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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铁骨铮铮,4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08-23 09:53:05      字数:4527

  第六章∶铁骨铮铮,4
  且说康劲众弟兄听得老蔡世龙正义的开导,无不幡然悔悟,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豪言壮语。康劲突然拔出匕首“嚓”地一声砍掉自己一根小拇指头,雄气凛然道∶“若有变心,当同此指!”弟兄们都取腰刀学了头头的壮举自斫其指,誓言铿锵,掷地有声。
  老蔡“吆吆”着催道∶“快快止血包扎!”
  李连忙忙瞧了药粉已经远远不够,急的什么似的道∶“这可如何是好?药粉太少了!怎救弟兄们的红伤?学好就学好了,咋拿着指头表忠诚呢?”
  世龙更急道∶“啥时候了,还废话?血余炭!”
  李连恍然大悟,拽过康劲的匕首,逮着马队弟兄们的头发,连割直割。
  弟兄们心里暗暗吃惊∶“这位妹子真能搞笑!也不征得个同意,就给落发为僧的?”众目逼视头头表明了各自的疑问。
  康劲大声问∶“妹子怎么得了?你不救血淋淋的指头,却给削发空门,啥么礼数?”
  人们有的憋不着笑捂着嘴“嗤嗤”。
  李连瞪着捂嘴的熊一声∶“没人性!”把那一堆脑油熏熏的头发放到石板上,一根火柴划着点燃出焦臭的白烟,少倾血余炭盘子样的一大坨造出来了。头发一旦变成漆黑的炭,相当结实。
  卫生所的马医生也来赶会,瞧见了这一幕,飞身转回,拿来了纱布和酒精给“回头是岸”的马队人们逐个儿消了毒。
  李连道∶“世龙叔叔,该你的碎石为粉的硬功牛一下子的!”
  世龙早就手痒痒的,抓着血余炭,来到马队弟兄们跟前,掰块那物,轻轻一捏即为齑粉上到断指处,原来红真的怕黑,就不敢再淌了。马医生剪开纱布一一包扎毕了,说声∶“一月不能碰水!”不等个“谢”就走了。
  老蔡道∶“后生有种,华夏骨气!”便指着一排的老杨树又道∶“牲口栓哪儿,上家喝茶去!”
  抒平拽拽老蔡的衣服暗道∶“这些胡子性的飚呼呼地心血来潮,勇猛表现了一下子刚勇正义,在着战火弥漫里,如果被敌人逮逋了动以极刑,叛变与否,也未可知。怎可到家里去呢?”
  言犹未了,听见又一阵马蹄声敲击的更猛来了,瞧见一大队北洋军荷枪实弹从云雾山脚箭一般的冲了过来,呯呯枪声拿着天空出气儿。人们又惊吓的失魂落魄了。世龙眼尖,瞧着那头领儿却是甄峰儿。喊道∶“乡亲们,别害怕,这是丰台县衙的巡防执勤执行公务的。”甄峰儿来到面前见了世龙李连,慌忙下马道道∶“世龙叔叔怎么的枪声大作了?”世龙便把事情的原委述说了一遍。甄峰儿笑道∶“县长以为土匪杀人的,便令我等来了。既然没大事儿,就赶紧复命去呢!”啪啪几鞭调转马头回了。
  老蔡给马队的人们点头认可,转了话头,道∶“大家从窦妪百里之遥,劳顿已甚,且自休息罢咧。我等特备香茶酬谢英勇的后生们,深明大义,弃暗投明!”
  康劲听不得啰嗦的话儿,不快的道∶“老人家,你好这样说话吗?我等弟兄都是直肠子,有啥说啥!都不是为了喝你什么香茶砍指表心的,是为你等为国为民概康大义所震撼,才有此举的。茶不茶不要紧,要紧的我等无家可归,赶紧寻个去处学习革命的好。”
  语毕,医生推着独轮车装了两件葡萄糖注射液,来到马队弟兄们跟前道∶“弟弟哥哥们,大家已经跟各自的指头有仇,别再给各自的生命有仇了,乡亲们指着大家共赴国难的。今给众等敬献葡萄糖饮料,补血补钾补钠补钙补气力,革命精神比天高,驰骋万里不疲劳!”说着打开纸箱,每人一瓶“饮料”。大家喝了后,直呼好茶!
