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集（1）

　　25-03：哨所日、内
　　【方兴国回到哨所，口干舌燥。军用水壶没剩一滴水，他把水壶扔地上。
　　【通信员倒了一杯开水，烫得不能喝。端上一大碗连饭带菜，胃口难开。
　　方兴国：叫副连长马上来！
　　赵永章不叫自到。
　　方兴国：我吃饭，抽空解决你的个别问题。你先坦白，动过二妹没有？
　　赵永章：没，没！我有贼心没贼胆。
　　【方兴国喷出一口饭，饭粒溅到赵永章脸上。
　　赵永章：勘界任务完成，我就可以和二妹结婚。
　　方兴囯：你做梦吧？
　　赵永章：这是团长讲的！他没跟你透露吗？我这好事，你不祝贺，有良心吗？
　　方兴国：你也知道，周总理要去缅甸访问，我们撤军一定要提前落实。
　　赵永章：那是，证明我们守信。
　　方兴国：我还有一项善后措施：你脱军装复员，留在班洪寨，当上门女婿。
　　赵永章：叫我脱军装，亏你想得出来，我不听！
　　方兴国：你留下来看管营房，我坚信，勘界后，班洪寨还是我们中国的！
　　赵永章：我带几个人留守营房，可以，但不脱军装。
　　方兴国：不行！要求不留一兵一卒。你脱军装留在寨里，要争取当这个寨子的头人。万一划归缅甸，也许不叫头人，叫保长、乡长、主席。哪怕划归缅甸管了，我们还是真正的胞波情谊，来往省麻烦，不用互相防着什么。
　　赵永章：你再会算计，也不能把我算计成外国人！多年战友情不要了？
　　方兴国：憨包！我把你缅名起好了，叫努梭！是总理吴努、苏敏将军的亲戚。
　　赵永章：你拿我取乐，我不配合你了，撤军你撤吧！我马上请假，去昆明看二妹，带她回家探亲、看三七、见父母、结婚！
　　方兴国：努梭先生，我急得火烧眉毛，怎么会拿你取乐？希望你心甘情愿在这里倒插门，我马上正式向上级报告。
　　赵永章：滚！
　　【赵永章起身，踢翻凳子，走了。
　　
　　25-04：班洪寨日、外
　　【太阳当空，军民一起修路。
　　【大雨。方兴国和方兴边在橡胶林里察看。
　　【军民一起加宽加固南勐河桥。
　　【方兴国带着战士来到学校，胡依娜在门口等。
　　方兴国：胡依娜，我们来帮助学校修修桌子、凳子，做几套新的留下。
　　胡依娜：先修好旧的吧！
　　方兴国：你们几个先去教室里干着，先修旧，房子都检查一遍，需要整修就整修。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争分夺秒，手脚麻利一点。一定要多作几套新桌凳！
　　【战士们走进教室去。
　　方兴国：胡依娜，你母亲气顺了吗？
　　胡依娜：好些了！不过还是不能出门，还是不同意我嫁方兴边，要我去县城。
　　方兴国：那你自己咋打算？
　　胡依娜：我和方兴边商量，不给撤军出难题，暂时不走。学校只有我一个老师，也走不了。学校不散，群众也能安稳一些。
　　方兴国：怎么？不是还有一位女老师吗？
　　胡依娜：她走了！我跟方兴边商量好了，他种好橡胶，我教好学生。等到边界定了，我们还在中国，都不走！要是划到了外国，我们学校、橡胶、房子都不要了，两人一起搬到县城去找活路。
　　方兴国：胡依娜，我放心了，走了！
　　【方兴国走到教室门口打声招呼，走向哨所。
　　
　　25-05：哨所夜、内
　　【汽灯亮如白昼。方兴国和排长、正副班长们都显得疲惫不堪。
　　方兴国：都打起精神来！大家汇报了情况，各家爹妈的工作都做得比较扎实，基本稳定了群众情绪。我原本要促成方兴边和胡依娜结婚……结果不理想。
　　【方兴国扫了赵永章一眼，赵永章低下头。
　　方兴国：胡副专员同意方兴边当自卫队队长并配枪。我总算达到了一个目的。
　　赵永章：你怎么配枪？你哪里有枪？
　　方兴国：安排你留下倒插门，你不干，我也不靠你。等团长回电话，你就明白了。下边，我再安排一下，还要做些什么？
　　【电话响了。方兴国起身接电话，听了一阵。
　　方兴国：报告团长，请放心！下阶段，我们继续努力安抚群众。我们会开动脑筋，采取种种措施，使群众有足够的安全感，我们离开也放心。我们希望把撤军作为周总理访问缅甸的一份大礼，送给缅甸人民。
　　【方兴国放下话筒，喝了几口水。
　　赵永章：连长，你今晚早点休息吧。万一累倒了，麻烦大啦！
