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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营救(1)

作品名称:心怀月泊      作者:文字侠      发布时间:2022-08-22 11:27:43      字数:7539

  伤的死的满地躺,迟迟未到者终于来了。丘镇山见远处有火光,提声喊道:“才来的,这里!”无奈伤重之下喊得不响,反而重重咳嗽了一阵,胸口越发的难受。但这阵咳嗽声倒还挺嘹亮的哩,竟使那边听到了。只听有人道:“那里好像有人!”另一人道:“过去看看。”一起搜了过来,共有四人,朱武、蒋敬、樊瑞和凌振。
  四人见到众伤之局,立马救治。公孙不败道:“留下两个即可,孩子叫法王带走了,”抬手一指,“快去追赶!”樊瑞嚷道:“什么,孩子给抢走了?!那还了得!”拔腿就要去追,被朱武拉住道:“那藏僧武功高强,我等去追,只怕救不了他们,反倒把自己搭进去。”凌振急火了,冲朱武喝道:“就你胆子小,怕死!留下好了,我和樊兄弟一起去。”拉起樊瑞要走,被蒋敬拦住道:“两位请冷静点。”
  “冷静,”樊瑞道,“人都没了还冷静个屁!让开!”公孙不败道:“那藏僧已然重伤,朱兄弟多谋,带蒋凌二位兄弟去追赶。樊瑞随我多年,略通内功,留下来照料。”当下樊瑞留下,朱武带着蒋凌顺着公孙不败的指向追进了夜幕。
  三人虽然心焦如焚,但知全藏狡诈多谋,武功又高,所以未敢急行,黑夜里始终保持着犄角走形,小心摸索着寻找。一路寻到达摩洞外,凌振压低了嗓门道:“会不会在里面?”蒋敬道:“听丘道长说,他们就曾于此洞内与那藏僧周旋过。依我看,那藏僧多半不会再入此洞。”凌振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何不进去看看,万一就在里面呢。”蒋敬道:“误了时辰如何是好。”凌振道:“我打它一炮,看里头有什么反应。”朱武忙道:“不可,万一是在里头,岂不误伤。呃……这样,我一个人进去,你们继续追。”
  朱武双刀在手,小心入洞,忽觉里头似有弱光在闪,暗道:“果然在里面!”前行一步,感到足底一痛,抬腿把来,乃是一枚细如牛毛的铁针,心头一凛:“听姓丘的说,这针淬过剧毒!”其实这枚牦牛针是那天丘镇山插的,已经丘、全二人相继踩过,针上之毒已十去八九,他现在只感到半足麻木,但麻感没有上侵之势,也不觉得身上其它地方有什么异常反应。而洞口的那些针,那天被朱月心四人出洞时铲去不少,剩下的大多教山中野兽踩去了,是以他入洞时侥幸没有踩到。饶是如此,也不敢再前进一步,后悔刚才不该让二人走,却听到里面有人言语。
  首先说话的是朱月心,都是向着全藏在大声喝斥。只听全藏不耐烦地道:“老衲正在运功自疗,麻烦姑娘小点声。”朱月心大声道:“笑话,你把我们掳到这里,我们凭什么听你的话!子泊、呆子,咱们一起跟他捣乱!”朱周二人遂跟着她一起大喊大叫。三人胡乱凑词拼句,想到什么喊什么,喊到后来连三人自己也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全藏本来定力非凡,决计不会因为他们制造的这些噪声而乱了真气,但此刻重伤在身,听了虽无大恙,亦觉刺耳,静不下心来,便警告道:“你们三个再吵,把这些毒物喂与你们吃,叫你们个个四脚朝天!”三人果然不再叫喊,原来他所说的毒物便是踩了针死在洞口的几头野獾,现正烤得半熟。
