的一步,心下也很安慰和自豪。
  下午,等我浑浑噩噩睡起午觉的时候,想起来了早上买的包子还没吃,就打开了报纸,因为无聊,我就一边吃包子,一边浏览着包小笼包的报纸。
  这是一份本地的机关报纸,之所以它的命运能如此狼狈,用来包装食品,完全是因为这样的报纸都是摊派订阅,也就是说花钱的不一定看,都是为了完成上面的任务。头版主要是全国当前形式报道,一般是转发人民日报,基本是国内形式一片大好;接下来就是地方领导的新闻,一般内容是慰问和剪彩,大多配照片,这样的新闻放到明天发后天发也都一样,没有什么时效性;后面几版才是老百姓的新闻,不过摆拍的照片往往叫人看了难受恶心,只有新闻的当事人好像天大的事情发生一样,自己拿了报纸在人前宣传,只是为了虚荣罢了。今天因为无聊,所以我什么都看,虽然那些国家大事和本地小事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我感觉我在阅读的过程中消耗着时间,那这张报纸就体现了它的最高的价值。
  当我吃完最后一个包子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有一则招生广告吸引了我的眼球。这是一则中医学校招生的广告,学校就在本地,招生对象是面向社会具有初中文化程度以上的学生,年龄不限。
  说一下当年的社会背景吧,那个时候教育主管部门才刚刚开始允许社会力量办学,也就是现在大家说的私立学校,当时给的政策也很宽泛,就是说可以自己先办起来,然后再慢慢正规,等到一切硬件达到了要求,主管部门就给发一个办学许可证,这样这个学校就正规了。用现在的话来说,也就是先上车后补票,以此来弥补财政在教育上支出的不足。这个学校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成立的。
  看完了广告,不知道是什么神经刺激了我,想起来自己最近的不如意,我忽然想去读中医了,既然学校面向社会招生,也没有什么入学门槛,我再想了想,觉得做医生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于是,等到第二天,我没顾上吃早饭,就按照报纸刊登的地址找到了学校,问清楚了学费,我算计了一下,我这些时间积攒下来的积蓄也够我一年的开支了,所以当下就报了名,至于下一年的学费,我想都没有想,感觉自己只要进了学校,学到了本领,根据我家目前的经济情况,是完全有能力负担我以后的学费和其它开支的。
  报名很简单,只要交了钱,学校的老师给了我一张收据,后便告诉我,行了,9月1号到学校报道即可。同时告诉我去学校要带的日常用品和被褥。要走的时候,一个留着小子头的女老师喊叫住了我。
  这个女老师看起来很精干,虽然留的短发,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头发是自来卷,所以整个头看起来有点偏大,个子很高,接近一米七吧,因为我站在她的面前,我们几乎一般高。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像洋娃娃,眼珠子转起来很灵动,给我很聪明很有力量的感觉。但是年龄看起来却不像是个老师,我感觉最多是才毕业的学生,很稚嫩。
  “我刚刚看了你是中医学专业的,我是这个专业的班主任,兼针灸老师,我姓吴,开学那天你能不能来早点,帮助老师接待新生?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再安排别人。”吴老师说着话,拉过来一把椅子,想叫我坐下来。
  “可以啊!有美女老师安排我,我当然唯命是从了!”那个时候多日的社会打拼下,我已经完全找不回来学生的样子,如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一样,和吴老师油腔滑调起来。
  吴老师可能是因为还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或者说最起码还没有正式做过老师,听了我的话,她的脸居然红了,不知道怎么接我的话,气氛这个时候便有些尴尬。我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放肆,赶紧装作说错话的孩子一样站了起来:“吴老师,我说错了,说错了,做为您的学生,只要你安排的事,我一定尽力做到。您放心好了,开学那天我一定早早到校,辅助您的工作。”
  听了我的话,吴老师才从尴尬中回过神来,她用很复杂的眼光看了看我,脸色渐渐平静,开始和我聊一些生活话题:“你老家是哪里的?什么学校毕业?为什么想起来要学中医?”
