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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姜妙妙到来

作品名称:找寻心中的爱恋      作者:高青铜      发布时间:2022-08-20 16:05:47      字数:4862

  新的一天开始了,也是姜浩宇交钱办卡后的第二天,“阳光宝贝之家”里又是忙碌而美好的场景。唐婕婕和萌萌照例穿着自己的卡通衣服在门口迎接来活动的孩子和家人们。
  唐婕婕遇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姜妙妙。
  那天9:00时,来了一位新办卡的女孩子,她由一个长相朴却衣着考究实的中年妇女抱着婕婕和萌萌连忙去招呼。中年妇女拿出会员卡给婕婕看。婕婕第一眼就看到了“姜妙妙”三个字。
  随后,是“姜妙妙”的相对完整信息:
  父亲:姜浩宇
  宝贝:姜妙妙
  乳名:笑笑/妙妙
  性别:女
  出生日期:9月18日。
  
  哦,原来,你的大名是叫姜妙妙!
  中年妇女不太爱说话,表情很谨慎,似乎随时都很担心姜妙妙受伤的样子。可以想象,中年妇女是一直很当心妙妙的。
  唐婕婕以前没有见过这位中年妇女,只是觉得她的长相有些熟悉。
  妙妙呢?穿粉色的珊瑚绒连衣裙,小手腕上戴着两个金光闪耀的锁,新奇地环视着新的环境,似乎每一刻都能发现她喜欢的东西。
  小妙妙似乎知道有人在打量她,她也睁着一双大大圆圆的眼睛看着婕婕和萌萌,小嘴巴笑了,露出了白嫩嫩的小牙齿。
  每当有新的孩子来,唐婕婕她们都会和孩子及家人做一个深入的交流,让双方熟悉彼此,尤其是了解孩子的发展状况,以制定有针对性的活动目标和活动指导内容。针对妙妙,自然不例外。可是唐婕婕却说不出一句话,因此,萌萌主动迎接妙妙。
  “哇,这个小朋友真可爱啊!叫什么名字啊?”萌萌看着女宝宝笑容灿烂地问。
  “哦,她叫姜妙妙。”抱着她的中年妇女笑着回答萌萌。
  “哦,妙妙,多奇妙有趣的名字……”萌萌说着。
  唐婕婕则恍惚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小东西就是妙妙。她甚至怀疑,是不是仅仅重名罢了。况且,这家伙的眼睛,明明就是某人的复制品啊。想到这里,唐婕婕的心有些抽动,很紧、也很酸,带着丝丝的抽痛感……
  “阿姨,她叫姜妙妙吗?”唐婕婕忙问。
  “是啊,你认识她啊?”中年阿姨一脸奇怪地问。
  “哦,不,不,我之前看过孩子的信息登记表……”唐婕婕连忙说,“您是妙妙的什么人?是亲戚吗?”
  “我啊,是她的姨奶奶。”
  “姨奶奶?”
