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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红军回来了

作品名称:巍巍巴山魂      作者:心有二用      发布时间:2022-09-11 18:07:07      字数:3112

  光阴如梭又如爬,大巴山外及整个陕西,在硝烟弥漫的抗日战争中偏安一隅,没有受到日本鬼子的蹂躏。又九年过去,古老的中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的红军如今称为人民解放军,经过艰苦卓绝的奋斗,开始横扫国民党军,向大巴山打回来了。
  在陕西最偏远的山城镇巴县,出现了解放军的探子,为解放镇巴打前站。他们装扮成手艺人,走街串乡,目的是掌握地方豪绅、地主及反动人物第一手资料;在原红四方面军根据地镇巴县一角的简池区,风一样的大路消息传来,当年的红军打回来了!已到了安康牛蹄岭,正与国民党军打得山摇地动!
  亲人去远方,十三年生死两茫茫,苍桑世变,这里当年干赤卫队那一辈人脸上已多了厚厚的一层冰霜,少一辈人挣扎着长起来了。这一消息激活了劳苦人被岁月复盖的思念。当年闹红的民歌似又冉冉升起:
  
  花帕子儿四角方,
  上绣一对好鸳鸯。
  帕儿送给红军哥,
  十年八年我等着。
  
  小郎北上去远征,
  十年不知死和生,
  真若小郎丧了命,
  妹跳悬崖不贪生。
  
  蒿坪寺乡,一山坡上庆家,当年庆嫂的丈夫庆娃子当红军走了,她就是与妇救会一起去简池含泪唱着颂红军的民歌送别丈夫的。如今孩子都长成人了,听闻红军又打回来了,激动又忐忑,孩子他爹是不是也回来了?还活的吗?
  其实,何止庆嫂,当年远去的亲人三百多个,步步血洒疆场,生死滚打着岁月,谁能全身而进呢?
  1949年7月,解放战争进入到关键时刻,安康成为解放陕南和进入大西南的关键。我军攻破胡宗南第3道防线后,胡宗南部急调三个半军,置重兵于安康城南的牛蹄岭,企图凭借借天然屏障,负隅顽抗。人民解放军中央军委要求以18兵团和19军牵制、滞留胡宗南集团于秦岭地区,打破其战略意图,从而拉开了解放安康、汉中的序幕。
  牛蹄岭,位于安康东南,因其貌似牛蹄而得名,它由大、小牛蹄岭两座毗邻的山头组成,自古是湖北进入安康的南大门。安康人吃的食盐,大都来自四川大宁,久而久之在陕西安康至四川大宁形成了一条贩运食盐的“盐官道”。牛蹄岭就是这条盐大道上的一个要隘。
  牛蹄岭是陕南的雄关要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史书有证:明末张献忠义军受挫于此。太平军扶王陈德才在此击溃清军陕安镇兵营,占领兴安。民国初期,陈树藩、张飞生激战北洋军吴新田,双方主将督战,激战牛蹄岭三天三夜。纵史叹曰:牛蹄一岭,可谓战云滚滚。
  人民解放军19军55师从西向南进军,眼下又奉命攻击牛蹄岭。在牛蹄岭北面一小山上,付师长拿着望远镜,领着葛参谋长及部属,正在观察牛蹄岭地势,说道:“看来牛蹄岭易守难攻,历来兵家多在这里吃亏。敌人虽然比我们多,我们人民解放军横扫了大半个中国,小小牛蹄岭岂能挡住我们解放全中国的步伐?”
  葛参谋长说:“付师长,敌炮兵团位置摸清楚了,在大牛蹄岭后两公里半处的树坪里,是当地老乡带我侦察组找到的,化了两天时间迂回其后才发现。而敌人的侦察班也来摸我军的炮阵地,却被一老乡先发现报告了我军。”付师长说:“好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人民群众是我们胜利的基础。”
  7月23日早8点,敌炮火射程外的小山上师部营帐里,付师长下令:“参谋长,时间到,请军部炮兵团向敌人隐蔽的炮阵地开炮,炮击10分钟,打它个稀巴烂!”
  一阵急呼,我炮火怒吼了!
  10分钟到,我炮火停了,付师长又道:“请军部炮兵团向大牛蹄岭、小牛蹄岭敌前沿阵地开炮20分钟!”
  一阵急呼,我炮火又开始发言了!
  师长电话下令:“出击!”
  团长接令:“出击!”
  我一个连向大牛蹄岭扑去,对小牛蹄岭只采取掩护性攻击,以令其自顾不暇,不能火力支援大牛蹄岭。
  敌前锋守军利用自然屏障、人工地堡为掩体,组成混合防御阵地,被我炮火打了个七零八落,当我进攻连队冲上敌阵前时,刚好我停止了炮击,这是事先预测的准确。
