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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三角崖战斗

作品名称:巍巍巴山魂      作者:心有二用      发布时间:2022-09-08 10:49:07      字数:3150

  游击队反制敌计,给敌人以损失,但不能伤筋动骨,毕竟力量悬殊太大,如猫与老虎之斗,敌重兵不慌不忙步步为营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但仍无法干净彻底杜绝“漏网之鱼”,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眼下,在北坡,一对母子为游击队送盐和干粮和棉鞋,已爬了半天的坡。母亲邱大嫂,儿子叫邱成继。她知道,游击队赵营长已转移至深山密林寨坡,那是游击队派人下山,几经辗转找到特杆拥红户得知的信息。
  被迁出根据地的邱大嫂生活何谈宽松?大巴山,本来是山高壑深,土地贫瘠,“种一笆篓,收一鞋壳”,游击队所处地带全年无霜期仅四、五个月。乡亲们距游击队更远了,心更近了,如娘挂牵游子,冰天雪地的深山,娃儿们是否冻坏了,饿坏了?女人们依然在悄悄作军鞋、凑粮食,省食盐,宁愿自己挨饿、少吃一口。没法直接返回根据地上山找游击队,便继续前行,假装作小生意,前行近百里,多走两百里怨枉路,然后转弯绕道返转根据地,乐观的年轻人编了个顺口溜:“寨儿坡,路儿荒,只要红军不挨饿,哪怕跑跛脚板掌。”邱大嫂母子这已是第三拨进山人的了。
  此时,游击队三个大队依然分散活动,回到了之前隐蔽的三个据点,王天海所率中队执行任务一去不归,游击队已查明真相,已全体遇难。得知情况,队员们哭了,继尔仇恨满胸膛。
  游击队并不知晓,还有一个幸存者,五班长罗庚。
  罗庚因受枪托之击脑震荡不轻,他想返回巴山深处找游击队,大路不敢走,行偏道己无力爬绳索攀崖。他坐在山崖下,进退两难,头已肿大,意识有些模糊,但还能思维。那时他还小,妈妈给地主打短工推磨,被地主强奸。妈妈不敢说,又被多次强奸,挺起了肚子。妈妈知道不是父亲的种,终于忍不住对父亲道出真相,然后上吊自缢。父亲去找地主,掏出菜刀砍死了地主,逃回家带着他就逃。逃得远远的,依然为发财人打短工过活。后来,红军来了,父子双双加入了红军。父亲战死,他活到了如今。革命使罗庚懂得了很多道理,也坚定了信念。经历过多少战场生死考验,每次战前,他从未事先想过生死问题,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心态。可眼下,他似乎进退都力不从心了。冷,痛,麻木。就这样等死吗?
  一支斑羚从河滩那边山坡跳下来,再沿河滩而上。片刻,从斑羚来的方向出现两农人,原来斑羚是被他们惊跑的。
  他们看见了罗庚,更看到了罗庚身穿红军服。“你…是游击队吗?怎么回事,你一个人在这,浑身有血渍,受伤了吗?”
  “同志,”罗庚见到处境柳暗花明,不由心喜,笑意出来了,“我是不是有救了?”
  “究竞怎么回事?”
  “都……牺牲了。”罗庚简述了经过。
  一农民大哥说:“你现在回游击队,缺医少药,不行的,这样,我俩带你出山治好伤再说,找草药郎中就行。”
  另一个说:“不过我们要躲官兵,就要走弯路,多走八十里路。相信我两个会把你带出去的。”
  罗庚迟疑着。因为这样一来,就意味着什么呢?他最终点头同意。
  敌人的封锁,游击队粮食告磬,靠剜“花脚蛮”、“盖菜”、“三六九”、“素花菜”、“黄瓜菜”,辅以打点野味作汤分餐,当然谈不上吃好吃饱了。
  邱大嫂母子这夜在一岩窝过夜。寒风冽冽,刮过山岳,刮动森林,如鬼哭狼嚎。母子俩带上镰刀割来茅草遮身,相偎御寒。翌日吃点干粮,继续前行。
  再过条河,翻三匹梁,就快找到游击队了。不料听到吼声:“干什么的?”接着就见国民党军跑来。邱成继说:“娘,哄不过去的,朝这边快跑!”
  “站住!追!”
  谁知娘俩苦出身,跑得风快,国军老追不上,只好开枪了!呼呼的子弹,母子俩中弹了。国军跑到,发现了生活用品。“他妈妈的,果然是给游击队送东西的!毙了他!”
  一士兵说:“连长,先杀了这男人,把女人暂且留下,弄到我们营地,晚上也将就用用!”
  “哈哈哈哈!批准,东西没收!”
