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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作品名称:黄金劫      作者:郑安怀      发布时间:2022-08-29 09:15:40      字数:4738

  冬日天短,太阳下山就是夜晚来临前短暂的黄昏。风旋起旷野的落叶,如饥饿乱飞的麻雀。一位身背双肩背包,青春美丽穿着入时、风度不凡的姑娘自门外的小路翩然而至,见了高雅和她娘,笑容灿烂。高雅和娘正在门外场地上收拾下午才用连枷脱粒的黄豆。这记忆准确无误。以至于后来一见到黄豆,就会想起那个魔鬼般的夜。
  “大娘,我是个外乡人,一个人出来闲逛,迷路了。今晚想在你家借住一晚,明天赶回镇子里。”说到这里,姑娘的笑容变成了双眉紧锁的愁容,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紧盯着母女俩,希望得到同情和点头。姑娘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绝不是乡村周围的村姑。她娘问:“你是大城市来的吧?”
  姑娘点头:“是的。”
  “大姑娘家的,一个人进山来逛,也不叫人陪着,太胆大了。山里有野兽,也有坏人。你们这些城里人呀!别愁了,我家就我娘儿俩,住一大院房子,今晚你就放心住我家。”她娘唠叨地说。姑娘立马笑成了一朵三月的牡丹花:“谢谢大娘。”
  姑娘放下背包,便十分懂事地帮母女俩收拣豆子。高雅簸一簸箕,姑娘帮她张着口袋。两人年岁相仿,同是女儿身,自然有亲切感。高雅那时才出校门,话不多,也不胖。高挑的身躯如场院边奋力向上的白杨。刚进入青春期,脸蛋子上还有不少隆起的粒粒青春痘。长青春痘的年龄,还是那由青刚刚转黄欲红未红的涩柿子,离甘甜如蜜还有段距离。两人干活,没说什么话,配合默契时,相视一笑。姑娘身上散发的青春气息和好闻的香味令那时还未脫贫的高雅自惭形秽,不敢过多问什么。她还未走出过家乡,对大城市的想往和对大城市人的崇拜,虽有很多话想说,却都憋在心里。
  夜饭是红豆粥,农家自腌的咸菜佐饭。姑娘像饿了很久。吃下两大碗。母女俩陪她吃饭时,知道她叫尹米兰。饭后在火塘边闲话一阵,尹米兰跟高雅睡在她的闺房里。
  尹米兰脱光了衣服,只剩刺绣的胸罩和内裤。高雅不好意思,只脱了外衣。尹米兰大方地说:“我喜欢脱光衣服睡觉,你不喜欢这样子,是吧?”
  高雅羞怯地回答:“不是。”她不愿在城市姑娘面前脱光的原因是没戴胸罩,怕城市人笑话。胸部平平,冬天穿棉衣,戴那玩意儿麻烦。不过,高雅发现,尹米兰发育得太好了,刺绣的粉色胸罩里,是一对几乎包不住的丰满乳房,黑色绣着金色花边的内裤里,丰满地隆起女人的隐私处,不像女人,更像长有男人那多出的物件。女人如此丰满,高雅还没见过。读书住宿在学校女生宿舍里,丰满的干瘪的女生祼体全见识过,丰满只是丰满而已,既使如隆起的丘陵、如塞着大馒头,也没见过突兀如山峰。两人熄灯睡下。说些闲话,睡一会儿,尹米兰钻到高雅一头,轻声对高雅说:“我睡不着,咱俩睡一头,好跟你说说话。”
  高雅答应着,挪向一边,给尹米兰让出地方。
  “你今年多大了?”尹米兰火热的身体紧挨着高雅,一只手放在高雅的小腹上。高雅回答:“刚十八。我十月的生日。”
  尹米兰说:“我大你四岁,怪不得胸部平平的,才开始发育吧?”说着话,她的手已游到高雅的胸部,手指有意无意地揉摸,探寻高雅的乳房。高雅一阵心慌意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怪的感觉穿透肌肤直达内心,心里像有一团火,烧热了一腔子血,那血沸腾起来,在周身奔流快如高山流水。美妙的舒服感令她难以自控地想发出声。尹米兰的另一只手抓住高雅的一只手,引导着她放在自己奇妙无比的胸部上,对着高雅耳朵说:“你摸摸姐姐的胸,大得成累赘了。”
  高雅受到鼓舞,大胆按压几下。她触摸到的是丝绸般的光滑和形容不出的柔软。
  “我们女人都会像你这样吗?”高雅幼稚地问。尹米兰说:“都会的,这是女人的累赘,却是男人的温柔乡。世上再刚強的男人都会化在这个温柔乡里。”
  高雅不懂。尹米兰的手指像弹琴键般活跃在高雅的胸部,高雅欲从对方的胸上收回手。尹米兰抓着她的手,求她:“妹妹,帮姐姐修理修理它,它需要妹妹用力地揉搓呢……”
  “我们都是女人……”高雅还是不懂。尹米兰教导她:“女人和女人也有感觉,是不是,傻小妹?你没有舒服感吗?”问的同时,她的手变成了蒙古草原上驰骋的野马,高雅感到空气不够用,一声接一声快速呼吸。她想喊想叫想呻吟,小腹膨胀,有热流自体内奔涌而出,头晕乎乎如腾云驾雾。
