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木竹沟阻击

　　在找好了阻击点后，已是下午五点。
　　木竹沟出口外依然是山重水复。在出口外傍湾处有一户人家，四个红军登门。“老乡，晓得去石人山怎么走最近？”主人五十开外，问：“看样子你们是红军？”
　　“是，我们是红军，要连夜赶去石人山。”
　　“我们不在原来红军的地盘，但晓得红军。你们还回来吗？”
　　“我们还要赶回来！”
　　“那，我给你们带路。”
　　“好极了，谢谢大叔！”
　　送情报的两红军战士与老乡，带上了十把干木竹火把，这才出发去石人山。
　　翻山越岭，趟沟过河，幸亏有老乡带路，少说夜行七十里。
　　打完石人山的红军大队吃完饭，正欲集合去盘龙山一带歼敌，木竹沟送情报的红军与老乡到了！累得那个样，先汇报，再吃饭。
　　刘司令赶紧召集军官议事。
　　议论的结果很快出来。
　　刘司令说：“好哇，打掉这路敌人效应更大！看来敌军大官带的这一路替我们走了近一半路程，是其余三路距我们最近的一路，另两路追兵可能被引开了百里，就是知道也来不及救援，况且我们的战士早已打开了阻击，我们不去是不行了，只有改变原计划，但愿姜连长他们能等到我们的到达！我们兵分两路，三大队与独立连、游击队由我带领，也找个老乡带路，快去！一、二大队由老乡带路，我们分别从木竹沟两头进入，只是从木竹沟入口进入的，要多走一小时路程，必须把这一小时给我赶回来，力争同时堵住两沟口！时间万分紧急，立刻出发，小跑步起来！”
　　运动中歼敌，炼得马拉松长跑功夫，连续作战，没有辎重拖累，轻装前进，千军奔腾，踏着露水，快速行军！
　　月亮的步子显得太慢了，天亮才跟着太阳出现在天空。
　　另两路国军追兵，因为勾引他的红军不与你死打，你就捞不着大便宜。此时，这两路国军也出发了，按规定的命令，便抄直径返转桃园。
　　刘司令带领的这路红军前行二十多里，经过喜神梁时，前锋忽然发现对面山坡上，一路国军正在下坡，朝喜神梁而来，这是返回桃园的敌军，红军并不知情，但判断是狭路相逢。怎么办？幸好刘司令走的前面：“向后传令，隐蔽！”脑筋急转弯。到嘴的肉不能吃，原计划不变，因为木竹沟我战士正在浴血阻击，等待救援。眼前躲是躲不过了。“派一个班出击，把这路敌军引开！”刘司令果断决策，“完成任务后，明天转回喜神坝乱草池等我们！”
　　红军前锋一个班得令，立刻冲出，奔至梁下，向迎面而上的敌人一顿手榴弹砸去，紧接着向右面山湾边打边退。敌军以为是遭遇小股红军,或许正是两天来的老对头呢，立即挥兵追杀！
　　敌渐远去，刘司令挥手：“继续前进，他妈的这一耽误又去了半小时，快！”带头飞跑起来。
　　木竹沟两个排的红军，阻击战从黎明开始，死顶五百多敌人，扛得住吗？
　　第一轮突然的火力，打得后续敌人急刹脚步，后退稳住，红军无一伤亡。
　　国军缓了缓，副师长谷鸣下轿来，望远镜看了看，对师参谋长岳建中说：“还真它娘的有阻击，参谋长，我们目前有几挺机枪？”岳参谋长望望二团长，二团长说：“七挺。”谷副师长说：“用四挺机枪分别压制红军两边火力，掩护大队冲过去！”
　　“是，师长！”二团长执行去了。
　　四挺机枪趋前找好掩体，对着两边崖上狂射起来。打得崖上木竹林中哑鹊无声。二团长吼道：“全体冲锋！”
　　国军蜂涌而至出山口，不料地底下轰轰爆炸声起，炸得那个效率，冲前的二三十无不扑地，紧接着木竹林的子弹射向后续敌人，十几个手榴弹飞下，国军步枪也纷纷还击，但就是作不到前赴后继，纷纷后退。
　　双方暂停射击。那出口处地下爆炸的不是地雷，而是红军埋下的手榴弹阵，其弦草木遮掩，环环相扣，细绳连接，一触群发。
　　谷副师长急了：“它妈的，这过山口还成梦了不成？地下爆炸完了就完了，不可能再有，再调两挺机枪增强压制火力！这次肯定冲过去没问题！”
　　又两挺机枪上去了。强大的火力压得崖上再次哑鹊无声。
　　“冲啊！”二团长再次吼道，声音已带沙哑。
　　冲前的士兵已至出口了，也没见山上放枪，心下生喜，这下冲过山口不是梦。不料跌进陷井，后面的收脚不住，成批地跌入，那陷井宽约一丈八，长一丈二，随弯就势挖成，上盖青草，坑底深一丈，插满削尖的斑竹。好家伙，一夜挖成，仅凭红军是不行的，他们火速动员了口外附近二十个老百姓，这才有了钢钎、挖锄、杠子等工具。