  叭叭几枪,小伙子被打死。邱大嫂被捆起来,牵着走。
  不过行走百十米,邱大嫂看准一石头,奋力撞去,冷不防把牵绳的士兵扯了个狗吃屎。邱大嫂头部鲜血流淌,还未断气。“妈妈地,晦气!没用了,毙了算了,送他一程。”刚才那士兵对准邱大嫂脑袋扣动了板机。
  游击队决定向焦家河一带移动,那里距大河口石窟不远,石窟存有丰富的粮秣、武器物资,便于取用。据侦察,那里还没有敌重兵涉足。
  游击队避开路径,攀崖钻林,过沟越溪,尽走无路之路,三天后到达了焦家河山中。
  石窟是仓库,这属于军事秘密,知情者有王天海、赵明恩、刘子才、汪传远、赵孔贤、管业元、姚正元、李自清及所属运输排队员。姚正元是老管理排长,于是由姚正元、李自清率一个中队去石窟取军用及粮秣物资,大队则在山上扎营。
  游击队又得到弹药补充、吃上饱饭了。一天,侦察员回来报:“敌人有一个连,正在向焦家河运送物资,估计明天中午到。”赵明恩召集领导们说:“看来敌人至少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行踪,正在逐步深入,敌人必过三角崖,我们四百多人打他一个连应该十拿十稳,怎么样?”
  赵孔贤说:“我同意,光躲不是办法,最终会躲不过去,以攻为守!”
  三大队指导员李自清说:“打,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是病猫!”
  副营长管业元说:“打一下是可以的,但要先看好退路,得不成是敌人抛出的诱饵呢?敌人已经吃了两次亏。”
  “对头,大家来研究打法。”
  一小时后,下午三时,游击队出发了。
  三角崖,名符其实呈三角形,崖下是长满杂草的平地。三山崖各连三座山,绵延远去便山水相连。
  翌日午后二时,游击队三个大队各埋伏于三个崖上。寒风吹拂着游击队员头上的伪装,与自然界的草木一起摆动,浑然一体。只是天气太冷,静止中不定数的等待,不会冻僵吗?然则那还打个什么仗?不战而败。
  还好,游击队受过特殊训练。
  还好,敌独轮车队来了,还早到了半小时。大概体谅游击队员,担心太久冻坏了他们。但意外的是,推车的有百十人,前后各有一个班护卫,机枪各二挺,出手阔绰。
  敌运输长龙进来了,好险,龙尾还在入口,龙头已快出口,三角崖差点装不下。“开火!”
  龙头处首先开火了,那是一大队欧元富,我也有两挺机枪狂叫,手榴弹如飞鸦扑下!敌慌忙隐身于车旁,推车的也取出枪射击,敌一机枪手中弹,另一人捡起仰射,但效果就不如游击队的定点俯射了。
  龙尾处,游击队也开火了,那是二大队何美贵,也有两挺机枪狂叫,手榴弹如飞鸦扑下,把龙尾撵进了三角崖里。
  过了十分钟,龙腰的游击队也开火了,那是三大队吴成林,也有两挺机枪狂叫,手榴弹如飞鸦扑下!王天海牺牲后,吴成林任三大队大队长,不过人数少了六十名。
  打,狠狠地打!游击队员这一心理、身体的紧张活动热了身,也不感到寒冷了。打,狠狠地打!毫不吝啬弹药,似要出口久违的恶气。敌人头尾皆被火力封死,敌人冲上山崖是不可能的,除非会飞,除非自上而下。
  一场畅快的好杀,活着的敌人已廖廖无几。但,敌人后续部队出现了,约一个团!敌人果然有进步。
  按事先的预计,遇到这种情况,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游击队分别撤往身后的大山中,然后在焦家河山上会合。
  敌后续部队开始穷追。
  此后,游击队利用熟悉的地形,物资储备,与敌人周旋,敌人“空山”围剿计划失败。
  此时,游击队营部住脚光雾山,营政委赵孔贤带领一组队员前出甘家垭要道,监视敌军动向,那里已成敌人后方,人来熙往,又有三几家老百姓返回居住。
  游击队现在与老百姓的联系完全中断。赵明恩派李自清率三十个队员去大河口石窟取运军需物资。
  李自清率队来到石窟下,就见洞门拥出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兵:“不许动,动就开枪!”敌人抢得出枪先机,突入其来的变故,游击队员一时楞住了。怎么会这样?敌人怎么知道的?就见一个人站出来,说道:“李指导员,我原来是是游击队的顾树田,游击队早晚要垮,别再跟着受那份又冻又饿的罪了,放下武器投降吧,从此一下子就能脱离苦海,过好日子!”原来,顾书田是运输队的战士。游击队挑选人粗心大意了,良莠不齐,埋下今日祸根。
  “呸!叛徒,第一个当了叛徒!”李自清总算明白了。顾树田说:“别呈能了,我是为你好,同情你们,李指导员,没有别的出路,你看看你后面河滩,一个连的国军堵住了你们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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