  高雅短暂地晕过去了……尹米兰的手不失时机地下滑到高雅透湿的双腿间……事件最具戏剧性的变化便发生在此刻。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尹米兰在高雅失去知觉失去思想失去一切自控之时,翻身骑上高雅,扒下高雅的线裤内裤,将一个火热而坚利之物攻入高雅的身体。高雅痛苦地尖叫撕裂寂静的夜空……高雅的反抗来自身体疼痛后突然的清醒。两人从床上打到床下,被子掀在地上,碰翻桌椅的声音和高雅的尖叫咒骂也惊醒了早早熟睡的老娘。她娘破门而入,拉亮电灯。尹米兰被高雅骑在身下,胸罩扯掉了,内裤扯烂了,尹米兰满脸血污。高雅身高力大,揍扁了尹米兰的鼻子,也揍掉了她两颗门牙。尹米兰翻不起身,双腿劈叉,胡踼乱蹬。灯亮的瞬间,高雅的娘惊恐地看到:尹米兰完整女子的身体上,又多了副男人的阳具。世上真有集男女于一身的阴阳人呀……
  这是女儿的千古奇辱,娘女俩将尹米兰恶打一顿,半夜赶出门。尹米兰多年飘荡在外,害过不计其数的姑娘。只是,绝大多数时候,姑娘选择忍气吞声。打掉两颗门牙,还是第一回。据民间老人们说,阴阳人逢女人显阳性,逢男人显阴性。但其主导的性器官只有一样。多数阴阳人排泄都靠女性器官,男性器官能勃起,能交媾,但是实心的,没有管道,更不具备生育功能。其体内有隐藏的雄性睾丸,也有健全的雌性卵巢。应该正常生长雄性睾丸的地方畸形发育成雌性的性器官。有少数仍可怀孕生小孩。身体外部特征雌雄各有,由身体内部分泌雌雄激素的水平来决定,谁強势,身体外部特征便随谁。高雅遭遇到的,正是雌激素占主导地位的两性人,身体外部特征发育成完美的女人。
  耻辱归耻辱,勇敢而获的辉煌战绩仍值得炫耀。被尹米兰抚弄而生的奇妙感觉常常萦怀,随着发育的成熟、年龄的增长,甚至产生无端的渴望、臆想。
  高雅的身体在这一夜如惊蛰过后冬眠的动物,苏醒后快如闪电地发育且一步走向成熟。加上物质生活的日渐丰裕,毫无节制地攫食,脂肪迅速堆积体内、皮下,如今已肥胖得像只北极熊了。一心想嫁个干部,那是家庭暴富后自视身份提高而目空一切的伟大理想。穷人一夜暴富再也看不起穷人是世界的现状,虽违背了所谓道德存面的某些说教,却是滚滚红尘中的主流行为,并不违反社会潜规则。
  村庄有三个版本,叙说高雅与朱干事的快速结合。争论不休,多年后尚无权威的定论。一说朱干事夜半酒醒,上厕所回房,进错了房门。高雅睡时未闩房门,客房与高雅的闺房皆在二楼走廊的一排。摸黑睡下,碰到高雅如棉花包的身体,朱干事体内大量分泌肾上腺素,一不做二不休,以久久压抑的欲火瞬间点燃了棉花包;另一说是高雅与朱干事喝酒猜拳,朱干事淫目如刀,刺痛了高雅的身体某些敏感部位。加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捏高雅的手,高雅受到启发、暗示。后半夜钻进朱干事房间,献上珍藏好些年的青春肉体;三说朱干事哄高雅开门,尔后霸王硬上弓,要强奸高雅。高雅呼救。高村长及时赶到,最终三方达成协议,朱干事娶高雅,大家相安无事。否则,高村长告朱干事強奸民女,送他进笼子。第三个版本比较具备说服力。地方干部进村工作,捎带着搞点“妇女”工作,久积成习,时有发生。老百姓不想听长舌妇们的传播,也由不得老百姓做主。
  不管村庄百姓如何猜测,朱干事闪电般迎娶高雅连同她丰厚的陪嫁是不争的事实。村支书做媒,政府大礼堂举办婚礼,政府领导证婚,现场激情讲话。朱干事单位的单身宿舍布置成新房,门口张挂文化干事手书对联:新臼配个旧杵子,磨合才耐用;老驴套副新笼头,合嘴需时日。横批:小心为妙。
  朱干事八岁的儿子朱培被爸爸的一帮年轻同事们按在高雅面前,逼他叫“妈”,讨要红包。朱培激烈反抗,招来满堂大笑。
  这以后,朱培再无机会与爸爸睡一起,他夜夜流浪在各叔叔身边,听坏叔叔们描述老爸与胖妈的夜生活。
  高雅婚后对朱培还不错,洗衣做饭,督促他按时上学,按时完成作业,尽到了母亲对儿子的责任。朱培也渐渐接受了高雅,由坚决不叫“妈”而亲热叫了“妈”。事情的转变发生在两年之后。朱培十岁时,有了小弟弟。爸爸工作忙,常下乡,只能将朱培寄宿在学校里,一两个礼拜才去看他一次。
  朱培是个很匪性的男孩,寄宿住学校,很快与一帮大他几岁的高年级男孩子混在一起。这帮男孩的家庭背景不是富裕就是干部,都有钱。吃小馆子,喝酒,比穿戴,与心仪的女孩交朋友。钱不够花时,敲诈恐吓同学,最后发展到偷同学钱包,晚上潜进学校周围单位、农户偷值钱东西。当朱干事被学校电话叫去开“问题学生”的特别家长会时,为时已晚。朱培学习成了班级倒数,劣迹斑斑。朱干事痛心疾首,打算亡羊补牢。他回家与高雅商量,想让朱培回家住,断绝与一帮住宿男生的关系,由高雅亲自监督。高雅此时的心事全在亲生的宝宝身上,听说了朱培的劣迹,勃然大怒:“这样的坏种,你让我咋去管教?你的儿子你想办法,我没那闲功夫!”