　　再后面的国军只得停下，因为那一丈二宽不是平常人能跳过去的。这里除了石头就是土，红军战士昨夜为挖这陷井可吃尽了苦头想尽了办法。遇上的连根大石头，好在六七个人合力也能把它搬出。
　　“我就不信全挖断了，出口边上总还有没挖断处吧？”国军岳师参谋长说，“火力掩护，贴着两边缘过！”
　　谷副师长说：“火力掩护，用石头填出一条路来！全体出动捡石头，越大越好！”
　　六挺机枪不停地扫射红军所在的木竹林处，成片的木竹被扫断。其余士兵各自找石头，排成长龙传递石头。这时，木竹林中的枪响了，专打头里，间杂着手榴弹砸下，虽然火力稀疏，却足够阻止石头的填入。国军无炮，原来，石崖边上木竹林中丈远处有道坎，足够隐身。而另一边崖上木竹林多山石，亦足可挡子弹，而国军手榴弹投不上去。
　　双方僵持住了。谷副师长气得失去了理智，气急败坏：“侍卫排上，畏缩不前的，杀！”一阵射击射住了阵脚，并不宽阔的沟面乱了起来，只好上前。好在红军子弹只集中打头里，大概是子弹不富余之故，国军始终无法投进一坨石头。
　　国军已死亡五十多人。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岳参谋长说：“还是贴着两边缘过，试试看！”谷副师长同意，下令撤退，敌机枪也暂时停火，不间断地射击，子弹消耗也太大。
　　国军调整了战术，各以两挺机枪掩护，部队成一线贴山根前进。前锋发现果然有未挖断处。然而，只能抓攀岩角擦身而过，亦并非射击死角，红军这下更能节省子弹，只需瞄准那一夫当关万夫难过之点就可以了。过关者，一个个跌下陷井。
　　怎么都难过。漫说去盘龙山，眼前就难缠。谷副师长疯了：“这样也好，用尸体填出一条路来，后退者杀！”
　　然而，督战枪毙也不顶事，前面的不断地后退拥挤成团，红军也不射杀，只管封锁关卡。二团团参谋说：“副师长，依卑职见，时间不延误也延误得太长了，我们再去盘龙山已没多大必要了，不如告知三团长他们，我们暂时去不了了，要消灭眼前这股红军，小胜总也算胜。要三团向我们靠拢。我们派一部分兵力爬上两边山崖顶，迂回从上而下包围，虽然慢，看样子虽然难爬，总会找到出路的。”
　　二团长说：“就算爬得上去也得老半天。”岳参谋长说：“坏了，把我提醒了，看眼前红军的打法，不过几十人，很像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大部队赶来消灭我们！”谷副师长这一惊非同小可，象是定局不是揣测。急令道：“发报，令三团火速赶往我木竹沟，派人通知其它两路追击部队，改变会合桃园的计划，火速赶往木竹沟！”
　　岳参谋长皱眉说：“只怕已经晚了，来不及了！都怪我反应迟钝。”
　　谷副师长说：“你这是在怪我笨吗？”岳参谋长说：“不敢。作为师参谋长，是我失职。”
　　二团长说：“副师长，那怎么办？我们撤退吗？退一步海阔天空。”
　　谷副师长说：“撤退后下一步又怎么办？又得重新布暑。只能赌一把，力争红军大队到来前消灭这股红军，爬山！同时师部与侍卫排退出木竹沟，方便协同指挥调度！”接着嘟啷一句，“该死的木竹沟！”
　　二团长心里不满地哼一声，方便协同指挥调度？借口！官大就就是特别。无非是防万一，怕被堵死在木竹沟。
　　两个连的国军分别爬山了。不爬山的在佯装射击，一面向出口蠕动。
　　这山真难爬。这山不是国军爬的，国军不是红军。处处险要，左找右寻可抓攀之石之枝之藤。
　　这一爬也为红军赢得了时间，也是无奈之举。
　　赶场的红军此时正在紧赶慢赶。
　　汗流夹背，已过了正午了，吁吁气喘，体力已在下降。几天都在跑路，要的是锻练有素。战士们只得放慢一下步伐，边走边吃干粮。还有人的拉撒生理呢？这倒不是多大的麻烦，汗多尿少。解大手的，只得离开队伍去方便，然后猛追部队。
　　爬山的国军终于全部上顶，但两边先后用了两小时余。喘口气，憩息一下，接着向出口山崖处攀沿而下。
　　不料这边地形就温柔多了，少了许多险处，随手可抓攀而下。
　　又近一小时，发现红军了，国军手榴弹这下派上用场了，十多颗向下投去！红军千算万算，少了逆向思考，只顾了正面，国军的这一着没被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