  等了好一会儿,朱武觉得没有什么不适,心想自己内功平平,居然没有中毒,于是恢复了胆气,擦去额角汗珠,贴壁继续前行。忽感肩上遭人一拍,惊得肝胆移位,几乎失声,却听身后拍他那人悄声道:“军师怎的这般胆小,我们去而复回,你才走了这几步鸟路。”方才辨出是凌振,道:“你怎么回来了?”凌振道:“姓丘的说过,这洞底通天。刚才我们路过那朝天的出口,听见下面有人说话,本想搬开石头下去,却怕惊动了那藏僧,于是就赶了回来。”朱武道:“那蒋兄弟呢?”凌振道:“在外面。”朱武道:“怎么不进来?”凌振顿得片刻方道:“把风。”朱武“噢”了一声,随即觉得不对,道:“全藏既在里头,上面洞口已封,是不可能抄我们后路的,用得着把风么?”凌振显得支支吾吾,道:“万一那藏僧有同伙接应呢。”朱武道:“也是,不过可能性不大。把蒋兄弟叫来,我们三一起冲进去救人,杀他个措手不及。”凌振面现难色,朱武甚奇,忽然醒道:“他出什么事了?!”凌振一颗泪珠滚面而下,说道:“蒋兄弟在洞口踩了他娘的一枚毒针,自知不行了,要我先不要告诉你,以免扰了你的情绪,影响救人。”朱武两眼一酸,强忍不落,说道:“就是剩我们两个,也得把人救出来!待会我们一齐向里冲,冲进去之后先别管四人,全力对付那藏僧。”凌振道:“对,如果我们先去管四人,那藏僧必定乘虚。”一边说一边填上了弹药。
  两人各贴对墙,悄步来到洞室口外,相视一眼,突然发难。朱武当先冲入,唯见四人和全藏的法杖靠在壁角处,却不见全藏本人,立知对方已然作好了埋伏。蓦然回身,只见一道金光扑面飞袭而至,下意识地叉刀一挡,虎口震麻,两刀一齐跌落,金轮也弹飞了回去。倘若全藏尚余一成功力,他此刻只怕已然身首异处。
  全藏攀抓于峭岩之上,为减轻重量,舍了法杖,自知功力才只恢复得半成,虽然觉察有人来犯,却不知来者强弱,金轮掷出之后,忘忆箍和鬼头法珠也一并跟出,自己跃在最后,刀砍斧劈。朱武左手抓下铁箍,右手抓住法珠。但那珠串来势甚猛,虽然握住,甩劲还强,眉心处重重一击,他便头晕目眩,视觉模糊。刀至,一退间,当胸受了一划。斧至,退已不及,挥珠去缠,虽然缠住,臂膀却教硬生生地给剁了去。当即惨呼一声,愤挥左臂,铁箍在对方头上重重一砸。全藏毕竟实力几乎耗尽,刚才又是连番攻击,居然没有挡开他这一砸,晕了晕,刀斧落地,踉跄而退。
  这一轮搏杀,惊险万分。两人先后获伤,却是瞬间之事。凌振尚在洞口,已然看得呆愣,忽见同伴左臂半去,血肉模糊,方自惊醒,抬炮欲射。朱武这一砸,不仅将对方砸得晕忽,也因那一声剧痛之下的暴喝,陡然间视觉一清,猛然上扑,单臂牢牢地勒住了全藏的一条伤腿。全藏痛叫一声,也清醒了过来,见一尊小炮已瞄准了自己,拔腿却又拔不动,起另一条腿照着地上的朱武穷踢猛跺,却不能令这条独臂有丝毫的松动。
  但听“当”的一声和“轰”的一声,几乎同时响起,就见全藏“啊”一声大呼,紧接着扑地一跪。原来刚才弹回去的金轮嵌在石壁上,却并不深入,于凌振点燃引线的时候正好落下,在炮筒上一砸。炮口随即向下倾斜,此刻筒内火药恰燃,推丸出膛,先穿了朱武的独臂,接着又撞透法王的靴子,在他那条伤腿上雪上加霜。幸好是先穿了两物,否则这一炮已然将他的腿骨打断。
  凌振见一炮未中,欲再打第二炮。全藏虽然剧痛将昏,神志却清楚,脱下靴子连掷,第一只撞落了他手里的火药袋,粉末撒了一地,第二只撞中他的胸口,一阵闷痛,随即抽出了无相剑,手起剑落,斩断了朱武的左臂。朱武见了这等怪诞的兵器,知没有了炮的凌振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乘着巨痛大声疾呼,让他快逃。
  凌振见同伴惨死过去,全藏则一瘸一拐地逼了上来,钢牙紧咬,转身飞奔。全藏腿瘸跑不得,将无相剑掷出。那剑柄疾穿洞廊,在距凌振还有三尺之遥时,沉了下去,“当啷”落地。而凌振背上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若晚跑两步,此刻已然一剑穿心,现见洞口就在眼前,跑了更快了。忽感身子一轻,天旋地转,扑落在地,额角生疼,回头一看,原是教蒋敬的尸体绊了一跤,此时已跌出了洞。他见到同伴尸体前两排针尖指天,荧荧闪着绿光,不由庆幸这一摔,否则业已随之而去,当下起身,奔进了夜幕。