  “当初说好的,你要把朱培当亲生儿子养。如今他疏于管教,有了问题,你就违背当初承诺,这样做不对。”朱干事婚后才发现,高雅粗鲁,缺乏教养,高傲自大,自视陪嫁丰厚,从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惹怒她。如今儿子犯错,自己理短,说话更是谨小慎微,笑容满面,如慈禧太后身边的小太监,只差跪地磕头山呼“千岁”了。
  “我不对?是我逼他去干坏事的?你当初脑子进猪油了,咋不娶个能做‘对’的女人做老婆?这会儿指责我,迟了!”高雅一身哪有“雅”气,跟男人说话如吵架,指手划脚,气状如牛。叫这么个文气的名字,真糟踏了美妙的中国汉字。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嘛,咱们心平气和说事,行吧?既成夫妻,遇事心往一处想,你呀我呀的,能分清还是一家人。”朱干事调动面部神经,挤出笑,轻声喁喁,以柔克刚。高雅不买男人的账。她干脆利索:“你告诉你的宝贝儿子,能改好,这里是他的家。不想改,哪好哪去,滚得远远的,别想我去学校替他擦勾子。”
  “他还是个孩子呢,不到明辨是非,有自控能力的年龄。教育他是父母和学校共同的责任。一句警告若起作用的话,学校也不至于通知家长。”
  “我不管,你爱咋咋,以后少拿他来烦我。”
  朱干事放弃领儿子回家住的打算,只能有时间便跑学校,多与儿子沟通并加強监督。高雅说到做到,不论男人有多忙,她坚决不去参加朱培的家长会。朱培偶尔回家,她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在年幼的孩子面前说讽刺的话,不给他好脸色。朱培心底,开始反感这个家,厌恶这个家。逆反心里一旦形成,想改变,比登天还难。
  朱干事再次被紧急叫到学校,朱培与四个大男孩抢劫一个少年。抢劫时遭到反抗,他们动用砖头,给少年开了颅。幸亏好心人及时送医院抢救,命是保住了,肇事者每人分担两万多的医疗费。朱干事一怒之下,狠揍朱培。朱培辍学逃走。他逃到邻省湖北流浪两年。这两年里,他做小乞丐,以讨要生活。两年后被当地收容部门送回来,高雅再不许他迈进家门一步。朱干事无奈,农村老家有一院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他把朱培安顿在老房子里,买一套灶具,以及粮油等生活必须品,让他住在那儿自立生活。有一天,村里放牛的小媳妇路过,去找水喝。十二岁的少年正在吃饭。自己烙的锅盔馍,两面烙煳黑如锅底,中间稀软还是生面团。朱干事再次来看儿子,善良的放牛媳妇拦住他,告诉了他孩子生活的实情。本意是想引起他的同情,给孩子弄个好点的安顿之处,最起码,有人帮他做饭洗衣,别让孩子吃生食,穿得像个叫化子。朱干事听后,又去把朱培暴揍一顿。他骂儿子无用,十二岁饭也做不熟,能干啥?不如死了干净。朱培逃学流浪的两年,高雅不时在他耳边骂朱培,时间久了,他也认可了高雅对儿子的结论,对儿子失去了信心。朱培迁怒于放牛媳妇。放牛媳妇还养了只山羊。朱培晚上潜进牛棚,偷走了人家的羊。主家清早发现,追至集市,朱培已卖了羊逃之夭夭。他坐上开往县城的班车,车上遇一帮上秦岭山开金矿的民工,便求他们带上秦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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