  此时,仝水富近在咫尺,咋见蔡哥哥、抒平、世龙、李连、医生和那帮挎枪牵马有这一节白指头的人们表现出友好的样子和气的说着话儿,大为不解。仔细瞧了一会儿,越瞧越糊涂,那枪声分明是他们打的,据奇门遁甲测知还杀害生灵,就查看被害的尸体,殊不知早已给心善的人们掩埋了。就想到六字大明的咒语的功能,就念了一阵子,结果吓了一跳,越念越不灵了,天上刚生的云彩也给念了个无影无踪了。以为咒语是灵,因心不诚导致的不果了。就动了心劲,运用了奇门遁甲杂以坎帝真君灵符密言合此咒语摆弄了一大会子了。
  他想世界里有些事儿真的不可思议,就如先有鸡先有蛋问题的存在一样无法解释。仝水富以为自己的功力同样无法解释。他在空中劈个手势,武武整整个汗流,神奇果然变现了,坎方突然起了黑云彩,风头来了缓缓地吹了起来。云彩越积越厚,风越刮越大。天有不测风云,这是自然规律。
  水富却以为启动了天威,自己却牛逼的的不行了。他真的弄不明白蔡哥哥他们降服了马贼,还是被马贼降服了?不得其要,不敢造次了。就急急在空中劈一个罗汉手势,风云还在飘着了。就把这一套功法自命“启天风雨大法”,默默练习数十遍,牢牢掌握了天机,心里高兴的了不得,好像自己真的成了掌管风雨的大神了。就来到了蔡哥哥、李连、抒平、世龙众人跟前。
  蔡哥正给马队的人们讲话里∶“既然大家觉醒了,萌生为国为民分忧信心和弘扬正气铲除邪恶的决心,必定有个美好的归宿。”说着瞧瞧赶会的人们依然翘首,希望戏班恢复唱戏,耳朵眼杂不得不防的意外,道∶“康劲,随我到家走一趟,有好事儿,光明后生们的前程了。”
  康劲道∶“弟兄们别急,去去就来!”就跟着老蔡去了。
  水富见天云厚的终于驮不着了,就乘机又鼓捣去法术,来了风飘起了雨。雨的戏也散了,赶会的顶着雨纷纷走了,还说着“春雨贵似油”的话儿。
  世龙李连就带着马队的人们,旧兵营里避雨去了。
  旧兵营就是当初的袁家兵营,来到了旧兵营,世龙李连止不着眼睛模糊了,泪和雨水在脸里流淌,赵喜,苏兰,小宋,和许许多多投诚的袁家军兄弟姐妹们在敌人大炮的轰击倒在了血泊里,仿佛如昨。
  世龙不由想起了段氨焦唐跪在自己面前拜师求教的一幕,如今就剩个焦唐,段氨永不再来了,还有勇敢的马三……怕伤断了肠子,不敢再往下想了。
  李连道∶“往事如梦,不可追忆他!”就和大家一齐来荒草萋萋破烂房舍里避雨。
  康劲跟着老蔡来到了28号,心里不由感慨起来,叹息了一声。老蔡打开锁,二人到屋。
  老蔡问∶“你那些弟兄们吃饭了吗?”
  康劲嗨了一声道∶“俺们这些马匪啥缺德都干,到那抢那吃,个个流油的贼肥,一路里酒肉塞的满了。昨日是魔鬼,今日是侠士!您叫往哪就往哪!”
  老蔡烧茶,康劲道∶“老伯,不渴不渴,捡主要的吩咐吧,弟兄们急的不行哩,要杀鬼子的!”
  老蔡道∶“杀鬼子就是革命,干革命就得服从革命领导,一切行动听指挥,才能打胜仗消灭鬼子。眼前的北洋政府不是老百姓的政府,袁世凯自私独栽,野心勃勃投靠帝国,妄图恢复封建复帝制,凡是有正义感的中国人坚决不答应!”便问∶“康劲你读过几年书?”
  康劲道∶“不怕老伯见笑,上了二年私塾,把老师打残了我就跑了。”
  老蔡道∶“你原来是个不懂礼的货子?学生打老师?”
  康劲道∶“老伯,您有所不知,那个老师,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禽兽不如,强奸女同学叫我逮着了,差一点儿杀了他!人啊,不能看外表和学问,要看他的行为!行为坏了啥都坏了,这样的人不配做人,只能杀!算了不说恼人的事儿了。”语毕,李连冒雨跑了回来,好像有啥事儿。
  老蔡匆匆写了一封信道∶“按着地址去,到了问一个名叫王国华的同志,信交给他,他自安排你们的。谨记必须服从纪律,听从指挥,做革命的好军人!”到了地下室取出一万多块大洋又道∶“这是你们一路的盘缠花销。”
  李连道∶“父亲,你送他们这么重的大洋累着人了咋办?”
  康劲笑道∶“袁大头对我们来说没用,弟兄们所到之处,吃喝不成问题,不须银钱的!”
  老蔡闻之大惊,暗想这些马贼剁指发誓原来还是匪性难改,这可咋能收留?怒道∶“砍指头的?就是把头砍掉依然改不掉狗吃屎!快滚,哪里来哪里去!”
