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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重组游击队

作品名称:巍巍巴山魂      作者:心有二用      发布时间:2022-09-04 17:29:18      字数:3163

  通江、南江、南郑、广元、旺苍……县城里、集镇上、村子、大路上,老百姓又见到红军的标语,署名红军巴山独立师宣。“不愿受欺压的贫苦人参加红军去!”“打击首恶,协从不办!”“犯我者以牙还牙,善待者互不侵犯!”
  路边客店,一商贩扛着一捆卷筒的篾席,一过路人见状,灵机一动,说:“你的篾席我全买了,请到客房谈。”这么快就脱手,省了麻烦,何乐而不为?
  客房里,生意痛快做成。但买主说:“还得请你帮忙,我有东西塞在篾席里卷起来,你依然扛到集市上去,再卖随你便,不卖反正我已给了你钱,放下走人就是。”
  “这……”
  “照作吧朋友,我是红军!”
  “红军?要得,照办?”
  商贩把篾席扛到集市上,找个摊位放下,三晃两晃就不见人了。散集后有人发现篾席在,无卖主,打开看,一摞红军的传单!这下消息如风传开。
  汉江边、河流边有老百姓见上游飘来木板,打捞上来,见上面有标语字,署名红军巴山独立师宣。字迹竟然未被水冲刷脱落,原来是用生漆写成的字,上面涂有防水的桐油。
  于是,民间传诵着一首歌谣:
  游击队,进巴山,
  满山撒下红传单,
  一张传单一把火,
  巴山老林红了天。
  土豪张金葵听人说红军的传单满天飞,叫人找来几张,见写的是:“打倒压迫剥削佃农的土豪劣绅!”“红军是穷苦人的队伍!”张金葵大嘴浓眉长方形脸,中等个,头带瓜皮帽,身穿棉长衫、野猪皮鞋,坐着的他一头站起,文明棍杵杵地说:“不是说红军游击队剿灭了吗?咋又钻出来了?肯定是虚张声势。不怕,顶多几个毛贼,还敢到我广元地界?我有二十多个护院,枪有的是,子弹有的是!”
  这天清早,张金葵出门散步,走至二百米外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三个人,将他嘴堵上,他被拉案子了,其实就是绑票。
  行路半天,张金葵被带上了一座山,在一座破房子停下来,就见有十几个人,身穿红军服。其中一人说:“我们是红军独立师侦察队,你合作,我们就不伤害你,交20杆枪,长短都要,2000发子弹,就送你回家,以后你只要不与我红军为敌,我们红军也不会找你麻烦,不然的话,你懂的!”
  张金葵自然惜命,20杆枪,长短都要,2000发子弹,五百斤大米换条命值了,说:“可以,只是我没那么多枪和子弹,几杆枪百十发子弹还拿得出!”
  “不还价!我们侦察你很久了,知道你存货不少,你去年初春从川军败军手里买的!”
  虽然是冬天,张金葵头冒热汗。“好,我努力照办!”
  于是,张金葵写了亲笔信,约定交货地点,一游击队员便装去送信。
  张金葵早起散步再正常不过,但有去无回就令家人疑惑了,也仅仅是疑惑,想不到更多原因。傍晚,忽见庄内飞进一石头,差点砸中一家丁。自然的反应,必拿过石头看看,见绑有一封信,方大惊失色。不敢造次,只好照办。就是报官派兵去打救,撕票总是方便的,红军不是一般的绑匪……
  游击队幽灵般四处出现。五六十个游击队员个个不闲着,个个是革命骨干,也是火种。誓要重新染红大巴山!
  游击队的惨败撤退,根据地的两度得而复失,国民党还乡团的残忍报复,桃园村原乡苏维埃主席欧元富亦躲进了桃园寺后山崖下,一株水青树距崖仅五尺,纵身一跃便可抓住树枝而下,上则弹身一跳落地崖边,下面有一可遮风挡雨的岩窝。从此他靠一把弯刀、一把弓箭,钻不取火,经受着生存极限考验,过着野人般的生活,成了长毛人,眼藏毛帘中,撩帘窥世界。
  他本也带上了把盒子枪,但不敢用,放枪必有声,何况山间回音格外大?子弹仅十发,终有用完时。
  他本与寺里唯一的一个僧人弘莲有过一面之交,但不想连累弘莲,从不去产生联系,和尚知道的事越少越好,他深知还乡团的残暴。他也坚信红军终有一天会打败国民党的。
  秋去冬寒,五十出头的欧元富锻练得一身铁骨,以茅草为被,从未感冒过。这日他撵一条野猪,横过寺庙下小路,忽见上面拐角处有行人说话声而下,紧接着便冒出走前的人来。啊?!身穿灰色红军服,红五星帽?他好激动,转念又恐是国民党兵装扮的,赶紧躲藏观察。
  近了,天啦!他认得,走头里是赵明恩部长。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纵身跳出,杵在路上。嗨!这野人的突然出现,着实把赵明恩等人吓得不轻,不由得后退几步拔枪在手。野人见状开腔了:“赵部长,是,是我啊,欧元富!”还岂有此理了,野人还会说人话。惊问道:“欧……欧元富?桃园村,欧元富?”