  “对,她奶奶的妹妹。”
  此时,唐婕婕豁然开朗,想到了中年妇女口中所说的那个词“奶奶”,心跳突然加快,直冲脑门,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中年阿姨优雅地向穿着工作衣的萌萌和婕婕点点头,带孩子进里面的游戏室了。可姜妙妙竟然伸出两只小手,似乎要唐婕婕抱。于是,似乎是本能,唐婕婕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抱住了这个粉雕玉濯的精灵。
  姜妙妙的身上有着婴儿气息十足的浓浓的奶香,还有若有若无的洗涤剂的馨香……唐婕婕轻轻地抚摸她柔软的小手,轻轻把脸贴在姜妙妙的小脸上,一时眼睛湿润了。
  似乎感觉到唐婕婕的表现有些反常,中年阿姨不放心地从唐婕婕手中抱回了孩子。
  只是,从那一刻开始,唐婕婕的心思再也不能往别的地方分配了,她总是无意识地追随着妙妙的位置,她看见妙妙懒懒地趴在地毯上,大眼睛却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她看见妙妙抱着一个塑料的苹果,口水流下来了,甚至开始用嘴巴咬苹果了;她看见妙妙在姨奶奶的扶持下坐上了黄色的塑料摇马,在前后摇晃……
  “婕婕,你怎么了?不会是发烧了吧?怎么一直神情恍惚的?”萌萌关心地看着唐婕婕问,婕婕急忙收回思绪。
  “我没什么……就是有点神情恍惚……可能夜里没睡好。”唐婕婕无意识地重复着萌萌的话。
  “是啊,你一直盯着那个女孩子看,嫉妒人家漂亮可爱啊?”萌萌笑呵呵地说,“赶紧嫁人,加油也生一个吧,保证比这个女孩还漂亮可爱……”
  “你吃醋了?对于萌萌你这样聪明可爱漂亮无敌的女孩我都不嫉妒,我还会嫉妒那个……小不点?”唐婕婕努力恢复镇定,说了一番话,可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不是她一贯的风格。是谁的?唐婕婕一阵怅然……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姨奶奶抱着妙妙出来了,她们似乎要回家了。
  “小美女,这么早就要回家了?”萌萌拉着妙妙粉嫩的小手依依不舍。
  “是啊,她爸爸特地叮嘱要早点回去的,”姨奶奶微笑着说,“没办法,她爸爸太宝贝她,舍不得离开她家时间太长。”
  “那爸爸怎么不陪她来玩啊?”萌萌问。
  “他忙啊,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工作。”说完,姨奶奶握着妙妙的手,让妙妙跟婕婕和萌萌告别。妙妙嗲嗲地说着“拜拜”,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笨拙地前后摆动,像只招财猫。
  大家都笑了,唐婕婕再次热泪盈眶。
  妙妙,没想到,我真的看见你了,我竟然真的看见你了!
  唐内心婕婕感慨万千——生命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有时脆弱,有时坚强。但,却又总是如此美好。
  
  自白天在“阳光宝贝之家”见到可爱的姜妙妙后,唐婕婕的脑子里就被妙妙占据了,可爱的妙妙,粉嫩的妙妙,漂亮的妙妙……
  晚上吃好饭洗漱完毕后,唐婕婕觉得身体依然很累,可躺在床上的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似有万马在奔腾、喧嚣不已。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却总是看见妙妙,还有姜浩宇,以及那个她也许永远也不可能避开的人——姜皓源,甚至还有八竿子都抡不到的那些人:岳帅天、还珠、白雪……
  梦中,除了可爱的姜妙妙,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怪异,姜浩宇流着泪在哭泣,姜皓源表情痛苦、嘴唇干裂,精神憔悴,岳帅天欲语还休,还珠和白雪则幸灾乐祸、仰头大笑着,无休无止……
  唐婕婕从模糊的梦里惊醒,衣衫尽湿……
  怎么,曾经被强行压下去的记忆就像被打开盖子的潘多拉瓶子一样,都复活了呢?
  唐婕婕起床,想喝点水冲淡刚才的梦境。可是刚站起来的她就坐回了床上——她头很晕,想再次站起来却发现全身无力。唐婕婕下意识地用手去摸摸自己的头。果然,脑袋很烫,她发烧了。
  唐婕婕硬撑着去药箱里找到一枚退烧药,倒点水,吃了下去,继续回床上睡觉。
  等唐婕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九点了。她打开手机,却发现手机马上显示“电压太低关机”,于是,她插上充电器,看见了明茗发来的短信:婕婕,打你电话打不通,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如果有事就不要上班、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唐婕婕心中一暖,连忙打电话给明茗,说自己发烧了,要请假休息一天。明茗让她去医院,唐婕婕笑笑,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
  唐婕婕喝点水,蒙上被子,继续睡觉。可她依然觉得很冷,便拿出衣橱里的羽绒服和大衣通通盖在被子上面。
  模模糊糊,唐婕婕觉得自己又做梦了,她摇头,想走出梦境,但是徒劳,梦境竟然继续了,众人在梦里没有大吵,集体沉默,表情各异后开始说话……
  姜浩宇绝望地看着她,痛苦地问:婕婕,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姜皓源痛苦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狂怒地喊:“婕婕,对不起,对不起——”
  妙妙则笑脸盈盈,用清澈的童音发嗲:“妈妈,我想你哦,你为什么不要我呢?你抱抱我好吗?”
