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2丿

　　张安涛：“看守所那边说，那天杨晓红男人去看她，提了一些奶和水果，杨晓红喝了一盒奶，吃了一个香蕉。晚上早早就睡了，天明，人就没气儿了。所里赔了杨晓红男人三万块钱，让杨晓红男人把人拉走了。”
　　田军怒：“这不胡闹么？人咋死的不尸检就埋了？”
　　张安涛：”领导也是怕夜长梦多，必竟，人是在看守所里死的，影响不好。”
　　田军挥动着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走，去工地找杨晓红的男人。”
　　工地上，上午。一伙工人簇拥着张保平，张保平毫无惧色地面对着卢志强和一群地痞。张保平：“水暖的活儿是我们自己接的，你凭啥要介绍费？”
　　卢志强盛气凌人：“这些小区的地皮以前都是俺村的，俺不种庄稼了吃啥喝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得弄俩钱儿花花。”
　　张保平忍住火：“都是三里五村的，别弄恁僵，那你说，要多少？”
　　户志强：“老规矩，见一面分一半。”
　　张保平：“一半不行，俺这是个小活儿，就挣个辛苦钱，给你五百，多了不行。”
　　卢志强一脚踩住地上的水暖管材，用手推张保平：“你打发要饭的？不行就别干！”
　　张保平回手一推，把卢志强推了个趔趄。卢志强站稳，挥手：“兄弟们，给我打！
　　一辆公安的车迅速开到两伙人面前。田军和张安涛从车上下来。田军：“吃饱了撑的，想到拘留所喝黄糊涂了不是？”
　　卢志强灰溜溜地带着地痞们走了。田军望着张保平：“你怪面熟，你是——”
　　张保平言语带刺：“我叫张保平。我认识你，你是田所长。你找我有啥事？还是村里偷税漏税的事儿？那你找福生他哥，他现在是村里的主任。”
　　田军伸出手想拍一下张保平的肩，以示安慰，但手伸起来，看张保平一脸戒备，只好又放下。
　　田军：“保平，我找你是因为李红军的事儿，听说，他在你的水暖队里干活？”
　　张保平摆手让工人们继续干活，他和田军找了个僻静的树凉荫下说话。
　　张保平：“红军是个残疾人，到工地上找活儿谁也不要他，我就让他来我这儿，帮着拿拿东西递递家伙，给他一份工资养家糊口。前两天他老婆死了，埋了他老婆，他说福生让他去矿上看仓库，给他四千一个月。他算了工资回去了。”
　　田军转身准备走，又扭过头：“保平，事过去了，别老放在心上。听说老支书想把铸造厂弄起来，有空儿你也回村里看看。”
　　保平笑了笑：“我知道。”
　　杨晓红家门口，门上帖着白对联，杨晓红的婆婆在院里收拾东西。田军：“大娘，红军不在家？”
　　杨晓红婆婆抹着泪：“所里要晓红的火葬手续，才肯给丧葬费。红军去送手续了。”
　　田军（惊）：”啥？火化了？”
　　车上，田军有气无力地靠在车座后背上。张安涛：“队长，咋办？”
　　田军挥了挥手：“走吧！这一头儿先放放。”
　　田军家，中午。田军把菜炒好，端上桌，招呼妻儿吃饭，自己却转身走进卧室，倚在床头。
　　田军妻子跟进去，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呀，咋了？”
　　田军握住妻子的手：“沒事儿，就是有点困。”
　　东乡村铸造厂，上午院子干净整洁，林志霞和一些女人在收拾车间。李红庆指挥着电工扯线接电，老支书和保生爷在院子里栽花浇花。
　　通往东乡村的路上，一辆白色轿车在行驶。
　　车上，李银亮开着车，副驾驶上坐着冷饮厂的王小柱，后座上坐着张保平夫妇。车上，张保平：“小柱，你一回去，铸造厂就起死回生了。”
　　王小柱叹气：“当年我干的好好的，乡里非要收归他们，好好的厂子让他们捣散了。我才自己又弄个冰糕厂。这弄好了，乡里又来捣乱咋弄？”
　　李银亮笑：“小柱，你得往前看。别抱着老黄历不丢。老支书费了半辈子心血，弄了煤矿，面粉厂，加油站，都让福生给弄走了。那他就躺倒不干了？咱走正路的能向走歪路的低头不能？”
　　王小柱摇头：“想想那时候灰溜溜离开村子，我就觉得窝囊。不想回村里了。”
　　秀芹说：“一开始我和保平也不愿意回村里，觉得窝囊。后来想想，咱做的事堂堂正正问心无愧，错的不是咱呀。咱为啥不敢回去？咱在城里也能挣上钱，可是谁不夜里想咱的家咱的村子？”
　　李银亮哈哈笑：“秀芹，你的口才真中呀！”
　　秀芹脸上泛起红晕：“啥口才，就是几句心里话。”
　　东乡村铸造厂门口，李银亮王小柱和张保平夫妇从车上下来。杜承志和保生爷迎上前去。杜承志握住王小柱的手：“哎呀，小柱，你和保平都回来，我就不发愁了。走走，咱去车间看看。”
　　东乡村铸造厂车间，大家打着招呼。王小柱：“铸造厂的日常运营我熟悉，就是好多年不干了，我得先考察一下市场，选准产品，找好销路。”
　　李红庆笑：“不慌，注册登记办理证照也需要时间，咱还需要会计和车间主任。有啥合适的人选没有？”
　　张保平指着李计云：“李计云在大队煤矿当了好几年会计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推荐她当厂里的会计。”