  攻击连开始混入敌阵地,左冲右突,因我炮火的打击,敌防御阵地火力减弱了一半,半小时拼杀,我攻击连占领了大牛蹄岭敌前沿阵地。他们的任务是,若得手,死守!我后续攻击部队跟进增援。
  但敌人后续兵力雄厚,且居高临下,在督战队强迫下,敌后援一个营下压!由于敌地堡射击孔只针对来自山下的攻击,堡后无射孔,我守卫战士无法利用地堡隐身射击,只能当依托物。
  英勇的解放军战士毫不后退,沉着开火,坚持到我增援连队上来。敌人又增援一个营,手榴弹如飞鸦群居高临下砸来,我攻击部队吃不住,退下岭去。
  一小时后,解放军第二波攻击开始,抬上去两挺重机枪。一番拼斗,又占领了敌前沿阵地,并向前推进了五十米。
  但敌军一个连清一色的冲锋枪开路,又把我军打退。
  这天进行了7次攻击,夜晚,我军发挥夜战长处,又夺回了阵地。
  55师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19次反复争夺的拉锯战,共歼敌69军、27军、新3军各一部共2550多人,我军1259名指战员牺牲,终于取得了牛蹄岭战斗的胜利。
  8月下旬,胡宗南以第7兵团6个军沿白龙江、米仓山、大巴山一线组成第二道防线,企图阻止人民解放军由陕、甘南下四川。
  11月中旬,国民党蒋介石令胡宗南集团南撤四川。为配合第二野战军对西南地区国民党军实行大迂回、大包围,在西北军区司令员贺龙指挥下,陕南、陇南地区的第一野战军第18兵团和第7、第19军,对胡宗南集团展开攻势作战,以抑留其于秦岭山区。
  11月30日,胡宗南集团开始南撤。人民解放军第18兵团以一部兵力尾随其南下,12月7日起,分兵三路猛烈追击。11日,右路第62军在第7军主力配合下进占武都,国民党守军第119军起义。中路第60军在第7军一部配合下占领勉县、略阳、宁强等县;左路第61军进至城固、汉中地区。
  此时,第19军由安康地区沿汉江两岸西进汉中。14日,陕南、陇南地区全部解放。1949年底,19军以55师付师长为先锋,率部进军川北。川北战役,歼灭川陕鄂豫绥靖公署主任王凌云部3个军另1个师,俘敌13000余人。
  现在,55师奉命在川北执行剿匪反霸、建立地方武装的任务。
  一股国军残匪逃往陕西境内大巴山,据报有三百多人。付师长这次亲率一个团追剿。从前是国军追剿共匪,现在是共军追剿蒋匪了。
  早有地下工作者把一个天大的喜讯传到了简池区:明天将有解放军剿匪团经过简池区!闻者闻风而动,早早地去简池区街上候着,不惜住客店或亲戚家。怀着希望,怀着悸动。红色区域的老百姓要看看当年的红军现在长成啥样?
  好叫人等!午后,一支队伍来了,行至街头,队伍前、街道边早己千人翘望。只见走头的一军人激动地挥手:“乡亲们,我回来了,我是付先辉!乡亲们,我回来了,我是付先辉……”
  啊?付先辉?有乡亲记起来了,“啊?你是付家老三是吧?”
  “是啊是啊!乡亲们,你们吃苦了!”
  “付先辉?付先辉,付先辉……”
  “他当了师长?出息了,我们脸上也有光了!”人们传开了!
  葛兴力大声说:“乡亲们,付先辉现在是人民解放军,也就是当年的红军师长了!我叫葛兴力,乡亲们好,还认得我吗?”
  “葛兴力?”
  “你是葛财主家那个读书的二公子?”
  “是啊是啊!”
  “天啦!”这时,许多妇女、老婆婆在揩眼泪,一把又一把。一位老婆婆上挤上前来,拉着付先辉的手哭诉:“可把你们盼回来了,我们盼得好苦啊!”
  付先辉热泪盈眶:“对不起,婆婆,我们……回来晚了。”
  葛兴力高声道:“乡亲们,我们红军赢了,苏维埃将永远存在了,放心吧!”
  又一老汉拼命挤上前,面带激动:“请问付将军,我替庆嫂问问,当年跟大军走的庆娃子还在吗?我是他姑夫。”
  这问题问得结实,代表了所有军属的心声。付先辉眼圈红了。还是葛兴力代言讲话:“他……牺牲了。我们出去的三百多位老乡只剩几个了。他们是为劳苦大众献出的生命,很值得,我们活着的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劳!等我们建立了地方政权,会有红军烈属的优抚政策。”
  付先辉,葛兴力,他们路过家门而不归,因为有任务在身。待和平了再回乡探亲吧。
  少时出征中年归,乡音未改付先辉。儿童相见不相识,脱胎换骨志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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