  说实话,吴老师不太会聊天,她的问话在我看来真的就是面对小学生时候很随意且知道不知道答案都可,但是面对这个不太成熟的老师,我还是不想叫她再尴尬了,就如实告诉了她,其实也是希望她不要因为我看起来年龄大而感觉我不是有出息的学生,至少我是中专毕业的,有文凭。
  吴老师没有想到我是已经中专毕业了的,因为在她看来,能去那个学校读书的,一般都是考不上学校的学生,算是自谋出路的一条途径。当她知道我算正经的中专生之后还是很吃惊,这时候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问我:“既然已经中专毕业了,完全可以在国家安排的单位上班,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因为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不能告诉她是我自己不满意国家分配而放弃了工作,最后碰壁之后自己这算是病急乱投医。
  后来我们聊的多了,渐渐熟络起来,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吴琳霞,是省中医学院毕业的,因为家里没有关系,暂时还没有工作,看到这个学校招聘老师,就应聘来了。“算是过度吧!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去医院,但是自己已经毕业了,不愿意再向父母要钱。”言语有些失落,说话的时候她还像学生一样,时不时紧张地拉一下自己的衣襟。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感觉应该离开了,就对吴老师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已经说好了,开学那天我早到学校,帮助你安排新生报到。”说着我站了起来。
  吴老师这个时候已经放开了自己,说话不再那样紧张拘谨,开玩笑一般说:“说的什么话,是怕你老师管不起你一顿饭么?等着吧,我去学校食堂买上两份,我们一起吃,吃完了你再回去吧。”
  说实话,虽然平时我也见了不少的世面,也与很多异性朋友吃过饭,但是这样地与一位刚刚认识,并且是老师界别的异性一起吃饭,总还是感觉有些许紧张,再加上要她花钱,心里就凸显了一些过意不去,于是执意要走。吴老师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时候我从她的眼里看见的似乎是失落,无助,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气氛有点凝固。这个时候我脑子一转,忙着解围道:“在这里吃饭感觉很不方便,我们出去吃吧,我请你。”我害怕吴老师担心花钱,所以我先提出来了,声明是我请客。
  听了我的话,吴老师似乎很高兴,忙着放下了手里的餐具,和我客套说:“哪里能轮到你一个学生请老师吃饭,既然你不想在学校吃,那我们就出去吃吧,但是说好了,我请你。”
  “走——吧!”我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不耐烦,但是给吴老师的感觉却是毋庸置疑,或者说斩钉截铁,因为她听了我的话以后反而表情很愉悦,好像小孩子一样,乖乖地跟在我后面,一起出了校门。
  那顿饭吃的什么,现在我已经忘记了,但是吃饭的时候,吴老师好像警察一样把我审问了半天,我却是记忆犹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她不但问我多大了,家里面姊妹几个,都是做什么的,甚至问到了我的父母,问到了他们是干什么的,性格怎么样,期间我感觉她和我似乎不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而是警察和犯人之间的审问,但是我没有反感,相反地,倒是她的问话好像打开了我的话匣子,使得我滔滔不尽地讲述了她想知道的情况,期间多少有点得意忘形,侧面也想展现了我的语言能力,希望给她留下能干得体的印象。
  吃完了饭,我看着吴老师还在收拾自己背包的时候,急忙起身出去结账,一问,老板告诉我,刚刚点完单以后,吴老师已经把帐结过了。那时候我感觉很不好意思,再回去就开始埋怨她:“说好的我请你,你这样做就不像话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和你出来吃饭了。”
  吴老师并不着急,一边和我出了饭店的门,一边慢条斯理地说:“这也值得你红脖子涨脸啊,行、行、行,是我错了,是我不该结账,下次吧,下次我们去拣好的吃,多花的钱你来结账,这样可好?”说着,还一边如孩子一样“咯咯咯……”,笑得很放肆。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我看看吴老师一会去一次办公室,我就感觉自己应该走了,不能耽误她的工作,于是,我看着吴老师急匆匆进来了,便站起来,说:“吴老师,我先回去了,等着开学了我再来学校,你放心,我记着你的安排,一定会早点到校的。”
  吴老师可能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走,一时语塞,竟木然站在我对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看看我要迈出她宿舍的门了,她似乎才反应了过来,急忙对我招手,说:“你等一下。”说完,只见她匆匆打开了自己桌子上的笔记本,拿起钢笔,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递给我,“这是学校办公室的电话,假期里你要是有什么事了,就打这个电话,办公室的人会叫我去接的。”
  我不知道我假期里会有什么事给她打电话,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地接住了她手里的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表示恭敬地折叠起来,放在了我的裤兜里。
  回家后的好长时间,我总是感觉心里怪怪的,觉得我与吴老师的这次见面不是那么寻常,似乎冥冥之中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指使着,导演着,以至于搅闹得我夜不成眠,好像过电影一样,将我们那天的见面交往放映了一遍又一遍。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拨打那个我早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但是总还是找不到理由,最后都是郁郁而终,很是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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