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袭敌指挥部

　　翌日游击队“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活动四肢，并相互拍打身体。那个发高烧的队员好了。游击队员吃得这么差，好在还没人得病。要是有一病不起的队员，那可是出了道天大的选择题了，难选择的题。
　　游击队员已经两个多月无法洗澡了，没有闲时没有条件，身上出现了虱子还是极次要的问题，关键是吃的问题。按每人一顿十五颗黄豆，也仅够三天分配的了。没体力谈何打仗？没有队员发牢骚，大家都理解，理解中坚守着信念，凝聚成集体力量。去石窟取粮，叛徒知道秘密，石窟必定早已被敌人占领，而敌司令部进驻焦家河的消息游击队早已得知。
　　今天的第一顿饭还可以重复昨天的行为，但同一个地点的野菜并非取之不绝。这个世界的众生是依靠进食而延续生命。面对生存食物的威胁，赵明恩说：“同志们，我们去打敌人的前线指挥部！”
　　“啊？？拔老虎胡须吗？”队员们觉得营长是不是说胡话了。赵明恩说：“假如你是敌人司令，觉得我们会敢去打指挥部吗？”
　　“不会！”
　　“这不就对了嘛！那么敌人指挥部戒备就会松懈，我们就能出其不意，乘其不备，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对呀！”
　　“好，我们选择好避开搜山敌人的穿插途径，今天出发，还要夜行军，去把敌人指挥部的烧鸡、大米饭抢过来慰劳慰劳我们的肚子！”
　　“好，好！”战士们劲头上来了！
　　没有地图，没有电台，没有望远镜，一切近乎原始作战，仅凭分析推测。从目前所知的态势看，估计敌搜山大军四面皆有，最远不过四十里，最近不过十多里，两敌间隙有的只隔一匹梁。熟悉地理的游击队总有空子可钻，问题是叛徒知道游击队的运动特点，善夜行、爱攀悬崖上下。充分预计到这一可能的危险因素，赵明恩及其领导们好不容易想出一条穿插路线，带上绳索，迂回走山顶！以出乎叛徒意料之外。
　　游击队出发了，上第一匹山顶就很艰难，只见两丈悬崖阻行，山石呲牙咧嘴，好在有野树。队员们几经抛索，方才缠住了四颗树木，然后只能一索负重一人攀索而上，再牢固确定。自动报名的四个体质最好的队员上了！贾西莲与秦英桃也挤上前来。
　　然而生活营养的欠缺，四人爬至多半都到感觉头眼昏花，体力不支，手臂力尽。下面的队员喊：“加油，加油！”贾西莲与秦英桃紧张得双脚跳：“加油，加油！你是我们的希望！”
　　女兵娇脆的喊声是那么特别，输入了能量，四人顿时来劲了，上去了！然后大口喘着气，牢固了绳索，再接住下面队员抛上来的绳索。
　　“上啊！”战士们兴奋起来了！十条绳索一次爬三人，近一个小时全上去了。不过，贾西莲与秦英桃是最后上的，战友们争先恐后把两位女兵连人带绳拉上来，贾西莲与秦英桃对着战友们笑了，飞个媚眼，然后笑得格格地。拉她俩的五六个游击队员也笑了，笑得无邪。现在如此处境的游击队，还有两位靓妹女兵的滋润，温慰，感觉是一种福气了。没有非份之想，只有爱美天性使然。
　　接下来的山巅亦非坦途，多得用弯刀披荆斩棘开路，或抓石拽藤。
　　快到第一匹山颠尽头了，右侧面是陡峭的山坡。游击队估计对了，此时山根下就是有国军守候，预防游击队攀登。现在，你守你的，我走我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不可能总有山巅可行。该下山上另一匹山顶了。幸好这段下山的路途是树林，不算陡峭，走起来可就容易些了。游击队快速通过，趟过溪流，钻入另一匹山，消失在山腰林中……
　　一天的穿行已脱离敌搜山大军，夜幕又降临。“看，前面山凹有个村庄！”游击队喜出望外，顿生亲切感，宛然从世外穿越回人间。
　　但进村一看，一派萧条，空无一人，不过这已知足了。极有可能是敌人的空山计划的受害者。这里可以生火、烧水了。“营长，”有战士报告，“发现一家床底下有个苕窑，里面还存有一堆苕，可否取来大家充饥？”
　　赵明恩思索片刻，说：“可取，放上几块银元，不管以后老乡有没有可能回来，我们至少应该这样做。”
　　“好咧！”战士欢天喜地去了。
　　这可解决大问题了，数数大小二百零五个苕，这东西蛮可以生吃，尤其经过霜期的蔫苕脆甜脆甜的味道，营养成份上等。大的切断，平均下来近五百个队员人人分得了一份。
