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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学打运动战

作品名称:巍巍巴山魂      作者:心有二用      发布时间:2022-08-28 15:07:38      字数:3136

  轰轰轰!右边崖上木竹林中的红军后背暴露,这下遭殃了,手榴弹暴炸处,断木竹飞溅,多亏茂密的木竹阻挡弹片,仅有五六个红军顿时伤亡,红军战士来不及等待命令,只得主动分兵阻击,左边崖上木竹林中的红军见状立即火力支援。片刻功夫,自己背后也出现了国军,不过已有警惕,抢先一步反击。沟里的国军见山上打响了,立即趁势向左右崖边攻击开火。一时间,枪声连天响,震动山岳。
  左右崖上木竹林红军各只一个排的兵力,之前各自已伤亡了六七人,这下只得将大部分力量用于反击林中之敌,只剩下七八来人对付沟底之敌,不过比木竹林中的战斗轻松多了。
  坡式密竹林中,射击命中率大打折扣。多是近身战斗。敌五倍于红军,打的是麻雀战,打的是看谁机灵。以寡敌众的红军战士以自己特有的素养、精神在各自为战。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战士看木竹的响动,十米远处至少遭遇了八九个敌人搜索趋近,却又看不见敌人,他急忙蹲身,捡起一拳头大的石头向一响动处临空扔去,他是有把握的,只听一声惨叫,周围的敌人被纷纷吸引,向叫声处趋近。他听声辩位,近了,近了,接着临空扔出一颗手榴弹,刚好落在那堆敌群中,轰地一声,虽然被密竹消减了杀伤效果,却也有五个敌兵被弹片击中。因十米距离太近,战士自己也被震耳欲聋。也是拼了!借被炸开的木竹空间,他看到了两个敌兵,立即起身点射,两敌也报销了。
  他继续前进。
  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响起近距离中弹声。红军牺牲越来越多。苦战,苦战,山上,山下。枪声中,红军的枪声越来越弱了。沟底,国军在残忍地用越来越多的尸体填充左边缘陷井处,似乎已快铺平了。也对,就当是就地掩埋。
  红军的阻击战到了极限,快撑不住了。
  这时,木竹沟出口外响起了冲锋号声。我一路六百多人的援军赶到了!这冲锋号声在敌人听来如追魂曲,残存的打阻击的红军听来为之一振,有的甚至流出了激动的眼泪,总算亏有所值,达到了目的。
  一部分红军上山了,增援木竹林,一部分红军直冲出口。事物的利弊对双方是公平的。出口陷井挡住了敌人也挡住了自己。当冲击出口的红军遇到陷井时,急忙刹脚,差点收势不住。只得先行就地卧倒,以强大的火力压制对方,疲惫的红军也正好缓口气。
  但国军泄气了,纷纷后退。红军开始想办法填井铺路,倒很从容自在了。有战士叫道:“大家搬石头填,一人一坨也够填出一条平路来!”
  很快,后面的红军各自散开到处找石头,很快填到能过人了。红军大队冲入木竹沟。
  木竹沟外的国军听到沟内枪声的回音浓烈起来,预感红军大队果然来了!而己方的援军还无影子,电问说离此还有八十里。不过他认为目前敌我力量相当,问题不是很大,我方火力胜过敌方,至少可以给红军重创,便从容不迫派人进沟,命令边打边撤出木竹沟。至于上山的两个连,他认为占上风无疑,正好牵制打击红军。
  但谷副司令失算了,哨兵报告说距此两里处山坡大约有五六百红军出现。这下他慌了,慌忙带上侍卫排逃跑,他知道不能再进木竹沟,望风而逃往广阔的山林中。打电报给三团长,要三团所部转向撤回桃园集结。
  刘司令没见到谷副司令,率兵刚刚进入木竹沟,就听见沟中枪声由远而近,敌兵迎面涌来。还用得着下令?红军战士立即火力相迎。我两方优势兵力生生夹住了三百左右敌兵。山脚、河沟、平地,杂草乱石,越挤越密,手榴弹发挥了效力,一场好杀,后冲入肉搏混战,百十个残敌投降。
  接下来,除押解俘虏的外,其余红军从山背面迂回上山,增援歼敌。但上山后,太阳已落山了。山上的敌军见沟里消失了枪声,知道不妙,未战死的,早已纷纷逃窜。
  木竹沟入口外,干部们在研究下一部行动。看天气不会下雨,今夜红军就此集合宿营,美美睡一觉,恢复连续运动作战的体力。没了战火,一夜蝈蝈催眠小调相伴,猫头鹰不时凑合两声。
  翌日天明集合,刘司令讲话说:“同志们,这次我们打了第一个大胜仗……”战士们欢呼。
  “这是我们上下一心……”忽然咳嗽不止,连连挥手示意宣传部长赵明恩代讲,众人扶司令去坐下。
  赵部长一手叉腰,一手以姿式助说话:“同志们,首先,向牺牲的同志们鸣枪送行!”
