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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 集(2)

作品名称:外交经典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2-08-25 10:39:18      字数:3051

  26-02:西花厅夜、内
  【周恩来回到办公室坐下,成元功领张国器大校进来。周恩来起身相迎。
  张国器:(立正,敬礼)报告总理,总参测绘局副局长张国器到,请指示。
  周恩来:(和张国器握手)张国器同志,上校同志,您好!您是我们的军事测绘专家,深夜请您来,辛苦您了。请坐。
  【张国器走近椅子,仍站着。
  周恩来:听口音您是山西人,山西哪里?
  张国器:洪洞。
  周恩来:噢,老槐树下的!谁说洪洞无好人?
  【张国器笑着,顿时放松了。
  周恩来:您当年读山西工业学院吧?
  张国器:是,机械工程系。1940年开始接触制作军事地图。
  周恩来:我还记得,1948年底,中央军委为部署、指挥解放全中国的战略决战,急需全国大挂图,并要求印制成彩色布图。你们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张国器:我那时在华北军区司令部作训处制图科,和同志们突击了三天三夜。
  周恩来:那张挂图非常好,你的科长当得也好。毛主席、朱总司令、少奇同志和我联名写信,表扬制图科的同志们。
  张国器:还带了物质奖励,每人一双袜子、一条肥皀、一支牙膏。
  周恩来:(笑)请坐,坐下慢慢谈。
  【张国器落座,成元功端来一盘四个小包子,一碗蛋花汤,摆在周恩来面前。周恩来略有尴尬。
  周恩来:我有客人,给张副局长也来一份。
  张国器:不用,不用。总理,我们都是按时作息,不用吃宵夜。
  周恩来:我刚从毛主席那里回来,我们习惯于夜里工作,打乱了您的作息规律,那您也吃点吧。
  【成元功贴近周恩来,小声:总理,厨房不知道有客人来,只给您做了一份。
  周恩来:那好,我们两人分吃,一人两个。
  【张国器硬不吃,周恩来只好边吃边说。
  周恩来:张国器同志,中缅边界谈判正在加紧进行,勘界工作即将开始。这是我们新中国和邻国第一次勘界。请您来,第一,我必须学习、了解一些测绘知识;第二、借调您到外交部工作,准备参加即将组建的中缅边界联合委员会,早日开始测绘准备工作,特别是人才、技术队伍的准备。
  【周恩来匆匆吃完包子,唱完汤,用筷子把碗边贴着的一片蛋花拨进嘴里,轻轻放下碗筷。带张国器移到围着白布覆盖的简陋木案前坐下,铺开一幅地图。
  【周恩来:可能多占您一点时间,请先讲讲勘界测绘的主要任务。
  
  26-03:张国器家夜、内
  【张国器妻子和小儿子还没睡,她不时地倾听窗外声响。
  小儿子:(四五岁)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张妻:联群,爸爸被接进中南海去了,那里是毛主席和许多中央首长居住和办公的地方,爸爸一定要干大事了。你不要等,先睡吧。
  联群:不,我也要等爸爸回来才睡。
  【门外有汽车声,接着脚步声传来。母子俩立即走向门口。张国器高兴地回来了,没讲话,直奔里屋。进门就翻箱倒柜,翻出一条白毛巾,激动不己。
  张妻:什么事呀?
  张国器:这条毛巾是中央进北京前,毛主席、朱总司令、少奇同志和周副主席在西柏坡联名给我们制图科写表扬信带的奨品,每人一份,牙膏、牙刷都用了。
  张妻:这个你讲过多次了!
  张国器:周总理授予我重大测绘任务了。肚子饿,给我煑碗面条吃了再说。
  联群:我也要吃!
  【张妻转身去厨房,张国器抱起联群,打了几个转。又高抛,亲了又亲。
  张国器:张联群,你小子还不懂,爸爸要带叔叔们去测量一条4000多里长的边界,你还不懂,这是新中国头一回,是周总理交给我们的任务。
  联群:爸爸,边界在哪里?
  张国器:爸爸还要出国,去缅甸呢!
  联群:我要跟你去!
  张国器:你等一会,听我跟你妈妈讲,你就知道,你去不了缅甸!
  
