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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既是情报站也是后勤部

作品名称:浙东的英雄女儿——李敏      作者:张良芳      发布时间:2022-09-14 10:04:33      字数:3480

  有一次,一个孩子去送信时半路上碰到了一队鬼子兵,鬼子见他们逃起来,就紧紧追着他。他逃到山边滚到荆棘丛中又奔进竹林,鬼子在竹林砰砰地放枪打他,他穿过竹林跳到前面一条河里,他从河底潜水过河。鬼子在河面上向他砰砰地开枪,也没把打到他,一眨眼他已经游到河对岸,鬼子气得向河对岸啪啪啪地打乱枪,终究没能追到他。这个小鬼终于逃过了日本鬼子的追杀,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回到情报站,陈晓云见他混身透,腿也受了伤,问他是怎么回事?才知道他经过日本鬼子追杀的惊险一幕。
  在徐毕辉教育和影响下,小伙伴们团结友爱精神也很好,在一起亲如兄弟,还能做到互相关心互相爱护。每天出去的路有远有近,大家主动争远的地方去,把近的地方让给脚痛或身体不大好的伙伴去,把方便让给别人,把困难留给自己。
  情报站里的生活,平时冬天常吃些青菜、咸菜,热天就吃点冬瓜汤。半个月吃一次肉,烧好一大锅,等大家回来一起吃。虽然难得吃次肉,孩子们从不大口大口吃,都很客气。还是毕辉提一下:“你们大家都要把这些肉吃完,不要留过夜,过夜的菜会馊的,馊的菜吃了要生病的。”这样才吃完。
  有个小鬼,不能吃肉,吃了要肚痛,徐毕辉就买鱼给他吃。他们感到在共产党队伍里真温暖。
  徐毕辉所在的这个情报站,说是情报站,实际上又是后勤部。医药用品、文化用具等站里都要准备,粮食也是情报站保管的。部队的一切吃用东西都经过他们的手,都由他们准备,而且他们的伙食标准很低,得要省着用钱。
  徐毕辉在林中队(后来发展为林大队)不仅为林大队和县情报站工作,有时还为浙东游击纵队政治部宣传部转送文件和学习资料。那时毛主席著作等书,都是很小的小本子,比扑克牌大一点。送这些文件的浙东纵队政治部的通信员,打扮成卖淘箩、饭篮等做竹器小生意的,把资料就夹在这些淘箩和饭篮中。这些资料从梁弄等地送来了先放在站里,然后徐毕辉就派小通讯员通知梅园乡晓云姐,让晓云姐夜里派警卫班长邵一萍来拿。拿到乡公所后,再由邵一萍分发到各乡各村自卫队和地下党员们。
  情报站也是接待站。有时外地来人,也由徐毕辉的情报站接待安排,然后叫小通讯员告知领导。有一次地下党员陆温如从温州来,带着一个小孩来站里住,过两天她就到婴湖乡去工作。
  1943年3月,周飞任县委书记,他夜里常到这个设在南岙的联络站里写东西,一方面指导徐毕辉她们站里的工作,一面写文件。常常写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就去了。
  到了四五月份,徐毕辉的联络站从南岙搬到朱家庄,周飞在建岙的米店的米卖完了,派人把米挑来。挑米的人把大米挑到情报站里,他们不知道建岙米店在那里,徐毕辉只好叫通讯员陪他们再挑到建岙的米店去。
  到晚上天黑时,周飞来了,他笑眯眯地对徐毕辉说:“今天送大米的人把米送到你这里站里,你及时把米派小鬼子陪着及时送到建岙米店,钱珂芹叫我感谢你呢。”徐毕辉听了正高兴,想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想周飞说,“小徐,以后送米你不要派小鬼陪去了。我们情报站的这些小通讯员他们给各部门送信知道很多机密的,如果让敌人碰到,把这些红小鬼抓去,那我们的情报站不就暴露了嘛?小徐,以后可要注意!大米在站里耽搁一下也没有关系,我会想法子派人来挑的。不要让我们的红小鬼去做其他工作,保密很重要。”
  徐毕辉听了脸发起热来,周书记这是抚一记打一记呢,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周飞看出徐毕辉的神态,说:“这是你一时没有想到,下次注意就是了。工作中错失总是难免的,只要以后不断改正提高就好。”
  徐毕辉从此吸取了教训,以后在工作中更加谨慎小心。对这些小通讯员也更加爱护和保护他们,尽量不叫他们去做与通讯无关的事情。
  站里对外地的部队来站里看望她们的亲人,部队的伤病员同志来站里休养,她们都要照顾,这时候站里就成了伤病员接待站。徐毕辉和在站里的小通讯员们就成了护士,他们在完成通讯任务后,回到站里就替伤病员喂饭、换绑带、倒屎提尿什么工作都做。徐毕辉和伤病员,把他们当作自己兄弟一样,深受伤病员们的好评。
  后来为朱家庄住不下了,就让一部分伤员搬到陈家庄的一个堂沿间。堂前间是靠村民们住的三开面的一幢老房子,上面还有低低的一层没有窗户的小阁楼,下面是当地族里放列代祖宗神位牌和做祭祀的地方,上面小阁楼是族里堆放祭祀用具等杂物的地方,他们把上层杂物间整理一下腾出一部分地方来作为办公场地。于是徐毕辉也跟过去到陈家庄的堂前间去住。
