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集（4）

　　25-21：宾馆日、外
　　【周恩来和吴巴瑞在芒市宾馆广场上一起种下两株缅桂花树。
　　【周恩来会见两国边境的傣族、景颇族、克钦族、掸族等少数民族头领。
　　吴巴瑞：总理阁下，您太劳累了。最北边太远，不去了可以吗？
　　周恩来：这不行！路再远，亲戚还要看。
　　吴巴瑞：因为都要乘汽车，山路多，路况不好，太颠簸了！
　　周恩来：我在北京就答应了吴赞塔信等几位首领，一定要去那里走走亲戚。
　　吴巴瑞：吴赞塔信等几位首领都见过了……
　　吴赞塔信：是呀，周总理，你这些日子太辛苦了！
　　周恩来：我还要多见群众。密枝那、东枝、八莫，按计划行程，都要去！
　　
　　25-22：密枝那日、外
　　【周恩来由吴巴瑞陪同，长途驱车来到缅北城市克钦邦首府密枝那。
　　【吴赞塔信提前在城关迎宾。周恩来下车，他就带一对青年男女把克钦包和克钦剑挂在周恩来肩上。
　　吴巴瑞：总理阁下，按照克钦族的风俗，这个布包表示，您已经是克钦部族的一员，是长者。
　　吴赞塔信：这把剑表示，敬请周总理长者保护我们的部族。
　　周恩来：我们两国人民世代友好，互帮互让，就是互相保护。
　　吴赞塔信：周总理给我们带来好运，中缅两国不会有不能解决的难题。
　　【一位官员跑来，向吴巴瑞小声报告，吴巴瑞笑了。
　　吴巴瑞：总理阁下，请容我报告好消息。我也要向我们伟大的友好邻邦中国回赠一份礼物：我军也全部撤出了片马、古浪、岗房地区
　　【周恩来伸手和吴巴瑞握手。吴巴瑞进一步和周恩来拥抱相庆。
　　
　　25-23：仰光机场日、外
　　 【仰光机场贵宾候机厅。欢送隨同周恩来访缅的中国艺术代表团回北京，场面热情、友好。
　　【程瑞声看见身穿旗袍的中国舞蹈演员李路，十分引人注目。
　　李路：程翻译！
　　程瑞声：宁茜同志！
　　李路：宁茜是谁？你认识的人真多。
　　程瑞声：宁茜是我的好朋友，你愿意认识她吗？
　　李路：好像是女的，女朋友！她一定很漂亮。
　　程瑞声：是，跟你一样漂亮可爱！
　　【两人不由得相向走近，寒暄起来。
　　李路：你为我们翻译，缅甸话说得真好，吴努总理很喜欢你吧？
　　程瑞声：吴努总理夸你舞姿优美动人。上台接见你们时，跟你讲的话特多。他还给你起了个名字叫宁茜，缅语意为玫瑰。就是夸你是一朶玫瑰。
　　李露：哟，你当场为什么没给我翻译？
　　程瑞声：这是他在台下看你演出时讲的，我现在翻译给你不算晚吧？
　　李露：谢谢！你不愧是外交官，也会夸人。
　　程瑞声：你值得夸，据我了解，你是军人，从空军文工团挑选出来的，对吧？
　　李露：对！你回国时，欢迎你到我们空政文工团去玩。
　　【李露归入队列要登机了。程瑞声伴送她到登机口，两人都互相感觉到了特别的热情，给程瑞声留了一个美好又虚幻的梦。
　　
　　25-24：中国驻缅大使馆日、内
　　【各种中、缅、英文报纸飘进姚仲明办公室（图）。
　　【办公桌上摊满了报纸，大标题五花八门。
　　【姚仲明和李萍、李岱、宫达非、程瑞声等十来人开会。
　　姚仲明：我们周总理访缅后，缅甸舆论有新动向。反对派依然指责吴巴瑞政府“屈服于中国压力”，“中国提出对1941年线的修改意见，缅甸政府本着友好原则可以考虑”，这都错了！缅方北段撤军也受到指责，不该撤！
　　李萍：还有要求吴巴瑞辞职下台！
　　李岱：那些人逢共必反！吴巴瑞总理难顶住，中缅边界谈判还会反复。
　　徐毅民：这里边，有没有玩政治游戏的人？趁撤军了，没有了压力，就利用、助长这些反共反华舆论，出尔反尔，提出不合情理的要求？
　　姚仲明：中缅要友好相处，互谅互让，妥善解决边界问题，这还是主流思想，特别是周总理这次人民外交，广泛地接近底层群众，千年胞波情谊更加深入人心，中缅友好大势不可逆转。但缅甸政局、党派、舆情确实复杂，我们对这股逆流不可忽视。大家认真、客观地分柝一下，抓住本质，向国内专题报告。
　　
　　25-25：西花厅办公室日、内
　　【章汉夫走进周恩来办公室。
　　章汉夫：总理，这是吴巴瑞总理给您的信（1957年2月4日）。您刚在政协全体会议作了关于访问十一国的总结报告，我就把信送来。这是缅方对去年10月，您请吴努主席向吴巴瑞总理转达的划界建议方案的回答。
　　【周恩来接过信件，细看。看完，淡定。
　　周恩来：您看了吗？
　　章汉夫：看了。
　　周恩来：吴巴瑞总理称，由于国内压力太大，他还是希望中国政府能够接受缅甸独立时从英国手中继承下来的边界状况，即在南段承认1941年线，在中段，勐卯三角地无条件地由缅甸支配。您怎么看？
　　章汉夫：我和几位同志初步议了议，都不满意。所谓无条件，就是不同意您的建议，不以班洪、班老在1941年线以西的辖区交换。仅有的修正是，同意把北段片马、岗房、古浪的土地交还中国，但在交还面积上比您建议的小一些。他们是以此和勐卯三角地作交换。另外，在最北端独龙江流域，他们索求的土地也大大超出了您的建议范围。这是撤军后明显的倒退！