  “是,是我啊!乡……苏维……埃……主席……欧,元富。”刀久不磨钝,人久不说话笨。他语言已很不顺遛了。
  “同志,你们吃苦了!”赵明恩上前抱住欧元富,热泪盈眶,欧元富则哭得哄哄的。不用说,赵明恩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随行的警卫员扬之芳、党支部宣传委员汪传远也受感染。“别哭了,欧元富同志,我们又回来了。跟我们回去,再大干一场!”欧元富嗯了一声,揩干了泪水,说:“回去。”汪传远说:“我们还是先返回桃园寺,给欧主席剃个胡子,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走吧!”赵明恩说:“好!”
  欧元富随赵明恩下山了。屡踣屡起,百折不挠,在于一个信念,几经国民党还乡团对乡亲报复的桃园村又热烈起来了!欧元富很快诙复了正常状态。
  桃园村四五十人的地方武装营很快成立了,欧元富为营长。王天海讲话说:“我们这个营的主要任务是一面搞生产,一面站岗放哨。维持地方治安,传递情报,有时可以根据需要,配合游击队行动。”有战士说:“我们近一半拿的是长矛大刀,能不能全部发枪啊?”王天海笑道:“枪会有的,敌人会给我们送来的,就看我们有不有本事夺来!不过嘛,枪的来源还有其它途径,你们现在所持的二十多条枪,就是南郑县进步人士,地方豪强赞助给我们的!”
  “啥?豪强还给我们枪?”
  “当然也是我们作工作的结果嘛!”
  一个月前,桃园寺山下,赵明恩路遇欧元富,就是去南郑县作统战工作的。游击队王保山以开店子为掩护,送回情报说,南郑县豪强张绍祥可否争取?情况是,张绍祥一九O九年随父任官出生于新疆,其父张吉山曾在甘州七任县官,其母是新疆维吾尔族人,张吉山过世后,张绍祥随母回到陕西省南郑县黄官岭观音沟老家,喜结朋友,疏财仗义,对贫穷佃户,减租救济,张绍祥因此在陕南颇有好名声,其母保持着新疆维吾尔人的习俗,张绍祥为其母专门养有羊群,设有专门制作母亲喜爱吃的点心作坊,还有专门为母亲做饭的厨师。其母出门,张绍祥总是尾随其后。因此,张绍祥是有名的“孝子”。其母家供奉观音圣母佛祖神像而外,一切都象一个伊斯兰教徒一样。
  红军是正道人的集合。张绍祥乃一国军团参谋长,却辞官回故里习武术拳脚,训练出一支二十多人的家丁队伍。其叔父张笃伦历任汉中伪专员。张绍祥购田筑房,很快发富生财。既然有如此善根,赵明恩便觉得有争取为同盟的可能。
  张绍祥庄院前有汉河天险,后有巴山陡崖,四周院墙相围,门外有家丁守卫。赵明恩一行三人着便衣,在门卫的带领下,进大门,绕梅林,越假山,穿花园,出二门,再进家丁院,经过祠堂屋,才到迎宾厅;还要过天井,绕影壁,才能进内宅。院中有院,森严壁垒。
  双方见面,皆凝视了片刻。还是赵明恩先开口:“张先生,久仰……”
  “久仰?”张绍祥一身练武打扮,端坐木椅,打断来人的话语,“何以见得?”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是红军四方面军留守坚持在大巴山的游击队……”
  张绍祥再次打断来人的话语:“不怕我抓你们送官吗?”
  “哈哈,我们早就对你进行过了解,你的本性并不坏,我相信你。”
  “哈哈,倒也第一次相遇知音。你们红军为何起事,闹得天翻地覆?”
  “世道太黑暗,太不公,我们是为劳苦大众谋利益的,为建立一个崭新的社会制度而英勇奋斗,前赴后继再所不辞!张先生,想必你至少不反感我们共产党红军的壮举吧?”
  “不错。名符其实的壮举。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是的,我们游击队受到挫折。我们需要补充枪、子弹,想请张先生暗中帮助。当然,友谊是相互的。”
  “打了败仗是吧,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目前仅有二百多,全是能征善战的老红军战士。不过我们已反省了错误,很快又会发展起来的。”赵明恩在人数上说了谎。人有时候是不能太老实的。
  “好,交你这个朋友,三位请坐,上茶,餐席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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