　　李计云羞愧地：“我对不住大兄弟呀！不说了，我，我一定好好干。”
　　李银亮看着张保平：“保平，这车间主任，你来干吧！”
　　张保平犹豫了一下，向林志霞：“我还有一批水暖的活儿没干完，我建议志霞先干着，等我把这批活儿干完再说。”
　　林志霞急忙摆手：“哎呀，不行不行，我就会炒俩菜。再说了，我头胎是个妞儿，肯定要二胎，我怕耽误厂里的事儿。”
　　李红庆笑：“打仗也不影响生孩子，先这样决定，到时候再说。”
　　福生家，晚上，福生和他哥连生在屋里坐着。
　　福生一脸不屑地：“就他们拿锄把儿的手，养个鸡还行，弄工业那是说的耍的？倒是你这个村委主任快被架空了，人都跑老支书那边去了，你还当谁的村委主任？”
　　连生：“那有啥办法？”
　　福生：“你那脑袋瓜子，就不能想想弄个猪厂啥的，拢络一下人心？”
　　连生：“我回头去养猪厂看看，就怕猪生瘟病一下死光了喽。”
　　福生指着他哥的脑袋骂：“你天天吃哩都是死猪肉？哎呀，你这脑子也快成死猪脑子了。”
　　福生煤矿办公室里面，福生隔着窗户看见乔王生向这边走来。
　　福生不耐烦地：“又来要钱，烦死人了。”
　　一旁的张涛站起来，插上了门：“舅，您到里间躲躲。”
　　福生转身进里间。乔王生急急走过来，用力敲门，不见动静，乔王生用脚踹了一下门，气乎乎走了。
　　福生从里间走出来，张涛：“王生有点不知道好歹了，这十来年给了他二百多万了，村办矿才花了多少钱呀？他以为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福生：“最近钱有点紧，先拖着他。”
　　鑫宏投资担保公司门口。福生一走出门，就发现乔王生站在门口。福生忙陪笑：“哥，你咋在这儿？走走走，咱去喝两口。”
　　王生叉着腰：“别装了，福生，承包费你说九月给，九月又说十月给，这拖拖拉拉就是不想给，是不想给了不是？”
　　福生笑：“哥，咋能不给，会计去钦州了，她一回来我就让她打钱。哥，放心吧！”
　　车上，张涛开着车，福生闭目不语。张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呀！”
　　福生吐出一口气：“走，咱去泰山旅游去。顺便烧柱香。”
　　福生煤矿，王生跑跑一趟又一趟。泰山景区，福生在庙里虏诚地烧香磕头。王生家，王生对儿子桥如意：“福生又不在。”
　　桥如意：“爸，福生这种人，给他来软的不中，咱去法院告他吧！”
　　王生犹豫：“行不行呀？”
　　桥如意：“咱有合同，有以前的收款条，这官司一打就赢了。爸，您儿子现在学的是法学，打官司不怯。”
　　淇水法院，桥如意向立案庭递材料，庭长惊讶万分，赶紧和福生联系。
　　庭长：“福生，你马上回来。乔王生把你告了，他申请查封你的资产。”
　　福生破口骂：“x他娘，给他十几年钱惯的他成精了。他告我，我也告他勒索。”
　　庭长劝道：“福生，恁俩可是叔伯兄弟，弄翻了对谁也没啥好处。我给他打电话，恁俩先坐一块儿商量商量。”
　　东乡饭店。福生和乔王生坐在一起，玉清在当中作陪。玉清：“王生哥，这事儿就是个误会，来来来，咱喝一杯。福生说了，明儿就打钱。他要赖帐，您找我要。”
　　乔王生瞪福生：“明儿真打钱？”
　　福生满脸含笑，端起酒杯：“哥，您放心，一定打。”
　　王生家，桥如意不乐：“爸，今年给了，那明年呢？要我说，咱干脆把矿收回来。省得以后受福生的腌胙气。”
　　乔王生有些心动：“这，这福生吃到嘴里的肉，他，他肯吐出来？”
　　桥如意扬眉：“现在是法制社会，爸，您别怕他。”
　　篮湖娱乐城，福生举起杯子摔了。福生：“真他娘的蹬鼻子上脸！还想要矿，要他娘的头。”
　　猫赛虎：“福生哥，我有个主意，咱一锤子就把问题解决了。”
　　福生：“你说。”
　　东乡饭店，乔王生父子和福生谈判。
　　福生：“哥，你想把矿要回去，这没啥问题，等我干到年底，我把欠出去的账要要。”
　　乔王生不敢相信地：“福生，你，你真要把矿还给我？”
　　福生抹一下脸：“哥，这矿本来就是您的，我替你经营着，村办矿就够我干了。如意大了，他帮着你经营我也放心。我干到年底，看看该给您多少承包费。”
　　桥王生高兴地摆手：“哎呀，算了，只要把矿给我，承包费我不要了。”
　　福生：“要不这样，我刚买了一辆奔驰，送给我侄儿好了。如意，给，这是钥匙，车在我家院里，你去开吧！”
　　桥如意颤抖着接过了钥匙。福生倒酒：“哥，来，咱俩好好喝一回。”
　　桥王生激动地：“兄弟，喝，我喝。”
　　福生家。桥如意走进大院，用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车里，美滋滋地打量着车里的内饰。桥如意发动车子，从门口突然冲进一队警察。桥如意感到莫名其妙，他打开车门，警察一涌而上按住了他。桥如意挣扎：“你们为啥要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