　　久违了，我的柴火！久违了，我亲爱的苕！野山野人，人间炊烟，这并非奢侈的欲望，张张笑脸大有苦尽甘来的知足感！大多数战士也不用水洗洗，只用手搓搓泥土就吃起来！
　　秦英桃贪婪地吃了几口，却舍不得一次吃个完，揣入衣兜。
　　赵明恩说：“干脆再去找找，看还有不有？带上当军粮，照样付钱。”战士们巴不得，呼啦啦各家各户搜查。遗憾地是，此苕仅有这家有，搜遍村落再也无。
　　营部下令：“火堆边睡觉一个时辰，然后夜行军！”
　　这觉睡得，太香了，太给力了！苦了领导，因为领导执意要当哨兵。
　　这世界的事往往是一损具损，穷途的更末路，锦上的更添花，一好俱好。今夜月亮特别亮，游击队不再顾忌什么，只管翻山越岭抄近路了。拂晓前到达了焦家河畔，在山坡边缘隐蔽起来。这里原来的老百姓都已被强迫迁出，但小村落还在。
　　不一会儿天破晓，看得清河畔敌军营帐了，成两排长龙，两头有掩体哨位，似架着机枪，看样子敌指挥部有一个营的警卫力量，一切如日常一样，正如所料，敌人根本没戒备。赵明恩分配任务：“趁敌人未起床，机不可失，一、二大队打敌兵营，由我负责，收缴敌兵的衣服和枪支，除我们留用的枪支以外全部毁掉，有反抗者杀！”
　　三大队抽一个小队去找伙房吃的东西和粮食，能拿多少是多少，由解副营长负责，得手后就撤！”
　　赵明恩下令：“悄悄前进！从两头军营中间进去，分别控制！”
　　近了，军营左头，游击队员突然跃入掩体，似从天而降，两哨兵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结果，机枪被缴获，几乎同时，军营左头哨位也落入游击队之手。从两头蜂涌而进的游击队员争取了时间，迅速到位，待敌惊动已迟一步，各营帐突然响起吼声“不许动，动就开枪！”敌兵大都还未来得及穿衣服，就听到第二道命令：“把衣服扔过来，不扔的打死！”受制之下，敌兵大都乖乖听令，极少数迟疑者就听见啪地一枪应声倒在床上。一排排枪支早已被游击队员收缴。“想活命的乖乖待在床上，红军有好生之德不杀你们！”敌兵动得了吗？大冬天衣服被收枪支被缴！
　　冲进村落的游击队员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切菜声，看来村落全用作了厨房。游击队冲进各厨房：“不许动！放下菜刀！”这时外面不时响起了枪声，那是军营那边在点不听令的敌兵的名。
　　住在一散户家的敌司令李子尤听到军营不时的几声枪响，没以为是游击队来摸老虎屁股，但总是不正常现象，便起床命副官去查问。
　　副官握手枪出门一看，便见军营前好几堆火烟冲起，同时也听到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他哪里料到那是游击队在烧敌兵衣服、砸烂枪支！待走近一看，方才有所明白，吓得回头就跑！却被游击队发现，边放枪边追！
　　副官跑回，见李子尤也出来了，急说：“司令快跑，游击队控制了军营！”李子尤见事不妙，也拔腿就跑。副官在后，连连射击，我一队员中枪。
　　“别追了，回去！我们的目的已达到。”看看中枪的战友，已牺牲。
　　解副营长那边收获不小，伙夫们被捆起来，馒头、熏猪肉、油、盐、米袋，一扫而尽，每个战士都没空手，满载而出。
　　赵明恩见解副营长得手，下令撤退，向铁船山转移！
　　这场奔袭战，游击队只牺牲了一人。
　　李子尤跑进沟里，见没了追兵，停下来喘气。千算万算，算计游击队，反被游击队算计了。副官说：“看情形游击队没杀我们的士兵，只烧了衣服砸烂了枪支，不杀人，这太不可思议了。估计只是报复，找粮食。”李子尤被羞辱的感觉，那个气呀！
　　副官说：“我再悄悄回去看看。”李子尤说：“去吧，小心点！”
　　副官回去看到的，只是满军营不敢离开被窝的士兵，只有少数找出换洗军服穿上了。那个狼狈劲，狠狠地骂道：“一群没用的猪，脸被你们丢尽了！”急忙跑回司令部发报，命令后勤部火速送军服、棉衣四百套！
　　一天后的上午,游击队来到铁船山。管业元对赵明恩说：“我带两战士先行前进，侦察敌情，你们就在此等候，等我的消息，不见不散。”
　　赵明恩说：“那就有劳你亲自出马了！”握手送别。
　　管业元临行时，特意去看秦英桃，把她叫到一边说：“我执行任务去了，等我回来。”
　　秦英桃说：“难道大家不是都在等吗？切！”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