  26-04:游艇上日、外
  【一艘豪华游艇在伊洛瓦底江上漫游,两岸风光旑旎。
  【吴努和吴巴瑞远离众人,席上对坐,喝咖啡,都无心观光赏景。
  吴努:我们反法西斯人民自由同盟内部政见不一,造成政局不稳,忧虑啊!
  吴巴瑞:我已被迫辞去总理职务,十分抱歉。
  吴努:任何势力、任何人妄图依赖外力,把中缅关系引向对抗,使中缅边界谈判脱离友好协商、互谅互让的正道,将使缅甸人民利益蒙受重大损失。
  吴巴瑞:您是我兄长,并肩战斗多年。再任总理,必有所成。
  吴努:你还担任国防部长,继续为缅甸人民谋福祉,我十分欣慰。
  吴巴瑞:我还能在您的内阁尽职,自当为国家安全尽一分责任。
  吴努:中缅边界问题,不能久拖不决,必须有个理想结果。中国,毛泽东、周恩来,都是有佛心的谈判对手,我们要抓住历史机会……
  (老兵旁白):前任和现任总理的秘谈,外人无从知晓。但不久后的历史昭示,在解决中缅边界问题的“马拉松”途中,吴努和吴巴瑞的态度有细微区别。
  
  26-05:北京新侨饭店日、内
  【(1957年9月26日晚)姚仲明和程瑞声陪同吴努率领的缅甸友好代表团访华,周恩来在北京新侨饭店举行欢迎酒会。程瑞声又看到了美丽的李路,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他向她走过去。李路先伸出手来说了声“你好!”程瑞声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异样的光辉,因为他紧随周恩来和吴努翻译,两人来不及说话。
  【姚仲明知道内情,时不时看看李路。
  【李路没有移动站位,程瑞声稍有间歇,两人的目光有交会。她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热情的光辉,还有莞尔动人的微笑。
  【酒会结束,程瑞声还是无法离开周恩来和吴努身边,跟随往外走。
  【两人只在一瞬间内,用目光表示再见。
  
  26-06:园林中日、外
  【园林中,竹影婆裟,松柏苍苍。
  【周恩来和陈毅在会见厅门口等候。姚仲明、程瑞声和几位工作人员忙碌着。
  【吴努率领代表人员到,陈毅、姚仲明远迎。
  【周恩来双手合十欢迎,吴努合十躹躬。
  周恩来:阁下再次接任总理,立即来我国商谈边界,幸事!
  吴努:总理阁下,我可以保证,在缅甸,不管谁执政,都有妥善解决中缅边界问题的诚意和迫切愿望,只不过都想各显其能,比别人强。我本人,希望能在缅甸独立十周年前(1958年1月4日),愉快地解决缅中边界问题。
  周恩来:中国人民同样希望早日勘定边界,和缅甸人民和平友好相处。
  陈毅:吴努总理阁下,实不相瞒,中国国内要求废除不平等条约,修改中缅边界,呼声大得很哩。一些人认为中央解决中缅边界的方针“吃亏太大”,使他们“情有难安”,总理阁下听了可能不愉快……
  周恩来:总理阁下,我已多次召集各界代表人物和云南少数民族代表参加的有更广泛代表性的座谈会,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主要任务就是说服大家顾全中缅千年胞波友谊大局,合情合理地解决边界问题。
  吴努:谢谢!我和前任吴巴瑞总理交接时,有个共识,那就是:任何势力、任何人妄图依赖外力,把中缅关系引向对抗,使中缅边界谈判脱离友好协商、互谅互让的正确轨道,将使缅甸人民利益蒙受重大损失,不得人心。
  周恩来:关于边界的具体划分,我再当面表明:对北段,我们不提出过分要求。但是,根据地形和双方行政管理的方便,我们要求缅方归还片马、岗房、古浪三地。面积比吴巴瑞总理二月四日信中所建议的大一些,具体面积待勘测后定。
  吴努:片古岗地区主权归中国,这无异议,我们的立场未变。但我们国内也有一些人舍不得。因为我们失去了一道险要关口,对我的批评并不顺耳。但我理解中方的要求,更知缅中友好的重要,愿意具体商谈怎么退还问题。
  周恩来:关于勐卯三角地,中国充分考虑剧缅方的需要,不准备收回,但是作为交换,要求对1941年线作必要调整,即收回1941年线以西的班洪、班老所辖地区。
  【吴努欲言又止,静听着。
  周恩来:我们这样提出问题,主要是从两方面考虑:一方面,勐卯三角地作为中国的领土理应交还中国。但是这样做会给缅甸造成困难;另一方面,班洪和班老一直同中国关系密切,两个部落的头人都居中国,而缅甸政府过去从来没有管辖过。并且,这两个部落在1941年线以西的辖区面积比勐卯三角地的面积小。这样做,便于中国政府和缅甸政府说服各自国内的反对意见,接受以1941年线为基础的边界谈判,使中缅双方的利益和实际困难都得到适当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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