  唐婕婕终于睁开了眼睛,用手摸脸,摸到眼泪混着满脸的汗水。
  出汗了,她的头终于不晕了,脑袋似乎也清醒了。唐婕婕想着刚才的梦,却再也睡不着了……
  该来的总归会来的!让我面对吧!
  唐婕婕期待赶快到单位、迫不及待地等着妙妙的到来……
  
  “嗨,妙妙,你来啦!今天天气这么冷你都出门,你好勇敢哦。”萌萌热情的招呼声把唐婕婕的目光从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影中收回来。
  唐婕婕转过头,看向妙妙。小家伙今天打扮得真好看,穿着红白相衬的妮子外套,戴着红色的蓓蕾帽,像极了一个胖乎乎的年历娃娃。唐婕婕开心地伸出手想抱妙妙,可伸出手的同时她却愣住了:今天,竟然是姜浩宇抱着妙妙来的!
  抱着妙妙的姜浩宇定睛看着穿着工作服的唐婕婕的脸,神情专注,眼眸里似有千言万语。
  唐婕婕觉得她被传说中的200万伏高压电流击中了,动弹不得,且身心俱焚,烈火熊熊。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姜浩宇。
  姜浩宇不说话,也只是继续看着她的眼睛。
  唐婕婕来不及想很多,脑子里就盘旋着这样的问题:“姜浩宇认出自己来了吗?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可以帮我抱抱女儿吗?我要去车里拿她的专用包。”姜浩宇看着唐婕婕说。
  “哦,当然——可以。”唐婕婕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她不知道姜浩宇听见她的话没有。
  姜浩宇把妙妙轻轻地放到唐婕婕的怀里,妙妙的大眼睛开始盯着唐婕婕看,还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抓住了唐婕婕的“狗鼻子”,发出“咯咯”的笑声。刹那间,唐婕婕的心里快乐满溢,空气中都是快乐的泡泡。
  姜浩宇在门外感慨地看着这一幕,看了几分钟,终于转身出去。
  当姜浩宇拿好包回来的时候,看见唐婕婕已经陪着妙妙在游戏区玩各种摇铃。透过狗狗的衣服,姜浩宇看见唐婕婕的眼睛弯弯,还看见唐婕婕边上的妙妙满脸的快乐。姜浩宇不禁也笑起来,笑得眼睛周围的细纹浮现出来……
  而唐婕婕则无时不刻贪婪地看着妙妙的小脸蛋、胖乎乎的小手、长长的睫毛,彷佛要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在近乎泪光朦胧中,她不禁回想起当年妙妙在医院出生的场景……
  孙茹梵在婴儿出生后的第一时间来到病房探视婴儿,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意,并对婕婕再三夸奖:“辛苦了,婕婕,你是个勇敢的妈妈……”
  听到这样的话,姜浩宇觉得幸福无比,他以为孙茹梵已经接受并喜欢了唐婕婕。但唐婕婕却觉得真的想吐,为孙茹梵这种心口不一的虚伪!