  因为村人们觉得堂前间里阴气太重,除非正月和七月里祭祀祖宗的时候,平常就没有什么人去,比较安静。县里要开会或研究工作,周飞就带着大家到这里来,他们不怕鬼神,只要隐蔽安全就好。
  到天黑时他们三三两两摸进来,那时候没有电灯,就是一支洋烛,六七个人头碰头围在一起开会,常开到半夜才回去。有时直开到深夜一、二点钟,不但没有夜餐吃,有时连开水也没得喝。徐毕辉也想为他们烧点开水,但一来没有热水瓶,二来也没有烧水的地方。在堂前间里烧火,万一着火了,把神位牌烧了,那可就糟糕了。所以他们不敢在那里生火烧水。
  徐毕辉感到这些领导真是呕心沥血,全心全意地为革命勤奋工作,刻苦耐劳为人民。感到自己只有紧紧守在下面站岗放哨,保证他们的安全才好。她悄悄地在下面来回巡逻,看看外面有没有可疑的人来,直到县里的同志离开才休息。
  六七月份因蜃皎弄住上了伪军了,离敌人太近,联络站搬到了建岙。一次,上面又送资料来,是毛主席《论联合政府》等书,放在饭篮里,徐毕辉收下来放好,晚上周飞亲自来拿。
  到了冬天,徐毕辉还叫通讯员们买来当地贝母地菜来,晒一下洗干净,然后向当地老乡借来两只补过了的破缸,给部队腌了两缸咸菜,一是方便部队的需要;二是减轻群众麻烦。
  过年时,徐毕辉还叫通讯员到地方买来一些糯米与梗米和在一起,借村里的水磨磨好做了两缸年糕。大年三十夜,又买来几只鸡和几斤猪肉,也和当地百姓一样,准备让战士们吃了鸡汁年糕汤和鸡肉。
  在吃年夜饭年糕汤时,除了林一新、陈洛宁外,趁这机会,徐毕辉叫小通讯员小王,把在南岙的乡公所的姐姐陈晓云和常来情报站的邵一萍、还把县委周飞书记和副书记周思义等同志也叫了来。大家在朱家庄的一间堂前间里,在几支洋烛的温暖的灯光下吃起了过年糕汤。吃得很开心。
  县委书记周飞高兴地望着徐毕辉说:“小徐呀,我们本来都是无节过的人,想不到还是在你这里我们过起了这么好的年,让这些本来无家可归的红小鬼过得这样开心。我要代表县委谢谢你呀!”
  徐毕辉听了反不好意思起来,说:“看周书记说的,这算什么呀,只给大家吃一碗年糕汤罢了。我们这些小鬼都没有家,现在情报站就算是他们的家了。忙忙碌碌一年,过年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好给他们吃,只让他们几块猪肉和鸡肉罢咧。因为小鬼们不喝酒,我也没有备酒,就让你们吃一碗年糕汤,很不好意思的。”
  周飞说:“这就够了。我们一天到晚东奔西跑,从来也没有想过过年的事,你想方设法做了这么多年糕就很好了。酒不备是对的,买酒多花钱,酒喝多了还会讲乱话,孩子们更不应该喝酒。”
  接着他又对大家说:“小徐很会过日子,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中,我们除了东奔东西跑,有一餐没一餐,根本也没想到过年不过年的事情。其实小徐也一样忙,她领着十几个小鬼,天天送情报,还做后勤,护理伤病员,平常忙得没有一点空。可她在百忙之中,却会想到腌咸菜,做年糕,过年,把战争年月当和平年月过,使大家在苦中有乐,真是个好当家人呀!
  “现在我知道了,林一新为什么抓着小徐不放呀,本来古林中学解散时陈晓云想把徐荜辉留到梅园乡乡公所工作的,可是林一新抓住不放,从古林补习中学下来一定要她回到他身边来,小徐果然是林一新中队的的一个好当家!怪不得林一新这样留恋你呀!”
  这话说得林一新和徐毕辉都不好意思起来。见陈洛宁也在,周飞又望着陈洛宁说:“陈洛宁,你可不要吃醋呀!我说的他们是工作上,可不是私情呵。”说得陈洛宁也红起脸来说:“周书记,看你说的,我有这样小气吗?再说毕辉也是我的好姐妹,你问问晓云姐?”
  陈晓云听了说:“阿宁,周书记给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啦!谁不知道林一新一天也离开你呀。”大家听了都格格地笑起来,倒把林一新说得脸红起来,说:“晓云姐,我那有你说的这样不堪呀!”她也是天天往外跑的人,大家听了又哈哈大笑了一阵。
  虽在日伪顽夹击兵荒马乱的年月,在鄞西的山岙里,能过一个这样简朴的年也够高兴了。
  年糕汤吃好,待大家走了后,徐毕辉又教小通讯员们裹汤圆。正月初一,就像当地老百姓一样,叫同志们吃汤圆。汤圆裹得很多,第二天是正月初一,一大早,徐毕辉还派员小通讯员们送一些汤圆去给建岙米店和南庙的晓云姐那里。
  在正月初头,陆续还吃了几餐年糕汤和炒年糕。这些红小鬼们都很开心,感到在自己家里一样,大家在情报站里高高兴兴地过了一个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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