  他走后不久,全藏扛着四人也出了洞,反向而行,专拣偏僻小道,一路下山,来到那家业已尘封多日的酒店。进了店,放下四人,解开三人的哑穴,又点起一盏油灯,已是疲累不堪,摸出藏在怀里的尚自半生的獾子,大口撕咬起来,馋得三人直咽口水。
  少时两只下肚,朱月心忍不住道:“臭和尚,滚一边吃去!”全藏已然半饱,心情也好了些许,笑道:“你想吃是不是?”朱月心啐一口道:“谁想吃了。毒死你!”全藏哈哈大笑道:“老衲使毒之人,焉惧自家毒物。”将第三只獾子吃了,问三人谁会做饭。偏巧只有朱子泊会,待要回答,朱月心抢道:“我们都不会!”全藏道:“那就只好请你们挨饿了。老衲一来不会做,二来此刻也累了,就算会也做不动。嘿嘿,反正已经吃饱了,先休息半个晚上,养足了精神再赶路。”
  只听三人的肚子咕咕叫冤,朱月心道:“臭和尚,他会做!”全藏冷道:“谁?”朱月心动弹不得,无法指给他看,道:“就是他。”全藏打个哈欠道:“让你活动活动筋骨,别耍滑头!”过去解开她的穴道,见指的是朱子泊,便也解了,说道:“你二人都去做饭,每隔半炷香的工夫必须在老衲面前出现一次,否则,哼哼,”一指昏迷的侯吐嫣,“她第一个死。”二人惧怕,点头去了。
  全藏看看周岱鹏,道:“老衲想收你为徒,你若同意,便解了你的穴。”周岱鹏一愕,道:“我已经有师父了,不能拜你。”全藏哼一声道:“不识抬举!”过了一会又道,“老衲再问你,到底肯是不肯?”周岱鹏道:“万万不行!”全藏不再理他,自顾盘膝打坐。而朱月心和朱子泊轮流现身,已各有三次。
  两人第四次出来的时候,端着饭菜。全藏去解了周岱鹏的穴道,却见二人分筷时没有自己的份,道:“我的呢?”朱月心道:“你已经吃过了,这儿轮不到你!”全藏一愣,随即道:“没大没小!告诉你们三个,老衲吃完这顿饭就要收你们为徒。徒弟难道不该孝敬师父吗?”朱月心和朱子泊愕然,周岱鹏刚才已经受过他两次逼迫,没怎么诧异。
  顿得片刻,朱月心“呸”一声道:“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拜狗做师父也不拜你!”全藏一拍桌子,汤水飞溅,道:“老衲看你们两个都是材料,方有此念。若是别人,跪着求我都不理。你们不要不识好歹!”朱月心叱道:“臭和尚,数数都不会数,还想当人家师父,天大的笑话!”全藏道:“老衲哪里不会数数了?”朱月心道:“我们一共三个人,你却说是两个,这不数错了吗。”全藏“哦”一声,指着朱子泊道:“你们两个是材料,他却是朽木不可雕。”
  朱月心很不高兴,道:“我们死也不做你徒弟,你做梦吧!”全藏缓下声来,道:“小姑娘,不要满口大话。老衲虽然没有把握教这两位俊小子做徒弟,却有把握教你给老衲磕头哩!你信不信?”朱月心不知他会耍什么花头,色厉内荏地道:“不信,一万个不信!本姑娘死活不拜,甭说磕头。”全藏笑了两笑,道:“你的那位干娘,”一指朱子泊“还有他,命可是都捏在你的手里哟!”朱月心一声“你”,顿时如泻了气的皮球,没了刚才的神气。
  全藏突然冷哼一声,一把抓住朱子泊的手腕。朱子泊“喔唷”一声的同时,朱月心也是一声“不要”出口。却见全藏拿过朱子泊手里的筷子,松手道:“不要紧张么。吃饭,”自先取过一碗吃了起来,“我给你一顿饭的工夫,好好考虑。”朱月心眼泪汪汪,去厨房拿了一双筷子递到朱子泊手里,见全藏已经吃完,桌上小菜只剩了一半。
  三人吃完了饭,都只是半饱。全藏已耐心等候了多时,问道:“考虑好了没有?”朱月心道:“早考虑好了。”全藏道:“拜是不拜?”朱月心不情愿地道:“拜!”全藏道:“为什么拜啊?”朱月心一顿,随即道:“杀你报仇!”全藏一怔,却又道:“好,好!你想超过老衲,至少也得十年。那时老衲已是垂暮之年,有了传人,死也无憾了。”朱月心嘟哝道:“神经病!”却见他要自己马上就磕头,道,“过一会不行么!”全藏立即道:“老衲这就数三下。第一声杀你干娘,第二声杀这小白脸,第三声杀的便是你!”