  当姜浩宇暂时离开病房、不在婕婕身边的时候,孙茹梵就会露出狠毒的嘴脸:她直接对婕婕说:“请尽快离开浩宇、离开我家。放心,我会替你好好地照顾小宝,她会健康地长大成人。”
  “为什么?”唐婕婕下意识地问孙茹梵。
  “为什么?”孙茹梵冷笑,“因为我讨厌你、恨你——”孙茹梵突然咆哮起来。
  “为什么……”唐婕婕本就虚弱的身体开始颤抖,意识有些模糊。只能重复地问这个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眼泪却如珍珠般从眼眶里滚出来。
  “还用问我这个问题吗?你真是认不清自己的现状。那我就亲口告诉你,因为你配不上我家浩宇,你是劳改犯的女儿……”
  穿着华服的孙茹梵高高在上,像审视一个囚犯,嘴里的字不仅残酷,而且攻击力绝对是最高值,刺伤人心。最后,孙茹梵走到唐婕婕面前,俯下身体,看着唐婕婕的眼睛,轻轻地在唐婕婕耳边耳语:“你觉得这孩子的爸爸真的是浩宇吗?你是不是忘记了曾经和皓源在一起的一幕?”
  当姜浩宇推开门,看见的却是唐婕婕乖巧、妈妈孙茹梵女士慈爱的画面。他的心情更加放松了。
  唐婕婕只能默默地流泪。
  当“离开”两个字一次次浮上她的心头时,她再没有勇气多看那个女婴一眼,她怕看了以后就没有勇气离开她,也怕离开了也会日日夜夜思念那张粉嫩的小脸。
  也许,这样,她也才能狠下心,从模糊混沌的状态走出来吧。
  唐婕婕唯一有的,就是用手机多拍几张宝宝的照片吧。因此,唐婕婕后来几年一直用着她的旧手机,尽管里面妙妙的照片都是像素不太清晰的。
  ……
  “妙妙爸爸,麻烦你去照顾孩子、和孩子一起活动,好吗?唐婕婕老师要出来有事情了。”萌萌接了一个电话后,开始客气地对姜浩宇说话。
  “什么?”姜浩宇把目光从唐婕婕和妙妙身上移开,茫然地看着萌萌。
  “妙妙爸爸,是这样的,我们建议家长和孩子一起玩,这样更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而且,婕婕老师此时要出来有事情,不好意思啊。”
  于是,姜浩宇不情愿地上前,来到游戏区,坐到妙妙面前。他认真地看着唐婕婕说:“去忙吧,她们找你。”
  唐婕婕一怔,才意识到姜浩宇是过来陪孩子了,于是她振作精神说:“谢谢,我知道了。”
  唐婕婕向萌萌走去,萌萌对她说道:“婕婕老师,有一个新来的小朋友要办卡,你来吧。”
  “这样小的事情你也可以啊,还要我出马?”唐婕婕不解地问。
  萌萌靠近唐婕婕耳语:“其实,我是调虎离山,你不知道哦,刚才那个男人看你的目光好恐怖……”萌萌夸张地说,“他简直一直在看着你和他家女儿呢!真是的,自己女儿都有了,还这样盯着你看,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龌龊心事!”
  “不会吧,这你都看出来了……”唐婕婕底气不足地问。
  “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傻瓜才看不出来呢!所以啊,我担心他有什么企图,就把你叫出来了,”萌萌义气地说,“不过呢,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倒是可以考虑啊,帅气又多金,对女儿还那么宠溺。”
  “人家刚来,你就知道人家多金?”
  “人有钱没钱,不看有多少张卡,而是看这个——气质,懂不?这男人的气质断断是装不出的!所以呢,他的气质是不会说谎的,是不是?哪像你肉眼凡胎,什么都看不出。”萌萌说。
  “气质”?
  如今的姜浩宇,不再温润如暖阳,有的只是经历挫折和忍受痛苦洗涤的刚毅男人了!
  到底是哪个样子的姜浩宇更好?唐婕婕不知道。
  唐婕婕假装很忙,躲在办公室里一直没有出来。她很想回到活动室里和妙妙在一起玩,但是她制止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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