　　方兴国：地方政府和团领导都同意了我们的方案。明天，我们增加一项重要任务：发枪，突击训练自卫队，打一次实弹射击，由我负责。其他工作，按计划进行。顾团长在电话上说，周总理访问缅甸能带上撤军这份厚礼，最好，那就是中国的诚信！散会，我实在想睡一觉了。
　　【赵永章带头散会，离去。
　　
　　25-06：西花厅日、内
　　【周恩来在办公室批阅文件，邓颖超轻轻地走到门口。
　　邓颖超：恩来，我去妇联那边开个会，下午晚一些才能回来。
　　周恩来：你放心去吧，有元功在我身边。
　　邓颖超：我就是来跟您讲，无论怎样要听元功的，到时候他催您休息，您就走出办公室，在院里多转一下，或打打乒乓球。持续工作最好不超过一小时。
　　【周恩来笑笑，夫妻注目，关怀疼爱尽在无形的目光牵连中。
　　（老兵旁白）：八届一中全会，周恩来当选为中共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务委员。在七位常委中，排在毛泽东、刘少奇之后，名列第三位。工作人员习惯称他第三组。眼下，他正准备出访越南、柬埔寨、印度、缅甸、巴基斯坦等国家。
　　【章汉夫走进来，邓颖超回身，点点头走了。
　　周恩来：汉夫同志，简单报告一下中缅边界我方撤军情况。
　　章汉夫：总理，我们撤军比较顺利，第一批已撤回到1941年线以东。在您出访之前，撤军可以全部完成。下边干部战士都把提前撤军作为您访缅时送给缅甸人民的一份礼物。表明中国诚信无私！
　　周恩来：我们的边防军干部战士多可爱！一切行动听指挥。
　　章汉夫：目前，主要问题是，北段片马地区的缅军尚未见动静。云南省报告，当地群众有点急，有的人到缅军军营外喊口号，做些驱赶动作。中段勐卯三角地，也有群众要求缅军撤走。
　　周恩来：外交部研究一下，通知云南省政府，要求我方当地干部做好群众工作，不必怀疑缅方撤军的诚意，防止在撤军中发生冲突。
　　
　　25-07：王府武库日、内
　　【胡忠华带着康本管家走到武库洞口，搬开遮掩杂物，移走堵口石板，提上灯，钻进地库。胡忠华让康本提灯照明，一一清点各种枪支、弹药。
　　胡忠华：要建自卫队，让方兴边当队长，保护群众安全。这些枪都发了。
　　康本：给方兴边，他管得了吗？
　　胡忠华：我跟方连长商量好了。撤军后，我还得回政府工作，德民上学回不来，他是最后一代班洪王，当到头了。您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事，替我管好王府就行。寨子里的事，由方兴边他们年轻人管吧。
　　康本：您不怕方兴边拿了枪乱杀人？
　　胡忠华：我和方连长会跟他讲明白，拿这些枪不是和政府作对，也不是对付老百姓，只是对付各种武装。
　　
　　25-08：哨所夜、内
　　【方兴国拖着疲乏的双腿，走进他住宿的草棚，床上坐着方兴边。
　　方兴国：你来得好，我正要找你。
　　方兴边：大哥，我想好了，我不跟你走。我要种好橡胶，再多三年，就要割胶了，不想丢给别人。
　　方兴国：真想好了？
　　方兴边：胡依娜也同意，她还要办好学校。
　　方兴国：我替你想了办法，成立自卫队，你当队长。胡副专员也相信你，要把地库里的枪发给自卫队。顾团长还是营长的时候，代表部队送了他一支美式冲锋枪。他不带走，你当自卫队长，他送给你。
　　方兴边：不！我不当队长，要种橡胶！
　　方兴国：你咋个总是跟我反着？我帮助训练自卫队，让你当队长，发枪，是保卫寨子，也保卫你的橡胶园。我走了也放心了。
　　赵永章走过草棚门口。
　　方兴国：正好正好！你进来。方兴边不干自卫队，不当队长。这样，日程改一下，明天，你和我兄弟火速去班老寨一趟。我有准确地图，速去速回。
　　方兴边：我不去！
　　方兴国：给我送信，非常重要！
　　赵永章：连长，我觉得你打乱仗了！刚刚布置明天给自卫队发枪，突击训练。还没睡觉，又改了！我们时间紧迫，撤军限期到了，事情多了做不成。
　　方兴国：（窘了一阵）唔，我脑子真是乱了！你把我兄弟带开，劝劝他当队长，让我睡上两个小时吧。
　　【赵永章把方兴边拉出去。
　　【方兴国从皮囊里找出几张照片，凑在马灯下细看。一张是他和张华的结婚照。一张是他和张华全家的合照，突显张华父母喜悦的笑脸。
　　【通信员进来，方兴国收了照片：通信员，早晨五点叫醒我！