  排枪的共鸣这时显得悲壮!
  “同志们,这次的大胜仗是战术正确、万众一心、民主又集中、自觉主动听从指挥和军民共同作用的结果,我们为什么能以弱胜强?相信同志们已经明白我们采取的战术是什么!接下来的仗就更好打了,集中我们全部力量追杀敌人!这样我们遇到任何敌人都已占兵力优势,而我们的弹药也充足了。现在,我们去敌人可能回撤的小坝去堵截,出发!”
  残敌当夜会合于桃园。从侥幸逃回的败兵口中,谷副司令方知他只不过是步石人山之败后尘,无胆再战。翌日早,只得下令匆匆逃回大本营,红军堵了个空。围攻红军巴山游击队的敌军就此被打败。
  打得一拳开,这一方的空气似乎也温情了许多。红军移师喜神坝乱草池,从此四处拓展活动。
  祁营长率一个连的兵力深入川境内的蒿坝开展工作;
  副营长管业元率一连兵力去川境内的蒿坝开展工作;
  连长吴三保率一个连的兵力去川境内的高桥;
  连长王天海率一个连的兵力去陕境内的小坝;
  师直属特务连长刘凯迪率连驻陕境内喜神;
  营长伏计春负责师部周围工作。
  卫生队贾西莲与秦英桃被分配随吴三保去高桥,是因为秦英桃去过那里。
  “英桃姐,准备好了吗?”勤务小兵扬建迪去与秦英桃话别,少年同龄人总是融洽一些。秦英桃正在卫生兵宿舍对镜梳头,显得格外妩媚,甩头一笑更青春动人,道:“你是来看姐的吗?”扬建迪扭捏一下,一扬头说:“想来看你不行吗?”几个女兵嘻嘻一笑,笑红了秦英桃的脸,起身就往出走,扬建迪也顺便跟出。老实说,巴山游击队是轻装的,除了卫生队十来个女兵,都是说走就走的战斗员。
  秦英桃走到村外土埂石头上坐下,扬建迪也跟随而至。秦英桃指指身边另一石头,扬建迪会意地坐下。
  没有话说。山峦近在眼前。仰望山间的天空,晚霞也被乌云遮挡。
  兴许无论诗人粗人,都会触景生情。还是秦英桃先开口了。“弟弟,你说,全国都建立了农会,就不会有坏人了吗?”她俩已经私下称为姐弟。
  扬建迪却毫不怀疑地说:“当然没坏人了,都是好人当官!”
  “我看我们游击队有些人就不怎么的。”
  “哪个?”
  “那个管麻子营长,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最讨厌。还有那个连长杨之芳,邪眉邪眼的。不像你,和其它同志的眼神干净。”
  “姐姐,别乱说,会犯错误的!”
  “你会去告我吗?”
  “哼,你以为呢?”
  秦英桃嫣然一笑,表示信任。她想问扬建迪,你喜欢我吗?但东方女孩子多是有心无口,感情含蓄。而女大男小的习惯观念,更使她只限于心理活动。她其实已喜欢上了扬建迪。
  “红军大军会打回来吗?”她换了话题。
  扬建迪眼睛一瞪:“当然!”
  “我们游击队能坚持到大军打回来吗?”
  “当然!”
  “你怕死吗?”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她其实爱想问题。
  “当然!”
  忽地意识到,“不,不是,说遛嘴了,不怕!姐姐别看我小,死过一回了!”
  “怎么没听你说过?真的吗?”
  “想听吗?”
  “你说呢?”
  扬建迪脑际浮现出十二岁时的一幕……
  他是宁财主家的放牛娃。山上蒿坪茅草地上,牛六头,羊十六只。秋天的太阳刚刚露出东方山巅,兔娃子吆喝着山那面巴财主的牛羊也上山来了。他与兔娃子常约会蒿坪放牧。一头母牛正在发情期,两家的公牛争风打起架来了。两放牛娃吆喝着看比赛,巴财主的公牛把宁财主的公牛看看顶到了悬崖边,两放牛娃这力急了,赶忙跑去阻止,但已晚了,再一使劲,宁财主的公牛失足跌下了悬崖……
  扬建迪惹了大祸,连累家人。赔不起,扬建迪说:“我给牛抵命行了吧?”一头跑向跌牛处,闭着眼晴跳下悬崖。待家人追至,不知扬建迪去了哪里。
  谁知命不该绝,扬建迪摔下底时,感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化解了重力,一条盘踞的莽蛇被他砸死,而他活下来了,只是被震晕。
  当他清醒过来,下得尖叫,疯一般逃跑。
  他碰上了红军。
  扬建迪的故事同样吓得秦英桃不轻。“天啦!”她对他更刮目相视了。她起身去,不自觉地握住了他的手。
  “弟弟,明天我们就分开了,你要给我好好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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