  康劲听得老人所言,自知自己嘴巴缺德,说个话儿一溜的冒榔槺的,就脑子一转道∶“伯伯误解了!我是说弟兄们所经之处无比务必学那‘君子善人,人恒善之’,自然吃住无忧了,并非混胡子的弄匪类的事儿。老伯伯您放心,我等弟兄自然发下毒誓,绝不旧病复发的。”
  老蔡道∶“误会了。当知君子善人也无所求也。盘缠还是带了去,方便些儿。若遇贫寒或受害之人,发扬那侠士正气精神为民排危解难是务。”
  康劲无话可说了,拜谢老人一回,披蓑衣带着资费到会场找兄弟们去了。
  会场里的人们早就没有了,风呼呼叫得不行,戏台子给刮的东倒西歪,红围幔七零八落,风雨里飘着。顺着杂乱的脚印就找到了旧兵营里,在那座缺少了一个房角的古老建筑里,大家挤在那里,就高声说道∶“弟兄们,老伯伯给了咱们好多盘缠,以及投靠的地址。现在我们无话可说。来时都带着披风的披上,我们要风雨无阻日夜谦程往河南阳去找归宿。”
  众马队从各自挎兜里取出了红色的披风系在脖子里护着了身子,告辞了世龙、李连、抒平、仝水富,翻身上马,一溜火焰燃烧着风雨,踏踏踏的马蹄声溅着泥水一路正南而去。
  好大一会子,风雨渐渐歇息了,天有了缝儿,一缕阳光洒到了琉璃河上,沙土的路上并不粘鞋,杨柳的枝条包芽展出了浅绿,鸟儿喳喳地叫着从头顶飞过,世龙、抒平、虎子回到了28号。
  老蔡道∶“天过午了,该做饭了。抒平帮助李连打下手吧。”又道∶“我今天是违犯了纪律,没和同志们商量,擅自做主,给了马队的万把块大洋到河南南阳王国华那里学学革命的规矩,去打仗才能胜利。我相信恶人一旦变觉醒变好,就好的出奇,一定成为英勇无敌的英雄;好人一旦变坏,就坏的出奇,一定成为汉奸走狗卖国贼!马队的豪气表现,透着民族的志气威严。故我坚信他们不会变质的,就自作主张给了他们的资助。按着党的纪律,我应该给党组作检讨的。”
  抒平闻之久久无话,心里想老蔡是为了发展革命的有生力量,况且马队的人们江湖义气的举动足可以鉴其撼天动地的钢铁之心,毋庸置疑的。道∶“您是资格最高的马克思主义的共产党员,慨康虽然代表不了党组织的决定,但有着积极革命意义——发展了新生力量。李连、世龙我等也没啥异义的。我和老王在上海见过面,他是党的主要成员之一,后奉党组织调动到豫鄂边沿的桐柏山区发展地下党员和革命力量,又到南阳的卧龙岗区成立了核心组织,见突然去了几十个马队投诚,他必然对马队到来的通过多方考验方能收留他们的。”
  老蔡道∶“我写了介绍信,说明了他们断指发誓改恶迁善的表现。”
  抒平道∶“那只是说明问题的一方面。老王无论对什么事儿,只有亲自目睹才能相信,他就是这样的脾气儿。”
  李连闻之心里一动,道∶“抒平姨姨,你说的老王是不是河南竹沟的王家栋的儿子王国华吗?”
  抒平惊讶地瞧着李连,沉思了一会子,问∶“这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连道∶“他是我舅爷的儿子,我叫表叔的。俺们家住在歪头山北麓启祥村寨,离竹沟三十来里,启功叔叔的母亲就是竹沟的老王家姑娘,我叫奶奶的,奶奶的弟弟我叫舅爷的,就是启功叔叔给舅奶联系给舅爷说了,通了个后门,和了表叔国华表姑国英成了保定陆军学校的学生。后来没几年舅爷无故离开了陆军学校,不知哪里去了?再后来表叔表姑也离了去。我打死了洋教官被警察局逮着了,抩到监牢里给了个死刑,要枪嘣我。段叔叔原和舅爷的关系甚密,给上头攮了好些银子,就没了死刑,定个擦枪走火误伤,给放了。好多年没了影讯,不想竟然在家乡的南阳里。等我的事儿办完了,也看看表叔去去,说不定表叔表姑也在呢?”
  抒平道∶“李连你不知道,王国英听说小日本在东北胡作非为,去年领了一帮爱国英雄到黑土地为国分忧为民除害去了。你去哪里找她呢?”
  闻听抒平的介绍,李连心里震惊很大,顿感脸上热辣辣的,铿锵有力道∶“我早就要去找日本鬼子算账去!”又道∶“世龙叔,你说呢?”世龙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仝水富道∶“去不去东北?我用‘奇门遁甲’运算一回,再做决定吧!”老蔡、抒平都笑了。欲知能有何等结果?且往下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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