　　周恩来：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章汉夫：前面，两国领导人会谈多次，达成许多共识。吴努主席当面向总理表明，缅甸政府接受了中方备忘录中所提的三点建议，内阁的外交小组也认为总理的建议是合理的。可是，缅方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特别是在撤军后提出这些要求，明显倒退，不可接受。
　　周恩来：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章汉夫：还有人说：中国提前撤军，成了吴巴瑞政府的一大政绩，使缅方得到鼓舞。他们误以为可以漫天要价了，要索取更多、舍弃更少。
　　周恩来：吴巴瑞总理确实想尽早解决边界问题，谈判中想得到更多，舍弃更少，双方都如此，这才使谈判困难。吴巴瑞总理执政，面临许多压力，这在我们预料中。缅甸国内民族众多，党派林立。各民族邦都有自己的政府、武装。矛盾比较复杂，领导这样一个国家不容易。我们要理解，可以反复谈，耐心等待。
　　章汉夫：我们国内也有反对意见，有的还很尖锐，上下认识难得一致。
　　周恩来：所以，我们要做好本国人民的工作。比如佤族胡忠华、胡玉堂等头领，坚决反对承认1941年线，独龙族、傈僳族、景颇族、傣族，都对中缅边界北段和勐卯三角地有自己的要求。中国也要用力说服群众重视中缅友谊，顾全大局。
　　章汉夫：总理，那怎么答复？
　　周恩来：看来，缅方有反复。和吴巴瑞政府进一步商谈，要他们完全同意我们建议的方案，时机还是不成熟，可以不马上答复。
　　【周恩来在文件上批示：送陈毅同志阅。
　　
　　25-26：西花厅小餐厅日、内
　　【小餐厅，孙维世、周秉德和成元功、医生、护士张罗着，伙房大师傅端出面条，一碗碗地摆在桌上，菜肴简单。大家用笑容营造了一种家庭喜庆气氛。
　　【邓颖超陪同周恩来步入餐厅，周恩来笑着入座。
　　【陈毅、章汉夫不约而来。周恩来心里明白，忙给两人腾座。
　　【陈毅拿出一包面条，正好大师傅上菜，章汉夫接过面条交给大师傅。
　　陈毅：大师傅，这是特制的手擀面条，一根就煮一大碗。
　　【大师傳一听就明白，点点头，拿着面条回厨房去了。
　　【陈毅碰碰章汉夫，章汉夫拿出一瓶茅台酒摆在桌上。
　　【周恩来把茅台酒拿开，放置于柜上。
　　陈毅：总理，今天我们和您一起吃面条，也得敬您一杯酒。
　　周恩来：吃面条就吃面条，不能敬酒。您想喝，留着下次喝。正好，吃完面条，我听您讲讲对吴巴瑞二月四日来信的意见。
　　陈毅：我和汉夫同志正是为这个来的。
　　周恩来：我党在西柏坡召开的七届二中全会，宣布不祝寿，是毛主席叫我宣布的。今天，颖超张罗家里吃面条。你们两位来凑热闹，我心存感激，但不表扬。
　　【大师傅用托盘端来三碗面条，热气腾腾，摆在周恩来、陈毅、章汉夫面前。
　　陈毅：总理，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长寿面。
　　周恩来：好了，吃完面条，我们三个议议中缅边界问题。
　　【周恩来边吹涼气边吃，先吃煎得圆溜溜的鸡蛋，舍不得咬，还是埋头吃了。把面条吃完，汤也喝光，舔掉碗边的一段面条，放下碗筷离席了。
　　
　　25-27：西花厅办公室日、内
　　【周恩来带陈毅、章汉夫走进办公室。
　　陈毅：总理，我们今天来陪您吃寿面，工作就不谈了。缅方不讲信誉，转了一圈，又退回到起点。那就跟他拖一下！
　　周恩来：我们不能拖。
　　陈毅：他陪同您访问，态度还挺好。撤了军，他就变了，不地道。
　　周恩来：他作决定，比我们困难得多。我们，有党的领导核心，有毛主席的崇高威望，中国人民高度团结一致，能保持步调一致。中缅边界谈判虽然又有曲折，但不着急，总会有办法。我们的原则已不能退让，再退让，中国人民不会答应！你们两位想想办法，再研究。
　　【陈毅、章汉夫走后，成元功走进办公室。
　　成元功：总理，今天是您的生日，请您不要开夜车了。
　　周恩来：元功呀，人生短暂，我也年满花甲了。59岁，就是进60，中国许多地区的人过进不过满。谢谢你陪伴我进入盛年，这是人生的新起点啊。
　　成元功：总理，我父亲也进60了，下半年，9月。
　　周恩来：巧呀，那我比你父亲大半岁。到时候，别忘了给父亲过生日。
　　成元功：那，总理，明年过满60，好好过一次……
　　周恩来：今天过60了！元功，你出去，我还要想想中缅边界的事儿。
　　
　　25-28：西花厅夜、外
　　【月明星稀，咋暖还寒。
　　【周恩来和邓颖超走出西花厅大门，周恩来替邓颖超围好围巾，邓颖超帮周恩来扣好大衣。两人依偎着，手拉手在庭院小径上漫步。
　　邓颖超：恩来，今年春来早，海棠提前含苞，庆祝您进60。
　　周恩来：赶上60，更忙，还得抓紧把中缅边界定下来，不能不忙。
　　（第25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