  朱月心花容失色,不待他第一声数出,道:“我这就磕头!”全藏不数了,道:“磕呀!”朱月心噙泪一跪,磕了个头,自然不会是响的。全藏哈哈大笑道:“我们已经是师徒了,起来吧起来吧!”转问周岱鹏,“你磕不磕?”见他不说话,道,“老衲也数三声。你若不磕,立即杀了你!一。”
  朱月心急道:“先磕了再说吧。”
  “二。”
  朱月心推他道:“磕呀!命要紧啊!”
  “三。”
  周岱鹏扑通一跪,勉强磕头。
  全藏开怀畅笑,指着朱子泊道:“你拜不拜?”朱子泊没说话。朱月心道:“臭和尚,你不是说他没用吗,干嘛要收他做徒弟?”全藏道:“既已拜师,就该师父相称,怎么能还叫我臭和尚!”见她紧扁朱唇不说话,道,“你若不肯叫,老衲立即杀了这个小白脸!”朱月心强启朱唇,轻若蚊吟地喊了声“师父”。全藏听之受用,笑道:“为师早就看出来了,你最在乎的就是他。为师收他做弟子,正是为你着想哩!小白脸,拜不是拜?若不肯拜,老衲一掌毙了你,可要令她伤心死了哟!”
  朱月心两腮微红,催朱子泊快拜。朱子泊勉强跪拜,全藏第三次大笑,说道:“甚好!为师知你不是练武的材料,菜却烧得不错。往后你就专门负责给我们三个做饭好了。”朱月心骂道:“臭和尚,你凭什么这样虐待他!”全藏立即沉吟了一声。朱月心慌忙改口道:“师……师父,你不能虐待弟子。”全藏道:“师父叫徒弟做什么,徒弟就得做什么!其实……”缓和下来,“为师只让他做饭,其它的一概不勉强。他肯练武最好,不长进为师也不逼他。等你小有所成之后,为师把你许配给他,让他专为你一个人做饭好了。”朱月心羞得满面通红,道:“你胡说!”全藏道:“这等事情,为师从不胡说。现在他是你师兄,两人结成连理,正好光大我密宗。呃……”一指周岱鹏,“依老衲看,其实你们两个才是一对哩!不过你想嫁你师兄还是嫁你师弟,为师不做干涉。只要你练功勤奋,就是一起嫁了,也无不可。”
  三人现在是个个脖子发烫。全藏兀自还滔滔不绝说个没完,炫耀他密宗一门在西域是怎么个有名望,介绍他们师兄弟十人是怎么个彼此敬慕团结,讲到这里,一再强调自己没有杀害八藏。朱月心趁势讥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用不着罗哩罗嗦,一个劲地为自己澄清。”全藏当即一哼,不说了,用法珠将自己的手臂和侯吐嫣的手臂缠在一处,告诫道:“你们就睡桌上,不要趁机寻逃。否则,哼哼……”就地而眠。侯吐嫣在他手里,看来三人是甭想溜走了。
  朱月心心里窝火,存心和他捣蛋,见他闭眼多时,大声道:“师父,醒一醒!”现在的全藏,莫说是这等大喝大叫,就是风吹草动也会惊醒,睁眼问道:“什么事?”朱月心道:“你先帮我干娘疗伤好不好?”全藏道:“为师自己才好了不到一成,哪里有空给她疗伤。”朱月心道:“我干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全藏道:“她的伤势,为师有数。”便又睡去。
  过了一会儿,朱月心又大声喝道:“师父,醒一醒!”全藏又被他叫醒,火道:“干什么!”朱月心道:“我干娘睡在地上很冷的,能不能睡到床上?反正这里有的是空铺。”全藏道:“胡话!我和你干娘怎么好睡在一张床上!”朱月心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分别?”全藏道:“只要不是睡在一张床上就没关系。”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朱月心自他那句“我和你干娘怎么好睡在一张床上”又想到了“台词”,故意先不说,等他睡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又将他唤醒。全藏这次真发火了,吼道:“你有完没有!再打扰为师,把你脑袋拧下来!”朱月心见到这等声势,不由怯然,战战兢兢地道:“师父,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想到了个主意,好让你和我干娘都不用再睡冰冷的地板。”全藏见他言语中带了几分关切,虽然这分几关切大多是针对她干娘,却还是比较受用,至少火气消了大半,道:“什么主意?”朱月心道:“把两张床拼在一起,你和我干娘各睡一张,不就可以了么。”全藏道:“那岂不还是等于睡在一张床上,不过是小床换成了大床。”朱月心道:“两张床分开一点,还是两张床。”全藏道:“有道理。不过,男女同处一室,终是不太好。”朱月心道:“可以把床拖到外面来么,多盖两条被子,就不冷了。”全藏拍头道:“对,对,正是个好主意。还是你聪明,将来必能得到为师的全部真传。”于是,四人大忙一阵,将两张床拖到店堂上。全藏和侯吐嫣各睡一张,胳臂伸在被窝外面,腕处用法珠绑在一起,横跨过床。
