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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麻痹又轻敌

作品名称:巍巍巴山魂      作者:心有二用      发布时间:2022-08-30 10:51:25      字数:3290

  革命影响扩大了,巴山游击队的声望远播,重重打击了地主恶霸对川陕革命根据地人民进行反攻倒算的嚣张气焰,民团、土豪武装不敢轻举妄动,大大地鼓舞了苏区人民的革命士气。
  翌年,至1936年1月,红军巴山游击队建立了陕境内南郑县的小坝、喜神2个乡、11个村苏维埃政权,发展了川境内的蒿坝、高桥独立连、游击队。重创南郑县保安队,队伍发展到1200人,游击区域由南江县麦子坪、桃园寺、盘龙湾等地纵横500平方公里,发展至鼎盛时期。
  
  太阳出来红似火,
  哥上梁来妹上坡。
  哥前走来妹紧跟,
  送郎上山当红军。
  
  巴山游击队根据地平静的日子维持了5个月。
  1936年3月,国民党政府陕西38军重整旗鼓,准备去消灭红军巴山游击队。
  陕西南郑县喜神坝,上午。
  山岭绵绵,天高云淡。山道上,一路媳妇、姑娘,一路山歌。她们是妇救会的,挑着担担,去给红军巴山游击队送军鞋。如今红军游击队给老百姓开了天,分得了土地,地主不敢再欺压农民,心情特高兴。
  “月儿落西下呀,秋虫叫喳喳呀,想起了情郎小冤家呀,心里乱如麻……”
  妇女们嘻笑,姑娘低下了头。
  一妇女见状,故意来个更直接的:“桃子莫得李子圆,冰糖莫得蜂糖甜。那年与姐亲个嘴,如今嘴巴还在甜!”
  “这是男人唱的!”
  “女人唱又咋啦?一样的味道!”
  姑娘们更是听得脸发红,低头走路,一步比一步紧。
  不知谁说了声:“那就来个好一点的!有问必答哟!”接着唱起来,“三月茅草四月青,唱个盘歌问先生。什么过河不脱鞋?什么过河横起来?什么背上铺八卦?什么背上长青苔?”
  立即有人回应:“考不倒我!三月茅草四月青,这个盘歌我来分。牛儿过河不脱鞋,螃蟹过河横起来,乌龟背上铺八卦,螺蛳背上长青苔。”
  “哈哈哈!”
  又有人说:“换个口味,大家都会唱,我起歌头!”
  于是大家跟唱了起来:“三月葛藤上了架,四月葛藤满山爬。红军到了川陕边,革命种子巴山撒。”
  “荞子开花杆杆红,红军本是穷工农。人穷不爱钱和官,只为穷人打江山。”
  “听说巴山来红军,一群妹子路边迎。每人送双布草鞋,支援红军打敌人。莫嫌草鞋没编好,这是妹子一片心。”
  忽然,一中年农民赤卫队员从斜路急匆匆而至,见一路妇救会的人,说道:“你们快走,我先走一步了,国民党军队打过来了,人多得数不清,我得快去喜神坝给游击队报信,你们后来!”
  “啊?”姑娘们睁大了眼睛。有人说:“好日子这才消庭了不到半年,唉,快走!不然当心白狗子兵赶到我们前头。”
  为了维护少数人压迫多数人的私有制,乌云聚,泰山压,国民党陕西38军倾两个师之兵,欲挤没穿云破雾的一块阳光,重新遮天,反动军队士兵都是些糊涂的人,只管当兵吃粮,不懂道义,盲目地当枪使。
  米仓山腹地喜神坝乱草池,群山山中闪出的一小块平处,因而形成集居,小桥流水,山路四通八达。
  午后,一外围红军战士带领传送军情的赤卫队员上气不接下气地到达司令部住处。“来了,来了,敌军来了,多得数不清!”
  “喘口气,好好说!”
  “肯定又是陕西国民党军!”
  赤卫队员说:“从我家山下大路来,离这四十多里路,我们赤卫队十几个人不敢挡,派我送信,是我们陕西的国民党军。”
  司令刘子才略一思索说:“赶紧开会研究布署!”话音刚落,轰轰的炮声震动山岳,炮弹从塘口子飞来,落在小街二百米外,立时炸飞了这里的平静。紧接着东、西两山大路出口响起了枪声,敌军已跟进了!
  红军巴山游击队由于之前打了一个大胜仗,根据地扩大,师长刘子才便有种太平无事的心理,听不进赵明恩的提醒,根据地大部分边境地区只有农会,无任何边防之兵,更没建设有内外线情报线路,处于被动防御状态。这使得国军势无可挡,如入无人之境,快速推进。送军鞋的妇救会远远见如蚁敌兵,匆忙躲避,不知所措。
  开会都来不及了。司令刘子才说:“就地抵抗争取时间,派人通知各部汇合,随师部向风树沟撤退!这条路还没敌人的动静。”仓促应战之下,司令部驻地所在两个连冒着炮火,分别前出约三百米不等的距离,就地找地形阻击敌人。