  这下全藏以为可以睡得安稳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周围轰隆声响个不停,又被吵醒了。火冒三丈,霍地坐起,见三人正在拖床,顿然明白过来,他们也想睡得舒服些,心道:“许我做师父的睡床上,就不许他们做徒弟的睡?”便又睡下。但拖声落尽之后不久,复又起响。他睁眼一看,见三人又在拖床,不满道:“三个人三张床,多拖做什么?”朱月心早就想好了对词,道:“我们想一人睡两张床,地方大,可以肆意翻身,舒服。”全藏无言以对,翻了个身,背向三人。朱月心便问:“师父,要不要给你也拖一张?”全藏挥挥手道:“不用了。”三人当然不会就此罢休,生火烧水,大喊大叫,各自洗了一趟澡,这才太平下来,舒舒服服地上床睡觉。
  次日,四人都起得很晚。朱月心见她干娘还是昏迷不醒,责问全藏:“你不是说我干娘没事么,怎么还不醒?”全藏道:“为师昨天只是说心里有数,可从来没有说过她没事。本来为师现在就可以为她运功化淤,但你们三个昨晚存心跟为师捣蛋,为师恢复得不好,明天再说吧。”朱月心干着急,却没办法。
  吃早饭的时候,朱月心闻道全藏身上的异味,道:“师父,你应该洗个澡。”全藏道:“洗不得。为师昨夜教那天枢星在身上砍了好几剑,若不是装死的时候暗运内功震破僧衣内侧的金疮药,”面现得意,“让血流将药粉带至各处伤口,早就真的归天了。现在为师身上都是金疮药粉,一旦洗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伤口便会化脓。”朱月心道:“洗了可以再上嘛。”全藏道:“为师的金疮药全用光了,没有多余的了。”朱月心道:“可以买嘛。”全藏道:“为师穷,不想浪费。”朱月心不再多话,心道:“你死要面子好了,才懒得管你呢!”。
  吃过早饭,全藏强迫四人跟他一起上路。朱月心问道:“去哪里?”全藏道:“往南,回西域。”三人当即齐啊一声,都表示不愿意。全藏道:“你们现在都是老衲的徒弟。师父到哪里,徒弟就该跟到哪里。”朱月心知违拗不过,气道:“师父说的对。师父到哪里,徒弟就该跟到哪里,除非师父死了!”全藏并不忌讳别人咒他死,只晓得朱月心赞同他的话,道:“这就对了。”将侯吐嫣用麻绳绑负在背上“上路。”朱月心嘴上不再说了,心里却在诅咒:“老天爷,麻烦半路上下场倾盆大雨,而且要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下,把臭和尚身上的药粉统统洗掉。他没处买药,全身烂掉。
  五人上了大道,朱月心道:“雇辆车吧。”全藏道:“不用。”朱月心道:“我这是为师父着想。师父你腿瘸了,又背着个人,累的。”全藏冷笑道:“你这是为你干娘着想。可惜为师穷,宁可背她。”如此向南行了半里多路,朱月心又道:“师父你很穷是吧?”全藏道:“是。但是为师武功盖世,穷又有什么关系。”朱月心道:“师父既然武功盖世,就应该想办法致富才对。”全藏看了他一眼,道:“为师不屑与那些江洋大盗、梁上贼偷为伍。”朱月心道:“师父这话差了。我们中原地大物博,正是有作为的好地方,不一定非得做强盗小偷的。”全藏笑了,说道:“你是要为师留在中原,你们几个也就不必走了,是不是?”朱月心道:“难道这样不好么?”全藏道:“好是好。不过为师这次将中原豪杰打得落花流水,”神采飞扬“已算功成名就,也得罪了不少人,不想久留是非之地。以后就等你们学成了为师的本事,重返中原,再现为师昨天的威风。”朱月心“嗤”一声道:“师父昨夜威风八面,装死最为逼真,令天下豪杰都自叹弗如。”全藏脸色微变,道:“胜就是胜了,管他用的是什么法子。再说,也是那个老道先装死将为师打伤的,为师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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