  这时期巴山游击队兵力散布在以司令部为中心的三十里范围内,由于事先无战备预案,敌军有备而来,四面围攻压缩,外围红军边打边退向司令部而来。一时战场混乱,四面受敌。
  这一等待集中,正是敌军所望。敌大军越压越紧,枪声震耳,大势不好。司令部一班人隐蔽高处观察战场,赵明恩说:“刘师长,这样斗下去不行啦,赶快吹撤退号!”
  刘子才说:“好,吹号突围撤退!”
  打阻击的两个连就近率先随司令部撤退,卫生队紧随。不料刘司令估计错误,风树沟涌出大批敌军,火力密集。看样子还源源不断。这时,红军已全部到来,但敌包围圈越来越小。情况危及,祁营长来到刘司令面前,说:“刘司令,只有沿打柴人上山的途径上山了,我率一个连断后!”
  “好,”刘司令说,“希望你们全身而退!”
  英勇的祁营长立即退后,指挥部队选择沟坎、土丘、杂草地作临时掩体,摆开五百米环形阵地,将红军大部队环形护住。敌兵已扑近,祁营长大吼一声:“同志们,投弹,把敌人逼退!”一时,全连手榴弹连飞,阻住了敌军攻势,接着用枪射击。但敌军的炮弹却落在了阻击连后面,炸中了不少正在撤退上山的红军,但这阻击连也无法顾及了,只能听天由命。
  勤务兵小战士扬建迪紧跟着祁营长,叫道:“营长,我打中两个敌人了!”祁营长也在用步枪射击,一边吼道:“头不要抬高了,注意隐蔽。”
  敌人太多,如雨的子弹飞来,打得尘土飞扬,视野混沌了。我阻击战士伤亡渐增。祁营长回头看看,见大部队尾也钻入了山坡树林,叫一声:“扬建迪,传令撤退!”
  但撤下去的战士廖廖无几,大部分已经阵亡了。亲自断后的祁营长与五、六个战士退到山根,就要抓攀岩石角进入树林了,但敌军也密集而至。好在还有一挺机枪断后,战士隐身环形扫射。祁营长推扬建迪一把:“快爬,上山!”一面急急射击。扬建迪急了:“该营长先走,我断后!”祁营长暴喝一声:“还他妈罗嗦什么?”扬建迪只得转身跳起,抓住岩角翻身而上,躲在树后支援射击。
  这时机枪手头部中数弹,扫射嘎然而止,敌趁机快速趋近,红军还剩两战士与左肩负伤的祁营长了。祁营长拉开了手榴弹导火索,一跃而起,冲向密集而至的敌军,高呼一声“革命万岁!”与敌同归于尽。另两战士见状,悲愤地大叫一声“营长!”一战士操起机关枪奋不顾身跳出冲向敌群猛扫,二战士先后中弹牺牲!
  不是做给别人看,那是发自内心的壮举。这就是白军没有的红军军魂。当官的把生留给了勤务兵,把死亡留给自己,凤凰涅磐!
  林中的扬建迪咬破了嘴唇,也想跳下去学营长,但忽地想到,我的生命是营长及战友哥哥们给的,更不能莽撞扑死了,揩一把眼泪悄悄撤退。
  这一仗,红军游击队损失二百五十人。其中受重伤的,也无法顾及了!战争是残酷的。
  游击队钻山越岭,一刻不停,天黑前已行军七十里,到达芦坝,部队住脚歇息。这时,卫生队才有暇查看轻伤员。不久,打阻击撤退的十来个战士也赶上来了。先到达的红军一涌而上去迎接、搀扶。刘司令、赵明恩等营连干部也上前迎接断后幸存的战友。刘子才司令神情沉重地与他们一一握手。这才想起道:“祁营长呢?”一战士悲愤地回道:“祁营长和几个战士断后,可能……”他说不下去了,喉咙发硬。
  这时秦英桃与三个卫生员早已上前,一面检查战士伤情,见说后问:“那扬建迪呢?”
  “他跟祁营长在一起。”众人谙然。
  忽然有人叫道:“看,又回来了一个!”
  “谁?”
  “是扬建迪!”秦英桃第一个跑去。
  扬建迪扑到秦英桃怀里,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得哄哄地。众人围拢。
  哭吧,让他哭个够。
  然后,刘司令问:“祁营长呢?”
  扬建迪断断续续叙述了祁营长他们壮烈牺牲的情节。而肃然起敬已不足以表达活着的同志们的心情了。不过,祁营长及烈士们的精神肯定产生了激发效应。
  劳累的酣睡特别香。翌日天亮,连长吴三保对刘司令说:“我们不能在这久待,看这里的地形,四周是绿树掩映的山脊,我们处在低洼处,虽然蒿草蓬乱,树木乱石,便于隐蔽,但易攻难守,我们应立即转移!”刘司令说:“敌军也没那么厉害,昨天那么严重我们不还是突出来了?今天在此休息一天,下午转移,我就不相信敌人这么快又会找到我们!”吴三保说:“可是我们牺牲了二百多同志,我们伤不起!”
  在场的赵明恩也道:“休息一下可以,是不是最迟中午就起身?”刘司令说:“我倒想杀个痛快,来就来吧!”吴三保摇摇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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